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長的秘密？
早晨九點整，趙春陽準時等着店門外。緊閉的落地鐵門表明昨天還提醒他不要遲到的某人自己遲到了。
“呼～～～”十分鐘以後，遲到的某人從街角氣喘籲籲地跑來，“抱歉抱歉，等很久？”
“沒有。”趙春陽乖乖微笑，“沒有很久。”
“喏，”韓立雨沖他晃晃手裏拿的袋子，“沈記大餡兒包子！熱乎乎剛出籠，給你！”
趙春陽有些驚訝，剛剛的一點兒不滿不知道什麽時候抛到了腦後。
“我吃過早飯了。”他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啊？”韓立雨一臉惋惜，“很好吃的！要不就嘗一個？”
不知道為什麽，趙春陽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韓立雨又恢複了他的招牌笑容，拿了一個包子塞到自己嘴裏，又拿了一個想塞到趙春陽嘴裏，被他擋下了也沒在意，把包子放到他手裏，拿出鑰匙來開了店門。
趙春陽小口咬着包子跟他走了進去，第一次好好打量店裏的格局。
店面很小，只有十幾平米。最裏面是工作臺，後面靠牆的架子上擺着各種調制飲料的工具和原料。店門左邊擺着一張長方桌，右邊是一張正方的雙人桌，鋪着黃色格子桌布，桌面上立着一張飲品單，還放着一個牛皮紙的本子。牆上嵌了一個書架，擺了一排書，也不知道是什麽內容。其他空閑牆面，挂滿了奧黛麗赫本的黑白照片。整體給人優雅休閑的感覺，非常有格調。
學長應該很喜歡赫本吧？趙春陽想。
“還吃嗎？”韓立雨轉頭問他，趙春陽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包子吃完了。
他搖了搖頭。
“好吃吧？”韓立雨一臉期待，就差在臉上寫上“誇我吧誇我吧”。
“味道不錯。”趙春陽違心地說，其實剛剛根本沒有嘗出味道=_=
Advertisement
韓立雨得意地把剩下的包子通通吃掉，拍拍手，開始給趙春陽講解工作內容。
“周末的時候我們九點開門，晚上十點關門，需要你全天呆在店裏。有時我要去進貨，你要幫我看一下店。其餘時間呢，因為我要上課，所以時間不定，一般晚上會開，大概從四點到十點，你沒課就可以過來，晚飯也可以在店裏解決。平時你的工作就是，在客人進門時喊歡迎光臨，記下她們點的什麽，按順序告訴我，把做好的飲料給客人包裝好，收錢找零，打烊以後掃一下地，歸置桌椅，其餘的活我來做，明白的幹活？”
趙春陽點頭，默默在心裏重複了一遍。
“對了，有時你還需要給客人推薦一下店裏的招牌，這是飲品單，我們賣得最好的是補血紅棗豆漿和金桔檸檬茶。原料都是新鮮的，不添加任何工業調味劑，絕對放心！”講起自家飲品，韓立雨滔滔不絕，眼睛裏都閃爍着自信的光。
趙春陽低頭看飲品單，發現上面都是一些滋補的飲料，價位中等，雖然種類不多，但是都應該很受女孩子歡迎。
“都聽明白了？”韓立雨無奈地看着他。新招的小店員看上去呆呆的很不靠譜的樣子。
“哦，嗯！”趙春陽收起飲品單，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有些緊張。
“好，第一天上班，加油哦！”韓立雨故作老成地拍拍他的肩膀，沖他做個鬼臉“小夥子好好幹，有前途！”
趙春陽“噗”得笑出來，緊張的心情被沖淡了許多。
韓立雨鑽到吧臺後面忙活，剩下趙春陽百無聊賴翻着架子上的書：《從北京到臺北》、《別離的笙簫》、《我的前半生》、《玫瑰的故事》……應該都是女孩子非常喜歡的書吧。？
學長還真是很了解女孩子呢！也不知道學長有沒有女朋友。學長那麽帥，又那麽能幹，喜歡他的女生一定很多。
“學長？”趙春陽不覺開口詢問。
“嗯？”韓立雨的聲音從吧臺後面傳來。
“那個，學長怎麽想到還在上學的時候開店啊？”
“不想考研了，反正……政府不是鼓勵自主創業嘛，反正也不想去給人打工，就想着不如先開個店好了，就當積累經驗了。”不知怎麽，趙春陽覺得學長聽起來有些不開心。果然不應該随便問別人的事情嗎？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幸好這時風鈴響了。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小雨！”
兩人異口同聲。
“呃，抱歉，習慣了，你來。”韓立雨示意趙春陽去招呼客人。
趙春陽努力笑得自然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膽怯。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些什麽？”
進來的客人是一個長相成熟，妝容精致的女生，看到趙春陽誇張地打量他一眼，沖韓立雨說：“店主你什麽時候招了個這麽可愛的小朋友啊！我怎麽不知道？”
趙春陽哪裏見過這陣仗，窘得臉都要燒起來了。
“我學弟，小孩子害羞。安姐你矜持點兒，可別吓着人家了啊！”韓立雨自如地和顧客調笑，讓趙春陽非常羨慕。
“小朋友叫什麽？”被叫做“安姐”的女生毫不顧及地掐掐趙春陽的臉，趙春陽第一次見到這麽流氓的女生，一時呆住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喂喂！不要調戲我店員！要調戲就沖我來！”韓立雨一副大義凜然英勇就義的表情。
安姐笑起來：“別貧啦！還是老樣子。”
“好嘞，馬上！”韓立雨在後面忙活起來，剩下安姐眼神詭異地打量着趙春陽。
“你是哪個專業？大幾了？”
“大一，電子信息。”
“你不是管院的？”安姐眼神更詭異。
“嗯……”趙春陽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偷偷咽了一口唾沫。
“那你知不知道你學長——”
“喂喂又在教壞小孩子啊！你的雪梨菊花好了！”她還沒說完就被韓立雨面色不善地打斷，“喝完趕緊走，別到處勾搭小朋友，女人！”
趙春陽吓了一跳，學長怎麽這麽對客人說話，何況還是女孩子！
安姐渾不在意，付了錢，笑嘻嘻地說：“誰教壞誰還不一定哦！”走之前還沖趙春陽眨眨眼。
她離開以後，韓立雨明顯松了口氣：“把賣出去的飲料記在這個本子上，還有價格。”
“噢。”趙春陽乖乖開始記，忍不住問了一句，“她是誰啊？”
“她也是我們學校的，研二，每次來都只要一杯雪梨菊花茶，中杯少冰，你可以記下來……算了，以後你少跟她說話，我來招待就行。”
“噢。”趙春陽還是非常好奇，不過看到韓立雨明顯不想多說，就識趣的沒多問。
過了11點，客人漸漸多起來，趙春陽剛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到後來已經能有條不紊的記帳了。店裏的生意非常好，簡直做不過來。趙春陽光記帳就記得手酸，更別提韓立雨了，他一直在後面忙活，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直到下午2點多，太陽最毒的時候，人才漸漸少了。送走最後一個客人，趙春陽和韓立雨同時松了口氣。韓立雨用毛巾揩着汗鑽出來，給趙春陽倒了杯冰水，趙春陽這才覺出喉嚨已經冒煙了，感激地沖他笑笑。韓立雨自己也倒了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癱倒在椅子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肚子咕咕叫起來，趙春陽這才想起來，他們一直忙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午飯。
“我去買午飯吧，學長想吃什麽？”
“随便。”韓立雨從口袋裏摸出兩張二十塊給他。
幸好小店離學校很近，周邊的飯店也很多，不一會兒趙春陽提回來兩個盒飯。兩葷兩素，還有米飯和饅頭。
“我不知道學長的口味，所以……”
“謝謝，多虧有你，不然今天要累死了！”韓立雨接過筷子，對他一笑。
“還剩下十九塊。”趙春陽掏出錢給他。
“你先留着吧，今晚還要麻煩你買晚飯呢，不夠再跟我要。”
兩人埋頭開吃，忙碌了一上午，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現在吃什麽都特別香。
韓立雨碗裏的的米飯很快見了底，趙春陽見狀順手夾了一個自己的饅頭給他，他的飯量少，在家裏經常把自己的飯分給爸爸和大弟吃，已經習慣了。韓立雨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但沒有拒絕。趙春陽反應過來，有些尴尬，低頭吃飯不說話。
盒飯裏的菜吃得一點不剩了，韓立雨才直起腰，滿足長舒了一口氣。
趙春陽把桌面收拾幹淨，把垃圾都倒了，才重新回到桌子邊坐下。
“謝謝！”韓立雨看着他，真心實意地說。
趙春陽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麽，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可不包括給老板買飯，也不包括把自己的飯分給老板吧，嗯？”
趙春陽的臉有些紅。
“所以要謝謝你呀，有你在輕松了不少呢，連飯都不用自己去買了。”韓立雨笑着揉揉他的頭發。
“平時人都這麽多嗎？”趙春陽忍不住問。
“周末人會多些，晚上會更多。不過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多人呢，你說是不是因為你太可愛了，大家都跑過來看你？”韓立雨眼睛裏藏着戲谑，表面卻很嚴肅。
趙春陽頓時有種被調戲的感覺，只不過韓立雨表現得非常一本正經，就好像在做科學假設，他只好安慰自己是産生了幻覺。
這個樣子的趙春陽非常可愛，就像某種迷糊的小動物，韓立雨忍不住笑起來：“逗你呢！其實每周人都差不多，前兩周差點把我累死，幸好及時招了個助手，不然大概真得累到猝死！”
噢……趙春陽默默地反應過來，原來剛才真的被調戲了！好傻啊……
“好啦，別發呆，趕快休息一下，快4點的時候人又得多了。”
“噢，”趙春陽聽話地趴到桌子上，看到韓立雨沒有動作，“學長，你不睡會兒嗎？”
“你睡就好，我看店。”韓立雨及時制止趙春陽爬起來的動作，“我早上起得晚，現在還有精力，你養好精神，晚上還指望你呢！”
趙春陽覺得心裏暖暖的，有這樣關心員工的老板，感覺真是非常幸福！
晚上顧客果然很多，趙春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對女客人的調戲也能硬着頭皮應對幾句，韓立雨只要專心調制飲料就好，工作效率大大增加。音響裏放着林俊傑的歌，在JJ溫柔的聲音中，他們送走了最後一個顧客。
趙春陽坐到椅子上，累得不想說話。
“最後一杯特飲，送給我們最辛苦敬業的小陽陽！”韓立雨笑着從後臺推給他一杯檸C，白色的檸檬汁上浮着冰塊和一片綠色的鮮檸檬，看上去非常誘人。
“啊，謝謝學長！”簡直是雪中送炭，趙春陽正渴得嗓子冒煙，接過來喝了一大口，酸酸甜甜冰冰涼涼，好喝極了！
“诶？”韓立雨的表情有些驚訝，“不酸嗎？”
“還好啊！很好喝！”趙春陽又喝了一口，眼睛眯眯的，非常享受。
“我明明加了兩倍的檸檬汁啊……”韓立雨自言自語。
正在喝檸檬汁的孩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所以，學長你其實是想戲弄我的？”趙春陽慢吞吞地說，眯起眼睛，可惜完全沒有威脅性。
“哈哈怎麽會！不是看你忙了一天嘛，肯定累了，想讓你精神些，呵呵，也是好意嘛……”韓立雨幹巴巴地笑起來，非常假！
“既然我忙了一天，不如學長替我打掃衛生啊！”趙春陽剛說出口就後悔了，自己竟然這樣對老板說話诶！活膩了嗎？而且親眼所見，學長要比他辛苦多了，這樣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我開玩笑——”
“行啊！”
韓立雨爽快地答應：“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收拾就行。”
“我開玩笑的！”趙春陽趕忙說，“說好是我的工作！”
“你第一天上班嘛，先适應着。之前都是我一個人也可以，別廢話了，你們宿舍不是11點關門嗎？”
“啊！”趙春陽急忙看表，已經快10點半了。“學長不趕快回去嗎？”
“我在外面租的房子，不怕，你快走吧！對了！”韓立雨拿過趙春陽的直板諾基亞，輸入了一串號碼，撥通，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好了，”他挂斷，把手機還給趙春陽，“我的號碼，方便聯系。”
“嗯”趙春陽收好手機，“那我先走了，謝謝——”
“別謝來謝去的，快走了！路上小心！”韓立雨笑着把他推出去。
回到宿舍，趙春陽洗漱完畢準備睡覺，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是一條短信：
今天表現不錯，明天繼續加油！早點睡，做個好夢！^_^
From ＋8613961710133
趙春陽把號碼存起來，姓名備注“店主”，然後回複：
嗯，學長晚安：）
學長晚安，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做個好夢，明天見……
還有，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