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日禮物
洪冰靜靜地摟着他，陶星埋了一會擡起頭，看向從樹林中湧出的越來越多的迷彩服，疑惑道：“我都不知道你還能指揮軍隊的人。”
洪冰揉了下他的頭，柔聲道：“我沒當過兵，這些不是受我驅使的手下，都是我們爸的手下。他聽說你出事，第一時間就同意借給我用用了。”
陶星還沒有完全從剛剛的情緒中平複下來，眨了下眼：“我們爸？”
“嗯，我們爸。”洪冰溫柔地親了下陶星的額頭。
陶星眼睛亮起來，耳垂有點紅，因為他轉過彎來，明白了洪冰話裏的含義。
洪冰願意将他的爸爸也視作自己的爸爸，這是不是就代表洪冰是真心喜歡他的？
心髒又開始狂跳，可這一次陶星卻不想伸手按住它了，兩情相悅的感覺太美好，讓人忍不住歡欣鼓舞。
“這裏好冷，我們回家吧。”陶星搓了搓胳膊，對洪冰說道。
山上晝夜溫差大，被綁架前陶星想的是按照習慣鍛煉完吃過飯就回家，所以棉襖外套裏只穿了一件短袖運動服，抵禦初冬正午的溫度綽綽有餘，但在深夜的山上就明顯不夠看了。
洪冰解開紐扣，拉過陶星将人裹在懷裏，牢牢抱住：“先不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天鵝絨材質就是保暖，緊貼着臉頰的就是洪冰溫暖的胸膛，凍得冰涼的臉蛋不一會兒就被捂熱了，血液流通的感覺十分舒暢。
陶星舒服得不想動，但是兩人像連體嬰似的抱成一團往山下挪的姿勢怎麽看怎麽詭異，陶星總感覺旁邊忙碌的迷彩服們時不時地向這邊偷瞄一眼。
陶星有點別扭：“……要不你還是別抱着我了，車停在山下是不是？這點路我們走快點就能到，應該不會凍着。”
“不行，會凍着。”洪冰不容拒絕道，随即抱得更緊了一些，把陶星鼻子下面的小半張臉都裹住。
旁邊偷看陶星的視線讓洪冰有點不爽。
“好好，我不出去了。”陶星整張臉都貼在了洪冰赤裸的胸膛上，“……你抱得太緊，我喘不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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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冰稍微松開一點。
哨兵的體能和向導的差異太大，大冬天的半夜敞着懷，前面幾乎沒有衣物遮擋還能維持正常人的體表溫度，而且甚至比普通人的還要更高一點。
“除了容易發狂躁外，怎麽所有優勢都讓你們哨兵占了……”陶星嘴裏嘀咕，手上卻毫不含糊地往洪冰懷裏塞，凍僵的雙手很快也開始血液循環，眼中是和話語不符的開心。
洪冰寵溺地揉揉陶星的頭，笑得溫柔。
金絲熊從陶星頭頂蹿到站在洪冰肩頭的貓頭鷹背上，貓頭鷹一直在盯着金絲熊看，想撲過去又怕吓到金絲熊，它已經好久沒見過金絲熊了，離開的日子裏每分每秒都很想念。
貓頭鷹轉頭用喙輕輕蹭了金絲熊幾下，然後振翅高飛，靈巧的身軀在空中滑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載着金絲熊向山下飛去。
金絲熊兩只前爪抓住貓頭鷹背上的毛，對這種在空中翺翔的經歷十分新奇，“吱吱吱”叫得歡快無比。
轎車在一座白色的建築物前停下，洪冰将陶星抱下車。
洪冰下車前司機按照老板吩咐過的，遞給他一樣東西。
陶星擡頭仰望，白色的建築高大入雲，屋頂融入黑色的夜幕中，仿佛一眼望不到盡頭。
陶星感慨：“好高啊。這裏是哪兒？”
“上去就會知道了。”洪冰握住陶星的手。
陶星他們還沒靠近這座不知名的建築時，只有一樓開了燈，等到他們下車，每一層樓的燈都被打開，整棟樓亮堂得像個石灰外殼的小燈籠，在漆黑的夜裏格外招眼。
陶星下車前問過司機時間，現在是淩晨三點多。
洪冰似乎有提前打點過，見到他們出現，一個男人立刻跑過來開鎖開門。
他們坐電梯上到頂樓，再穿過頂樓走廊盡頭的樓梯就達到了天臺，這座建築物最大的看點就在天臺。
門一打開，漫天星辰撞進眼中，再黯淡的瞳仁也會被點亮。
星光如沙般柔柔地鋪滿天臺的每一寸土地。星星俏皮地沖他們眨眼睛，這天臺極高，陶星情不自禁伸出手，仿佛這樣下一秒就能觸摸到那些璀璨的眼睛。
“這裏好美。”陶星由衷地贊嘆。
“你果然喜歡。”洪冰寵溺地揉揉陶星的頭，“明天是你的生日，原本是打算今天晚上再帶你來的，但是我等不及了。”
“這邊還有天文望遠鏡。”洪冰一直牽着陶星的手，将陶星帶到靠近天臺邊緣的一個地方。
陶星之前從沒接觸過這些，興奮地不得了，抱着望遠鏡不停地看：“哇，哇！”
陶星看得入迷，冷不防洪冰從背後抱住他：“你剛剛看的這個星星是天馬座的一部分。”
陶星一驚，差點沒把望遠鏡給推地上：“吓死我了！”
“其實還有一個禮物。”洪冰說完這話卻半天沒有動作。
“什麽禮物？”陶星等了一會見他不動想要轉身看看。
洪冰收緊了手臂，陶星被緊緊箍在洪冰懷裏，動一下都困難。
這下陶星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麽？”
洪冰咳了一下，過了很久才有些別扭地将一個大玻璃瓶遞到陶星面前。
這個玻璃瓶是星星形狀的，個頭挺大，陶星一個成年男人一只手都抓不住。
瓶子裏面是五顏六色的星星折紙。
陶星很驚訝：“沒想到你內心這麽少女，我還以為只有小女生才會折星星當禮物。”
洪冰環在陶星腰上的手臂緊了些：“我第一次送人禮物，不知道送什麽好，我看最近網上熱度最高的就是這個，所以疊了。預計是今晚出差回來前疊滿的，後來聽到你被綁架的消息哪裏還有心思疊。”
諾大的玻璃瓶被填滿了四分之三，熒光材質的星星此時在瓶中散發着微小卻醒目的光芒，像一個個螢火蟲，陶星把瓶子向哪個方向傾斜它們就飛到哪。
陶星晃了晃玻璃瓶，詫異道：“這麽多全都是你一個人疊的？”
洪冰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本來還可以疊更多的。”
明明是庸俗到爛大街的點子，陶星卻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原來只要是心愛的人親手做的，哪怕再怎麽沒創意，手工再怎麽爛，在情人眼中，也依舊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珍寶。
他嘴巴控制不住地咧開：“剩下的我來疊，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禮物，等它填滿了，我們就把它放到床頭櫃上，這樣每天都能見到。”
聽了這話洪冰心裏那點因為覺得沒完成禮物而堵在心頭的遺憾頓時煙消雲散，他忍不住揉了揉陶星的頭，将人抱得更緊一些：“好。”
陶星打開玻璃瓶塞，從裏面拿了兩個星星出來。兩個散發着微光的星星靜靜地躺在陶星手心，和呆在瓶子裏時一樣漂亮，但哪裏又有點不同。
陶星仔細看了看，星星總體看上去挺好，但是細看就會發現它的形狀有點奇怪，比平常的五角星多了一個角。
這星星很可能是由兩個五角星組成，靠近了才能看到一個五角星的側面被劃開一道細口子，另一個五角星的四個角被壓扁了硬塞進去，只留下一個鼓起來的角在外面。
這種六角星折法怪異又熟悉。
陶星捧着星星的手開始微微發抖。
是他……不會錯的，一定就是他！
“生日快樂，陶星。喜歡這個禮物嗎？”洪冰語調低沉語氣真摯，話語貼着陶星耳廓溜進耳道，溫熱的吐息全噴在陶星敏感的耳背，□□的感覺讓陶星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洪冰整個嘴唇離陶星的耳背極近，似貼非貼，緩慢地摩挲，柔軟的觸感時有時無，比直接觸碰更晃人心神。
“喜歡……真的很喜歡。”
洪冰眉頭微皺，他覺得不對勁，因為陶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哽咽。
他松開摟緊的雙手，扳着陶星肩膀翻過身讓陶星面對自己。
洪冰訝異：“……怎麽哭了？”
陶星随便抹了把眼淚，主動抱住洪冰，将臉貼在洪冰胸膛：“我只是太高興了。”
失去了水渚淡也見不到喜歡的人，渾渾噩噩地前行了這麽久，終于找到了方向。
洪冰遲疑了下，擡手撫摸陶星的背，柔聲道：“無論你遇到什麽難事都可以跟我說。”
“真的沒什麽事。”陶星擡埋在洪冰胸口的臉，沖洪冰笑道，“剛剛那是喜悅的淚水。”
眼中的喜悅真真切切，不是作僞能作出來的。
洪冰這才放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