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話剛落,時間都仿佛按上了靜止鍵。

容年仰起的小臉上,那雙濕漉漉的眼睛裏瞬間染上驚慌。

完了啊!!!

哥哥就在他們這輛車不遠處,而且聽腳步聲,還在往這裏走。

要是被哥哥看到,陸靳言肯定要被打斷腿的!

容年下意識的揪着陸靳言的衣服,小臉慘白慘白的,他想起來了,爺爺說,哥哥已經把一個姓陸的腿給打斷了。

然後那人還去了國外治療……

越想越惶恐,容年幾乎都要能想象出來陸靳言挨打的場面了。

“別怕。”

眼看着懷裏的小家夥要被吓哭出來,陸靳言低沉的嗓音輕輕響起。

緊接着,容年眼前一黑,他被陸靳言拉開衣服,按着小腦袋,給按在了胸膛上。

陸靳言的身形,擋住小小的容年,不在話下。

他用衣服包住容年,然後微微側身,将人擋的更牢。

“容遲,窺探別人私生活,這就檢點了?”陸靳言冷聲回怼着他。

容遲原本是想看看他在這兒跟誰不知檢點,畢竟,這些年來,陸靳言是出了名兒的不近美色,男女都不近。

結果還沒看清那人,就被陸靳言給挑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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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在這公共場合親上了,還私生活呢?這叫什麽私?”

以容遲的角度,剛才只看到陸靳言低頭,那個姿勢的的确确是要跟人接吻沒錯了。

“我親不親的,關你什麽事?”陸靳言緊緊摟着被他包住的小孩兒,看向容遲的眼底,劃過一抹譏诮:“你要是覺着羨慕了,明兒我回去,給你挑幾個送到你容氏,放心,不收費,權當是回饋咱們多年的情誼。”

“呸。”

容遲被他給氣的冷笑:“我可不缺人,不勞煩你費這個心。”

陸靳言:“……”

陸靳言看了他幾秒,眉頭皺了起來:“既然不用我費心,那你還杵在這幹什麽?”

“想看我現場直播虐你這條單身狗?”

不得不說,兩人交惡多年,真是深知怎麽能最有效的氣死對方。

容遲暼着陸靳言懷裏被擋住看不清是男是女的那人,忍不住也因為陸靳言的原因,對那人帶了點意見。

怎麽就這麽瞎呢?

連陸靳言都看得上,沒聽說過陸靳言這人是個沒有心的活閻王?

“再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我今晚得去眼科洗眼睛。”

容遲出來溜圈散步的好心情,都被他給敗的幹幹淨淨。

于是,不想再被接着影響。容遲繞過他,大步走開。

臨走前,還沒忘嫌惡的再瞪上一眼。

他走了有一會兒,陸靳言這才把衣服再次拉開。

容年被憋的小臉紅紅,抓着他的衣服,小嗓音裏滿是不安:“哥哥……哥哥走遠了嗎?”

“走遠了。”

聽到這回答,容年總算小小的松了口氣。

他被容遲突然來的這一出,給吓的腿都要軟了。

陸靳言扶着他,大手安撫的輕拍了拍他的背。

緩了片刻,容年輕輕推開陸靳言,這會兒一點旖旎心思都沒了。

他垂着小腦袋,跟陸靳言道別:“我要回家了,今天謝謝你。”

陸靳言揉揉他的頭發:“不用謝。”

目送着容年走進小區,陸靳言這才收回視線,開車離開。

不多時,回到家裏。

容遲散步回來,正坐在沙發上翻雜志,看到容年,他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

容年:“……”

實話實說,你剛才吓過我,我現在不太想坐。

“愣着幹什麽?”容遲的目光從雜志上挪開,落到他身上,有些不解。

容年見狀,只得乖乖把書包放下,坐到了他身邊,并且順手抱起了小魚幹抱枕。

容遲看他坐下來,又一邊繼續看雜志,一邊跟他聊天。

“你知道我剛才在外頭看到什麽了嗎?”容遲問道。

容年已經猜到了他要跟自己說什麽。

但他還是趴在小魚幹上,一臉單純無辜以及充滿了好奇:“不知道,哥哥看到什麽了?”

容遲攥着雜志頁,鄭重吐出仨字:“陸靳言。”

容年揪着小魚幹,在思索着要怎麽做出驚訝的樣子才算得上自然。

不過,還好容遲壓根沒看他表情,所以,他裝不裝都問題不大。

“陸靳言跟人在咱們小區外面不遠的地方,光天化日,不知檢點!”容遲言辭激烈的唾棄道。

容年看着親愛的哥哥,軟軟提醒:“哥哥,成語用錯了 。”

容遲一愣:“哦,對。這會不是光天化日。”

是月黑風高。

容年更糾結:“不知檢點也用錯了啊。”

他,他跟陸靳言,都還是很檢點的。

“那個詞沒錯。”容遲堅決不駁回這個用詞。

接下來小半個小時,容年都在被迫聽哥哥的自制洗腦包。

洗腦包的內容十分廣泛,大到陸靳言商業上的手段狠辣不是好人,小到他上學時期的種種黑歷史。

聽的容年十分頭疼。

好不容易發完洗腦包,容遲又一臉迷惑的問他:“年年,你說跟陸靳言在一塊的那人,是不是瞎?”

容年不吭聲,但小臉卻氣鼓鼓。

他瞅着容遲,心道你要不是我親哥哥,我這會就要發脾氣了你信不信。

在容遲又表達了幾句疑惑公司,容年終于丢下小魚幹,拎着書包一聲不吭的上樓回房。

容遲:“???”

容遲看着他的背影,一臉懵逼,怎麽回事,寶貝弟弟好像突然生氣了?

回到房裏,容年把門鎖上,例行去洗漱完後,然後拿着手機還有學習資料坐到了床上。

陸靳言掐時間掐的挺準,正好在這會兒給他發了消息來。

“到家了?”

“嗯!收拾好了,坐在床上看書。”

“看什麽書?”

“達爾教授的《美妙的化學物質》。”

這熟悉的,兩句話必聊死的回複方式,讓陸靳言連着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又做好準備,繼續接話。

“好看麽?”

“好看的。”

陸靳言:“……”

這還怎麽接!

虧他剛才回來的時候,還突發奇想,回顧着容年今天跟他相處的細節,大膽猜測了一下容年是不是在故意撩他。

但看着兩個人對話框裏的聊天內容。

他死心了。

撩是不可能撩的,年年就是拿他當工具人,連備胎都算不上。

因為備胎還有轉正的機會,還能擁有感情線。

可年年,跟他不走感情只走腎。

外人眼裏向來都是冷心冷情的狠辣大佬,此刻,攥着手機,分明就是個可憐,無助,又哀傷的心碎待選備胎。

這邊,容年看着手機,小腦袋瓜裏還在納悶——

陸靳言怎麽不回他消息了?

他看看對話框,最後一句話,是自己發的呀。

左等右等,等了好一會兒。

容年最後是等來了消息,可卻是陸靳言讓他早點睡覺。

互道了晚安,容年趴在枕頭上,莫名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次日。

容年被容遲哄了一早上。

“年年,乖崽?”

容遲看着他繃着小臉不吭聲,急的不行:“你要真不想理哥哥,那好歹也吱一聲啊。”

“吱——”

容遲一噎。

怎麽還真“吱”了呢。

容年雖然不發脾氣,但他就是不吭聲,這也相當于在變相的發脾氣了。

容遲直哄到送他去學校,都愣是沒把寶貝弟弟給哄好。

他困惑的不行。

我到底哪裏惹到弟弟了?

這個問題,簡直可以被評為世界十大未解之謎之一。

容年下車後,背着書包沒去實驗室,今天早上還有早課。

他到了教室後,坐到第一排,開始給居子逸發消息。

“今天的老師會點名的,你不來麽?”

居子逸很快就回複了他:“不來了,我在家裏走不開。”

容年又提醒他:“可是這節課的老師很兇的啊,他每回上課都要叫你回答問題,而且還不接受請假。”

居子逸平時最慫這個老師了,不管是刮風下雨,從沒缺過這個老師的課。

可這次……

“叫就叫吧 ,反正我就不去。”

“要是扣分的話 ,大不了這門課我重修。”

看得出來,慫噠噠的居居,這次真的站起來了。

都敢跟他們號稱滅絕的最兇老師對着剛了。

容年很欣賞他的勇氣。

盡管這份勇氣,即将付出慘痛的代價。

連着兩天,居子逸幾乎都沒怎麽來學校。

就連實驗室的老師都不淡定了:“年年,你今兒去找找居子逸,讓他不能再這麽逃課了,明天必須學校。”

馬上就是期末考試,這小孩兒怎麽在這種時候叛逆了。

容年點點頭,抱着他給居子逸準備的,結果對方至今沒來得及看的期末複習資料,一放學,就去了居子逸家。

居子逸住的地方也是有名的別墅區,聽說談夏不樂意在醫院裏一直待着,所以,居子逸直接把他挪到了家裏。

正好,他家裏也什麽都不缺,完全可以把治療放到家裏。

容年出校門,擡手攔了輛車。

坐在車後座上,還沒開到一半,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就沒忍住問道:“小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麽臉這麽紅?”

容年抱着書包,手指緊緊攥着書包帶子,那越來越迷糊的小腦袋裏,只剩下一個感受。

腿疼……

他的腿,好像越來越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氣鼓鼓的年年:哥哥說我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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