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家別忘記前面的訂閱! (15)

麽吼出聲。

馮曉啧啧搖頭,似笑非笑的嫉妒道。

“這樣啊,那還真是要恭喜你們。”

向君華不悅瞪他。

馮曉摸摸鼻子,“好吧,我就是怕你以後被甩傷心,提醒你一下。”

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向君華快被氣死了,這貨會不會說人話?

“等等!”馮曉不知又想起什麽,突然錯愕的盯着他,“你說你這個情緣是秘境回去後找的,而你恰好在這段時期通過心魔劫,難不成……”

哼哼!

向君華這下可驕傲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兩個可時天作之合,沒有誰配不上誰的說法!

馮曉看着他的視線漸漸溫和下來。

“這樣啊,那還真的是要恭喜你。緣分天定,道心堅守,你之道心因他而來,情誼自然永劫不變。這可是我輩中人求而不得的天定道侶,有機會雙修大典辦一下,別讓人家沒名沒分的跟着。”

比起向君華這個新手小白,馮曉一個散修混跡多年還沒涼透,顯然懂的更多。

之前向君華自己沒辦法說明的情況,馮曉不光是一眼看出來了,身上還跟有雷達似的,連他什麽時候解決心魔都能估算出個最近日期。

這會兒他不經意的洩露出那麽一點兒消息,馮曉就借此窺破全局,大方出聲恭喜。

當事人不明所以,但這個老油條卻不是半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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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最忌諱的就是牽連因果,最怕的就是業力加身。

前者讓你身陷困頓,求救無門,後者讓你化身劫火,魂落九淵。

全都是遇上就要九死一生的劫難。

在當年小魔劫不曾被劍神向華南煉化之前,修士修行首當其沖的情劫就是三個小魔劫之一。

情劫一出,不論你如何奇才天縱,道骨劍心,全都逃不過這冥冥之中的情字。

由此可見“情”對修士道心的影響有多麽巨大,舉例就依照就近原則,看看《劍氣沖霄》裏面的三位主角間的愛恨糾葛便可見一斑。

馮曉雖然沒經歷過那個上古時候,但多少可以想象三魔劫的威力,因此發現向君華居然懷揣心魔,以為他要涼了,結果他竟然還能順利渡過劫數,不免生出玄妙又佩服的心思。

他之所以認定向君華和他現在的這個情緣是天公作美,佳偶天成,有大半原因和冥冥之中的天道有關。

修士道心本是最不容易動搖的鐵壁,但心魔不在此列。

害污道心明澈,因而無缺有漏。

此句道盡天下修士逢魔之時。

在心魔纏身,道心染瑕之際,有人助你堪破劫數,重拾□□心境,這心也可以說是為對方而塑。

連心都是人家的了,這情緣可不就命定了嗎?最難得的還是此情因緣而起,正因兩人互通心意,才有佳緣從天而來。

此中種種,向君華一無所知,還沒有馮曉這麽一個旁觀者看的明白。

低聲感嘆兩句,馮曉嘀咕:世上竟然還真有這麽戲劇化的發展。

向君華不明所以,但自己為誰心動卻是一清二楚,排除種種外在因素。

溫池舟這人确實值得人心生愛慕。

向君華自看開後對自己的感情一向坦蕩,馮曉既然有心聊聊這方面的內容,他當然也不介意秀狗一臉。

兩人一邊往休憩用的旅社走去,一邊時不時的聊上兩句。

今天實在是個好日子啊,頭疼已久的男主角有了,還能和人聊聊感情話題。

平時表現一向挺獨的人神色不變,但是心情卻是春風化雨,美的很。~

然而他期待已久的“男主角”卻好似不是太好。

心結不解,伽羅念經。

重重魔影,妖音梵唱。

白袍僧衣若隐若現,眉心一點琉璃印引來雷蛇劃破天際。

轟隆一聲巨響。

蓮花石臺上,緊閉雙眼的人冷汗流滿全身。

天空中妖異的雷光閃過,照亮他俊美絕倫的外表。

此人正是——覃越澤!

作者有話要說:差不多要開始搞溫池舟那邊兒了,相信大家對他的過去也很好奇。

154、晉江文學城

一百五十八

青岩石上爬滿錯綜淩亂的雜草藤蔓, 葉片青翠欲滴,靈氣充盈,更有半月形的淺潭中倒映無窮繁星。

整座洞府仿佛神話故事中的仙家福地, 有蓮花臺若幹, 有镂空半斜的天頂遮擋風雨。

閑時有傍山生長的巨大花樹落英缤紛可賞,風來,小雨如酥, 雨滴積蓄在岩壁之上的高臺, 順着凹凸不平的石壁流入潭水, 托起一蓬蓬石雕蓮蓬。

洞穴回蕩寂寞空音,像是隐藏在俗世之外的世外桃源,能尋得這樣一處地方養傷,流螢仙子絕對是花了心思的,可是這一夜注定無法平靜。

“轟隆——轟隆——”

一陣陣雷聲穿透石壁在洞穴之中回蕩, 半開的天頂能聽見風雨交加的呼嘯, 仿佛有邪魔遠道而來,敲門打鼓。

那一朵朵燃放中的燈火模糊掉蓮臺上的人影, 隐約能将一道挺拔身形在石壁上投射出千萬道詭異形狀。

蓮臺上的人一動不動, 以往布滿星辰的潭水被一點墨色迅速染黑,蓮花純白清靜,不染濁惡,卻在這股邪崇的力量前搖搖欲墜。

石壁上的影子輕輕搖晃,擾亂人心的饞音幽幽回響。

覃越澤一動不動,潔白的僧衣裹住半邊身體, 露出強健壯實的右側臂膀,輪廓精實的胸部上殘留着些許冷汗,燈光下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一層細膩的光暈。

這時一陣冷風吹開燈盞中心的火花, 火光飛濺,勾勒出佛子肅然持重的身體形狀。

一顆顆烏木的佛珠被打磨光滑,緊緊纏繞在結實有力的手臂上,照亮他披散肩下的粗直黑發,英美俊氣的眉眼正氣淩然,百邪不侵。

身體雖然暴露在邪魔的視野之中,氣勢卻依舊禁欲的讓人把持不住,直想看看這位得道高僧破戒縱情時的歡喜身姿。

那些鬼鬼祟祟的妖魔化出百般姿态惑他放情縱欲,也不知是不是平時被留仙派的大師姐誘惑多了,他心如靜水,毫不為這妖魔使出的百般花樣動容。

盡管身材矯健,一看就資本雄厚,他合起的眼似蓮花,神情清淨宛若佛前,讓那些邪魔鬼影只在牆壁上幻形無數,無從下手。

“大和尚,你還在堅持什麽?”

眼看美色起不到作用,嬌笑聲立刻伴随靡靡之音回蕩洞中。

似男似女的笑聲像是将佛門清淨之地瞬息拉入紅塵萬丈,一時間,亂花漸欲迷人眼,到處都是曼妙女體,千姿百态。

她們或攀,或倚,或坐,歪纏在蓮花座旁,身若無骨,形貌嬌媚。

淺淺呼聲笑語,正是嬌娥婉轉清啼,道不盡的風流缱绻。

夜風一吹,嬌聲嗔怪。

“不是大和尚你放縱我們出現的嗎?”

“是呀是呀,那個‘魔’不正是由你手誕生的嗎?”

“和尚不老實……”

“和尚不老實吶。~”

一時間滿耳都是銀鈴般的笑聲。

單純的美色勾引對覃岳澤已經不起作用,但是提起秘境當中的那名“佛子”。

覃岳澤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冷汗從額頭滾滾直下,結實的手臂上被一雙素手攀住時立時緊繃。

女子檀口在他結實的肌肉小臂上輕啄到肩頭,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清秀佳人吐氣如蘭,于他耳旁嬉鬧。

“和尚不老實,不老實的和尚,你縱他,放他,助他脫離攀籬,為的豈不就是這一夕歡愉?”

覃越澤猛然睜眼,女子霍然飛離蓮座,像是一灘水般融入到牆壁之中的影子中間,那似男似女的笑聲再度出現。

“你心裏有魔。”

“和尚,你心裏有魔。~”

“哈哈哈……”

洞穴之中到處都是邪魔放肆的嘲笑聲,不絕于耳。

就在這時,覃越澤冷冷的睨視這些只敢在自己虛弱時冒出來的魑魅魍魉,譏笑着開口:“只靠你們這些玩意兒也想破我佛心?讓心魔出來!”

他厲喝出聲,手捏卍字訣,惶惶佛力朝四方伸展,佛法浩瀚無邊,一聲佛音廣為傳頌。

“吽!”

只一聲六字真言,邪惡煩悶的氛圍立時清空,潭水重歸寂靜。

這時的覃越澤看起來和秘境當中法相莊嚴的佛子相似了十成十,絲毫不見邪佛之态。

待震懾住這洞中妖異,覃越澤沒有重新阖起雙眼,神态冰冷無情,仿佛古佛懲治妖魔無上,開辟大清淨世界時揮出去的渡魔一掌。

既是大無情,也是大慈悲,渡生妖邪。

被他一聲打散的邪魔過去一段時間後才緩緩聚攏,得不到人心欲望,它們只能像是影子一般烙印在牆壁上,幾次三番找這個和尚的麻煩。

結果這個和尚總能用各種方式欺負到它們哭爹喊娘,實在可氣!

“和尚!”那亦男亦女的聲音再次出現,無形無質的邪魔不會受傷,但卻會拿獵物束手無策,它對如今被動的處境格外着惱,忍不住恨聲道:“不知你是什麽毛病,居然想見心魔!不知此世已無心魔劫了嗎?”

這話說完就見覃越澤的眼底多出一絲譏诮。

邪魔惱怒不已,又拿他沒有辦法。

等它氣的不行後,覃越澤才緩聲說道:“你說心魔已經不存于世,可我偏不信,爾等鬼魅藏于人心,可見人心險惡久久不變。上古之時衆同道有心魔煉心,天劫煉骨,如今我欲求無上佛法,豈能少了心魔擾心一劫?”

邪魔被诘問的啞口無言,幾次惱羞成怒,卻仍被抓住不放,最終尖利的叫道:“你是瘋了嗎?上古心魔劫,隕落者無數,你居然自讨苦吃,求魔得道!”

“求魔得道?”覃越澤重複道,輕笑出聲,坦蕩應下,“沒想到你小小一邪靈居然正正好說中我的心思。對,我這可不就是求魔得道嗎?再多說一點兒吧,我想聽。”

“你真是個瘋子!”壁影中的妖邪一度崩潰了形态又重新變化出來。

妖邪本是惡念聚集後的産物,後經過種種巧合機遇擁有潛入人心的特異。

覃越澤将這些妖異收攏,置于麾下,蓮花寶座張開一日,妖邪惡念一日不絕。

覃越澤有意靠這等方法歷練佛心,但效果不佳,漸漸他把主意打到修真界消失已久的心魔頭上。

此番潛入秘境要說他最大的收獲是何物?

無他。

正是“佛子”神秀!

覃越澤望向仿佛一塊月形黑曜石鑲嵌在地表的漆黑潭水,語氣之中充滿了期待。

“聽說古時心魔有幻化成人,擾亂佛心的本事,這神秀應是天地間最了解我的人,他若能成魔,定然會是我的天敵,心魔!”

要不怎麽連邪異都罵他是瘋子呢?

這世上有誰會為了尋道而專門給自己造出一只心魔來!

不過,當世有人因不用渡三魔劫而歡喜,自然也有人追求魔劫煉心而不顧一切。

只不過覃越澤比以往那些“前輩”都更有行動力,他在離開天啓境時,當真将那個“神秀”帶出來,并把他送去最該去的地方。

在果實成熟之前覃越澤無所事事,幹脆又把邪魔掏出來聊勝于無的修煉起來,然而這次他沒有在雷聲滾滾中堅持多久,那枚被他不知放在哪裏的石頭發出惱人的震動。

對着邪靈騷擾尚沒有反應的覃越澤,偏偏在這震動聲中撅起眉頭。

手一招,心魔石飛到他掌心,注入靈力确認身份,再之後,他看見勤勤懇懇打擾自己修行的人正是那個令他無力的家夥。

馮曉私聊他弟的時候從不隐瞞ID,該是什麽就是什麽。

覃越澤瞪着馮曉那兩個碩大的字眼,半晌,深深嘆了口氣,他屈服了,拇指滑動點開。

正躺在旅社床上把玩着石頭的馮曉渾身一震,登時來了精神。

聊天頁面上,飛速彈出一行字。

馮曉:弟弟弟弟!!我親愛的弟弟!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消息來了!

覃越澤:有話快說。

馮曉:QAQ你兇我!

覃越澤:=皿=#我還能更兇。

馮曉:擦掉眼淚)行叭,誰讓你是我弟,我寵你。(吸鼻子)

覃越澤:……

馮曉:弟啊,哥我知道你有點兒心結,特意為你找來一位大師,這位大師可不得了,有一身的好本事,自個更是在最近過了修真界早已滅絕的心魔劫,有一說一,我建議你來看看,不要放棄治療。

覃越澤撥弄佛珠的手停了下來,視線久久的停留在心魔劫這三個字上。

片刻的沉默讓馮曉不停發消息詢問,生怕冷血無情的臭弟弟把自己拉黑了。

幸好,覃越澤還沒冷酷到那個份兒上,不如說,馮曉透露出的東西恰好捏準他的七寸,他不假思索的給出回複。

覃越澤:是誰?

馮曉:這個……那個……人家有條件。(慫)

覃越澤:說!

馮曉:哽咽)人家要你拍戲……

後面的廢話覃越澤看都不看,提起拍戲他就想起流螢提過的那個人。

平心而論,向君華在秘境當中游刃有餘的表現,給他留下不淺的印象,盡管正以凡朽之姿煉心,不禁也好奇起山海界何時出現這麽一位俊才?

現在馮曉告訴自己此人過了心魔劫。

這……是真是假?有可能嗎?想了想,還是認為馮曉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一念至此,手指轉換頁面,覃越澤去翻流螢不久前私發給自己的內容。

不得不承認,心魔石的聊天功能節省了大筆傳訊用的靈力,随傳随到,方便好用,比個人琢磨的法訣和法器要保險多了。

要知道在現在的這個修真界,低級修士傳送出去的簡訊很容易被境界高的人故意捕獲,到時會發生何等喜聞樂見的事,基本只剩下聽天由命。

而心魔石,權威制造,不說有沒有人能破解其中法門,就說敢不敢才是個問題。

再加上心魔石每十年推陳出新,物美價廉,大家都不差換個靈器的錢,所以直接杜絕了可能存在的灰色産業鏈的誕生,間接維護了修真界的治安情況。

覃越澤拿起心魔石,一行一行看着流螢轉述的有關“劇本”“劇組”和“導演”的解釋,言談之間不乏對演技生出不少感慨的樣子。

蓮花眼微眯,視線落到其中一行上面。

流螢好似沒多想就将這幾日下來的體悟發給覃越澤參考,因此才顯得格外真實。

她道:我好像感到心境變得圓滑了,不知演戲是否有紅塵煉心的作用。

“紅塵煉心……”覃越澤放慢動作将吸進去的一口濁氣緩緩吐出,這麽一會兒功夫正好他做下決定。

正在改劇本的向君華忽有所感,一見是心魔石正在震動,兩眼頓時無神的被召喚過去,揉着皮子發緊的腦門打開一看。

私聊頁面上,覃越澤三個字抖動的發亮。

他目無表情的點開,想看看這人說啥,心裏嘀咕:馮曉動作這麽快的嗎?明明看起來是個不好相處的類型,原來是容易說服的小天使嗎?

結果——“親,聽說您需要男主角?”

向君華含在嘴裏提神的靈茶一口噴了出去,這語氣騷的不對勁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評論評論評論……重要事不止說三遍!

155、晉江文學城

一百五十九

“咳咳咳——”

向君華捂住嘴, 滿眼的驚愕。

什麽情況?怎麽回事?這人是誰?

一頭的問號閃閃發亮,嚴重懷疑心魔石的對面是某個妖魔鬼怪,總之絕對不是覃越澤!

頁面上靜止了一陣, 覃越澤沒有催, 一直等到對方回複過來一行字。

向君華:你是……誰?

覃越澤無聲的勾起嘴角,動動手指,一排字轉送上去。

神念雖然速度更快, 但大家似乎更喜歡活動活動手指, 只有罵架的時候才百般手段齊出, 一時間滿眼全是字。

修士腦力好,記憶力也好,幾乎人人都是過目不忘的天才,審題的時候一目十行,回答的時候語言組織的飛快。

甭管對面罵了什麽, 緊跟着就有人接下, 然後犀利回擊。

所以修士們的網絡經常出現這麽一種情況。

明明剛剛還平靜無波,眨眼就掀起滔天海浪, 就好像幾百個天才在吵架, 言之有物有,粗俗冷僻有,讓不明真相衆恨不得大呼精彩!

不過平時嘛,大家都講究修身養性,所以動動手指就行了,沒人會故意用神念挑事情, 甚至有些論壇默認的版規就是不許随便動用神念,有什麽想法老老實實上手,別仗着自己修為高, 神念快欺負人。你敢以身犯賤,就有更賤的大佬出頭找你麻煩。

心魔網成立的時間雖然不算特別長久,但因為內部發展之快已然成了修真界的著名風标,所以對某些方面的要求堪稱龜毛!

這裏面的水很深,大多人接觸的都是上面的淺淺一層,不過這裏面的水再深也和向君華無關,再加上修士們嚴格遵守的這套規則對他還十分有利,習慣鍵盤手機的他早就練就了運筆如飛的本事,單純靠腦子想象反而比不上他直接動手的速度快。

向君華也知自己這情況純屬特例,沒法複制,但架不住心魔網上的不明群衆誤以為自己性子沉穩。

畢竟,似文丘長老這樣的大佬們憋不住了都會用神念大殺四方,向君華他卻每逢罵戰都能不緊不慢,字字珠玑,始終維持手打的速度,堪稱喧鬧的神念戰場上,一股遺世獨立,不與旁人為伍的清流!

他不知道自己的習慣被旁人冠以何等誤解,但他看着對方的回複,手指有那麽微微的顫抖,思維混亂。

因為他的質疑,對方态度良好的送上一行字,就三個字眼。

曰:覃越澤。

“嘶——!”

心驚肉跳的抽了口冷氣入喉,向君華捂嘴深思,腦筋激烈轉動起來。

這不對啊!

自己印象中的覃越澤絕不是這麽“浪”的類型,不如說他沉默的仿佛一道剪影,若不是自己在秘境裏多放了幾分心思在他身上,恐怕也不會認為此人心思深沉,不是凡人。

可是這會兒功夫,短短幾句話裏透露出來的內容,卻是叫他不寒而栗。

簡單解釋,那就是覃越澤似乎好像也許應該……是在讨好自己。

但是為什麽?

向君華想不通,從自己使出手段“請”馮曉出動與流螢仙子聯合起來挖人,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有求于人的其實是自己。

可偏偏……

不正常!

覃越澤的反應不正常!

各種想法在腦子裏過了兩圈,向君華深吸一口氣,捂着額頭苦笑,自己終究沒有溫池舟那顆七巧玲珑心,幹脆依照自己的習慣直接挑明算了。

拿着心魔石等待回複的覃越澤不意外向君華會發現自己的異常,不如說他反倒很高興。

聊天頁面上,兩個ID替換着交流。

向君華:你不太對勁,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覃越澤:有求于人,合該如此。

向君華暗道果然,遂繼續回複。

向君華:說說,正好我也有意請你做我的戲中主角,如果能商量,可以互了因果。

向君華把話敞開了辦事,正好也是覃越澤想要的。

省略佛子神秀那一段,覃越澤提出自己有意借此地紅塵煉心,向君華沒有反對,當即拍板答應下來,再之後,不過兩天的功夫,《劍氣沖霄》的男主角總算于萬衆矚目下入場了。

人來了,向君華卻一臉愕然的看着這個“美和尚”,腦子有那麽兩三秒的轉不動。

“你、你是覃越澤?”他不禁再次問了同一個問題。

簡潔幹淨的黑袍僧衣襯得他手指修長,面龐白淨,英俊的面容有種寶相莊嚴的美麗,眉心一點琉璃印透徹明萃,勝過萬千珍寶的華美。

鴿子蛋大小的紅木佛珠被他纏在結實幹練的手臂上,表情淡淡,絲毫不見僞裝時的麻木孤僻。

最重要的是……他有頭發!

一頭濃密黑發随心披散,修飾了棱角上的冷峻,化為梵蓮般的幽靜。

如此俊俏郎君一出場,劇組中打雜的留仙派弟子首先忍不住看過去,眼神如岩漿滾過覃越澤細瘦的腰條,寬闊的肩膀,挺翹的屁股,狼一樣的觊觎起這位禁欲的大師。

幸好場面即将暴動的時候,流螢仙子站了出來,她用警告的視線環顧周圍,大師姐的身份打消了這群小騷蹄子的念頭,心裏冷哼:真是鐵做的籠子也關不住這群水做的雞!等郎君進來,我定要跟緊了,看哪個小賤人忍不住!

看着氣質大變的覃越澤,已經女裝上的馮曉不覺意外,論起變化,兄弟兩個共同認為還是女裝的馮曉變化更大。

覃越澤來前沒有了解馮曉在劇組的身份,他只以為這位哥哥又接了活兒在打零工,誰知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馮曉已經連性別都改了。

他雖然不歧視女裝大佬,但他嫌棄自己之後要和這貨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然後覃越澤扭頭就去找向君華抗議。

“不行不行,你是來紅塵煉心的,挑挑揀揀還歷練個什麽?”改劇本改的燒腦的向君華習慣了這幫演員的龜毛,如今應付他們已經相當熟練。

更別說覃越澤入劇組是正兒八經的交易,不是友情客串,向君華一句話就把他堵住,讓他郁悶的去面對那對自己而言不下于修羅鬼蜮的片場。

“想開點兒,我也不想和你這麽黏糊。”

畫好妝的馮曉看不出半分與覃越澤的相似,等覃越澤裝扮好了之後,雙方相對而立,竟是一絲雙胞胎的痕跡也瞧不出來。

馮曉瞅着對面長身玉立的弟弟,表情之中有那麽幾分感慨。

梳洗打扮,捏了個法訣把頭發整理出來,再換上劇中的衣服,馮曉啪啪鼓掌。

“加油,努力,我看好你!”

覃越澤毫無反應,直到上戲。

本來他的功法就需要體悟千萬人生,得此大自在,所以平時他封閉五感,将自己僞裝的仿佛一塊木雕的泥塑,平平無奇,神念則直接沉入到伽羅念經的苦海當中,感悟衆生喜怒。

演戲對他來說不過是又一次體悟,只不過不需要再強迫自己消除五感,減弱自己對世俗的依賴。

于是他沉入心靈海洋之中後,千萬衆生的剪影就在他眼前,如同過客一般離去。

覃越澤凝視其中一道影子,然後伸出了手……

向君華抱臂站在拍攝範圍以外,目光沒有離開正在演戲中的覃越澤。

鏡頭中,這個人從超脫世俗的佛家弟子,一點一點佝偻起了後背,俊美的容顏樸實無華,眼神黯淡但仍懷有希望。

不用懷疑,這是一個随處可見的凡人。

代替攝影機出現在這裏的是一種用來留影用的法器,如今被他修改了幾個功能,充分替代了全景攝像頭。

覃越澤的表現被法器記錄下來,再經過後期剪輯就是再完美不過的影片。

不過真正讓向君華感到驚訝的,是覃越澤演技中展現出的那一絲靈氣,明明從未聽說過覃越澤有過如凡人一般的經歷,但他就是能将一個從未出過村子,終日混跡在黃土與麥苗中的角色表現的很好。

妖蘭是在下一場出現,所以馮曉就等在向君華身旁,此時看着覃越澤爆發出來的演技,他的眼神中閃過震驚。

正好,向君華有話和他說:“你們兄弟兩個,一脈相承的戲精啊。”

馮曉指指自己,又比劃一下鏡頭下的“男主角”,臉色有些微妙。

向君華:“幹的不錯,回頭可以和他談談了。”說完活動活動頸骨,向自己臨時搭建起來的寫作臺走去。

這人忙起來,真是一刻不得閑。

“等等!”

馮曉不敢高聲打斷覃越澤的狀态,但仍快步追上,帶着幾分緊張的抓住向君華的胳膊把人攔下。

向君華朝攔下自己的馮曉挑眉,好似在問攔我做什麽?

馮曉不禁苦笑着撓撓臉,低聲下氣的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弟他……不正常。”

向君華睜大眼睛:“有病?”

馮曉做賊一樣布下防範偷聽的結界,然後才懊惱的道:“搞不懂他是怎樣想的,好好的修行不要,非要去渡心魔劫,如今這年代哪裏還有心魔?但是他不認,當年打傷自己師傅離開菩提門,執念一日深過一日,再這樣下去,沒心魔也要鬧出大亂子,我不想他多年修行就這麽毀于一旦,不得已只能求助閣下。”

向君華一聽他連敬語都冒出來了,眼裏多出幾分恍然大悟的譏诮。

“說什麽擔心弟弟,其實就是利用我吧?你把我渡過心魔劫的事情告訴他了,他也是為此而來的對不對?”

怪不得他之前就覺得覃越澤殷勤的不正常,搞了半天原來是這哥倆聯手了啊!

向君華目露恍然,但是馮曉卻不想被誤會,他急急忙忙的補充道:“沒有,我怎麽敢……但是我弟他對心魔已經成執念了,沒人說的通!我遇上你的時候基本放棄治療他的希望,打算随遇而安了,可這不是遇上你了嗎?”

話音落地,他偷偷瞧了向君華兩眼,見他沒有表現出反感,才郁悶的繼續說下去。

“為了這個糟心弟弟我不知打聽過多少與心魔有關的古老秘聞,身纏心魔的人是何等模樣我亦有所知,所以一見到你我就确定,心魔叢生而不自知,這個人正是我需要的!”

“然後……”

向君華緩緩接口:“然後你就和牛皮糖一樣纏上來了?”

馮曉幹巴巴的道:“一開始沒想纏,因為心魔像你這麽嚴重的人都活不長,咱們去的又是出了名險惡的天啓境,之後更是遇上百年遇不上一次的大混亂。我那時覺得你活不下來,就想靠近看看,期待瞧出點兒什麽,沒想到……你不光活下來了,還帶着我們一起活下來了,有這個本事的人,我想法發生改變也不奇怪。”

向君華道:“難道我還要感謝你的賞識嗎?”

馮曉狂流冷汗,從向君華身上散發出的威壓已經讓他動也不敢動,當真是……

“不敢!”

不敢動!不敢動!

作者有話要說:給自己打氣,繼續求評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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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56、晉江文學城

一百六十

名品熏香, 象牙席子,珊瑚擺臺,白玉做階, 鉸絲金碗, 銀花食箸……

來來往往的嬌俏女婢就像是一顆顆光華內斂的圓潤珍珠,矯飾這天香閣內的萬般奢侈。

這裏的随處一景都是外界百姓想破腦子也想象不出來的奢靡奇景,任何一物都是貴人千金難求的奇珍異寶。

要不高力怎麽會将溫池舟這人評價為奢侈呢?

端看這座天香閣, 奢靡兩個字就穩穩冠在他頭上, 誰來也只能無言以對。

然而偌大丞相府還不只一座天香閣, 更多的“天香閣”各有各自的珍奇之處。

今日不過是溫池舟生出品香的心思,故而才莅臨于此,沉寂多年的樓閣內才有這般婢女如雲往來的盛況。

往日這閣樓雖說巧奪天工,極盡人間工藝的精巧奪目,但若無人欣賞, 也不過是擺在臺子上的死物, 毫無受人追捧的價值。

而溫池舟的到來恰恰賦予了它們最需要的價值。

沒有人欣賞的珍玩只能落得寶物蒙灰的命運,哪裏比得上此刻的高光時刻?

千百種昂貴到連碰一下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寶物就放在那裏随意取玩,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婢女敢逾矩, 一件件死物擺放随意,卻比這些人的命都重要!

唯一的例外,應該就是這些珍玩的主人。

一挂簾的東珠圓潤可愛,各個分量十足,足有拇指肚那般大小,但作用也不過是擋住相府主人風華絕代的容顏。

任意奇珍到來此處, 不論如何矯飾豔美,光彩奪目,可當那個人來到此地, 它們的光華美麗全都成了王冠頂上的飾品,而他風度翩翩,随意的将冠冕放在頭頂,江山萬裏就已經向他臣服。

相府的主人理所當然的享受着天香閣裏最為奢侈無度的一切,但是寶珠丢在腳邊,沒有特意拿起裝飾王冠的意思,他如同一名閑散的王孫公子,一身氣度,卻只是用來享受,而那些來來往往的婢女,也确實為他獻上最好的服侍。

某種意義上,這些仆人和這些珍貴的玩物一樣沒有區別,同樣是溫池舟衣擺上的矯飾,有的擺放的位置高一些,有些則鑲嵌在角落。

而那些“高”的,自然要定期打理,然後為他辦更多的事兒。

幽幽青煙從燃燒的香爐中飄散,一只素白的手拿起銀簪撥弄着爐膛內的香木。

滿室清雅淡香,誘的振翅蝴蝶在他手心翩翩欲飛,撥弄香木的手頓了頓,食指大小的銀攢牡丹就适時顫了顫。

溫池舟把這支牡丹絞銀彩蝶飛的撥香簪放下,取一塊純白的錦帕細細的擦拭起手指上不經意間碰到的香灰,動作文雅細致,當他把手帕放在桌案上時,修長洗白的手指上有種隐晦的暗香浮動。

焚香的過程中,他始終不緊不慢,優雅倦懶,面目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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