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PART.2

肖悅果然沒有把蔣念念送回她家,而是帶到了自己住的公寓裏,拍拍她的臉說:“在家裏乖乖等我,我去學校一趟,很快就回來。”

蔣念念像個乖寶寶似的點點頭,“你去吧!”

“要是累了就去我床上躺一會兒,我最多兩個鐘頭就回來,然後咱們去吃飯,再去蹦迪。”

蔣念念扯嘴笑了一下,實在勉強得很。

肖悅拿上鑰匙很快就走了。

蔣念念走進肖悅的卧室,靜靜躺在床上,從自己包裏取出手機,點進手機相冊,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粉粉嫩嫩的嬰兒,看樣子,嬰兒還不足一個月大,眼睛閉得緊緊的,眼皮略微有些腫,眉毛和睫毛都沒有長出來。

她的眼淚一下又流了出來,手指輕輕撫着照片上的新生兒,沙啞着聲音喊了一聲:“寶寶……”

手機設置了省電模式,一下就黑屏了。

她着急地按下按鍵,手機屏幕上終于再次出現嬰兒的照片。

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大顆大顆往下落。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

照片上的嬰兒依舊閉着眼睛,睡得很香,很甜。

也許是哭得太累,她抱着手機沉沉地睡了過去。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蔣念念醒了。

橘紅色的夕陽從窗戶斜射進卧室裏,一切都顯得那麽靜谧。

蔣念念走出卧室,看到肖悅坐在沙發上削蘋果。

肖悅轉過身,對她笑了一下,說:“來吃蘋果。”

她之前大哭了一場,現在确實有點口渴了,走過去接過蘋果,放到嘴裏咬了一口,舌頭頓時嘗到了酸甜的滋味兒。“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個小時以前,見你還在睡覺,就沒有叫醒你。”

“學校一切都還好吧?”

肖悅聳聳肩膀,說:“挺好的,校長和副校長都不在,還是能夠正常運行。”

其實蔣念念算不上是舞蹈學校的副校長,肖悅倒的确是校長,她這個副校長是肖悅給冠上的。她和肖悅是立春大學音樂學院舞蹈專業的同學,畢業以後,她進入立春大學附小當老師,而肖悅則依靠家裏的幫助,開了一家舞蹈學校,名字就叫做肖悅舞蹈藝術學校。

前陣子,高正剛有外遇的事情曝光出來,她就從立春大學附小辭職了,到肖悅舞蹈藝術學校當舞蹈老師。所以,肖悅其實算得上是她的上司。

蔣念念吃完蘋果,去洗手間洗了洗手,又走回客廳。

肖悅說:“收拾一下吧!我們出去吃飯。”

蔣念念嗯了一聲,又去洗了把臉,用肖悅的護膚品塗在臉上。

肖悅走過來,見她只上了一層基礎的護膚品,說:“怎麽不化一點妝?”

她搖了搖頭,确實沒有什麽心思化妝。

肖悅拿了彩妝,拉着蔣念念,替她上妝,邊上邊說:“女人吶!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忘記打扮自己。”

蔣念念不置一詞。

很快,她化好妝,兩人一道出門,又上了那輛屁股腫起來的寶馬車。

肖悅帶她到預定好的飯店裏吃了一頓大餐,然後拉她到響水湖邊散步。響水湖是立春市內的一個湖泊,毗鄰城市中央的響水湖公園。與其他城市污濁的湖泊不一樣,響水湖的湖水非常清澈,達到國家二級水質,在湖邊散步的時候,甚至能看到湖裏游動的魚蝦。響水湖能夠保持清澈,也要歸功于這座城市沒有引進污染型企業,而且整座城市的環保做得非常好,這也是立春市民頗為驕傲的一點。

傍晚時分,有許多吃過晚飯的人帶着孩子到響水湖畔玩耍,湖裏還有年輕的情侶在劃船泛舟。湖東有個報春亭,那裏是立春大學的英語角,每到周末都有許多學生在那裏練習英語。

蔣念念看着那些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景象,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

八點多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肖悅帶着蔣念念去了西都,這裏是立春市夜晚最熱鬧的地方,也是迪廳慢搖吧芸集的地方。

她們去了一個叫“昏天黑地”的迪高廳,進門時迪廳的服務人員給了她們兩朵玫瑰花。

蔣念念不解地問:“這花是什麽意思?”

肖悅說:“這裏每晚都有鬥舞比賽,客人也可以參加,最後由所有的客人用手裏的花投票表決,如果哪位客人獲勝的話,當晚就可以免單。”

“還有這種活動啊?”

“當然了,現在的商家為了吸引顧客,什麽都能想的出來。”肖悅拍拍她的肩,“一會兒鬥舞大賽就看你的了。”

“你讓我參加,你自己怎麽不去?”

肖悅滿臉遺憾,“自從當上校長以後,我就沒有跳舞了,去參加鬥舞大賽肯定輸定了。還是你去比較合适。”

“我不去。”

肖悅倒也不勉強他,“沒關系,說不定一會兒氣氛出來了,你就想去了呢!”

蔣念念撇撇嘴。

倆人進了大廳,這裏頭的燈光閃得人眼睛疼,歌曲也放得震耳欲聾。舞臺中央,一群身着輕薄的男男女女瘋狂地扭跳在一起。

肖悅帶着她在預定好的地方就坐,服務員很快就将酒水端了上來。肖悅往她的酒杯裏倒了一些洋酒,又倒了一些橙汁進去,将杯子遞給她,“喝吧!”

蔣念念接過來,一口飲盡,猛咳了一聲,嘴裏的味道有些甜,有些辣。

肖悅連忙拍拍她的背,“喝這麽快幹嘛?這是洋酒,度數可不低,雖然摻了橙汁,喝多了也是會醉的。”

她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忽然覺得喝酒的感覺不錯,如果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話,至少心裏可以不再那麽難受。

她接着又往自己的杯裏倒了洋酒,也沒摻橙汁就直接喝了。

肖悅連忙抓住她的手,“你喝純洋酒啊?”

“怎麽?不行嗎?”

“這是伏特加,度數很高的。”

“很高,有多高?”

“四十多度吧!”

“不如二鍋頭嘛!”

“都是烈酒好吧!”

蔣念念笑了一下,繼續往自己的杯裏倒洋酒。

肖悅連忙給她摻了點橙汁,“還是兌着喝吧!”

她也不管那麽多,擡起杯子,仰頭一口喝完。

肖悅嘆氣,“我是帶你來跳舞的,不是帶你來喝酒的。”

她喝了有好幾杯了,大抵是有些上頭,于是也放開來,一掌拍在肖悅的肩上,說:“沒事,不就是點洋酒麽!看姐們兒一會兒參加鬥舞大賽,拿個冠軍回來,今晚的酒錢就免了。”

肖悅見她這樣,知道她是喝的有點多了,不想讓她再喝下去,但又阻止不了。

這個時候,迪廳裏震耳欲聾的音樂忽然停了下來,一名男司儀拿着話筒走到舞臺中央,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誰也看不見誰。

男司儀微笑着說:“尊敬的來賓,女士們先生們,我們今晚的鬥舞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有願意參加的來賓,請到主席臺這邊來報名。接下來第一個表演的,是我們‘昏天黑地’的狂歌辣舞組合。”

人群裏爆發出歡呼聲和尖叫聲。

男司儀走下舞臺。

緊接着,三名年輕的少女走到舞臺上。她們穿的都非常少,潔白修長的大腿,纖細的腰肢都裸露在外。

人群裏再次爆發出尖叫聲,為三名少女*的身材而尖叫。

肖悅摟住蔣念念的肩膀,指着舞臺上的三名少女說:“這身材,跟飛機場似的,和你相比,簡直就弱爆了。”

蔣念念笑了笑,又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酒。

音樂再一次響了起來,強烈的重金屬敲打聲刺激着每一個人的心髒,三名少女随着音樂的節拍開始瘋狂地扭動身體。旋轉彩燈打在他們身上,就好像是奇幻的海底世界裏,随着水波浮動的,曼妙而又神奇的水草。

男人們又開始瘋狂地尖叫起來,有一種叫做*的東西,在人與人之間微妙地醞釀着。

都市的夜,就是這樣的紙醉金迷。

肖悅不屑地說着:“就這舞蹈基礎,柔韌性也太差了。念念,姐兒去給你報名了啊!”

蔣念念啊了一聲,靠在沙發上閉了眼睛。

肖悅走到主席臺那邊給蔣念念報了名,走回來的時候,看到她靠在沙發上,雙眉緊蹙,似乎很痛苦很難受。肖悅在她身邊坐下,拍拍她的肩,“你沒事兒吧?”

蔣念念坐直身體,擺了擺手,“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肖悅拿起洋酒瓶,發現一半的洋酒都被她喝了,她咋舌:“怎麽就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喝完一半啦!你喝那麽多,不頭暈才怪了。”

蔣念念拿起洋酒瓶,又要倒酒。

肖悅連忙阻止她,“不行!不能再喝了,你再喝下去,待會怎麽跳舞啊?”

她又皺起眉,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不就是喝點酒麽?別那麽小氣嘛!”

肖悅說什麽也不讓她喝了,把洋酒瓶藏在身後。

舞臺上的三名少女組合終于跳完了,男人們又開始瘋狂地尖叫起來,還有人大叫着:“再來一段脫衣舞!”

于是衆人跟着哄堂大笑。

男司儀沒有走上舞臺,而是在主席臺那邊,拿着話筒說:“下面有請我們第一位參賽者,龔先生!”

衆人跟着轉向舞臺,只見一名身材肥碩的男人走上臺,他甚至把外衣脫了,穿了一條西裝褲,皮帶勒在腰間,形成兩個又厚又大的游泳圈。

有人又大笑起來。

那肥胖的男人也絲毫不覺得尴尬,音樂一起,就在舞臺上開始擺動。他跳得毫無美感可言,四肢僵硬,腦滿腸肥的樣子好像一個小醜,故意在逗樂其他人。

包廂裏有人大喊:“老板,好樣的!跳的太棒了!”

那男人咧嘴一笑,又跳得更加賣力了。

蔣念念看不到那邊包廂裏面的情況,但是聽那聲音很熟悉,似乎什麽時候就聽過。她再仔細看舞臺上的肥胖男人,頭頂上禿了一塊,怎麽看怎麽像下午那輛凱迪拉克裏面後下來的那個肥胖的男人。迪吧裏燈光太暗,她又喝得有點暈,所以也分辨得不是太清楚。

那個男人終于跳完了,觀衆還是很給面子的鼓起掌,男人煞有介事的彎腰行禮,然後走下舞臺,進了對面的包間。

接下來,又有好幾個人上臺去跳舞,但是跳的都不怎麽樣,不如開始那三名少女跳的好。

蔣念念等了半天也沒有輪到他,實在有點不耐煩,就問:“你到底有沒有給我報名啊?”

肖悅神秘兮兮地說:“當然報了,我讓他們給你安排在最後一個,讓你壓軸。”

她有點無語,“還壓軸呢!你打算讓我跳什麽?”

“這種場合,當然跳一段*的勁舞。”

“姐姐,我跳古典舞的。”

肖悅揮揮手,滿不在乎地說:“沒關系啦!大不了你創新一下,古典舞和勁舞組合一下。”她又指着舞臺中央的幾根鋼管說:“你看!那邊還有鋼管,要不你就來一段古典舞和鋼管舞的結合。”

音樂又停了下來,男司儀主席臺那邊拿着話筒說:“現在,我們要迎來今晚最後一位表演者,蔣女士,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蔣女士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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