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臨行(二)前夜
是夜,在月色朦胧下,皇宮似乎被穿上一層薄紗,微風拂過,引來一陣陣呼聲,倒也為寂靜的黑夜添上一絲詭異的樂趣。
此時的淩雪閣中依舊是燈火搖曳,明亮無比。顧無言躺在那張已是撤去毛皮的貴妃椅上,輕掩着眼,不知在想什麽。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輕換了一聲,“寒兒。”
話剛落便有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顧無言跟前。
“明日你便要啓程了。”
“嗯。”聞言的北寒暗了暗眸子。不知不覺都呆在主子身邊度過了一個冬夏。主子安排好了一切,明日她便就要走了,離開這偌大的皇宮,離開主子…擡眼偷瞄了一眼主子的面容,心中那份不舍愈加重了。像千斤巨石壓在心口一般,苦悶不已。
顧無言也睜開了眼,她看着北寒,真是較之從前愈發動人了,臉似乎也慢慢在長開了。明眸皓齒肌如白雪,瘦削的臉龐上帶有一絲瘦弱的堅強,那出塵般的面容是不可讓人忽視的。如此天仙般的可人就要放到那殘酷野蠻的戰場上了啊。但在可人的棋子也應有她的價值才能為她所用。
顧無言下了貴妃椅朝床榻走去,她附身摸了摸床頭的暗格輕輕一按,她從中取出一個木盒,木盒小巧精致但上面卻沒有任何的花紋雕飾。她看了看木盒笑了笑,“寒兒,過來。”
北寒聞聲帶着疑惑恭敬的走了過去。
“把衣服脫了,坐到床上來。”
這略有些惑人的聲音弄得北寒如白玉般的臉龐上染上絲絲紅暈,她支支吾吾的回道“主…主子我…”
“快點。”顧無言已是帶有命令的語氣。
北寒無奈,這是主子的命令,她不得不從。她把佩劍從腰間取了下來,纖纖細指有些微顫的解開腰間打結處。本就是夏天了,北寒也只着了一件內衫和一件外衣,還有一件肚兜…黑色的外衣緩緩被褪下,便只剩下那白色內衫。手更顫的去解白色內衫腰間的結,習武多年,她自是感覺到了主子一直盯着她的目光,心中染上萬分羞澀,雪白的肌膚也仿佛懂了主人所想紛紛染上紅暈。
顧無言确實一直看着北寒,看那妙曼可人一點點褪去外殼,露出那妙不可言的身子,她第一次覺得一個女子竟會生的如此動人,動她心底那炙熱的心。不過見北寒還沒有褪完那薄衫,便有些不同往常的不耐煩了,猛的拉過北寒手指一挑便就解開了那并不緊致的結,北寒前身的肌膚便立刻暴露在有些燥熱的空氣中了,“太慢了!”顧無言沉沉道,看着北寒驚訝且紅透的臉,她心頭覺得真是可愛萬分。
北寒可是驚壞了,衣衫被解開,主子還直直的看着她,她心中的羞澀更加湧出,肌膚就像煮紅了的蝦子一般。不料顧無言又把衣衫半解的北寒拉到那柔軟的床榻之上。
“坐好。”顧無言擺正了北寒那瘦削的身子,使之背對着她。
她能明顯的看到北寒的身子微顫了一下,她不由勾了嘴角。随即她打開了手中的木盒,伴随着細小的聲音打開木盒,一股沉木的香氣便襲入鼻尖,但木盒之物便也暴露于眼簾中無疑了,五把明晃晃的小刀,每一把刀尖各有所不同,是為銀色,一掌可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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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無言見此取出一把刀尖偏扁的小刀,然後放于床頭的火燭上的明火上,直到那小刀許許變紅她才做止。她又看向北寒,伸出另一只空閑的纖手眼神一淩猛的拉下了北寒那白色內衫,使之褪到了那蠻蠻細腰之處,那背部雪白的肌膚大片的暴露于顧無言的眼裏無疑,她忽覺得心裏湧上了些燥熱,她看了看手中那被烤紅的小刀,嘴角始終是笑着的,“明日你就要走了,此番去了沒個幾年定是回不來的。”顧無言湊近了北寒微微泛紅的耳邊,輕柔道,“但你要記住,你生是孤的人,死亦是孤的人!”
那絲絲熱氣惹的北寒心裏亂如麻,聽到主子這番話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确實高興的,主子這麽說是已經認同她的意思嗎?
“那,今日孤便在你身子上做一個只屬于孤的标記,讓你時時刻刻都記得你是孤的人,你可願意?”
小刀在北寒眼前晃了晃,她自是明白主子是什麽意思。不假思索,緊咬着下唇再次重重的點了點頭。這點小痛又何懼?這是她莫大的榮幸!
突然,北寒感覺到有一個濕濕軟軟的東西貼上了她的左肩,她有些疑惑,側臉一看,竟是主子的薄唇吻上了她的肩頭,她的心又不正常的跳了。卻很舒服。
“孤會輕一點的。”顧無言離開了北寒的左肩,随即便瞧見剛剛還是白嫩的肩頭已經透紅了,她心頭不由覺得好笑。但是,她手上的動作卻沒有馬虎也沒有絲毫猶豫,找準位置,便在那誘人的香肩用小刀深深劃下第一刀,沒有如她所說那般,是重重的劃下這一刀!引來北寒緊緊皺眉更加的咬着下唇。那鮮紅的鮮血慢慢的湧了出來,慢慢的,如同豔麗的花兒在一片雪地怒放。
顧無言笑着,似乎這人間的仙子的微微皺眉引來她心中一絲得意,她莫名想聽到仙子因疼痛而發出的呻吟。她想讓這豔麗的花開的更多更豔。帶着嗜血的瘋狂,第二刀更重的劃了下去了,一刀比一刀重,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足足二十一刀約摸半個時辰終于都完了。
但是在這期間北寒始終未喊出一聲,要不是看到被北寒咬破了的下唇,顧無言都會覺得自己下手是不是太輕了。她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那白嫩的香肩已被鮮血覆蓋,美麗無比,那一滴滴的鮮血随肩流下,染紅了白衫,染紅了床單,幸好還能依稀見到那鮮血覆蓋下刀力雄厚的字樣——顧無言。
“痛嗎?”顧無言伸出染滿了鮮血的手輕輕撫上北寒被咬破的下唇,眼中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心疼。
“不疼。”久久未言,北寒顫顫的回道,卻不小心碰到了顧無言的纖指,而從顧無言那個角度來看倒像是北寒在吻她的指尖。
心下一動,顧無言輕輕吻上了那朱唇,正如她所想一般很舒服,雖然也能感受到那絲絲腥甜,淺嘗而止,她離開了北寒柔軟的朱唇。真有一點意猶未盡。
而北寒可就被顧無言的舉動弄懵了,讓她想起了那次在南城山也是這樣,但上次是為了救主子,如今主子這樣是為了什麽呢?跟主子這麽親密,真讓她有些無所适從,她不谙世事,有些事情她不明白,可主子的舉動無疑又讓她覺得羞澀萬分,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似得。“主…主子…”
顧無言看見北寒這個有趣表情,心下實在覺得有趣的緊。她又看了看北寒的身子,随即把北寒身上還未染上鮮血的白衫撕了一塊下來,然後輕輕擦拭着北寒肩頭上的鮮血,柔聲道“北寒,孤就只有你。”又硬了聲色,“給孤聽着,你必須活下來!”
北寒聽罷又是點了點頭,不過卻有些疑惑,“主子,你還有師父啊。我和師父都會盡心竭力輔助您的!”
這麽純樸不帶有一絲修飾的回答讓顧無言臉上一笑,她輕輕摟過北寒,第一次耐着性子說道,“雨可不是孤的人,那是孤母妃的人。而你,北寒,你不同,你的一切都是孤給予的,你是孤的人。”顧無言她一直都對這顆棋子比較滿意的,聽話又不失其能力,不谙世事不通人故,甚至善惡都還沒有概念,這樣如初生嬰兒般的人才好教化。
“嗯!北寒一定不負主子所望!”北寒第一次聽到主子說這樣的話,意思是主子承認了她嗎?心下歡雀無比。
“孤信。”微微一笑,顧無言起身抱起了北寒,如她所料一般,懷中可人真是太輕了,心下便有了一個主意,以後有時間了慢慢把她養胖一點,想着到時候抱的感覺會不錯的吧。
北寒沒了重心,心下慌得很,挨着主子這麽近,近的甚至能聽到主子的心跳聲,雙頰變得緋紅,支支吾吾說道“主…主子,我自己可以走…”
“不成。血流這麽多,孤帶你去沐浴。”顧無言看着懷中北寒臉色的變化,直覺得可愛的很。她可是第一次去抱一個人,還是個仆人。
皇宮之中,凡皇帝皇子後宮嫔妃所居的寝宮之中必然有一溫泉,本來皇宮就建在這璃國最好的地勢上,所要的瓊樓玉宇,龍露恩澤是不能少的。顧無言寝宮內也有一處天然而成的溫泉,曰寮介池,平日裏專供顧無言沐浴。如今,顧無言抱着北寒走進了這裏。
白霧缭繞,溫熱的濕氣撲撒在二人臉龐,顧無言輕柔的把北寒放入水中,“把衣服都脫了吧。這水有療養之效,不多時你肩頭便能結疤了。”
一離開主子的懷抱,北寒立馬在溫熱的水中坐直了。點了點頭,便就褪下了那破爛不堪的白衫,可要脫身上最貼身的兩件衣物時卻停了手,不自主的看向了顧無言。
不過北寒可能不知道自己此時這眼神落在顧無言眼裏倒有些是可憐兮兮的眼神了,活像一只要不到骨頭的小狗,真是可愛。不過她心裏卻想到,若是以後北寒不在她身邊了也用這種眼神看別人怎麽辦?她不希望還有第二個人看到。“孤想起沒拿衣服過來呢。孤去拿,你在這兒泡着吧,不必拘束。”說罷,便走了,走到門口時卻又皺了眉頭,回頭又道“以後別這樣看着別人。”
北寒一愣,主子最後一句話弄得她雲裏霧裏的。但随即便褪完身上所有衣物了。一副巧奪天工的身子便出現在清澈見底的水中,大概唯一的缺陷便是那平坦的小腹有幾條猙獰的疤痕。北寒忍着痛洗掉了左肩上的血跡,也自是看見了剛勁有力的那三個字,臉上不由浮現癡癡的笑容。想起主子臨走前溫柔似水的模樣又惹的她心亂如麻了。對了對了,主子剛剛說要去拿衣物,這明明是下人幹的事,怎麽可以讓主子去幹?想到此處北寒心裏有些後悔。
閉息,北寒緩緩沉入水底,平日裏不怎麽愛想東西的她此刻卻不由冥思。那不淺不淡的雙眉第一次帶有一絲愁思。明日,便就要走了,就要離開主子去別的地方了,在邊境,很遠。而且這一去肯定要是好幾年,又要好久…見不到主子了。
可又馬上猛的甩了甩腦袋,水下的手握成了拳,她怎麽變得這麽矯情了?從前她還不是這樣!她的使命就是為了幫助主子實現她的宏圖大業,她會是主子天階上的一塊階石。主子需要她,她就一定會拼盡全力去做,她不能讓主子對她看到失望,絕對不能!
這樣呆在水裏許久,北寒突然猛的睜眼,她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朝她這個方向走來。她出了水,身子還隐在水中,她聽的出來那沉穩的步伐,是主子。此刻她衣着未縷,主子要是過來…不好不好!這樣想着她心頭莫名慌了,但她只得在心底祈禱這白霧缭繞會擋住主子一些視線吧。
可大抵要讓北寒失望了,顧無言可是把此番美景盡收眼底。她笑了笑把手上的衣服放入一個籃子之中,許是明白她這小侍衛羞澀的緊,笑吟吟的道“寒兒可莫要在水中耽擱了,會泡暈的。衣服放在這兒了,孤在外面等你。”
聽到又漸漸沒了的腳步聲,北寒微微松了一口氣可心底卻又莫名的失落。為何失落,難不成她還想讓主子讓她不成?怎麽可能有這種龌龊之想。清醒了腦子,北寒便從水中出來了。頓時濺起了滴滴水花,水珠在北寒光滑的身子上流淌着,倒也是一幅出水芙蓉的美景了。北寒不敢在滞留多久了,迅速的穿好了衣服便就回了殿內。
她心中有些小小不安進入了殿中,因為沒有佩劍,她只能雙手垂放在兩側,本想尋尋主子,卻不料一擡頭便瞧見主子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主子。”北寒微微行了一個禮。
顧無言看着那穿着青色紗裙的北寒,心中不免贊揚,果真這一紗裙很适合北寒,這樣的北寒被綠色襯得有些活潑了,不像平日裏的沉悶,便不由問道“衣服寒兒可還滿意。”
聞言北寒下意識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其實并沒有多在意一件衣服,主子提起她便也就注意了。有點長,花邊過于繁瑣,顏色過于豔麗。若是跟別人交手起來這樣的衣服只會是累贅。但這是主子給的,這一點就足夠讓她還是喜歡這件衣服的“甚好。只是不常如此衣着,有點不習慣。”
顧無言可是看到了剛剛北寒打量衣服時那不經意的皺眉,她只覺得這樣的北寒很可愛。不過最近…似乎經常覺得她這個小侍衛很可愛呢。不過她一如既往的選擇忽視這所謂的情感波動,她不需要感情這種會拖她後腿的東西。随即,顧無言拿出一把通體黝黑的長劍,看向北寒“接住。”便就扔給了北寒。
北寒也敏捷的很,出手速度很快,準确的握住了劍身。只是讓她感到詫異的是這把比她以前使用的劍還要長卻很輕。拿在手裏甚至沒有什麽感覺。
“孤見你以前的劍鈍的很了,怎麽可以用那種劍上戰場呢?此劍由天山玄冰鐵所鍛造而成,削鐵如泥,孤就賜你了。孤希望這把好劍在你手上能發揮好它的作用和它的價值。”
北寒面露喜色,早在接住這把劍時她就喜愛不已,沒想到這是主子為她準備的,半跪于地,她道“謝主子!”
顧無言笑了笑,“起來,不必謝,這本是你應得的。”又看了看窗外道“天色不晚了,就寝了吧。明日一早出發,興許不過不過半月就能到沙城了吧。”
北寒點了點頭,有些不舍的起身,“那北寒先退下了。”轉身而離去。
走到那道屏風處不由微微側過頭,她想再看主子一眼,卻不料正巧迎上了主子的目光。她心頭立馬慌了,剛剛還穩着的步伐變得有些淩亂了。
一道山水墨畫的屏風隔在了二人中間,北寒躺在那張足夠容納她一人的床榻上。而主子就在屏風的另一邊。她不會真正睡去,因為在這兒,有這樣的特權,僅僅是因為她的職責。她要保護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