第53章 殺人游戲②
高能粒子打在芙蘭達太太身上，電離輻射首先作用于她體內的水，接着作用于DNA、蛋白質等生物大分子，蛋白質被分解切割，堿基被破壞，脫落，單雙鏈分裂，遺傳物質變異，細胞死亡……
有人說被大劑量的核輻射照射時的感覺就像被大火焚燒，二者的原理都是蛋白質被破壞，不同的是大火是由外而內的灼燒，而核輻射則是全身內外的蛋白質同時被破壞。
人體裏所有的物質，只要能被電離的，水，蛋白質，DNA，同時在被電離着，破壞着，DNA改變，細胞不再複制遺傳，蛋白質被破壞，無法承擔原來的生命活動，繼而導致癌變，畸變等等一系列的放射症狀，極其痛苦……
芙蘭達太太嘔吐着在地上到處打滾，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痛苦□□，她擡起眼睛深深看了芙蘭達一眼，脫落的頭發将落未落，皮膚浮腫，由紅變黑，最終發出凄厲一聲後，不在動彈。
溫妮還在敲打着玻璃牆，而其他人能做的，只有沉默，無奈又無力。
“裏、裏面的核輻射會不會傳導出來？”正在收拾電線的管家聲音顫抖，後退半步。
溫妮驚醒般退開，從芙蘭達太太身上流出的黃色膿水緩緩流向溫妮，浮着惡心的泡沫，最終被玻璃板隔住。
“蓋革計數器，我的蓋革計數器呢？”羅茲博士慌慌張張地要測這裏的輻射，想到設備早被修爾扔進電梯井裏了，怒氣上來，“你剛才發什麽瘋，現在我們用什麽測這裏的輻射？”
修爾攤手：“我以為你還帶了別的。不過就算你測出了準确值，就能不死嗎？”
“至少我能知道我還能活多久，要測出電梯下的核輻射根本不用把儀器扔下去，你到底什麽居心？”
“什麽居心？”修爾好笑地問，“你說我什麽居心？”
“你明明就是想讓我們死在這兒！”
“你再說一遍？”
“別吵了，無意義地争吵只能使情況更糟，別給叛徒混淆視聽的機會。”顧回比較冷靜，大喝一聲，制止衆人，只是他命令的語氣讓總是處于上位者身份的修爾極為不滿。
“現在這麽糟糕的情況不就是顧長官造成的嗎？”修爾嘲諷，若不是李豐爵堅持要救顧回，現在會搞成這樣？“顧長官三番五次被幾個老弱病殘利用，真不知道您當年是怎麽從軍校畢業的，廢物！”
顧回以第一名的身份進入軍校，又以第一名的身份畢業，還沒誰敢這麽叫他，心裏的火嗖嗖地往上竄，“要不是你們搶什麽上古神石會搞出後面這麽多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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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們國際刑警太廢物，我能拿到？”
“各位還是想想遺言吧，我們就要死了。”羅茲博士垂頭喪氣，“我研究了20年核輻射，做了無數預備方案，最後還是免不了被輻射。”
顧回閉嘴，覺得争贏了也沒意思，修爾抱臂靠在背後的玻璃牆上，一臉無所謂，“我說博士，下輩子還是好好研究防核服吧，比那些破方案有用。高粲，想想辦法，別玩你的模型了好嗎？”
“我是活的。”卡內争辯着要站起來，被高粲按回去，李豐爵一直全身貫注地觀察着高粲，看他把卡內體內壞掉的零件取出來，又換新的進去，事不關己的樣子。
高粲繼續手上的工作，示意維斯檢查玻璃牆。
“咚！咚！！”維斯敲了敲玻璃，眼裏發出紅光，掃描衆人面前的玻璃牆，“這是一種能夠隔離核輻射的特殊材料，成分未知，工藝未知，我們暫時不存在被輻射的危險。”
維斯這麽一說衆人松了口氣。
芙蘭達敲了敲玻璃，示意時間不多了，他們必須投死下一個人。
“顧長官，以您的身手，怎麽會追不上芙蘭達，又怎麽會那麽輕易地被芙蘭達抓住？”波尼亞不懷好意地看向他。
顧回哼笑，“波尼亞，你這挑撥離間也太明顯了點。”連芙蘭達也忍不住搖頭。
“我只是在陳述我所知道的事實。要知道，現在每一個人都可能是證人，也可能是叛徒。而我是唯一知道顧長官被俘虜期間發生了什麽的人。”
“你閉嘴！”顧回怒道。
他不怒還好，他一發怒，連李豐爵都忍不住懷疑顧回在被抓期間發生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發生，什麽都沒有。”顧回看向衆人，高粲不在線，羅茲博士眼神懷疑，李豐爵，李豐爵必須承認，自己猶豫了。
“我把芙蘭達和溫妮押過那扇門後，被波尼亞的人打暈了，醒來已經被綁起來了，就這麽簡單。”顧回看向羅茲，是他親眼看見自己和芙蘭達父女一起被關進那扇門的，可是羅茲拿不定注意，沒人相信他。
“就這麽簡單嗎？”波尼亞譏诮道，“你們看見了，無論是以我的手段，還是芙蘭達的手段，顧長官都沒理由完好無損的離開，太奇怪了不是嗎？”
“時間太短，你們根本來不及對我做什麽！”顧回解釋得很沒底氣，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不該解釋，他越解釋就越讓人覺得确實有什麽。
第一輪正式的殺人游戲已經開始了，殘酷而精彩，伴随着犧牲品。
李豐爵想不通顧回會有什麽難言之隐，這麽着急地解釋。不過還是選擇相信顧回，沒有為什麽，大概是對顧教官的直覺。
“閣下這麽着急地找墊背，是不是心虛自己是黑手黨，會被第一個投死？”李豐爵冷冷地說。
“是啊，不過我絕不可能是叛徒，因為我明着和芙蘭達一夥的，可惜現在被人利用完就扔，總有些不甘心。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顧長官……”
“閉嘴。”顧回槍口對準波尼亞，子彈射出，被玻璃彈回來，整個人氣得胸膛起伏。
衆人被他這麽一驚，心中的天平瞬間傾斜，不管真相如何，顧回心中一定有事瞞着大家，并且非常不情願說出來。
波尼亞暗笑，果然太沖動了點。
“投票了，先生們。”芙蘭達用自诩死神般冰冷的聲音提醒衆人。
“教官，到底怎麽回事？”李豐爵知道事情不對，他心中神一樣存在的顧回，怎麽可能會屈服于芙蘭達這種混蛋。可是顧回就是不說話。
“我，我說，我有個建議。”羅茲博士說，“無論是誰是叛徒，都該由法律去判決，誰都不能決定他的生死。不如這樣，我們投，我們投……”羅茲的話沒繼續下去，但是大家都聽懂了他的意思。
與其投票給不知真假的活人，不如投給高粲的那兩個機器人。
“你混蛋……”維斯沖上去就要揍羅茲，被高粲叫住。
“我反對。”只見高粲慢慢地站起來，他是個很安靜地人，他不說話的時候你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但是只要他一出聲，誰都不能忽視他，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說的每一句話，就算不能扭轉局面，也能微妙地調整事情發展的方向。
某種力量随着他站起來而漸漸張揚開來，占滿整個空間，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氣場。
“他們倆不是人……”羅茲博士還想争辯，高粲截住話頭，“既然他們不是人，那他們就不在游戲的範疇內，你會判你的玩具死刑嗎？”
高粲看向芙蘭達，“決定權在你手上。”
芙蘭達聳聳肩，“我充分尊重每一個生命，剛才我說了你們這裏有10個人，那就是默認了他們倆是人，當然，梅維絲在我看來從一開始就是個死人。”
“好，既然你确定他們倆是人類，那麽我現在投波尼亞，你們的選擇呢？”
波尼亞大驚，好好的計劃被羅茲這麽一攪，把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高粲卷進來，維斯和卡內肯定會聽高粲的，修爾和喬希自然也會投波尼亞，顧回也恨不得弄死波尼亞，自然也投給波尼亞，現在已經有六票了，其他人無論投誰都改不了這個結果。
事實上其他人全都毫不猶豫地投了波尼亞，這種時候沒人想讓自己太過顯眼。
“波尼亞，你現在還能嘲笑我是個不懂愛的人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芙蘭達好笑地看着修爾指向波尼亞，感到可笑，“你的付出在他看來什麽都不是，他從來都沒愛過你，無論你為他付出過什麽，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送你去死，不覺得可悲嗎！”
“是很可悲，可是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波尼亞閉上眼睛，又想起那個把修爾扔到車外的下午，想到那個滿臉是血的男孩，那雙強忍住眼淚的再不會哭泣的眼睛。
“我真的後悔了修爾。”波尼亞說，“我後悔毀了你父親的夢想，逼得他離家出走，我後悔把你扔出車外，讓你面對那些危險，我後悔殺了葉舒拜，如果早知道你會這麽不開心，我怎麽也不會殺他。”
向來無所謂習慣了的修爾突然紅了眼眶，走到波尼亞面前，揪起他衣領，“你後悔了？你讓他活過來我就原諒你，你現在後悔有什麽用？他能活過來嗎？”
修爾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波尼亞身上，本以為時間過得夠久，就可以随意談論他的死，就可以随意翻閱那些快樂的過去，現在看來，不過是又一次加深那些傷口擺了。
後悔，算什麽？我才後悔，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那些危險，你現在後悔有什麽用？
“修爾，你冷靜點。”
局面混亂，李豐爵沒想到修爾會傷心成這個樣子，突聽溫妮小聲喃喃，葉舒拜？葉舒拜是誰？修爾不是喜歡西澤嗎？
什麽？李豐爵猛然轉過去看溫妮，溫妮被他吓到，閉嘴不說話。
“來吧，芙蘭達，死亡對你是一種解脫，對我也是，和我一起死吧修爾，其他的我可以騙你，但是我愛你是真的。”
波尼亞趁修爾不備，抓住他的手，一擰，把他拽進自己的懷裏扼住喉嚨，用□□抵着他，同時一手用修爾的身體把自己護得嚴嚴實實的，喬希的手扣在扳機上，遲遲不敢開槍。
“別騙自己，你喜歡的是我父親，我只是個替代品，謝謝！”
顧回想罵一句廢物，回敬他剛才的話，卻聽修爾對喬希說“殺了我，我不想跟這個混蛋一起死”，沒說出口。
波尼亞、修爾和喬希被關在同一個玻璃間裏，除了喬希，其他人都只能幹着急。
“高粲，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你欠我的，你一定要複活他。”修爾使勁掰着波尼亞的手，要扣動他手中的扳機，波尼亞貼在他耳旁說，“別這麽急，難道你就這麽想死在我的懷裏嗎？”
“碰——”芙蘭達按下按鈕，波尼亞後背中槍，心髒位置，整個人晃了晃，緩緩向後倒去。
“我真的後悔了修爾。”波尼亞口中冒出血沫，流進脖子裏，修爾掙脫他，捂住脖子咳嗽，差點透不過氣來。
“我是個很公平的人。”芙蘭達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地上的電線已經整理好，線路完好，冰冷的語氣，“下一輪，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