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陸靳言在車庫裏挑了輛最不打眼的車出來,這樣把容年送到小區時,也安全些。

陸容兩家的關系一日未緩和,他就不能讓容家人知道,自己跟容年的這些事兒。

否則,他挨揍還是輕的,到時候容年在家裏不好過,那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路上。

容年被折騰了幾個小時,都還沒怎麽休息,一上車,被空調的暖氣熏着,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陸靳言見狀,咽下了想要跟他說的話,從車裏拿了個軟枕,讓他抱着,這樣下巴抵着枕頭,還能睡會兒。

容年聽話的抱住軟枕,迷迷糊糊道:“不是小魚幹……”

陸靳言想起他上回帶來的小魚幹抱枕,立馬開口道:“明天我去買小魚幹的。”

容年含糊應了聲好。

車子開的不快,陸靳言眼角餘光一直在看着他,見他半睜着眼睛,要睡不睡的,心裏緊了緊,還是沒忍住問道:“年年,你為什麽要來找我?”

容年困的小腦袋暈乎乎,他勉強聽清了這個問題,軟軟道:“陸靳言……好睡。”

陸靳言:“??”

陸靳言正懵着,容年又開始嘟囔:“我成年了,難受,要睡覺才能好。哥哥給相親,相親了,我就要跟相親的人一塊兒睡覺覺。”

“不想跟他們睡。”

這含含糊糊的幾句話說出來,陸靳言緊攥方向盤的手,都因為用力,骨節處泛起青白。

容遲他……他竟然開始讓容年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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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相親完,容年還要跟對方睡。

陸靳言想到在他身下又軟又乖的小孩兒,差一點,就要跟別人做這樣的事,他心裏只覺得像被無數的針在紮着一樣,疼的他想去把容遲那傻逼玩意兒給套麻袋揍一頓。

他磨着後槽牙,好半天,才把情緒平複下來。

同時,捕捉到了容年話裏更一個關鍵信息。

“容年,你成年了就需要跟人睡,才能緩解身體的難受,對麽?”陸靳言問出這話的時候,眉頭緊皺,像是不相信他會出現這麽奇怪的現象。

但容年卻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發問。

陸靳言眼底暗了暗。

容年第一次找上自己的時候,渾身發燙,小臉都被欲望憋到通紅,而他們做過之後,容年身上那滾燙到不正常的溫度,也确确實實,很快就消散的幹幹淨淨。

确定了容年身體的異常,不知怎的,陸靳言只覺得慶幸。

還好,還好容年覺得他好睡,在這種時候找的是他,不是別人。

很快,車子抵達了容年住的小區門口。

陸靳言側過身,把剛睡着的容年身上的安全帶解開,他的唇似是無意的擦過容年的臉,柔軟的觸感讓人要極度克制着,才能不沉溺這份柔軟。

“年年,醒醒。”陸靳言叫他道:“該回去了。”

連叫了好幾聲,容年這才揉着眼睛,醒了過來。

他哼哼唧唧的還想睡,可小臉卻被人捏住。

陸靳言語調低沉,提醒着他:“你哥哥還在家裏等你。”

聽到哥哥兩個字,容年使勁的甩了甩小腦袋,讓自己醒了神。

“謝謝你送我回來。”容年抱着書包,打算下車時,禮貌的跟他道謝。

陸靳言回道:“不用謝。”

就在容年要走,陸靳言忽地又叫住了他。

“把這個拿上。”

容年看向他遞過來的東西,是個鐵盒子。

猶豫了下,他還是乖乖收下。

不是錢,是別的禮物。容年舍不得拒絕,哪怕回去後,他再重新還他一份禮物也好。

總之,陸靳言第一次送他的東西,他想要。

接過鐵盒子,容年聽見陸靳言又低低說了句。

“以後……如果你身體再難受了,可以随時找我。”

陸靳言說這話的時候,還自暴自棄的想,就算在容年眼裏,自己只是比較好睡的工具人,也行。

反正只要容年別找別人,工具人他都認。

容年小臉呆住。

他睜大了漂亮的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我,我要是難受了還可以找你?”

陸靳言“嗯”了聲。

容年聽到這聲“嗯”,眼裏滿是感動。

陸靳言可真好,被自己打擾了兩回,竟然還都不煩他。

感動的容年,眼睛都亮晶的,他抱着鐵皮盒子,連說了好幾聲謝謝,這才轉身離開。

一路跑回到自家別墅,爺爺跟媽媽都在沙發上。

容年挨個的跟他們問了好,見哥哥不在,于是疑惑道:“爺爺,哥哥呢?”

“你哥哥還在拳擊室。”老爺子說着,皺了一下眉:“年年,下回可不能回來這麽晚了。”

容年小小聲辯駁:“爺爺,我都成年了,還要有門禁嗎?”

居居比他還大一歲呢,就經常夜裏不回家的。

老爺子沉下臉:“不管有沒有門禁,這麽晚了,你也得讓家裏人知道你在哪兒。”

“不然,我們怎麽能放心。”

聽到這話,容年懂事的應道:“好,我知道了。那爺爺,我去樓上看哥哥去。”

不多時。

把書包還有鐵皮盒子都放到卧室,又重新換了身衣服的容年,去敲響了拳擊室的門。

“哥哥!”

門被瞬間打開,容遲臉上都是汗,看到弟弟好好的站在面前時,臉上的郁氣都散了些。

“下次給你打電話,別再總不接了。”容遲說着,就帶着他往外走:“來我房裏。”

容年跟着他,進了他的卧室。

“今天去給你買了酥糖。”容遲在對他承諾的事上,都很上心,說了今天買,就絕不拖到明天。

容年接過酥糖,眼睛都彎成了漂亮的月牙。

“哥哥,你最好了。”容年騰出一只手,摟住容遲的胳膊,笑眯眯的晃了晃。

容遲看他高興,心情也跟着變好。

“行了,時候不早了,回房睡覺吧。明早我送你上學。”

容年重重的“嗯”了聲,拿着酥糖出去。

而他剛走,容遲聞着空氣裏殘存着的年年的味道,總覺得好像有哪不對。

年年身上,怎麽仿佛有別的男人的氣味。

還是很親密的情況下,才會帶上的暧昧氣味。

他眉頭緊鎖,又覺得這不太可能。

年年這麽乖,不會瞞着家裏人去找外人。

卧室裏。

容年把哥哥給的酥糖放到零食櫃裏,然後,又坐到床上,期待的拆開了陸靳言給的盒子。

“糖……”

盒子拆開,裏頭是裝的滿滿的,跟哥哥給的一樣的酥糖。

容年眼底劃過一抹迷茫,陸靳言怎麽知道他喜歡吃這種糖。

但愛吃的酥糖一下子有了雙份,容年還是很高興。

他抱着被子在床上連打了好幾個滾。打完滾,容年又爬下床,把糖都鋪在桌子上,然後拿着手機。打開相機認認真真的拍了好幾張照片。

拍完照片,發到朋友圈。

我最喜歡的糖![企鵝跳跳]

配圖:酥糖照片X3

這條朋友圈發出去,秒贊的人還挺多。

評論也幾分鐘就刷出來了好多條。

哥哥:吃完了我再去買。

爺爺:年年,你該睡覺了。

居居:年年!!!明天給我帶點![愛心][愛心][親吻]

還有實驗室裏的師兄師姐,也都很給面子的參與了評論。

容年把糖剝出來一顆,塞到嘴裏,甜絲絲。

他坐在椅子上,正打算把剩下來的糖,都收起來,忽然,手機又響了一下。

一條新的點贊出現在朋友圈。

這次,是陸靳言。

而且對方剛點贊完,容年就又刷到了他的剛發的新動态。

就只有一行字。

“你比糖還要甜。”

容年:“……”

容年嘴裏的糖,都差點被吓到卡進嗓子裏。

這這這,這話怎麽好像是在對他說的!

坐在椅上的容年,小身板都吓得挺直了,他使勁兒揉揉眼睛,先确定了一件事。

動态,是陸靳言發的。

沒看錯。

可是……

容年小心的打開對話框,謹慎發去一句話:“你被盜號了嗎?”

過分清醒的容年,可不覺着陸靳言會是發出那種動态的人,更不相信對方那有點暧昧的話,是指向他。

因為,這一點道理都沒有。

陸靳言跟他睡覺的原因,容年早就研究出來了——

就是,自己有點好看又有點好睡。

那邊,陸靳言發完動态,還以為會撩到小家夥。

他沒談過戀愛,沒追過別人,更不知道該怎麽哄人。

朋友圈那句話,還是他剛搜索完攻略,緊張發上去的。

可沒想到,最後等來的就是年年一句:“你被盜號了嗎?”

陸靳言的心情,那一瞬,簡直可以用一言難盡來形容。

“沒被盜號,是我本人。”

陸靳言發完這條,又補充了一條:“還困麽?”

容年其實平時不太聊微信,他的社交都貧乏到多次讓居子逸都發出感慨:“我們家門衛用手機聊天都比你聊的多!”

眼下,不太聊天的容年,捧着手機,卻在認認真真努力打字。

“回到家就不困了。”

陸靳言看着這發過來的消息,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麽乖的小孩兒,怎麽聊天聊的……

要不是對象是他,估計分分鐘容年就得把天聊死。

“糖吃了麽?甜不甜?”

“吃啦,很甜的,謝謝你。”

陸靳言:“……”

這還怎麽回?!

在陸靳言的單方面堅持下,聊天斷斷續續的維持了好一會兒,這才告終。

合上手機,陸靳言松了口氣,眼底透出點笑來。

他又想到了容年發的朋友圈。

他送的糖,年年很喜歡。

而與此同時,也在刷手機的容遲,剛跟朋友嘚瑟完:“我弟弟就是太乖了,我給買了糖,還得發朋友圈開心一下,跟小孩兒似的。”

朋友深知他是個弟控,很給面子的給他捧場道:“年年看着是在曬糖,但其實就是在曬你對他的心意。你這弟弟,确實乖。”

“那是,我容家的寶貝,能不乖麽?”

一個哥哥,一個陸某人。

雖說向來不和,但這一刻,因為條朋友圈,倒是收獲了同款快樂——

年年他在曬我!

作者有話要說:

陸陸:我在年年心裏,只是個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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