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皇室風雲(14)

初夏的早晨偶爾也會有薄薄的霧氣籠罩,朦胧之中,席潤羽竟有種錯覺,仿佛她并沒有陰差陽錯的穿越時空而來,她不過是做了一場夢,而如今她又回到了那個春夏四季格外分明的故鄉。

“今天我們不去極品軒。”正在席潤羽神思不屬之時,耳畔傳來一個有些局促的男聲,那聲音似乎清晰又似乎遙遠,她轉過臉去,透過白色霧氣,隐約可見一張俊朗的面孔。

她終于還是回過神來,她并沒有回到現代,也并不知道這荒唐的近乎杜撰的夢究竟何時會醒,她有多久沒有這麽恍惚過了,她對自己搖了搖頭,随即想起他說不去極品軒,她俊秀的眉頭稍稍收攏。

“既然鳳大人不去極品軒,那我就先回衙門了。”她并非是石雕木刻的偶人,怎會不清楚他在想什麽,既然她已經決定和童秋水在一起,也就沒有和別人夾纏不清的道理,所以她說完轉身就走。

“席潤羽,你站住!”鳳輕曲本來還有些別扭,他也知道自己先前做的事有些太不仗義,但一想到這事關自己終身,倒也沒什麽可後悔的,畢竟他并非聖人,而且他一直都清楚一個道理--想要就必須盡全力争取。

他見席潤羽竟然對自己如此決絕,那點歉意和別扭就一掃而光,放柔的表情立刻冷硬起來,即使壓低聲音,也依然吓着了身邊經過的行人。

席潤羽回首挑眉,嘴唇挑了挑,旋即走回來,很是恭敬地問道:“鳳大人還有什麽吩咐?我還要回衙門報到,不想被人說是怠忽職守。”

鳳輕曲胸中一口惡氣還沒有出盡,一聽她貌似恭敬,實則是在暗指他早前說的話,他的怒氣竟然消了一大半,他很清楚自己在別人眼裏是個什麽樣的人,他霸道,不按牌理出牌,一意孤行等等不該在一個執法人員身上出現的毛病,他都有,但這些并不妨礙他查辦一起起案子。可他在情感上就是個求毛求疵的人,不是他心目中的人他不想要,所以即便是在掌握生殺大權的女皇帝面前,他也敢梗着脖子說個不字。

大概是他一直都太順利了,所以老天爺故意将席潤羽送到了他面前,讓他在一次次與她的交鋒中,不由自主的傾心于她,等他發現時,他的心早已經不歸自己掌握了。

席潤羽看着面前神色變幻的鳳輕曲,眼中滿是不耐煩,她可以陪着他去青樓辦案,卻沒工夫陪他在大街上發呆。

不等他再開口,她已經轉身往衙門的方向走了,等鳳輕曲回過神,席潤羽早已走出了二十多步的距離。

鳳輕曲看着那潇灑而去的身影,眼中浮現一抹柔色,然後一惱,他是不是太過于縱容她,讓她忽略了他對她的用心?

“陪我熟悉一下,不,是陪你的上司熟悉一下這裏的情況并不算怠忽職守吧?”鳳輕曲幾步便跨越了那二十多步的距離,他跟在她身邊邊走邊說道。

席潤羽停下腳步,側過臉來看他,她一臉的驚訝,他是不是在說笑話,他還需要熟悉這裏的情況嗎?就她看來他應該比她還熟悉這裏的情況,連那個極品軒都找的到,哪裏還有她變身導游的餘地。

“鳳大人,這陪你熟悉地形地況的事誰都可以,非得我嗎?”衙門裏的案子雖然并不多,但她可不願意幹這等閑閑的差事,被其他捕頭衙差知道了,定然又有風言風語傳出來,她倒是不怕那些,她就是怕謠言傳進童秋水耳朵裏,那個小少年又該東想西想了。

“別忘了我們現在是搭檔,不找你帶路,難道還要其他不相幹的人摻和進來?”鳳輕曲一臉嚴肅,但他的表情早已經褪去了疏離,席潤羽沒有發現的是他對她真正嚴肅冷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倒更像是縱容戀人的癡情男子。

席潤羽猶豫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他這麽說,她竟是無法拒絕了,畢竟他們現在的确可以算作搭檔,拒絕了倒像是推卸責任。

“那就走吧,先去東市看看,聽說那裏最為繁華熱鬧,興許在那裏能查到點蛛絲馬跡。”鳳輕曲伸手拉了一把并沒有立刻起步的席潤羽的胳膊,席潤羽卻因為他說東市而略為遲疑了一下,随後還是跟着走了。

鳳輕曲見席潤羽并未立刻拒絕自己,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童大哥,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他們兩個一定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系。”在距離席潤羽和鳳輕曲他們不遠的巷口,童秋水眼神複雜的看着席潤羽被鳳輕曲拉走,而他身邊站的正是一早上出現在家門口的嚴豆蔻。

要說起嚴豆蔻的出現,童秋水其實是有些意外的,他以為她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卻不想她再次出現了,還出現在他家門口。

他本來是要留在席潤羽那兒等她回來的,但一想到自己也沒什麽換洗的衣服,所以就想趁着席潤羽不在家的時候,回去取兩件衣服,剛走到他家的門口時,就看到打着素面油紙傘的嚴豆蔻。

她看到他時,臉上依然是那種柔柔的甜美的笑,好似先前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般,她邁着碎步走向他時,他有種沖動,想要轉身離開,卻又知道他必須勇敢面對。畢竟她曾經救過他,在情在理他不該如此不近人情。

她對他說她知道做錯了事,也保證不會再對他肆意糾纏,他狐疑的看着她,看進了一片澄淨之中,人的眼睛是心靈的一扇窗,他願意相信她是真的想通了,但他還是存了一份警戒之心,所以他沒有請她進屋,他說他不計較從前,他也說送她回客棧。

她卻猶豫而遲疑了,對他欲言又止,他不問,她卻還是說了,她說看到席潤羽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她說席潤羽和別的男人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她還說從文大人那裏知道席潤羽曾經單獨和那個什麽鳳大人在一起過,她說了些什麽,他都沒有聽進去,他相信席潤羽不會騙他,所以,她非要拉着他去看事實時,他拒絕了。

她又說既然你信任她,那還怕去看看麽,他并不想和她一起去,卻抵擋不住心中那個小小的念頭,他相信席潤羽的為人,那麽去看看又能如何,也讓嚴豆蔻死了心,以後不會再污蔑席潤羽。

他和她從巷子裏出來,抄了近道去找席潤羽,卻看到那個男人拉住了她的胳膊,而她并沒有拒絕他的碰觸,這意味着什麽?

他的腦子裏嗡嗡的響着,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身子也有點軟綿綿的,他晃了晃變沉的腦袋,幸好身邊有一堵牆,他靠了上去,倚住,還好還好,他還有個依靠的東西。

“童大哥,你看到了吧,這女人水性楊花,昨天她還說和你好,今天又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真是有辱婦德。她這麽做,根本就是沒把你放在心上。”嚴豆蔻并沒有發現童秋水的不适,她狠狠地看着漸行漸遠的那兩個人,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口中卻好似在為他打抱不平。

童秋水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大的呼出一口濁氣,然後扶着牆面站直身子,轉過身往回走。

“咦!童大哥,你幹什麽去?”嚴豆蔻沒聽到童秋水的反應,回過身看他時,發現本該在身邊的人不見了,再往前看時,發現他竟然走了,她趕緊追過去問道。

童秋水扯了扯唇角,臉上扯出一個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喃喃地低語:“我要回去做飯了,她說中午要回來吃飯。”

嚴豆蔻聽到他的話,心中剎時湧上一股氣悶,她将手中的油紙傘收攏攥在手裏,繼續跟着他,說道:“童大哥,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好?我,就算你看不上我,你也不該看上她。”她的語氣裏難免帶了些不服氣,這是出自她內心的真實感受,她是大家閨秀,在京裏多少人踏破門檻來求親,可她就是看上了他,他卻毫不領情,也不在意。

童秋水站住,看着她,他臉上有一瞬間的痛苦滑過,繼而恢複平靜,他笑了笑,滿含歉意地對她說:“豆蔻,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還是回客棧吧,我不能送你了。”

說完,他沒有絲毫停頓的繼續走自己的路,而留下嚴豆蔻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漸漸遠走的背影,她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說,難道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她攥緊手中的傘,她真的很不甘心,為什麽那樣一個女人竟然會有這麽多男人喜歡,她的童大哥這麽好的人竟然會被那個女人迷惑的如此心甘情願。

席潤羽跟鳳輕曲走在東市的大街上,看着穿梭往來的行人,耳邊聽着小販們熱情的叫賣,心頭忽然一跳,她皺起眉,眼睛往四周打量,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她已經走出去兩步,卻發現鳳輕曲并未跟上,她停下往後看去,發現他竟然停在一個賣首飾的小攤前,在擺弄一支鳳尾銀簪。

鳳輕曲一打眼就看中了這支簪子,它的造型大氣并不見匠氣,很适合她,他心中一動,便停了下來。

“原來鳳大人是要買東西。”她的語氣近在耳邊,那語氣裏帶了那麽點譏諷,他毫不在意,将簪子在她頭上比了下。

“嗯!不錯!”也不知道他說的不錯是指人還是簪子。

“這位大爺,您真有眼光,這支鳳尾簪出自南國巴爾克塔國,只此一只,別無他件。”小攤的攤主見鳳輕曲拿着簪子似乎是很滿意的樣子,趕緊在一旁為自己的貨品打起廣告來。

席潤羽卻是被鳳輕曲如此的動作弄的一愣,等他說要買下來時,她心中不由得翻滾起一層薄薄的不安來。

正在席潤羽心中隐隐泛出不安時,她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對于那種危險迫近或者說對犯罪的敏感是她一直都有的,她的眼如鷹隼般逡巡着四周。

鳳輕曲似乎也察覺到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那種氣息,他将簪子揣入自己的懷裏,視線也在周圍行走的行人間不停的游移。

那是一個看似很普通的男人,他的樣貌幾乎是很大衆的,但席潤羽就是覺得這個人很有問題。

她推開身邊擋路的行人,朝那個手裏拎着一個大布包的男子走去,鳳輕曲很是詫異的也跟着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宅在家裏這幾天,看了一本書《木壘河》,雖然宣傳裏說是新疆版的《白鹿原》,但看完之後的感覺還是覺得它不如《白鹿原》來的細膩大氣,缺少了那種明确的清晰的人物線索,太散。

呵呵,有點扯遠了,和大家分享一下讀書心得。

本章好像濃情蜜意少了點,不過呢接下來男女主角的感情路似乎也不會太順暢,不是說沒有曲折的愛情不是愛情麽,呵呵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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