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鑒于範戚對環境衛生的質量要求,我們坐了在離醫院有些遠的一個小飯館裏。

點好菜,我單手撐着下颌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胡樂雙手撐着下颌在對面,一臉委屈,“誰讓你随随便便就消失了好幾天,連個電話都沒有。”

這話說的讓我心虛的換了個姿勢,幹笑兩聲,“那個,哈哈,你也看到了,朋友住院了嘛,忙的都好幾天沒回家了......我說,你看番茄幹嘛?”

胡樂收回視線,帶上了鄙視,“那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男朋友泥煤啊!”我伸手扯起胡樂白嫩嫩的臉頰肉。

“哎哎哎,別,官人,人家疼。”

在周圍吃飯的人望過來前,我急急松了手,我怎麽就忘了這小子本性為淫呢。

而坐在胡樂旁邊的範戚終于開口說話了,“就外面撿到的一小子你也這麽上心”

我心莫名咯噔一下,有什麽奇怪的情愫慢慢萦繞在胸腔,又說不上來,導致那情愫竟從胸腔化成了熱氣轉移到了臉上,“......就是,唔......覺得......他就像我兒子一樣,哈哈哈。”

胡樂範戚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拿起桌上的水杯同樣動作的喝了口水,我怒,“喂,你們那是什麽表情啊!”

胡樂張大眼,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然後猥瑣的吃吃笑起,“你丫不會是在玩什麽父子戀play吧?阿全,你好重口啊,嘻嘻嘻嘻嘻。”

“父子你/大爺啊!”我一巴掌拍過去,又猛的轉移視線,“還有番茄你那果然如此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我上輩子肯定是積夠了德,這輩子才附送我倆損友的吧。

菜終于上來了,我松口氣,兩菜一肉一湯,兩大碗飯管飽。

吃到一半,我突然道:“今天我碰到陳越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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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什麽?!”胡樂震驚的道。

我十分冷靜的将桌上的飯粒擦幹淨,扔到垃圾桶,然後淡定的繼續道:“他問我去不去參加他的婚禮。”

“然,然後呢。”胡樂飯也不吃了,直直望着我。

“我說我會去。”夾了筷子魚香肉絲,咦,這家的魚香肉絲真好吃,我咽下去又道:“我覺得他肯定被誰甩了,當時的臉色差的都能擠出一碗醋了。”

胡樂“啧啧”兩聲,“到時候我陪你去吧,也給他使倆絆子,讓他結不舒心。”

“別。”我連忙拒絕,“您一去,我肯定就上頭條了,陳家企業這麽大,總部就在S直轄市好嗎,肯定暗地會有記者來的,我可一點也不想出名。”

胡樂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怎麽就教不出來呢,當時來S直轄市在機場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罵他多爽啊,順便把他是同性戀的事抖出來,他爹不揍哭他才怪。”

我沖胡樂假笑一聲,“我這不是沒您臉皮厚嗎?”

我想起當時到S直轄市,下飛機已經是快到吃午飯時間了,拿了行李出機場準備招個出租車,沒想到一輛小車直接開到了我面前,速度之快,剎車聲音十分刺耳,我來不及反應,原地呆着,有些吓愣的感覺。

直到裏面的人下來,走到我面前,皺着眉,眼裏都是冷色。

陳越鳴說:“顧蕭,你這氣生的夠久了吧?”

就像胡樂說的,要是當時我在機場罵他,把他是同性戀的事罵出來,絕對會讓他很難堪,然後我們倆就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我的性格做不到,我可以跟朋友一起互損,可以幫朋友教訓別的人渣,但是面對自己遇到的,還是自己喜歡了這麽久的人,實在是做不到。

後來坐他的車去吃了午飯,他把我送到學校去報到。

也有可能當時我心底還有些期望的,期望他是喜歡我的。

哦對,他是喜歡我的,他說過,但是我覺得是假的,上大一後,我們還有聯系,也會一起出來吃飯,後來陳越鳴說我們可以交往試試看。

交往了幾天,嗯,就只牽過手,我本來也是第一次跟男的交往,心裏更是忐忑又害羞,對啊,就是害羞!!不可以嗎!!(╯д)╯︵┻━┻

交往了沒幾天,陳越鳴就出差了,然後我就狗血的收到了一封彩信,是他在床上跟另外一個人滾床單的。

不管事情真假,我覺得我突然醒了過來——我跟陳越鳴是沒有未來的。

“阿全。”範戚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回憶,“就算你不讓我們陪你,我們還是會去的。”

“啊啊?”我不明所以。

範戚當着我面反常的嘆口氣,“你忘了我們生意上都有往來嗎?”

我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智商有點問題,跟着範戚,我也長嘆口氣,“果然有兒子的人老得快啊。”

叫飯館老板弄了個番茄肉片湯和炒空心菜,給顧垚帶回去。

我們仨在路上走了會兒,說了會兒閨中密友的話題,然後範戚和胡樂打車就先走了,我看了看時間,快七點了,于是提着顧垚的晚飯慢悠悠的回到的病房。

“兒子,你有口福了!”我朝床上的顧垚晃了晃手裏的飯菜。

顧垚沒有配合我做出期待的表情,他反倒說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

“剛才有個姓陳的男的找你。”

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兒子,我們轉院吧。”

誰知道陳越鳴是不是腦殼有屎,我覺得他有受虐傾向,喜歡他的時候他渣遍天下不回頭,不喜歡他了他又回來找你。

“轉院?”

我無視顧垚皺眉疑惑的表情,把飯盒拿出來,放在桌上,又把電腦拿開,然後伸手去扶他,“下床自己吃吧,不然待會兒撒到床上。”

顧垚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我把飯盒遞過去,他卻不伸手只張嘴。

兔崽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知道嗎?!

我面無表情的道:“要嘛自己吃,要嘛不要吃。”

然而顧垚功力更深,只見他面無表情的說:“爸爸,喂我。”

卧槽啊啊啊啊,誰特麽給你叫我爸爸這個權利拿來威脅我的!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如果我能預測到未來顧垚還能拿這兩個字當情趣,我發誓我一定會自己縫上自己的嘴。

中午拿過來的飯盒還沒洗,我拿出勺子洗幹淨,然後給顧垚喂食。

“你真的是十六歲嗎?你其實才三歲吧。”我鄙視的道。

顧垚嚼着飯菜,模樣十分閑适,“嗯。”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臉皮這麽厚,難道是典型的悶騷,“......你真的不聯系下你的家人?”

“嗯。”

我突然意識到什麽,“......你,你是孤兒?”現在的孤兒被受欺負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他穿這麽高檔的一身衣服,難道......難道是被人包養了,受了虐待逃出來的?!

(這真的不是你腦洞太大嗎?)

顧垚擡眼看我,我怎麽覺得那眼神有些可憐兮兮的,難道真是如此,所以才被壞人追殺的嗎!

不過這麽多吐槽點是從哪裏來的。

我哆嗦着收住滿腦子的黑洞,果然漫畫畫多了,整個人都會變得萌萌噠。

呸!

畫風還原。

“反正我說好,到你出院我就不管你了。”我如實說道。

顧垚沒說話,張着嘴示意我繼續喂。

氣氛安靜下來,我還不忘扯紙給他擦嘴,我他媽怎麽這麽奴性呢,還有這氣氛怎麽感覺有點......溫馨。

喂好飯,把一次性飯盒處理掉,我對顧垚道,“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拆線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嗯,能不能出去走走?”顧垚站起來摸了摸肚子。

我想了想,他傷到的是胸口跟手臂,腳沒事的話應該可以吧,于是我道:“呃......就在樓下走走吧,等會兒我還要回去。”

“那去你家好了。”顧垚淡淡道。

我傻眼,“啊......啊?”

“快點收拾好,走吧。”

“醫院晚上要查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晚上會回來。”

“......”

因為病房裏沒人,我就把重要的東西都帶上了,收拾到那個灰姑娘,哦不,睡美人的劇本時,我內心還是無比的複雜。

“睡美人。”顧垚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我旁邊。

“啊,哈哈,一個劇本而已。”我幹笑兩聲,把劇本收進電腦包裏。

帶着穿着病服的顧垚出醫院,我覺得自己像帶了一個精神病,路過有醫生詢問,我還要解釋說出去散散步。

招了輛出租車,沒一會兒就到公寓門口。

我在前面帶路,忽然發現顧垚沒有跟上來,我回頭,見他站在門口望着我。

我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顧垚道:“我就是在這裏打劫你的。”

“哦——燒的這麽糊塗了,你都還記得啊。”我調笑道。

顧垚沉默了須臾開口,“我打劫了你,你不怕我?”

“......”我差點被噎住,不提我都快忘了,我其實想說,雖然你眼神表情體格是吓人了一點,但我好歹還是個真·男人啊,女人的話,可能防備會更大一些吧,況且你的身世不是這麽可憐嗎(這是你自己腦洞的吧),而且,唔,長的也不錯,雖然人不可貌相,啊哈哈哈。

但我實際說出來的只有兩個字加一個語氣結尾,“不怕啊。”

我感覺顧垚對我這句話肯定是無語了,因為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走了過來,“嗯,走吧。”

現實的人是怎麽樣的,也只有我自己接觸過了才知道,因為家裏有錢,又有幾個姐姐,父母也很寵,我知道初中時候的脾氣不只是因為年齡的關系,還有家庭的因素,導致我不知人生百态,世間醜惡,因為老媽總是跟我說自己過得快樂就好。

打開公寓家門的那一刻,我在心裏無奈嘆了聲,從小到大也不止一次心軟和被騙了,可能有點像耽美小說裏說的有點聖母吧,不過至少我對自己幫助過他們而感到高興,知足常樂嘛,雖然被騙是很難過的事。

即使有胡樂跟範戚在,但在對待事情上我還是喜歡自己拿主意,不是不聽建議,聽了,但很多是做不到,所以吃虧就吃虧吧,我比較很樂觀豁達。

“随便坐吧,我去放東西。”我道。

“嗯。”

放好東西,看了看明天的課表,上午下午都有課,唔,明天顧垚怎麽辦呢?

我出了卧室準備找顧垚跟他商量一下,卻在騰出的畫室看到他,住了快兩年的地方,擺了不少的畫,顧垚似乎看得很認真,我卻突然莫名有點不好意思,“出來吧,沒什麽好看的。”

“沒想到你學油畫。”顧垚道。

“啊,學了好久了。”我抓了抓下巴,突然想起作業來,然後脫口就道:“我能畫你嗎?”

“嗯?”顧垚轉過身來,唇瓣殷紅,眼眸漆黑深邃,穿着病服的樣子倒有幾分病美男的味道。

于是我下定決心的開口:“老師布置了作業,要求畫人體,我能不能請你當我的模特?”

作者有話要說: 顧蕭:看了人家演的戲,卻不給留言,人家不演啦(╯д)╯︵┻━┻

顧垚(拉過顧蕭摟進懷裏,咬耳朵):爸爸,還有拉燈的戲沒演呢,不演完我就在大家面前操哭你。

顧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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