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不要緊?砸到哪了?”章弘沖上去拉住周睿寧的胳膊,蹲下身去查看,只見對方捂着眼睛,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只是一個軟排球而已,不會這麽誇張吧?
周睿寧突然拿開手,擡腳對着他腰就是一踹,章弘立即擋着後退好幾米,大笑起來:“吓死我了!好陰險!”
“叫你偷襲我。”周睿寧不服氣地甩着口哨。
一輪下來周睿寧隊輸了,便只能好陪學員一起做俯卧撐懲罰。章弘像個小學生一樣開心地溜達到他旁邊,一邊看着周睿寧做俯卧撐一邊得意地幫數數。
“教練你下去多一點啦,這樣不算。”章弘惡劣地用手拍了下對方的腰哈哈大笑。
“別碰我!”周睿寧翻身起來,惱羞成怒地蹬了他一腳。
章弘閃躲開繞到他後面坐下來:“別生氣啊,我幫你拉伸吧睿。”
周睿寧白了他一眼,懶洋洋靠在牆邊張開腿,讓章弘用雙腳幫他撐開韌帶,腿接近一字型緊貼牆壁。
章弘一直覺得拉伸是個讓人浮想聯翩的練習,要是一男一女的話,那動作就像極了AV裏的各種體位。
“章弘,別摁了……停,章弘!”
“咦?啊!對不起,沒傷到韌帶吧?”
只見周睿寧黑着一張臉,上面都是冷汗,想必剛才不小心拉過猛了。
“你再用力點就差不多了。”
章弘笑嘻嘻地放開,周睿寧立即跳起來給了他一拳,兩人笑嘻嘻地踢來打去好幾回合。
今晚練得很盡興,入門之後章弘終于可以去碰沙袋了,一個高興就使勁揍着停不下來,一整個晚上道館都回蕩着他踢打沙袋的聲音,方圓五米除了周睿寧和覃輝兩個黑帶高手其他人都退避三尺。
要是不認識的人看到,還會以為章弘是個虐待狂。
訓練結束後胖子請客吃烤串喝酒,加上覃輝,四個人一人一雙人字拖,懶懶散散地坐在小城市的街邊吃烤串劃拳
男人間的關系有時很神奇,原本不待見周睿寧的胖子和覃輝,在章弘的樂呵呵的插足下倒玩成了一片,撸串喝酒聊天無限和諧
而且原本胖子年紀就不大,人還有點單純,也不算真壞,除了打實戰外其他時候對周睿寧還算尊敬。至于覃輝,對方和周睿寧本來就有競争,完全無芥蒂是不可能的。
“弘哥,認識你真是讓我開了不少眼界。”這時覃輝舉起酒杯就要敬。
章弘趕緊攔下笑道:“別啊,怎麽連你也叫我弘哥,聽上去怪別扭的。”
“除了周教練,全道館的人都叫你弘哥啦,”胖子喝酒喝得直打嗝:“你們兩關系真不錯啊,怎麽認識的?”
章弘看向周睿寧,只見後者在一杯一杯地喝酒,好像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便聳肩笑道:“我找房子租就找到他了,就這麽認識咯。”
他們吃喝了一頓,胖子突然推了推章弘低聲道:“诶,你看對面那女的,一直在看這裏。
章弘一擡頭,只見街對面的書報亭邊上站着一個白裙子的女人,借着路燈一看原來是駱瑜。
“好像是兒童班那個誰的姐姐啊,”覃輝認了出來,殷勤地朝對方招招手。
駱瑜只是露出甜美的微笑,也揮了揮手,但似乎沒打算走過來。<
“她好像是在看弘哥啊,”胖子興奮道:“我剛才就注意到了,一直在盯着這裏!就盯着弘哥的臉!”
“又不是看你,激動什麽。”一直在喝酒的周睿寧突然來了一句。
“行啦胖子別瞎起哄,”覃輝自嘲地笑道:“人家那種大小姐,喜歡弘哥這種高富帥也是正常啊,胖子你本來還算有點錢,但在弘哥面前只有被碾壓的份了。”
>“瞎說什麽,”章弘笑道:“我哪有錢了?胖子才是潛力股,矮富帥。
“別說了,人家駱瑜都看你那麽久了,不過去表示表示?”
章弘扭頭一看,駱瑜還是站在原地,提着一個鑲鑽的白色皮包,的确是在看着自己。
“她在等人吧,過去幹什麽。”
“啧啧,不愧是弘哥,娛樂圈美色看多了,這種水準完全坐懷不亂啊。”
章弘笑而不語。他并非對美女沒興趣,而是現在處境特殊,不排除越澤林用美人計的可能。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輛越野車停在了駱瑜前面,後者朝他們微笑揮手作別。
“那是他們家的車,可高端了。”覃輝低聲說了一句,“做生意的人家,開的車比胖子老爸還牛逼。”
章弘瞥了一眼那車,上百萬的價位,對于一個小城市的商人來說的确很不錯。<
“哇周教練你又喝那麽多,喂喂這是我的……
章弘轉過頭,只見周睿寧已經把桌上的酒都幹完了,正笑着搶胖子的酒喝。章弘趕緊上前拿下來:“別光喝酒,吃點串嘛,都是我們仨在吃。”
>周睿寧“噢”了一聲,也不知是醉還是沒醉,聽話地拿起一串肥牛吃起來。
宵夜結束後四人作鳥獸散,周睿寧喝了不少,卻還是意識清晰地還要開車。
“……喝那麽多了,不然我來開吧。”章弘忍不住道,雖然電動車沒有酒駕一說,但為了安全着想他還是不放心。
周睿寧正在開車鎖,聽到他的話便擡起頭,一雙烏黑的眼睛望着他,在月色裏澄澈如水。
章弘頓時覺得那種感覺又上來了——是一種很奇妙的情緒,半是摻雜着情欲,半是融混了一種舒服、柔軟的觸感。
“你……來開?”
“你不是喝多了嘛,我來看吧,這個我也會使。”
“噢。”周睿寧聽後點點頭,解開車鎖後便把鑰匙給他,随後突然打了個酒嗝,伸手捂住了嘴。
章弘以為他要吐了,但周睿寧沒有,表情很快恢複往常的僵硬和平靜。
“我不是……不是……”
“你說什麽?”他聽見周睿寧在車後座低聲說着什麽,以為對方要吐了,連忙停下車。
“……沒…...有,你繼續開啊。”
他發現周睿寧真的很愛喝酒,每天晚上訓練結束後都喝幾瓶,好多次他都以為周睿寧要醉了,但對方一直意識清醒,維持着很平靜的神情。除了偶爾的嘀咕外,有時也能有邏輯地和他對話,可以持續到回屋、洗澡、睡覺,第二天正常起床上班。
有時候他甚至産生了屋子裏都是酒味的錯覺——但實際上根本沒有,除了他住進來的第一晚,周睿寧都是在外面喝酒的,而且一回屋就迅速洗澡,屋裏還是那股淡淡的桔子香。
可總感到有些不舒服,無論視覺還是嗅覺,亦或是心理上被感染的某種壓抑情緒。
“喂,你喝酒喝得真的有點猛啊。”次日早上,章弘終于忍不住說。
周睿寧正在喝豆漿,聽到後擡起頭,眼裏似乎有東西凝固了:“怎麽了。”
“少喝點吧,屋裏會有味兒。而且喝多也不好,實在忍不住就喝水呗。”<
“嗯,知道了。”周睿寧飛快地答應了一聲低下頭,收拾後吃完的東西,轉身提包就出去上班了。
章弘聽着關門的聲音,心想自己剛才的語氣挺随和的,應該沒有惹對方不快才對吧?
>這一陣子下來他大概摸清了周睿寧的脾氣,對方雖然看上嚴肅,但其實很好相處,兩人嬉笑怒罵也是家常便飯,有時候在屋裏他太鬧騰了,兩人還能差點打起來。
但這回他卻覺得這個提議是不是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