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節課,生物課

通為什麽劉烨變得那麽的不可理喻,兩個人的關心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他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你真的不用這樣,就算被學校發現了那又怎樣?會被開除嗎?不會!你幹嘛自己吓自己?”“我再說一遍,我他媽現在感覺呆在學校根本就沒意思,現在開除我都行!”劉烨紅着眼睛厲聲道。“你覺得這樣說有意思嗎?你這讓說有多幼稚你知道嗎?你不用考慮你家人嗎?”“我考慮他們幹嘛?他們什麽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考慮他們?開玩笑。”劉烨冷哼一聲,毫不忌諱的說道,說這種話竟然還能如此灑脫,柯旭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劉烨看着,生怕是看錯了人,這還是他認識的劉烨嗎?他質問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想過劉爺爺劉奶奶嗎?”

“哼。”劉烨冷笑坐下來,“考慮他們幹嗎,他們巴不得我退學了呢,他們希望自己過自己的生活,被我打擾反而不好了,你不知道初中時候我從他們那裏搬走他們有多高興,在他們看來我只是累贅罷了。”柯旭晨震驚看着劉烨:“你怎麽會這麽想?”“你懂個屁。”劉烨說。

衣服上的汗被蒸發,柯旭晨覺得有些涼了,但在震驚中的和不解狀态下的他卻已忘然,眼前坐下來的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劉烨。“你知道什麽是家庭,什麽是親情嗎?你知道什麽是愛嗎?說這種話的人我不敢想象是我認識的一刀,我認識的一刀不會講那麽沒責任而且幼稚的話。”“聽起來你很成熟嘛!”劉烨突然激動的又一次站起來,他指着柯旭晨大聲吼道:“我出生直到2歲的時候我爺爺奶奶才去我外公家看我,你說我懂不懂愛?我懂愛,只不過愛不是他們教的,教我愛的和我愛的人都不在了,我真不知道愛還有什麽用?”柯旭晨斥道:“真不明白你都在說些什麽,你現在過得不是挺好的嗎,你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嫉妒你嗎?”“羨慕嫉妒我?”劉烨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一個無比大的笑話,“羨慕一個一直被抛棄的人?”棗子樹似乎也被“簌簌”的逗得笑了,甚至于有幾片葉子落到了劉頭上,随着劉烨的發絲一動一動的。劉烨眼淚都留下來了。

“我今天也不怕被你知道了,”劉烨一面留着眼淚一面笑着:“我跟我媽在我一歲的時候就被我那風流不斷老爸抛棄了,一直到小學5年級,我跟我媽媽都是住在我外公家這裏,之後我媽媽癌症去世,我被接回我爸那裏,那時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愛我的人了,所以我一直都從不跟別人人提及我的家人,他們也僅限于養我的人罷了。特別是這幾個月,我感觸很多,我是不配擁有愛的,不然我怎麽會被那麽多人抛棄?”劉烨嘴唇發紫,聲音漸漸的低了下來,“所以,”劉烨加重了聲音,“我覺得讀書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能改變什麽呢?還不如不讀,背着個旅行包去流浪,去尋找一個可以包容我,愛我的地方,這樣也不會麻煩他們了,他們也可以好好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劉烨說得很蒼涼,像在北大荒描述冬天裏面的雪,渺無人煙的地方突然鑽出一個人來,讓人感到絕望。柯旭晨的心也随着劉烨說話語氣斷點的跌宕起伏或快或慢狂跳不已,他似乎得到了這幾年來劉烨從來不向他人道出家人的答案了,讓人感到不足的是,答案或許是過于悲情了……

“是易語晰最後刺激到了你嗎?”柯旭晨臆測道。“對,”劉烨嘴唇紫得可怕,像飄蕩在北太平洋上的一塊浮冰,一個人站在上面,可是冰塊卻在慢慢的消融,令人絕望。“連易語晰也不要我了。”劉烨抱着頭,聲音也慢慢的低沉下來。

柯旭晨看着劉烨,心裏很是不忍,沉吟半刻,柯旭晨還是娓娓将真相到了出來,“易語晰騙了你,她是因為生病了,她不想讓你擔心她。”劉烨猛的擡起頭,發紅的眼睛随着瞳孔的增大裂出了恐怖的血絲,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柯旭晨的雙眼,手臂無知覺就搭在了柯旭晨的肩上,“你亂說什麽!”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

☆、(7)

“嗯。”柯旭晨輕輕的點頭,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錯還是對,剛剛他到底還是忍不住把真相說了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劉烨瞪大眼睛憤怒道。

柯旭晨也坐到長長的石墩上,沉聲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有人這樣唱:我沒有說謊我何必說謊

愛一個人沒愛到難道就會怎麼樣

別說我說謊人生已經如此地艱難

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我沒有說謊是愛情說謊

它帶你來騙我說渴望的有可能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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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謊祝你做個幸福的新娘

我的心事請你就遺忘

柯旭晨突然想到這樣一句話:風蕭蕭兮易水寒。虞姬殉情後,垓下之圍,十面埋伏,西面楚歌而後的霸王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是悲痛欲絕還是怎樣?也許這棵棗樹能把那種心情道出來,黃昏時的離別,翠綠葉子被晚霞變得老邁,他跟白天這位戀人就要分別,他搖着手,葉子簌簌叫個不停,想到離別他淚流滿面,他肝腸寸斷,他,此時是如此的無助。劉烨低頭低聲抽搐,像個冬天裏一只從馬群走散了的小馬犢,“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麽到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麽到現在才告訴我……”劉烨嘴裏面吶吶說不清話了,埋怨着柯旭晨,不斷的喃喃,“噠、噠、噠、噠……”他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在了水泥地板上,已經成了秒鐘規律的轉動聲,眼淚在此刻也變成了詩。柯旭晨坐在劉烨旁邊,心裏面澀澀,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至少易語晰是愛你的。”柯旭晨說。劉烨緩緩擡起頭,痛苦道:“易語晰現在在哪?”“市第二人民醫院。”柯旭晨嘆聲道,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這樣說完劉烨會不會立即沖去看易語晰?誰也不知道,柯旭晨只是緊張的盯着劉烨看着,生怕劉烨會搞出什麽亂子來。不料想劉烨聽到易語晰所在病房的最後信息後并沒有變得激動,反而一言不發的昂天看着頭頂的晚霞,178身高的劉烨縮起身子來是那麽的單薄。“你不想去看她嗎?”柯旭晨試探的問道。

劉烨閉起眼睛,淡淡道:“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

棗子樹落下了黃葉和花,前邊的小賣部出來了幾個打牌的老人,該回去吃飯了吧?他們向柯旭晨劉烨方向走過了,他們的心情是那麽的愉快,談論的東西不是剛剛輸了多少錢,或者是賺了多少錢,是兒子女兒,孫子孫女這段時間又如何如何。打牌是他們消遣時間的工具,子女兒孫才是他們挂記在心上的人。幾個老年人呵呵笑着從柯旭晨旁邊輕輕走了過去。“很多年前的這個時候,外公接我放學回來,我就在門前坐着等媽媽下班,什麽時候天變黑媽媽就回來了,有時回來晚了她就帶我去旁邊住着的一個阿姨家玩,阿姨家有個小女孩,很可愛……”望着老人們離去的背影,劉烨陷入到深深的回憶裏面去。柯旭晨在旁邊安靜的聆聽劉烨埋藏在心裏的一件由一件童年的事,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安安靜靜的聽劉烨講話而已。

最後,劉烨似乎說累了,看着前面不見頭的小巷發呆,這時候柯旭晨才又小心的把話題牽回正軌,柯旭晨問:“不想去看易語晰了嗎?”劉烨抱頭苦笑:“我害怕了…”“我想象不了有一位女生能為我做這些事,可是…”劉烨用乞求的眼光求助柯旭晨,他問道:“你說我應不應該去?”“你覺得要去的話就去,這個我幫不了你。”柯旭晨輕輕道。

劉烨愁眉緊鎖,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拍着屁股站起來,“走!”他的眼神變得格外的銳利。柯旭晨也跟着站起來,說道:“等等,先去我家取一樣東西。”劉烨疑惑道:“什麽東西?”柯旭晨留下懸念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8)

劉烨站在病房外面有些躊躇,拿着柯旭晨從家裏面還給他的水晶項鏈臉上寫滿了緊張,不敢推開房門。柯旭晨踮起腳尖,透過病房玻璃偷偷往裏面看,易語晰正專心致志的看着小說,“易語晰就在裏面,進去吧。”柯旭晨催促道。”劉烨擡起頭,眼睛裏面的火把跳轉不定,“我不敢。”他像孤立無援的孤者,求助着柯旭晨。柯旭晨有些着急,“你沒有錯,誰都沒有錯,為什麽不敢。”說着便“咚咚”的敲着房門,劉烨想去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柯旭晨推開門走了進去……

“爸,你來啦?”易語晰頭也不擡的說道。

柯旭晨走了進來,劉烨跟在後面。易語晰說的話很有趣,可柯旭晨并沒有心思再跟她打趣,他輕輕道:“易語晰,我帶劉烨來看你了。”柯旭晨暗想,易語晰是不是要跟自己生氣,生氣自己的不守承諾,生氣自己的意氣用事,或者她會朝自己大喊大叫,質問自己為什麽還是把劉烨給帶來了,可是柯旭晨并不後悔,他願意為劉烨承擔易語晰的怒氣。

卻見易語晰身子像是被雷電電到了一樣,身子打了個顫,她一臉驚愕的擡起頭,然後身子似乎就變成了一尊雕塑,呆呆望着劉烨,手中的小說就像豆蔻的種子,輕輕的,輕輕的從指間滑落。易語晰并沒有想象中的暴怒,或者說她的情緒已經在看到劉烨的那的停滞了,連動一下都不肯表現出來,她像個雕塑一般出神看着劉烨。那本綠色封面的小說像個被媽媽遺棄的小孩,傷心的從易語晰大腿輕輕的,輕輕的,輕輕的滑落下來,一直到床邊小說才心有餘悸的停下來。

“晰晰。”劉烨輕輕的叫喚。柯旭晨分不清劉烨的情緒,五味雜陳。

可就算是那僅僅兩個字的聲音,易語晰兩行淚水已無聲掉了下來,沒有電影裏面的悲痛欲絕,沒有小說裏面帶着浪漫色彩的嘶聲叫喊,更沒有想象的紅臉或白臉,一切都已不用再說什麽話。柯旭晨看劉烨,劉烨咬着呀,他已經非常克制自己的情緒,可眼睛還是泛起紅。

劉烨朝易語晰走過去,易語晰也一直看着走過去的劉烨,兩個人在床邊對視,接着劉烨做到床邊一把攬住劉烨,易語晰終于是止不住聲音,“哇哇”大聲的哭了出來,哭的聲音既是痛苦又是幸福,病房兩個人抱得更緊了。

易語晰盡情哭着,已經成了一個淚人。不一會兒劉烨怕抱得太緊把易語晰勒疼,不料想剛分開易語晰就又抱着他的脖子抱得更緊了,易語晰哭得更厲害了。病房裏面很平靜,溫馨的平靜,肆意淚水冰解了一切的芥蒂、不解,在愛與被愛的過程中,他們更加愛着自己的戀人,柯旭晨也也被感染得動容了,他嘆口氣,輕輕離開病房,并且帶上了門。他不該打擾到他們。

一直出了醫院大樓,在大樓前面的小操場上,柯旭晨走到一棵大榕樹前面的石椅旁,然後看着不遠處的照明燈坐了下來,他感覺到格外的寂寥,劉烨跟易語晰和好了他心裏反而空落落的。奔波了半天,他也感覺到累了,一坐下來眼皮就下墜得厲害,柯旭晨使勁搓着眼睛,但無濟于事,還是困,想睡覺,他索性把頭昂起來看天上,醫院大樓的燈實在是太耀眼,他不怕,只是稍微眯了眯眼睛,這樣他倒是輕松了,什麽都不用想,什麽也不用做,真好……

兩個小時以後劉烨才從醫院大樓出來,臉上顯得很憔悴,柯旭晨也睡了一覺,兩個人不言語朝停車場走去,柯旭晨不知道說什麽,他什麽也不想問。夏日的風,涼風習習,吹着讓人覺得舒服,他們還很小,但是他們現在已經很累很累了。

劉烨讓柯旭晨騎車,他說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累,累得準備要脫虛,最後他說我一定會陪着晰晰的。柯旭晨自豪的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9)

柯旭晨跟李世中、葛詩意、李淳去學校足球場看半決賽主場對外國語的比賽,一路上葛詩意嘴裏打着渾,自信滿滿的說康華一定能贏,系列比賽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前面幾場比賽葛詩意老悲觀猜康橋輸結果就沒幾次是對的,柯旭晨幾個人都笑他,今天突然樂觀起來了,這讓柯旭晨不禁有些憂心忡忡,康華一路跌跌撞撞第二年進入到半決賽,別葛詩意烏鴉嘴,等下康橋在主場都贏不了就完了。一路上幾個人打打鬧鬧倒也覺得有趣。

經過觀衆席找位置的時候,柯旭晨聽到有人對他驚呼道,“唉,我認識你,你不就是去年高一的柯旭晨嗎?怎麽今年不上場。”柯旭晨偏頭看左側觀衆席上的男生,竟然是麻然,麻依還坐在他的旁邊。麻然麻依坐在距離柯旭晨四五米的上排位置上,柯旭晨對李世中三個人說,“我上去一下,你們先找座位。”然後就往麻然的座位走去。

麻然今天穿了一件格子短袖,樣子顯得很清爽。“麻然。”柯旭晨跟麻然打招呼,麻然幹笑着,然後又繼續問道:“為什麽不去參加比賽,難不成被球隊淘汰掉了?”柯旭晨撇撇嘴,麻依在旁邊自己顯然不能因為麻然這沒有善意的一句話沒有風度,他笑道:“主要是沒有你參加了,我覺得沒有對手了,沒意思。”麻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拍手笑得更大聲了,“把自己誇大了就是吹牛了哈。”柯旭晨攤着手無言,不知道再說什麽。“麻然,人家參不參賽關你什麽事。”或許是麻依看不過眼了,抱手颦眉瞪了麻然一眼,麻然像是已經經過了千錘百煉,挑頭看別處,完全把麻依的話給無視了,“第一次聽到我妹妹這樣維護一位男生啊。”麻然感嘆,麻依狠狠瞪了他哥哥一眼,柯旭晨無奈笑了笑,不知道這幾句到底是玩笑話還是真的,麻然并沒有到此為止,他摸着下巴認真打量着柯旭晨,然後再看看身邊的妹妹,意味深長的笑道:“我可是經常在家聽到麻依提起你呀。”柯旭晨來了興趣,很想聽到麻依是怎麽評價自己的,于是非常好奇道:“她說我什麽?”“她說你很不老實,成績也不好,沒什麽前途……”“麻然,你今天吃錯藥了啊,亂說什麽?”麻依生氣的拽住麻然的衣服怒叱道,然後睜大眼睛裝無辜,柯旭晨只能苦笑。

“那你們看球吧,我去找我朋友了。”柯旭晨最後說道,卻沒料想麻然會這樣說:“還去別的地方幹嘛?這裏不是還有座位嗎?”他拍着旁邊的位子說道,柯旭晨愕然。麻依這回沒有幫柯旭晨,柯旭晨心想到,還怕了你不成,我倒要看你還有什麽招沒使。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麻然旁邊。

“我去年以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踢球有激情的家夥了,沒想到竟然猜錯了,可惜呀!”麻然還在小聲嘀咕憤憤然,他沒有再為難柯旭晨,球賽開始的時候,麻然在一旁替柯旭晨講解,很多完全是理論性的東西柯旭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現在麻然一說他一點就通,這也讓柯旭晨不得不佩服起麻然來,想必麻依那麽優秀,她的哥哥也肯定是優秀的。這也讓麻然在柯旭晨心中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這家夥果然是個內冷外熱的家夥呢!

90分鐘以後比賽結束,康華1:1跟外國語打平,柯旭晨覺得這樣還好,沒有應了葛詩意的烏鴉嘴已經算天大的幸運了。麻然麻依先離開了,柯旭晨去找李世中他們,他們還沒找到就先看到了方橋,他已經好久沒跟方橋見面了,于是走過去打招呼。“方橋。”

方橋看到柯旭晨也朝他走過來,他的臉有些瘦了,今天他穿了件寬大的衣服,本來很壯的身子現在卻顯得很單薄。“劉烨呢?”方橋先問道,”我聽我朋友講後來的事了,劉烨現在怎麽樣?”柯旭晨嘆口氣,坐到了旁邊的座椅,他握着手看學生從足球場走過的背影,嘆聲道:“後來警察去找一刀了,本來要拿去派出所教育幾天的,後來他爸爸疏通了不少關系,所以一切又都好說了,現在學校也知道這件事,已經叫一刀回去反思了,具體處分是怎麽樣現在都還不懂,應該不用退學。”柯旭晨把知道的完全說出來,其實是劉烨主動要求回家反省的,他說他要利用反省的時間來照顧易語晰,他要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坐在她旁邊。方橋也坐了下來,“你們也真是蠢,幹嘛要在游戲廳裏面動手?”柯旭晨搖搖頭,不想再談論劉烨的事,看到方橋眼睛裏面對這座足球場的波動,那股戀戀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柯旭晨問:“方橋,馬上就要高考了吧?”方橋點點頭,“這個月的8號。”他說。“準備要離開學校了,有什麽感想?”柯旭晨有些好奇這些畢業生的想法,時間如駒,一瞬間,他也準備要當高三生了。方橋笑道:“哪有什麽想法,現在就想着高考快點來到,然後就解脫了。”“看你們現在是度日如年啊!”柯旭晨感嘆,方橋微笑道:“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有時候又覺得過得很慢,反正不享受就是了。再說了…”方橋意味深長的看了柯旭晨一眼,繼續道:“你們的好日子也快來了。”時間總像指尖的細沙,彈指間就從縫間滑落,留不住,戀不得,舊人要離開,新人也會變舊人。額前的棱角愈加分明,柯旭晨內心只有唏噓:昨日已昨日,天天都把昨日念,徘徊又是日落西。

“看着這塊踢了三年足球的足球場,有時候會覺得很遺憾,想一想,哦,原來我有那麽多事沒有做,哦,原來是後悔了,但是已經十八歲了,十六歲時候的事現在又該怎麽遺補?十八歲已經是屬于累和淚的人生了。”方橋突然有感而發道,柯旭晨問:“那你現在還想着什麽?”“能跟你們再在這塊足球場簡單的踢一場球,這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10)

阿不的空調顯然還不夠冷,柯旭晨坐在椅子上直冒冷汗,桌子上的咖啡是熱的,柯旭晨看着桌面的卷子汗顏,這是昨天晚自習做的,麻依幫他把錯的用圈圈畫出來,現在卷子上直接給他打了個大大的圈。

麻依在旁邊抱手笑着看柯旭晨,女生就是這麽的莫名其妙,柯旭晨詫異指着試卷道:“這次這個大大的圈圈是什麽意思”麻依挑眉笑道:“我哪有時間幫你檢查那麽多,昨晚大概的掃過試卷,似乎沒有錯。”柯旭晨沒好氣的大呼:“你也太敷衍太不負責了。”“我怎麽敷衍怎麽負責了?”柯旭晨站起來誇張的拿起卷子,然後替卷子喊冤,“你畫一個這麽大的圈就是不負責,說好要幫我檢查的呢?”麻依古靈精怪的嘟起嘴,不高興道:“我不是說大概幫你看過一遍了嗎,卷子似乎沒有錯。”柯旭晨一臉無辜,“那為什麽還要幫我畫這麽大一個圈?”麻依飲過一口茶,笑嘻嘻道:“我就是不想讓你超過我?”柯旭晨被麻依的傻勁給逗笑了,他得意的說:“你等着吧,我一定會全部超過你的。”麻依對柯旭晨的話嗤之以鼻,“等到哪天你能進到班級前十五再說吧。”柯旭晨的自信又焉了一截,被麻依打到了地板下面去。他不服氣了,憤憤道:“如果我能進前十五呢?敢打賭麽?”“怎麽不敢?”麻依和柯旭晨大眼瞪小眼,較上了勁,“如果高考你能考進班級前十五,你去哪所大學我就去哪所大學陪你!”柯旭晨激動了起來,看來有一個大挑戰在等着他!這種挑戰怎麽能不接下來!柯旭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自信,指着麻依道:“你說的哦!要是說話不算數怎麽辦?”麻依想了想,脫口道:“耍賴的話以後就再也不能進阿不,但是如果你還是老樣子,那也罰你以後不許進阿不。”“這麽狠?”柯旭晨面癱假裝很害怕的樣子。“就是這麽狠。”麻依哈哈大笑起來。

柯旭晨剛剛喝了一口茶,熱的茶穿過身體,在開着冷氣的室內,一股舒服勁點燃了整個夏天。

不一會兒,麻依突然可憐兮兮的問柯旭晨,“你的目标是考上哪所大學?”柯旭晨微笑盯着麻依看,她害怕了,這讓他又多了一點小小的自信,他昂起頭豪氣的說道:“Z大。”麻依剛喝進嘴的清茶一個噗嗤差點又吐了出來,Z大是西南最著名的大學,她舔着嘴唇對柯旭晨豎起了大拇指,“志向遠大,很好。”“那當然。”柯旭晨笑眯眯的說。“我還沒說完呢,”麻依狡黠挑挑眉,“你志向遠大,但是現實充滿了骨感。你的想法也太骨感。”柯旭晨焉下身子,自信又被狠狠打擊了一遍,你咬牙說道:“等着瞧。”

阿不換了新音響,音樂的音質高出了兩個檔次,現在播放着範玮琪專輯《我們的紀念日》裏面的《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柯旭晨很喜歡這種輕松的感覺,他看着麻依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清茶,雖然麻依挑過頭沒有看他,但是能夠肆無忌憚的看一個女生還是讓他感覺很滿足很滿足,心裏面也是甜蜜蜜的。

老街的小廣場只有在下午放學的時候才最清靜的,此時正值黃昏,老人們不願欣賞,年輕人又走得太匆匆,于是一整個廣場都成了柯旭晨和麻依的地盤。

前段時間麻依開始教柯旭晨,剛學就先練平衡,于是有一段時間麻依經常對柯旭晨喊:屈膝站穩然後內八字外八字向前滑行。柯旭晨經常頭上冒熱汗,摔了不少,胡亂的滑着,七磕八碰的,最後他竟然學會了,這裏指的會僅僅是“不跌倒”而已,柯旭晨小小翼翼的前腿用力,然後搖搖晃晃的向前滑着。麻依說柯旭晨像個剛剛分娩下床的孕婦,能這樣滑是一種天賦,別人學不來。

“Beauty, I'm exhausted!(美女,我快累死了!)”柯旭晨累得坐在木椅喘着氣,看着麻依身輕如燕的做着急速滑冰,麻依說那樣的動作自己做得綽綽有餘,這快要羨慕死柯旭晨了。“Nice. Will the new words(不錯啊,還會講新單詞了).”柯旭晨作喇叭狀放到嘴邊,大聲喊道:“ A ittle something(小意思)!”不待麻依回話,柯旭晨又叫道:“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so easy !”他歪着頭看麻依,這是麻依創的學習方法,溜冰的時候用英語對話,以此提高兩個人的英語水平,第一次跟麻依用英語對話的時候他快要笑死了。

麻依慢慢的劃向柯旭晨,她綁了個小辮子,穿了一件白色的運動背心,白皙的皮膚也因為一陣運動過後變得紅彤彤,額頭布滿了汗珠,變得格外的野性妖嬈,顧盼間,桃花失色。

“怎麽了?”麻依叉着腰劃過來,臉上一臉輕松的問道。柯旭晨作痛苦狀,“困死了。”“我都不感覺困,快來,我教你一個特別好玩的技術。”柯旭晨大驚,連忙擺手拒絕,他看麻依玩都覺得心驚肉跳的,自己怎麽學。麻依才不會那麽快的放棄,硬生生的将柯旭晨拉了起來,然後道:“你站穩了,我推你。”

柯旭晨定定的站在原地,心裏卻是忐忑,怕麻依把他給推倒了。麻依把住柯旭晨的腰,柯旭晨打了一個顫,他覺得在女生面前有這種反應很丢臉,強裝鎮定當做別人在幫他按摩,他不知道麻依已經在他身後面笑開了。“你放輕松,我推了啊。”麻依提醒道,然後柯旭晨便感覺自己向前滑動了起來,就像媽媽小時候用推車推着他的感覺,他只是感覺麻依的手很暖,被麻依推着,疲倦随着那手裏抓着的風,溜得遠遠的。

“好,把手交給我。”麻依命令道,柯旭晨老老實實把手交給麻依,在跟麻依抓住手的瞬間,柯旭晨從心底最深處一股麻酥酥的感覺席卷全身,來來不及思考身子就已經僵住了。麻依的手很溫暖很溫暖,柯旭晨感覺心裏面甜甜的。“腿外八,張開點,像我一樣。”麻依一面作示範一面命令道,柯旭晨依舊老老實實的照做了。

“好,轉!”

柯旭晨跟麻依在原地轉起了圈圈,在轉動的那一刻時間停止了,柯旭晨眼睛看到的是麻依,聽到的是麻依的心跳聲,他的世界徹徹底底的只裝了麻依一個人。“咚!咚!咚!咚!”已經分辨不出是誰的心跳聲,柯旭晨和麻依仿佛之身于四季,經歷了四季。

柯旭晨和麻依的眼睛都有些迷離,他感覺自己快要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

☆、(11)

柯旭晨在小區旁邊一家早餐店吃早餐,吃完以後就坐在座位上玩手機,并不着急走。“走了。”直到一個女生的聲音傳來,柯旭晨才默契的站起來,跟老板娘打個招呼出去了,騎着自行車和女生并排行着。

女生是麻依,這家早餐店就是麻依介紹來的,說這裏的米粉很好吃,柯旭晨默契的保持着這樣一個狀态,因為這樣就可以跟麻依一起上學了。“給你。”麻依對伸過一個小紙袋,柯旭晨接住就打量着,“這是什麽?”柯旭晨好奇道。“西式點心,親戚送的,還不錯。”麻依看着柯旭晨嫣然道。柯旭晨心一甜,把紙袋收進了單肩包裏面,“我一定要好好收着,你送我的禮物都要好好收着。”麻依調皮的加快車速,然後喊道:“你也別收太久了,會發黴的。”

十字路口,柯旭晨和麻依并肩行着,一個攝影愛好者的長光鏡頭抓住了那一點,留住了那兩個背影,定格于直直非機動車道上一點的,在陽光最隐晦一處,拍照的人看着自己拍下的照片興奮得手舞足蹈。假如發生了海市蜃樓,在海上出現了這座城市的的某個街道,于是看到了騎着自行車的柯旭晨和麻依,盡管那只是昙花一現,但确實是美好的,可柯旭晨所在的城市離海并不算近,所以海市蜃樓有他們的背影也僅僅是最終的幻想罷了,也許過了很多年,他們碰巧看到了17歲那年被偷拍的相片,他們又會是什麽樣的一種心情,是喜是怒還是淡然,沒人懂,但是17歲時候的痕跡,确确實實是留了下來……

教室裏面安靜得很,只剩下柯旭晨和麻依還在做着試卷,有一道題目柯旭晨會做,但他還是跑到麻依靠牆的座位去請教麻依,然後大着膽子坐到麻依旁邊。柯旭晨偷偷看着麻依,她是那麽的認真,眼睛是那麽的明澈,握筆在練習本上寫字是那麽的靈動,她寫的字是那麽的靈秀,柯旭晨覺得心裏面想吃了蜜一樣,很甜。柯旭晨甚至聞到了麻依身上散發的香味,那種香味不能用言語形容,因為那比柯旭晨聞到任何花瓣的香味還要香,所以用任何比喻都顯得那麽泛白,那麽黯然失色。

柯旭晨永遠都忘不了這個中午,他和麻依用下巴磕在桌子上,向前伸直了雙手,一道陽光打在他們手上,麻依的手如柔荑,也如蘭花,她的手指如藻荇攪動把陽光揉碎成一縷一縷更小的陽光。盡管這有多麽的可笑,但麻依的純真,而且不厭其煩還是揪住了柯旭晨的心。“我要把這縷陽光抓在手裏,不讓他從我手中逃跑。”麻依很認真的說着,手不曾放開,折射到她臉上的陽光也變得活潑可愛,柯旭晨不露聲色的伸手将所有的陽光都擋住,麻依的手暗了下來。“快把你手拿開,等下陽光就跑掉了。”麻依有些着急,柯旭晨只好悻悻拿開手,陽光又打在麻依的手上,很漂亮。柯旭晨嘟哝道:“陽光什麽時候沒有呀。”“明天?誰知道還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或者以後都沒有了。”麻依争辯道,小手卻還在試圖真的把陽光給捉住。“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一直這樣抓住陽光。”柯旭晨說。

麻依沒有回話,窗口處出現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光暈,她閉上了眼睛吸着氣,仿佛在想更真切的感受到那縷被她抓在手上的陽光。

城西區老城區,老巷口,麻依帶柯旭晨到處轉着,她指着一棵柿子樹說我小時候進去偷過紅透的柿子,柯旭晨看着這家大門緊閉的院子,他從大門的縫隙看到了麻依口中整棵的柿子樹。“還有那面裂開的牆,我還從上面摔下來過呢!”麻依又指另一個地方笑着說,然後自顧自走了過去,仿佛置身于記憶裏面的世界。柯旭晨跟上去笑道:“怎麽感覺你小時候那麽皮?”麻依抱手得意道:“因為我小時候比較會享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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