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父子相見

衆人紛紛看向門外,一個身材颀長、帥氣俊美的男子推門進來,他穿着一件合身的白色連帽衛衣,腳上穿着球鞋,褲子随意地挽起一點,剛跑完步的樣子,一頭熱汗。

葉宿循着聲音看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驚疑半響,才慢慢地走過去,嘴要張不張,最後沙啞地喊道:“小拜……”便一把将他抱住。

“葉舒拜”被一把拉進他懷裏,反射性地想推開又及時控制住自己的動作,目光徘徊到李豐爵身上。架住李豐爵的兩個随從見到葉舒拜,慢慢放開李豐爵。

天知道高粲演得多痛苦,盡管他演起機器人來如假亂真,但是面對這樣情緒決堤的場面,他也不知所措,好在葉宿抱着他,并沒有發現他的不同。

“小拜,這兩年你去哪裏了,讓爸爸找的好辛苦啊小拜。”葉宿抱着他激動了會,放開他,到處亂轉,旁邊的随從似乎知道他要幹什麽,恭敬地遞上一根軟鞭,葉宿揮鞭就打。

高粲:“……”

某人向李豐爵投了一個求助的眼神,李豐爵幾乎可以看見高粲眼底全是懵的,資料裏沒說葉宿會打他兒子!

“小兔崽子,讓你再跑,再敢跑出我身邊我就打斷你的腿……”

“葉舒拜”猶豫着抱住頭,也不躲,葉宿打了兩鞭子,不知是打不動了還是心疼,居然又抱住“葉舒拜”老淚縱橫,念叨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什麽都不管了。

旁邊不少人看到這父子團聚的場面,紛紛感覺有些酸楚。

葉宿縱橫沙場多年,又善于權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幾乎不可一世,但是為了查出葉舒拜的死因,不惜犧牲政治利益,到處奔走,實在讓人感動。

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葉舒拜”回來了。

葉宿派了嚴密的守衛,把“葉舒拜”和李豐爵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細細問他這兩年到底去哪了。

“爸爸,對不起,這兩年您辛苦了。”“葉舒拜”被葉宿用一張大被子裹住,圍在房子中間,聲音經過調整,變成葉舒拜的聲音。

“我當年不小心錄下了波尼亞和萊頓勾結的錄音,被波尼亞追殺,諾阿森家那兄弟倆在飛機上做了手腳,計劃讓飛機迫降在喬治亞機場,我好逃走,只是後來消息洩露……我死後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期,感覺自己在空中漂浮了很久,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的意識消失了,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被人關在一個監獄裏。”

葉宿根本不在乎他說的什麽,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看着他,仔細檢查他有沒有受傷,寶貝到不行。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醒來的時候離我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和我關在一起的有很多帝國理工的同學師長,他們說他們是帝國理工派往西伯利亞的考古隊,波尼亞綁了他們,已經被關了一個多月了。”

“考古隊?考古隊的人不是全都死了嗎?”葉宿問。

“将軍,今天早上的新聞,帝**方稱一個月前有一名黑客給他們透露消息說被波尼亞綁架的考古隊并沒有被撕票,而是被關押在西伯利亞的某個地方。”國字臉湊到葉宿耳旁說道,“您來的太匆忙,沒有來得及看今早的新聞。”

李豐爵瞟了高粲一眼,很好,消息放出來的很及時。

“他們沒有被撕票,很多近年來被諾阿森黑手黨暗殺的人都被關在那裏。”“葉舒拜”認真地看着葉宿,“剛開始我以為我到了天堂,但是我會感覺到饑餓,寒冷,疼痛,我确定我活着。那些關押我們的人對我們很好,給我們吃的喝的……”

“他們是諾阿森家族的人嗎?”葉宿問。

“葉舒拜”點頭又搖頭,“他們和諾阿森家族有協議,但不算是諾阿森家族的人。在我到之前,他們一直對關押的人很好,但是我到了三個月後,那些人突然對我們又打又罵,後來……”

“葉舒拜”指向葉宿身後仍被麻醉着歪倒在一邊的李豐爵,“是他救了我。”

我?李豐爵瞳孔微微放大,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拜托你演就演了,還把我演進去?

“有他什麽事?”

“我被救出來了才知道,諾阿森兄弟這四五年來瞞着波尼亞救了不少暗殺名單中的人,偷偷關在一個走私犯在西伯利亞的秘密監獄中,一個月前修爾宣布洗白,那個走私犯見修爾不再給他提供保護,把我們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準備以修爾的名義殺了我們,讓修爾無法洗白。是他查出了我們的地址,給帝**方提供消息,救了我們。”

“你還會做這種好事?”葉宿懷疑地看着李豐爵,李豐爵被他看的有點心虛,一是這好事不是他做的,是高粲盜了他的郵箱給帝國提供的,二是他在葉宿心中的信用幾乎破産。

李豐爵沒承認這事是自己做的,只說:“你不用相信我,反正是我對不起顧回。”

反正葉宿多疑,真真假假的反而更容易取得他的信任。

葉宿果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吩咐國字臉好好照顧“葉舒拜”後,自己到外面的房間打開新聞,順便讓人向帝國方面求證那個黑客到底是不是李豐爵。

一打開新聞到處都是“失蹤四個月的考古隊奇跡般生還,提供消息者竟是幾天前被大陸通緝的頂級黑客”,以及“諾阿森兄弟決心洗白,近五年來保護了96個波尼亞暗殺名單中的重要人物”。

帝國方面也證實,提供消息者确實是李豐爵。

晚上葉宿親自下廚給“葉舒拜”做飯,又是四菜一湯又是點心水果,整個人都圍着“葉舒拜”轉,連“葉舒拜”要把李豐爵留下一起吃飯表達感激之情的建議一并同意了。

晚飯時房間裏的網絡電視開着,葉宿唠唠叨叨地數落“葉舒拜”,電視裏正播放考古隊回國後與親人相擁的場景。

葉宿唠唠叨叨的,沒完沒了,兩人耐着性子聽,快要不耐煩時,突然發覺葉宿聲音哽咽,老淚縱橫。

“葉将軍,您,怎麽了……”

“爸爸……”兩人試探着問。

“沒事,沒什麽,我只是在想,如果今天小拜不在這,我看到這新聞,得多難過……”

“葉舒拜”動容地看着葉宿,主動抱住他,說自己活的好好的,不用擔心,一直都活的好好的。

“嗯,爸爸知道。你以後可不準跑了,我就算打斷你的腿,你也不準反抗。”

這……葉宿第一句還是慈祥的爸爸,說到不準跑時又□□又霸道,李豐爵覺得高粲肯主動安慰他已經不錯了,沒想到葉宿說出這樣的話他也沒說什麽,反而嗯了一聲。

李豐爵看到高粲這麽配合本該高興才對,心裏卻莫名有種罪惡感,像兩人合夥騙了葉宿,殺了他兒子一樣。

童年缺失的愛太多,以至多一點關懷,都覺得像偷來的一樣。

葉宿去端湯的時候李豐爵悄悄對高粲說了自己的想法,高粲還望着葉宿出神,一會才說你就是太缺愛,太善良,自己得不到的,總希望別人得到。

“你不用想太多,世界142857的葉舒拜也是英年早逝,這是他的宿命。我們既然決定要演下去,就得演一輩子,葉宿已經失去過一次了,你忍心讓他再失去一次嗎?”

李豐爵搖頭。

“再說,葉宿最近幾年會遇到兩次刺殺,一次是葉舒拜死後一年,一次是明年9月,第一次我已經幫他躲過了,下一次我也會幫他化解,也算對得起這個身體的主人。”

高粲這樣說李豐爵才稍微寬心一點,又聽高粲小聲說,“我只是沒想到人類的感情會是這樣,這麽濃烈,這麽深厚。”

“你怎麽會這麽想,你以前沒有過嗎?我是說父母啊,家人啊這種。”

高粲看着他,搖頭,表示想不起來了,自己一穿到這個世界就是18歲的大男孩,缺乏童年和幼兒時期,只記得自己要找能源石。

“那你在原世界呢?你應該有父母的吧,他們也一定很關心你。”

“父母?”高粲搖搖頭,世界142857的很多事情都很模糊,父母的輪廓根本沒有,甚至沒有關心他的人,不是,好像有一個……他是誰來着。

高粲眉頭深皺,輕輕晃了晃頭,李豐爵看他不對,問他怎麽了,高粲勉強笑了笑,搖頭說沒事。

葉宿進來催“葉舒拜”睡覺,兩人只得各自進了房間。

李豐爵聽到高粲剛進房間就狠狠把門關上,接着有東西摔碎的聲音。

他怎麽了?李豐爵擔心地敲了敲門,因為住在葉宿家,不敢弄出太大動靜。

高粲打開門,一臉疑惑。

李豐爵:“我聽見有玻璃摔碎的聲音,有點擔心。”

“窗子沒關,刮風時窗簾卷起來碰到花瓶,摔碎了。你先睡吧,我讓傭人來收拾。”

葉宿聽到聲音也聞聲而來,李豐爵不好逗留,只得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高粲一合上門時臉色就變了,像是不認識對面穿衣鏡中的自己,一步步地走過去,疑惑地看着鏡中的自己。

這是誰?是葉舒拜!

那換一張臉呢,是誰?是高粲。

再換一張臉呢?我又是誰?我是……我是……

“我是誰?”高粲喃喃地問。

鏡子裏的人似乎也在問,我是誰,不,他說的是,你是誰?

對啊,我是誰啊?每一個人都有父母,為什麽我沒有?如果我死了,誰會知道?如果我有一天換了另外一張臉,如果我忘記了我是誰,誰還會記得我?

李豐爵嗎?可是為什麽我沒有關于李豐爵在原世界的記憶?

高粲知道這是一個怪圈,但是他就是越想越不明白,李豐爵那個擔心的眼神總是揮之不去,像是見過很多次,又想不起來似的。

為什麽沒有關于他的記憶?為什麽?!

半夜,李豐爵在床上怎麽都睡不着,隔壁高粲睡的房間一直有聲音,李豐爵怕吵醒葉宿又不敢去敲他的門。想了想,從窗子那爬到高粲窗外。

“高粲,高粲……”李豐爵小聲地敲敲窗戶。

高粲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半響才動了動,坐起來。看見他時眼睛一亮,又像平時一樣笑得意味不明,跑過來給他開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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