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哎你，髒的呀，都是口水。”
徐左對何念的話置之不理，幾下就把剩下的餅吃完了。
“那怕什麽，又不是沒吃過你的口水。”徐左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了句類似流氓的話，這也是範陳教他的。不要害羞，不要尴尬，偶爾耍個貧嘴，稍微帶點流氓。只不過，徐左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這方法，當然僅限于【曾經親密無間的戀人】，而不是他這種老婆跑了還沒來得及談戀愛的人。
對，咱們要面子的徐律師在請教範陳同學的時候，并沒有告訴他自己已經離婚了，只是說想讨老婆歡心——以前都是老婆追他，他現在想讓老婆也體驗一下被人追的滋味。
徐左說完這句話就微笑着等着何念的反應，就像一個急于等着表揚的孩子。
不料何念聽完這句話後，原本還神采奕奕的臉上頓時就沒了表情。兩人之間鮮有親密的時候，何念努力回想了結婚以後甚至把時間又往前倒退了幾年，不要說親吻，連肢體接觸都是少有的一件事。前幾天是親了一次，還沒怎樣呢就被何媽撞見。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更像是一對沒了激情細水長流的夫妻。徐左的那句話，真的不适合他們！
何念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越過徐左就要準備上樓。
“哎怎麽了？怎麽突然就不高興了？”
要說徐左的智商，那是沒的說。只不過這情商就……
“徐左你有必要用我對你的愛來羞辱我麽？”
“羞辱？”徐左是怎麽都想不明白他的一句玩笑話能跟羞辱扯上關系。
何念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嘆了口氣。相識那麽多年，她怎麽會不清楚他的為人。這些天他做的這些事，應該件件都突破了他的極限了吧。
“沒事，謝謝你在這裏等我到這麽晚，我先上去了，你回家小心。”
“念念，我還沒吃飯呢，你——”
“這有份我在美食街買的炒面，你要麽？”何念懂徐左的意思，無外乎想讓她陪他吃飯。可現在的她實在沒有這個心情，只好裝傻。
徐左接過炒面，無奈的跟何念道了句晚安。何念頭也不回的就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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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左氣急敗壞的拿出手機撥通範陳的號碼，也不管時間晚不晚，他要好好問問他支得是什麽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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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翹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在何念帶東西回來之前已經往肚子裏塞了一瓶八寶粥，一包大薯片，一個蘋果，一包芒果幹了。要不是家裏再也找不出來吃的，她肯定是要一直吃下去的。
喬翹得了一種叫懶的絕症，并且已經到了末期。
何念剛開門進來，守在沙發上的喬翹就撲了過來，目标對準何念左手上的食物。
坐在沙發上拆着一個個小袋子，順帶檢查一下何念有沒有少買的東西。
“我的難吃炒面呢？！”難吃炒面就是何念給徐左當宵夜的那份炒面，那家的店名就叫難吃小店。
問了許久也不見何念回答，喬翹叼着一個蝦餃擡起頭，發現何念愣愣的坐在沙發的另一端，顯然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喂，回神了，想什麽呢。我的炒面呢？”
“哦，給徐左了？”
“你不說今天他加班的麽，怎麽又跟他在一起？”
“他等在樓下，說沒吃飯，我就随便拿了份炒面給他。”
何念目光呆滞，不知道盯着什麽地方。喬翹問一句她答一句，沒有多餘的話。
這又怎麽了？最近不是跟徐左好好的麽，怎麽又一副丢了魂的樣子？
喬翹把蒸餃放到一邊，端起一碗酸辣粉就坐到何念的邊上。一邊吸溜吸溜的吃着，一邊問，：“你今天不對勁啊，怎麽，又跟徐左吵架了啊？”
何念像是突然從自己的思維中清醒過來似的，一把把喬翹的酸辣粉放到一邊。在喬翹還在愣神的功夫，把徐左剛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卧槽！好勁爆啊！徐左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瞧這天賦！”
何念白了一眼激動的喬翹，同時心裏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她跟徐左之間的真相告訴她？
“喬翹，如果我說，我跟徐左之間，就，就從來都沒有過，你信不信？”
喬翹又端起她心愛的酸辣粉，吸了一口，頭也不擡的就問，“沒有什麽？”
何念郁結，“就是那個啊，那個！”
喬翹又吸了一口粉，口齒不清的繼續問，“哪個啊？”
“喬翹！就是那個！那個啊！”
何念猛地拍了一下喬翹，喬翹瞬間被剛吸進嘴巴裏的粉嗆到。因為辣椒放得多，整個喉嚨頓時充滿了刺激的辣椒味。
“我去，咳咳，你想謀殺親夫啊！咳咳，卧槽，咳咳。”
何念趕緊給她拿了杯水，喬翹喝了一大口之後才稍微緩和一點，眼眶裏都噙滿了淚。
“你剛才激動什麽啊，什麽那個這個的。你們從來沒有過——天吶何念，你是說你們從來沒有做過愛？！”喬翹震驚了，顧不上喉嚨裏的不适，一把握住了何念的胳膊。這個消息實在是比她中了五百萬還讓她無法相信！
何念微赧，更多的還是一種說不出的傷感。一個女人，如果連自己的丈夫最基本的欲/望都勾不起來的話，那麽她真的就是太失敗了。
“你們真的一次都沒有過？”
“只有一次，還是我給他下了藥……”
“我去何念，你到底還瞞着我多少事啊！怪不得之前你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可能懷孕，合着這麽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啊，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閨蜜啊！”
“喬翹對不起，你知道的，我怎麽能開得了口……”剩下的時間，何念把沒有告訴過喬翹的那些通通說了出來，包括她對徐左的下藥，騙徐左有孩子，徐左對景心的付出以及兩人淡如水的婚姻。
這下，喬翹是徹底的不再想着吃的了。
“都說旁觀者清，其實念念我覺得，徐左并不是像你說的對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如果一個人對你沒任何感覺，他是絕對不會為了你去努力的改變自己的，更不要說一直以來徐左對你還那麽好。當然，之前他的好是不帶或者少有真心，而最近他的轉變卻是真的是發自內心。他今天那句話，我估計也是學來的。要不，依他那種性格，怎麽會當面對着你耍流氓。你要知道，他可是坐懷不亂的人啊，要不然你們結婚那麽久也不至于沒那啥吧。”
何念點點頭，覺得喬翹的話說的有道理，自己不該像個驚弓之鳥，對一切事都不敢相信。剛想誇她分析的對，結果她一臉奸笑着靠近何念。
“念念啊，我有點好奇。你說你們家徐左天天身邊睡着個大姑娘都不幹點啥，他怎麽對得起他的‘兄弟’啊。你說，他有沒有偷偷摸摸的撸過啊？”
“喬翹！！”
“好好好，我繼續吃我的。不過我猜，他肯定自己撸過——好好，我不說了。那什麽，念念你要相信自己。徐左自己撸不找你不代表什麽，更說明他是一個對感情負責的人。你想想啊，如果一個男的不喜歡你還和你上/床，那才是有問題對不對。所以啊，自信一點，迎接美好的新生活吧。早日讓你家徐左徹底的愛上你，這樣，他也不要自撸了嘛——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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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學藝不精這事，師父範陳着實為自己這個笨徒弟着急。電話裏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約了第二天見面詳談。
當晚，徐左是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把範陳交給他的東西從頭到尾過了一遍，發現自己都是按部就班的來的啊，那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呢？
“不可能！你老婆肯定不可能因為你那句話生氣的！正常情況下，不都應該是一臉害羞的躲進你的懷裏再嬌嗔一句讨厭麽！更不可能牽扯到羞辱了！難道你老婆是非正常人？”第二天徐左趁中午休息的時間，馬不停蹄的趕到範陳所在事務所樓下，見到人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把昨天的事又詳細的說了一遍。
“你老婆才非正常人呢！她正常的很！”
“那就是你有問題！你說，你是不是跟我沒說清，要不然我的辦法不可能沒效果！”
“也不是沒效果，之前那些驚喜啊吃飯啊電話短信什麽的效果都不錯，怎麽一聽你的話耍流氓就不對勁了？”
“不對，你肯定有事瞞着我。你該不會是背着老婆追小姑娘的吧，哪有夫妻之間開個流氓玩笑都不行的。你要不說實話，我可真幫不了你啊。”範陳攪拌着檸檬水裏的冰塊，一副徐左就是有事瞞着他的樣子。
無可奈何，徐左說了實話。
“徐左啊徐左，你讓我怎麽說你才好呢！你這哪是給老婆浪漫啊，你這明明就是追前妻！要命的是，還是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前妻！你說說你，白瞎了你那麽高的智商了！把智商分一點給情商行麽！”
“好了，你別說我了，趕緊給我想辦法吧。”
“我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她？你首先要搞清楚，你想試着去喜歡她跟追求她是兩個不相同的概念。你想追她，表示你已經對她有感覺，這就已經不是‘嘗試’的範疇了。你一開始找上我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想追她，往往人在不經意間的想法或者做的事才是最真實的。你好好考慮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已經喜歡上她了？”範陳一陣見血，把徐左的問題分析的一清二楚。
“當局者迷，我其實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我對她的感情。十年了，她一直在喜歡我，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不清楚她給我的感覺是習慣還是別的。她要離婚，我下意識的不想同意。可是她說，她要去尋找她的幸福，我才放手。離婚之後，她再也不能在我的身邊，我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但是，我見到我喜歡的那個人，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去關心。我覺得我自己真的是糟糕透了，放不下別人，又丢不開何念。”
“這沒什麽可矛盾呢，就比如我，現在還是會想起我的初戀。但這并不意味着我不愛我的老婆。初戀麽，就是用來刻骨銘心的，尤其是你這種得不到的初戀。沒人會肯定的說，他把初戀忘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但同時也沒人會覺得心裏有初戀就不會愛上別人。這不是一件矛盾的事情，相反它很普遍。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想清楚你對何念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習慣不等于喜歡，被依賴并不等同于你也離不開她。如果是喜歡，那麽怎麽着都得把這個好老婆追回來。如果只是一種習慣，那麽，就算換一個人，你也不會有什麽感覺。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才能對症下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