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你喝奶茶。那如果踢不進你就必須親自對我承認,你就是個自作多情的公子哥。你敢不敢答應?”
“好!”一股遲來的熱血從柯旭晨的心髒湧上全身,他毫不猶豫的說道,他直直看着麻依,咬着牙狠狠說道:“別忘了你說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5)
這場比賽對陣清橋,清橋跟康華一樣,可以說都是未雨綢缪,很早就開始訓練,一路過五關斬六将,風塵仆仆的來到半決賽賽場,清橋是以小組第二的成績出線,康遠主場迎戰,有主場優勢,大家的目标都是挺進決賽,劍指冠軍!
在體育館老厚給大家作了賽前動員,休息時間,大家換好衣服一起出了休息室,途中柯旭晨發現忘帶新買的護膝又返了回去。正準備進門,方橋從休息室裏推門急匆匆的走出來,看到柯旭晨也沒有打招呼,柯旭晨想了想,疑惑的走進去,劉烨還在休息室裏穿鞋。
“什麽情況?”柯旭晨好奇道。劉烨有些吃驚柯旭晨的進來,笑道:“什麽什麽情況?”柯旭晨對劉烨向門口使了個眼色,他有些擔心的提醒:“你別……”“別什麽?你又回來幹嘛?”劉烨打斷柯旭晨的話,他已經穿好了鞋子。“我拿護膝。”“那你還不快點,”劉烨催促道“別等下又被老厚訓了。”
從足球場回來,柯旭晨心情不是很好,今天他替補登場剛好跟麻然對位,麻然對他處于一個絕對的壓制,柯旭晨上場比賽四十多分鐘,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出現了多少次失誤,他認為自己發揮得已經夠好了,防守也已經盡力了,但是在第七十分鐘的時候,麻然還在他面前射中了一球,這樣別說是要踢進一球了,要把麻然防守好就算不錯了。今天球隊的發揮也不是很好,進攻不是特別順暢,處處受阻,方橋踢完全場比賽,進了兩球,而球隊也3:4輸了清橋一球,比分落後。還有一場比賽,雖然賽後老厚一直在鼓勵隊員別氣餒,但柯旭晨還是極其的郁悶,他想的是跟麻依作的約定,還有一場比賽而已了,上場時間是個問題,能不能踢進球更是個大問題。這真夠讓人郁悶的!
背着包的柯旭晨走在去教室的路上,雙手插着褲袋,新買的黑色耐克鞋發出“噗噗”的聲音。縱然聽到了這段躁人的聲音,也不能讓柯旭晨把心上的疙瘩解開。劉烨在賽後說去畫室那點東西,在教室等柯旭晨,也不懂一刀又想耍什麽花樣。
劉烨的房間
跟大部分男生的房間一樣,沒有哪個角落的物品是擺放整齊的,被子也沒有疊,唯有靠窗的電腦桌和書桌還看得過去,一對低音喇叭被分開來,一只被放到了地上。柯旭晨輕車熟路的找到窗口一張寬大的單人沙發,正準備坐下來,劉烨搶先将那塊裝裱的半身素描圖放了下去,還不忘得意的拍拍手。這是易語晰前段時間幫劉烨畫的,一直到現在才把它交給劉烨,柯旭晨還以為劉烨去畫室幹嘛呢,原來是拿這個。“易語晰太沒水準了,畫你的頭像送給你,要畫就畫她自己的嘛!”柯旭晨說道。
“管她呢,是晰晰畫的我都喜歡。”劉烨笑嘻嘻的說。柯旭晨嗤了一聲不說話。“來!”劉烨爬上床,熟練的從床頭櫃掏出一包煙來,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一根,美國貨。”劉烨給柯旭晨遞上一支煙,說着就幫忙給點上了,“這煙很不錯的,試試。”劉烨又說道,自己也給自己點上了一只。柯旭晨吸了一口,這味兒吸着感覺有點涼,果然不一般。
“你說人是因為寂寞而抽煙,還是因為抽煙而呢?”柯旭晨深深吐了口氣,感嘆道。劉烨仔細打量着柯旭晨,彈了彈煙灰,笑到:“看心情。”柯旭晨又問道:“想一下,初中的時候你抽煙為的是什麽?”劉烨吐出一道悠長的白煙,道:“耍帥呗,你不是?”“我也是!”柯旭晨哈哈大笑。兩個人坐在地板上,靠着床鋪,吞雲吐霧,望着那張臉上發光的素描頭像,有種說不出的快愉。
柯旭晨上一次抽煙還是在兩個月前,也是劉烨發的煙,那天他們還在那個足球商店意猶未盡的買了兩件商品.柯旭晨不常見劉烨抽煙,但是需要的時候,劉烨總能從兜裏掏出煙來,他是天天都收着煙嗎?或許是寂寞來得太頻繁,煙是最好的療傷良藥,他不敢不帶……
“上次你不是跟麻依一起去李伶家搬書嗎,怎麽樣了?”劉烨問道。柯旭晨抖一抖煙灰,把跟麻依的約定說了出來,關于麻依日記的事他是只字不提。劉烨哈哈大笑,“幹嘛要作這種約定?今天你可是表現不佳啊!”柯旭晨嘆口氣,道:“要緊的是咱們還輸了。”“輸了就輸了,盡力就好,反正咱們高二分班一定是能加分了。”劉烨勸導道。柯旭晨對劉烨苦笑,“我心煩的是跟麻依的約定,我是絕對不會輕易認輸的!但是……”柯旭晨用力抽了一口煙,“下次是客場,我登場的時間肯定會比這場要低,而且防我的人還是麻然……我怕我連射門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隊友有好機會的時候,我也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欲然後不傳球……”
劉烨踩滅煙頭,站了起來。“旭晨,還記得初二時候的一件事嗎,那個看不慣我們踢球的初三男生叫十幾個人來蹲我們。”“當然!”柯旭晨也站了起來,“那時我們從一堆人中逃了出來,合夥在一家游戲廳門口把他給揍得半死,後來就沒有在見過他出現在球場。”“我們是抱着怎樣的心态怎樣逃出來的?”劉烨問道。柯旭晨搖頭,表示不解。劉烨笑着道:“我們是抱着拼了命的心态逃出來的,當時我們也怕,兩個人怎麽打得過十幾個人?但是我們沒有束手就擒,博着命的揮拳頭,反倒是那十幾個人怕了,被我們的瘋狂給吓到了。所以說一個拼了命的人是很瘋狂的,在足球場上你只有瘋起來才會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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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拼着命來踢球?”柯旭晨有些猶豫,他用手把前劉海網上捋起來,笑着說:“我是不是特沒膽。”“對自己自信些!我到時候逮到機會會使勁給你傳球的。”劉烨鼓勵道。
“好!我一定會加油的!”柯旭晨瞬間信心滿滿。劉烨伸出手笑道:“如果輸了,一定要記得叫我一起去跟麻依認輸,我要看戲。”“操!”柯旭晨狠狠跟劉烨擊了個掌。
劉烨趴到床上,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6)
為什麽該留戀的時光總出現在傍晚?為什麽記憶中的顏色總要泛黃?為什麽長存的苦難一直要伴随着成長?午後的樟樹,你為什麽那樣的迷人,我在樹下仰望你,你卻總是向往着太陽?!也許樟樹會說:太陽給予了我燦爛的陽光,你能給我什麽?我會黯然的說:在黑夜中我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你的黑夜被禁锢在被降下的帷幕,我能給你的只有一點若隐若現的光明……
下午的半決賽第二場,柯旭晨第二十五分鐘被老厚安排上場,前邊的二十五分鐘兩隊踢得都有些着急,出現了很多失誤,沒有大的攻門動作,所以比分一直都是零比零。老厚給柯旭晨的任務是盡最大力量防住麻然,然後沒過幾分鐘麻然就帶球把柯旭晨給過了,雖然柯旭晨拼了命的追上去搶球,但麻然還是再次晃過了他,在禁區側角大力射門!麻然在經過柯旭晨的時候,笑着對他比了比小指頭,柯旭晨憤怒了!“你這是什麽意思?!”柯旭晨喊到。
“你比剛下場那個差多了。”
經過柯旭晨的時候,麻然壓低聲音說道。
“靠!”柯旭晨爆了句粗口,朝麻然追去。“你徹底的惹怒我了!”柯旭晨一面跑位,一面叫道。“哦。”麻然風輕雲淡道,接着沖上準備去截堵康華帶球隊員,柯旭晨趕忙跑到空位,隊友給他傳來了球。
柯旭晨身體似乎突然湧進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他眼角瞥了一眼麻然,麻然正向他跑來,看着吧!柯旭晨心裏暗道,快速過人,麻然被狠狠的甩在了身後,對方門框斜角禁區,柯旭晨像一把四面為鋒的巨劍,突破後防線,一路勢如破竹,柯旭晨心開始狂跳起來,大門就在眼前了!
只一腳!大力射門!“pang!!!”“靠!”柯旭晨吐了泡口水!右腳狠狠的踩在草地上,足球竟然正正的射在了門框上!!周圍的觀衆也沸騰了,只差一點就能打破僵局的!劉烨、方橋都跑過來鼓勵柯旭晨,剛剛柯旭晨帶球神門确實是今天至此難得的亮點之一!“只差一點,等下再給它一腳!”劉烨跑過來,摸着柯旭晨的頭鼓勵道,柯旭晨抹着汗,狠狠的點了點頭!
“小子,挺不錯嘛。”麻然靈活的跑動着,柯旭晨與他擦肩而過,便聽到麻然如此說道。柯旭晨跟在麻然後面,沉聲道:“這是惹怒我之後的代價。”“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麻然笑,在邊路接過球,瞬間跟柯旭晨拉遠了距離。柯旭晨一咬牙,沖上去,跟穿着11號衣服的後衛一起去圍堵他。
“麻然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小時候經常跟他鬧在一起,形影不離,但長大了長時間不見面。面對他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抵觸感,我想我們都變得陌生了,他也不是個善于表達自己的人,很多時候兩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一兩個鐘頭不說一句話,但他不時會暖心的給我倒來一杯水,我知道他也是愛我的。有時候起晚了,洗臉刷牙的時候會發現餐桌上擺放着一袋鮮熱的早餐,我知道,那是麻然幫我買的,我好久沒叫他哥哥了,總是麻然麻然的,在日記裏,就叫多叫一聲聲哥哥吧!哥哥,我似乎在這個家也找到了一絲絲的溫暖了呢!"
柯旭晨拼着命的追上了麻然,逼着他把球後傳給了隊友!兩個人在原地用手支着膝蓋喘氣,兩個人紅着眼相互對視着。柯旭晨有些欣喜!他終于讓這個被麻依稱之為哥哥的人發怒了,可是,在短暫的時間裏柯旭晨又有了另一種想法,麻然是不是也自己一樣,也有些興奮?!麻然在球場上需要對手,方橋一個還不夠,他需要更多的對手。柯旭晨這樣想着,心裏不禁有些惱怒!眼睛愈加發酸了,他要證明自己不比這個被麻依稱之為哥哥的人差!
“昨天我不有一道數學題不懂做,在客廳吃晚餐的時候,麻然正在擺弄他鑰匙圈上的小飾物,我用淡淡的語氣假裝問他高一時候的數學好不好,難道高一成績排在年級前20的數學還會不好,他挑着眉說一般般。在給我講解的時候,他用手指着這着兩個公式變了兩步,我立即就豁然開朗了,他真的很厲害!或許他跟我的想法一樣,想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他很努力,我也要比他更努力才行了啊!剛才有點好笑,無意中我問他在學校有女朋友了嗎?這一問把他吓了一跳,他癟癟嘴沒有說話。我覺得挺好玩的,特別當妹妹問哥哥有沒有女朋友的時候,說實話,我覺得他是可以有的,畢竟他是男生,愛情對他們的牽扯相比于女生來說要小得多,他是個那麽優秀的人啊!”
一想到筆記本裏面的內容,柯旭晨身體似乎又充滿了力量,他一定要讓麻然記住自己,而且跟麻依的約定他一定不能輸!
比賽到了70分鐘,兩隊的比分已經變成了2比2,方橋為康華踢進了兩球,大家都感覺到疲倦了,但是方橋還是讓人感覺生龍活虎的。柯旭晨自那個亮點閃現以後在進攻端就再無亮點,但他防守端做得很好,麻然至今還沒能進球,看得出他對足球這項運動的熱愛,他有些急了,但更急的不是他,是柯旭晨。柯旭晨已經是咬着牙在跑步了,衣服都濕透了,他可是一直記得跟麻依的約定,現在的他跟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了,怎奈何沒有好的機會,想必老厚跟康華隊的所有隊友也在着急,如果打平的話那康華進軍決賽的希望就徹底破滅了呀!現在唯一能讓柯旭晨感到欣慰的就是防住了清橋最強大進攻點的麻然了。
麻然接過隊友的傳球便開始一路狂奔,柯旭晨紅了眼,咬牙追了上去。他感覺自己的體力快要透支了,腿越拖着越沉重,到最後腳裸以下腳板的位置仿佛連知覺都要喪失了,柯旭晨想放棄,放棄追趕,但腦海裏一出現麻依的影子那雙像拖着鐵鏈一般的腿就是停不下來,為什麽麻然還有那麽多的力氣,他不會困嗎?柯旭晨尋思着。幾個後衛的攔堵沒有一點效果,麻然漸漸接近康華的球門,而麻然對柯旭晨而言也是近在咫尺,但是麻然已經擡起了腳……
柯旭晨感覺一切都停滞了,他的眼睛出現了短暫的呆滞,他的腦子飛快的轉動着,他甚至感覺或者是想象到了麻然正用餘光打量着自己,那道餘光帶有興奮、自信、還有…可能還有對他的一點點藐視。柯旭晨讨厭這種感覺,他很在意這種無能為力的感受,他很在意別人說他不行,他在意這場比賽,他僅僅是想證明自己罷了。柯旭晨又突然感覺有了力氣,他想到了電視裏面的足球比賽中鏟球的動作,他瞬間感覺到了希望,他似乎有能力改變這一球……
“嘭!”
柯旭晨也聽聽到了這個震透他全身的聲音,他倒在了地上,眼前的天空漸漸的暗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7)
“旭晨,你怎麽樣了……”柯旭晨在夢中聽到了有人呼喚他的聲音,是誰?麻然嗎?還是隊友?那個球到底進了沒?柯旭晨頭有點暈,他慢慢的睜開眼睛,強烈的燈光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發疼,這裏是哪裏?想用手支住身體坐起來,柯旭晨感到的腿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啊!!”柯旭晨禁不住扯住被子猙獰龇牙叫了起來,“疼!”他感覺自己要疼暈過去了,直到床邊有一個聲音傳來。“媽媽在這,別動。”
聽到這個聲音柯旭晨心就定下來了,他喘着粗氣。媽媽在這裏呢!媽媽在這裏呢……他的小腿處被打上了石膏,還夾起了板子,感覺不到一點力,他回憶起傍晚比賽那個不要命的鏟球,他受傷了。“媽,我的腿……”柯旭晨看向他的母親,顫着聲音問道。
“小腿輕微骨折。”柯媽媽在床邊抱手說道。柯媽媽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職業帶領衣服,黑色長褲,這是她今早的衣服,聽到自己受傷以後她應該就匆匆趕來了,柯旭晨心裏很溫暖,也有些內疚。“對不起。”柯旭晨小聲道。
柯媽媽拉着身旁一張座椅坐了下來,看着柯旭晨的目光也由慈愛慢慢的變為嚴厲,她實在想不通兒子踢個球為什麽能把腿踢成這樣。“旭晨,”柯媽媽說,“你知道嗎,你受傷的是小腿,這個留下後遺症就遭了,可不是鬧着玩的。你們教練把你送來醫院的時候也跟我說了,你這是不要命的踢法啊!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柯旭晨沉吟了會兒,說道:“我當時就是不想讓我防的那個球員進球。”“你這樣做很讓人不能理解。”柯媽媽搖頭道。“可是我認為那是值得的,至少我證明了教練把我放在球場上是對的。”柯旭晨小聲道。
柯媽媽叱道:“可我認為你那是不值得的,如果一個人為了一個完全不值得的證明把自己的身體弄壞,那他以後講做大事什麽的就全是屁話,那種人只是一個頭腦發熱的偏執狂罷了,能成什麽大事!”“我在球場上只是為了盡到自己的責任。”柯旭晨反駁道。柯媽媽被氣得直搖頭,“你不是在盡責任,你是在給自己添麻煩,你不僅讓自己身體受傷了,還讓學校教練、隊友、親人為你擔心。你認為自己做的對了嗎?”“我認為我做得沒錯。”“這是種極度愚蠢的想法,自己得不到什麽,還給家長添麻煩……”“你可以不管我。”柯旭晨打斷柯媽媽的話,賭氣的偏過頭去,他受不了自己母親的最後那句話,“還給家長添麻煩。”她是不是認為照顧自己就是在添麻煩?柯旭晨心想,雖然他知道媽媽是因為關心自己才在責備自己,但他實在受不了媽媽對他全部的否定,對于這些否定他有些生氣了,這讓他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
“柯旭晨,你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是我那個懂事的兒子嗎?”柯媽媽也生氣了,這兩年柯旭晨跟她拌嘴的次數實在太少了,屈指可數,但現在他竟然還不聽說教,不懂事的出口頂撞,她想到自己聽到自己兒子受傷,立馬丢下一大堆事急匆匆的跑來醫院,兒子還跟她頂嘴,她想不通。“你認為是就是,認為不是就不是。”柯旭晨頂嘴道。柯媽媽皺着眉,嘆氣搖搖頭,“或許是我對你的期望值太高,你太讓我失望了。”
“對,我是讓你失望了。可我并不覺得我有什麽錯,我不就是想證明自己才弄成這樣的嗎,現在我受傷了,你不但沒有安慰我,反而是責備我。是!我做錯了,我這是得不償失,可如果我當初沒有這份偏執,我不是為了想向你們證明自己我能上康華?我現在還在跟那些小混混混在一起呢!你怎麽不往這裏想一想?你們要的只是結果不是嗎?!什麽時候真正關心過我?”柯旭晨胸口一腔一腔的,他激動的說道。柯媽媽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定定的看着柯旭晨……
沉默,沉默呵!小小的病房只剩下沉默了,柯旭晨偏過頭不去看自己的母親,母子間感情的宣洩比父子間感情的宣洩要直接得多,不管是愛還是什麽,縱然是孩子的不懂事,也或許是父母的不理解,在交流的時候總是産生打火石之間的摩擦,會有火光出現。
窗簾不合時宜的被風吹得飄起來,像晦氣的白練,為什麽醫院連窗簾都是白的,怎麽不是黑的?柯旭晨突然這樣想。柯媽媽有事要出去一下,小小的房間只剩下柯旭晨一個人,他的心也由煩躁變得安靜,也不知道球隊比賽的結果怎麽樣,他所有的通訊工具都放在學校休息室裏,根本不能去了解比賽的結果,也不知道自己的付出有沒有換來球隊的勝利。其實現在柯旭晨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為什麽自己一點都不擔心與麻依的約定,而是擔心學校球隊的勝利,球隊進入四強肯定是能為自己以後分班的事加分了,為什麽他還那麽擔心球隊的勝利?
柯媽媽出去的時候告訴柯旭晨,幸好他的小腿只是輕微骨折,但還是得在醫院休息幾天,教練已經為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了。說起來也确實是得不償失,耽誤了一個星期的課程,而且他的腿起碼要過兩個月這樣才能痊愈,看來這兩個月的時間都得要與拐杖為伴了……
柯旭晨就這樣胡思亂想着,“咚咚。”有人在敲門,柯旭晨一愣,會是誰。“請進!”柯旭晨着隔門喊道。
“柯旭晨。”
柯旭呆愕着嘴看向門口,第一個來看他的人竟然是前些日子跟自己表白的可愛女生——柯粒。
“怎麽是你?”柯旭晨詫異道,“你知道我在這裏?”“嗯哼。”柯粒絞着手點頭,不置可否。“你怎麽樣了?”柯粒向柯旭晨走近,關心的問道,她粉嫩的小臉蛋挂着一絲紅暈。不懂為什麽,柯旭晨對這個叫做柯粒的女生很有好感,不是關于愛情的那種,也許是因為這個鄰家小妹妹一樣的女生太可愛了吧,或許她就是鄰家的小妹妹,兩個人同在一個小區,只是先前相互不認識罷了。
“小腿輕微骨折。就像這樣。”說着柯旭晨左手扳着右手食指成彎曲狀,柯粒被逗得捂着嘴笑了。“你在球場上暈過去我吓壞了,剛準備想跑到球場看你怎麽樣,暈倒的你就直接被我們學校的老師背走了。”柯粒還心有餘悸的說道,臉上的紅暈也不見了。柯旭晨心中流過那麽一絲暖流,心情也好了不少。“我那時候是不是很糗?”柯旭晨笑着問。柯粒睜大眼睛使勁的搖頭,忙道:“不是!我覺得你帥極了!”
“總之謝謝你來看我。”柯旭晨發自內心的說道。
“額。”柯粒站在原地竟然有點不自在的感覺,她微微颔首,臉上剛剛消失的紅暈又漸漸的浮上來。柯粒又害羞了。
作者有話要說:
☆、(8)
床頭旁邊的櫃子上擺放着新鮮的人參炖雞湯,保溫盒已經打開了,熱氣直往上蹿,映着窗外的綠景,更像袅袅升起的白煙,柯旭晨從床邊将雞湯拿了過來。這是柯媽媽半個小時前送來的,然後老厚就帶着十幾個隊友來了,說了一些叫他好好休養的話,十幾個人在這裏聊了會兒天就告別離開了。老厚來的時候就給柯旭晨帶來了一個壞消息,雖然球隊二比二平,但因為第一場的時候清橋已經領先一分,康華還是遺憾的敗北了,聽老厚說着有些黯然,柯旭晨也感覺到了遲來的失落。
柯旭晨用勺子舀了口湯水,味道很鮮,柯媽媽公司有事已經去處理了,來的時候她說經過打聽食用人參炖雞湯對骨折的人恢複有很好的效果,晚上還要喝蓮子湯什麽的。柯爸爸昨天晚上10點鐘才來看柯旭晨,從柯爸爸的臉色來看看得出他很生氣,但也看出了他的擔心,他沒有說什麽責備的話。唯一讓柯旭晨感到意外的是柯爸爸竟然會主動跟他提出小時候發高燒的事,那時大半夜的也沒有車,柯爸爸背着柯旭晨跑了八九裏的路,當時正值冬至,到了醫院穿大棉襖的柯爸爸裏面衣服全濕透了。柯旭晨不知道柯爸爸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只記得在睡覺之前爸爸都是坐在自己前面的,昨晚柯旭晨真的是很感動。
“這果還真甜。”
隊裏面唯獨剩下劉烨還沒有離開,老厚送來水果籃裏面的蘋果已經被他開封了,他很不衛生拿出蘋果直接在上面咬了一口,啧啧稱贊道。“你這樣吃好惡心。”柯旭晨對劉烨的行為不忍直視。“怕什麽,又沒毒。”劉烨睜大眼睛回道,嘴裏又是滿滿的一大口。柯旭晨道:“果皮上面還有農藥。”劉烨道:“不怕,都被雨水沖刷過了。”柯旭晨想了想又道:“被多少人摸過了。”劉烨笑着狡辯道:“那喝生水還會生病呢!洗過水果沾過生水,吃了包不定會生什麽病呢。“切!”柯旭晨白了劉烨一眼,一擺手都懶得說話了,使勁的喝着自己的雞湯。“其實有很多事都可以不必那麽的在意,一整天時間有多長?在意那麽多沒意思。”劉烨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勝利,于是勝利者作了總結。柯旭晨還是不理劉烨,他聽着這話感覺挺對,但又覺得有什麽不妥。
“一刀,怎麽還不走。”柯旭晨随意說道。“唉唉,”劉烨奸笑着,又從櫃子上的一大串香蕉扳下一支來,“這不是見兄弟你受傷了嘛,沒人陪,我就在這陪一下你。”柯旭晨苦笑,道:“我越看你越感覺你像是來幸災樂禍的。”“怎麽會?!”劉烨頓時義憤填膺起來,“我是那種人嗎?”柯旭晨咧咧嘴:“那怎麽會沒一點表示?”
劉烨眼睛轉了轉,然後用手指着那籃被他動過的蘋果,柯旭晨用眼神盯着被吃過的蘋果向劉烨示意,“哎喲!”劉烨擺着手奸笑道:“不要在意細節……”說完将掰皮的香蕉狠狠的咬了一口。
“說個正事,昨天你是怎麽想的?”劉烨變得正經起來,表情嚴肅的盯着柯旭晨問道。柯旭晨将保溫盒放到櫃子上,風輕雲淡的說道:“哪有怎麽想,就是不想給麻然進球。”劉烨感嘆道:“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就是有點蠢,太得不償失了。”柯旭晨半開玩笑的說道。“确實。”劉烨癟着嘴點點頭。
保溫盒上的霧氣在終于散了,或許那股熱的氣息已經被柯旭晨喝進了肚子裏邊,就算煲裏還有湯,那也是涼的了,就像北方的四月天,日子一過到了五月,四月的感覺一夜之間也會變得微妙起來,哦,那你就知道,那,已經不是四月天了。
“那麻依呢?你跟麻依打的那個約定。”
劉烨突然跟柯旭晨提起那個害人的約定,這讓柯旭晨有種猝不及防的感覺,從昨晚到現在他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劉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柯旭晨在心裏嘀咕道,然後擡頭看劉烨變現出一股頹勁,嘆口氣道:“就承認自己是公子哥好了。”“這樣多沒面子啊。”劉烨搖搖頭。柯旭晨頽下身子,無奈道:“不承認的話顯得自己多差勁啊!以後拄着拐杖去學校都已經很沒面子了,無所謂了。”
劉烨哈哈笑了起來,戲谑的打趣道:“終于可以看你的洋相了。”不待柯旭晨說話,劉烨又繼續說道:“你的腿具體什麽情況了?拐杖要拄多久?”柯旭晨道:“現在還不懂,應該要兩個月這樣吧。”劉烨站起來彎腰去拍柯旭晨的肩道:“多休息,多喝點雞湯,到學校要出力氣的活兄弟會幫你的。”
柯旭晨對劉烨豎起了大拇指,笑道:“這話靠譜!”
作者有話要說:
☆、(9)
麻然把果籃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然後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火熱的看着柯旭晨,柯旭晨則是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你的腿好點了嗎?”麻依在麻然的身邊站着,她關切的問道。麻依是跟着麻然來的,或許是麻然跟麻依來的,可這有什麽差別,他們都站在這裏了,可是他們為什麽要來?難道麻依把他們之間的約定透露給麻然了?柯旭晨心一慌,麻依不會是這種人的,但是他還是很快的安慰自己,鎮定了下來。
“明天就出院了,已經請一周的假,期考前還能去學校複習兩三個星期。”柯旭晨假裝淡然的微笑着說。“這幾天的課老師都是在上高三的內容,高一的內容我們早就學過了,多看些高一的書考試應該沒問題。”麻依善意的提醒道。康華的高一學習很繁忙,規定一年就要學習高中三年的內容,高二高三幾乎都是在複習,這也唯有像康華這樣的重點高中才能這樣的學習,所以麻依這樣的提醒也不無道理。柯旭晨點點頭就躲開了麻依的目光,繼而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看着麻然,今天要面對的是他。
窗上的窗簾無風自動,像帶着一種挑釁的意味像柯旭晨說道:你敢跟足球場上的對手一直僵持着嗎?甚至柯旭晨都覺得有些好笑了,今天是什麽日子?有好感的女生站在醫院的病房裏看他,女生的哥哥也站在這裏,然後女生的哥哥還是自己在足球場上的對手,他把自己踢傷了而且自己還不怪他。這真是奇妙的一天,短暫的沉默讓麻依也覺得不對頭了,她找來一張椅子自己也坐了下來,恐怕連她也搞不清自己的哥哥今天會堅決的跟自己來這裏看柯旭晨,他們到底是一對什麽樣的對手啊!
“你的腿現在是什麽情況?”看着柯旭晨那天打了石膏的右腿,麻然皺着眉道。柯旭晨瞄了自己像結凍了一樣的右腿,道:“小腿輕微骨折了,昨天醫生說了,還要有十天這樣才能下地走路?中規中矩恢複的話兩個月這樣應該能痊愈吧。”麻然的眉頭松了一點,又毫無掩飾的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蠢?”只見坐在麻然旁邊的麻依一驚,肘子趕忙撞了一下麻然的胳膊。這些柯旭晨自然都在柯旭晨眼中,只是他看着麻然依舊不動聲色。“你那個毫無意義的鏟球,為什麽?”麻然繼續問道。“因為我不能讓你踢進那個球。”柯旭晨不假思索的回答。
麻然看着柯旭晨呵呵笑了,他的頭斜下來,然後搖頭,看着柯旭晨的眼光也變成得戲谑起來,好像在說你這是在騙小孩呢。麻然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會這麽想。”“無所謂你想不想了。”柯旭晨攤着手道。
“不管你是當時是怎樣想的,但我還是很佩服你的,至少你有勇氣。”麻然突然這樣說道。柯旭晨有點發愣,這又是哪一出?麻依也轉頭看向了同來的哥哥。“我來這裏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的傷勢怎麽樣,現在你講傷勢沒什麽大礙那我就放心了。以後還會找你踢球的,你踢球跟別的家夥不一樣,你有他們沒有的激情。雖然你球踢得很爛。”麻然像半開玩笑的說。”“謝謝。”柯旭晨低頭笑了。
麻然在這裏坐了幾分鐘就離開了,麻依走在後面,在說再見的時候柯旭晨還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他們就像是一陣風,十二月的暖風,吹來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走的時候才感覺有些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