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嗯，好我知道了,剛才出去了一小會兒,不在辦公室。嗯，我看到徐律師了,放心，我會好好跟他相處的！”顧源夕打着電話從外面進來,裝作不經意似的快步走到徐左的旁邊。
“徐律師你……看到這些照片了？該死,我剛才只顧着出去查查到底是誰給我寄得這個快遞，竟然忘了把它收起來。徐律師你別生氣，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似乎有一種天塌了的感覺，連照片都無力拿在手上，四散一地。徐左呆滞的看着顧源夕,看到他嘴唇開阖,就是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等等徐左，清醒！清醒一點！
命令自己清醒過來，徐左從沙發上起身。明明想要控制住，步子還是趔了一下。
“顧源夕，我先不管別的，你先告訴我，這張照片是怎麽回事？”
拍照的人顯然別有用心，每張照片上都有日期。而顧源夕擁着何念上車的那天，正好是何念說她自己吃飯還遇到一個老同學的那天。
作為一個律師，良好的記憶力是基礎，更何況那天他還惹了何念生氣。
顧源夕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種叫慌張的表情，他幾乎是一步跨到了徐左的跟前，結巴的語氣會讓人第一眼感覺他真的是在慌張。
“這個，這個你別誤會。我和何念沒什麽，真的！這照片拍的很到位，不認真看根本看不出來。可是你看，我的手是懸空放在何念身後的，這只是一種禮儀，一種對她的保護。真的，你仔細看看，是真的，我沒騙你。”顧源夕說完，有些局促的不停交握着雙手，徐左知道，那是他不安時候的一個小動作。
以前，他還是實習律師的時候，跟着顧源夕打過幾場官司。曾經有一場非常難打，顧源夕遇到了律師界元老級別的人物，在快要輸了的時候，顧源夕都會做這個動作。怕對不起他的當事人，怕打不贏那場背後有諸多陰謀的官司。
徐左知道，顧源夕真的跟何念沒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gay？”
“……是，我的确是。”
“你想追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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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直男。”
“我知道。”
“我有何念。”
“我知道。”
“所以你請何念吃飯是想從何念下手讓她離開我？”
“沒，沒有！”
“那你為什麽避開我的話題，你為什麽會跟何念在一起？”
“那天，我失戀了，心情不好。路過卓越的時候就看到了她，然後就跟她吃了一頓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好，那我問你，你追到我了想讓我做什麽？據我分析，你是個受吧，想讓我做1麽？我可沒有插一個男人的興趣！我不知道你話的真假，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些照片會寄給你。但是顧源夕，我會去查，你等着我查出來的那一天。”
徐左說完把手裏又拿起的一張照片扔到了顧源夕的臉上，轉身離開。
一直僞裝的面具被顧源夕撕下，之前的不安慌張小心翼翼都因為此刻眼睛裏的狠絕消失不見。徐左話裏的輕蔑他聽得一清二楚——他一個gay不僅要追一個直男，還要不要臉的當這個直男的身下受！
臉上的那張照片順勢滑到手上，被顧源夕捏成團，繼而撕得粉碎。當碎片一片片落下的時候，顧源夕握緊了拳頭。
**
“這是何念的B超單。”
還是兩人“接頭”的咖啡館，顧源夕把在醫院弄來的單子給王欣然。
“嗯，我知道啊，知道她懷孕了，給我看她的單子幹什麽？”
“你看看她檢查的時間，和查出來的時候孩子多大。”
“7月28號，懷孕40天左右。怎麽了？”
“7月28號，懷孕40天，往前推，說明她最後一次經期的最後一天是6月18號左右。根據這個時間，可以得出排卵期——”
“哎呦，沒想到顧律師還有這個癖好啊，不喜歡女人還對女人的經期什麽的這麽的了解啊？”王欣然不等顧源夕說完就開口打斷，結果換來顧源夕一個犀利的眼神，她不由得閉上了嘴。
“何念的排卵期大概是在6月27號到7月11號這個時間段，當然，會有一兩天的誤差。那麽，王總監是否記得這天發生了什麽？”顧源夕拿出一張何念跟李總的照片，照片上的時間是7月2號。
“當然記得啊，那天要不是我——要不是何念打亂我原本的計劃，那個項目早就到手了。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聰明入王欣然，馬上聽出顧源夕話裏的意思。
“那一晚，你不是沒看到吧，還拍了照片呢。你們家鐘總不是抱着她去附近的酒店麽？”顧源夕點到即止，拖着下巴看王欣然的反應。
毫不誇張，王欣然的臉頃刻間變得煞白，沒有了一點血色。手上的B超單與照片赤/裸/裸的成了諷刺她的東西，諷刺她就是一個笑話！
“不，這不可能！何念的孩子怎麽可能是鐘成越的？”
“好，那我問你，”顧源夕傾身上前，“鐘成越那晚有沒有回家？是不是住在酒店裏？住的是一間房還是兩間房？如果王總監答不出來，我可以幫你作答！”顧源夕說完甩去一沓東西，除了鐘成越離開的時間，還有鐘成越開房的記錄、退房的時間等等。
“不！你怎麽知道他中途沒有離開，你怎麽知道他不是早上去接的何念？”
“啧啧，有句話叫做‘不見棺材不落淚’，雖然形容王總監有些不雅，但理還是那麽一個理。呶，戴上耳機聽聽吧。”
王欣然接過耳機，沒過多久，全身都因為憤怒顫抖起來，到最後直接扔了手上的MP3！
我，我想要。但這孩子有問題……這都是我的錯！而且，要是，要是徐左因為孩子跟我複婚……
複婚那不是挺好的……
不，你不懂的。顧源夕，這孩子，這孩子不是徐左的！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你冷靜一下，這樣對孩子不好。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孩子，孩子是鐘成越的……我跟徐左，跟徐左壓根就沒有過……怎麽辦，要是徐左以後發現孩子不是他的，肯定會空歡喜一場……
要不這事就先瞞着徐左，等你想好了再選擇要還是不要……
……
顧源夕撿起MP3放入包裏，若無其事的掃了王欣然一眼。王欣然的拳頭緊握，是十分生氣的狀态，連指甲戳進肉裏都毫不動容。
其實，這段話仔細聽就會聽出問題。可顧源夕就是抓住了王欣然深愛鐘成越這一點，稍微的一點刺激就能讓她失去理智。而且，就如他所想的一樣，王欣然肯定會憤怒的扔了MP3，只記得何念的孩子是鐘成越的這一點。
王欣然是見證過何念對徐左的瘋狂的，也是知道徐左心裏有人。所以聽到何念說她從來都沒有跟徐左那個過，也并沒有覺得不妥。心裏更是認定了那一晚酒店裏鐘成越跟何念發生關系的事實，沒什麽比自己親自知道的更有力的證據了。
暴怒中的王欣然忘了一點，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耳聽為虛這一說法。
“我要殺了她！！！”
**
何爸出院了，忙裏忙外的是鐘成越，何念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徐左的影子。
何念有些急躁的一遍遍的撥着徐左的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态。
怎麽從昨晚開始就聯系不到他了？明明之前跟他說好的今天爸爸出院的呀。
“念念你在幹什麽？快來幫忙拿東西。”何媽跟鐘成越在何爸的左右不顧何爸的反對扶着，讓何念拿上這幾天住院帶來的東西。
東西不是很多，何念卻走得很慢。何媽跟着鐘成越把何爸扶下一樓就退回來找何念。
“怎麽了？怎麽魂不守舍的？今天，徐左怎麽沒來啊？你爸表面上沒說，肯定對這個前女婿的不滿程度又加深了。你不會真的想讓那個什麽鐘成越娶了你吧？”
“怎麽可能！徐左，徐左他只是有事，昨天中午我們還跟喬喬一起吃了飯呢。媽，你們先陪着爸爸回去吧，我突然想起來公司裏有急事要處理，我先走了啊。”何念不等何媽說話，就急匆匆的離開。
“哎你現在不是請假了麽，什麽公司有急事啊！”何媽喊了兩聲，何念已經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何爸坐在鐘成越的車裏跟他說話，看到只有何媽一個人過來不由得皺了皺眉。
“何念呢？她又跑哪裏去了？”
“哦，她最近說胃不舒服，一直沒想起來看。你這不是出院了麽，她正好趁着還沒上班好好找醫生看看。咱們先走吧，一會她就回家了。”
“念念不舒服？那阿姨要不要我去看看她？”
“你去看她了誰給我們開車啊，沒事的，她都那麽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如果能讓時間倒流，何媽寧願鐘成越下車去找何念，寧願何念就這樣嫁給鐘成越，也不願讓她的寶貝女兒承受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