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本心and挑釁
說到祭天,這讓他想到了魯大大《故鄉》當中閏土的求神拜佛。那是閏土的寄托,閏土的希望。
莫輕歌上揚的眉眼當中帶了一些微不可查的不以為然,他不會求神拜佛,他只會拜自己,他只相信自己。
“你在想什麽?”突如其來的荊薇的聲音令得莫輕歌心中略驚,心下考慮了一下講真和說假的利弊後道:“我只是在想為什麽開機前要祭天。”
喏,謹(ke)慎(bei)的莫輕歌。
荊薇沒有看莫輕歌,她虛眯着眼望向高高的天,從莫輕歌的角度看去還可以窺見荊薇美麗的眼睛裏的渴望,“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但我想我拜的不是天,而是我自己的心。”每一次的開始都是一次新的挑戰,心的挑戰。
莫輕歌明白荊薇所說的和自己剛才所想的應該是不一樣的,自己說的是力量,而荊薇說的是其他。他也學着荊薇看天,天上除了幾朵不引人矚目的雲之外,他找不到其他能夠吸引注意力的東西,更無法從心中迸發出荊薇眼裏的情感。
他只是覺得天太大,太容易讓人迷失,煩躁,甚至無奈。
他問:“為什麽?”
荊薇将視線往下放注視着莫輕歌,笑了笑“我覺得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的。”她随後又看向遠方,“這個圈子太有誘惑力了,我必須每時每刻堅定自己的本心。而祭天是一個不錯的檢查自我的時間。”只有認定了某種東西,才能夠不迷失自我。
“你說的是你自己的信仰吧?”莫輕歌也将目光收回,與荊薇對視。感覺荊薇的視線特別有穿透力,能夠把自己的靈魂給看透。
“也許吧。”荊薇帶着笑容走開了。
莫輕歌望着這景物,止不住地冷笑,信仰?那東西我能夠擁有嗎?
劇組的人走後,風吹動五月份的沙子,吹走了四月份的凄涼。誰也不知道剛才有兩個人從同一片天空當中,讀出了不一樣的感受。
劇組一行人在酒店吃完午飯之後,就又馬不停蹄地趕往開機發布會現場。
雖然之前的準備十分低調,低調得幾乎無人所知。但現在,他們并不準備默默地開機,默默地拍攝。一定要攪得滿城風雨!仿佛是橫空出世一般,這樣才更有爆發力,更能夠在短時間內吸引人的眼球。可以預料,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幾家公司肯定會不遺餘力地為該戲做宣傳。
所以,開始的沉默,是為了之後的震撼而鋪墊。
這樣的大手筆讓莫輕歌有些疑惑,這三家公司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呢?莫輕歌面帶微笑得體地讓記者們照相,一邊思索着。
在開機發布會上,荊薇表現自如,完全展示了自身女強人的風範,明裏暗着地為《青春期物語》宣傳。其實,荊薇是一個社交能力很強的人。
面對此種情況,記者們也很是興奮,紛紛提問。
記者A:荊導,您不是一直專攻微電影和廣告嗎?為什麽這次會拍校園偶像劇?
荊薇:(笑)如果你要我說得現實一些那就是為了錢,如果你讓我再文藝一些,那就是我覺得這部片子很不錯,挺有挑戰性的。而且我想你單純地把他定位為“偶像”并不是很準确,雖然帥哥美女的确很多(笑),但我覺得他還有着其他的意義等待觀衆們發掘。到時候片子播出之後就知道了。
記者B:荊導,您的作品一直是以嚴謹而聞名,您是知道國內偶像劇的情況的,那您在拍攝過程中還會不會并稱一貫的作風?
荊薇:(笑)這部片子并不同于以往,我認為這只能算作是半個偶像劇。嗯(思考了一會兒),我擔心自己有可能會把這部戲給搞砸(不好意思)到時候就糟糕了。
記者C:荊導,您會因為一些身外之物而向投資商低頭嗎?
荊薇:(笑)你覺得明星公司、華音娛樂、柏荷娛樂會同意嗎?
以上,記者采訪荊薇的時候,她都是帶着笑容,無論是苛刻的還是一般性的問題,她嘴角笑容的弧度連變都沒有變一下。這是一種本領,這是一種氣度。
此時,現場一片和諧氣氛。但根據以往的經驗,每每在這種一片祥和喜樂融融的時刻,總會有幾個人會蹦跶出來破壞氣氛,制造一些波瀾。
今天也不例外,在閃光燈咔擦咔擦時,一道聲音在現場顯得突兀無比,就像是棉花堆裏的一根針,湯裏面的一顆耗子屎。(╯‵□′)╯︵┻━┻
即使他的聲音如此醒耳,讓衆人在一片嘈雜當中獨獨聽到了他的提問,好比是一匹雪白的錦緞上暈染開來的墨點,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荊導你确定莫輕歌不會把這部戲搞砸嗎?讓莫輕歌出演這部戲是因為他背後的人嗎?”
語出驚四座,像是約定好了的那樣現場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此音一出,其他噪音都如同被按上暫停鍵那般停止。所以,這不和諧的聲音顯得更加與!衆!不!同!
但是在下一刻,卻猛然嘈雜,嗡嗡的聲音令人煩躁抓狂。
各位記者們對于這個不善的提問也紛紛表示很感興趣。
淩琳、夢檬都分別出演過一部偶像劇,也是靠着第一部劇一炮而紅,積累了不少的粉絲。至于莫輕歌,這部偶像劇應該算是他的處/女作,在此之前根本上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昨晚拍的美食節目還沒有播出,廣告也沒有放出多久。現在莫輕歌的粉絲在三人當中是最少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演技還沒能夠得到保證!
在座的大多都是有着一定從業年齡的記者了,自然是能夠從劇組的一些舉動當中嗅出些什麽,比如說這部戲很重要。
所以,在這部重要的戲上,莫輕歌被質疑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當然,其實各位記者也并不是咬定莫輕歌一定演不好。他們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不就是找茬嗎?不過他們卻不會阻止,多一些爆料沖突才能夠博取眼球,這對于他們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
鏡頭都對準了莫輕歌,只等他露出一點兒慌亂,這樣明日的報紙就有可言之物。可莫輕歌巍然不動,仍舊笑得得體淡雅。若是仔細觀察,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是絲毫未變。
但殊不知他正在心裏暗罵關雲,都是他沒事兒找事兒。他真的想不出有什麽足夠的理由讓關雲在上次的記者發布會上胡編亂造出有人為自己護航。哼,莫非這是真的?
莫輕歌雖然還在笑着,可荊薇面上一層不變的笑容此時卻沒了影兒,她是不會允許有人搞砸了她的工作!
“我和他合作過,他的能力我知曉,自然是用不着你來置喙。”荊薇站了起來,向四下裏掃視,可能是尋找着那個記者的位置,她帶着譏諷的笑,“新聞的一個重要特質就是真實性,你這樣信口雌黃,可是違背了身為記者的原則性問題。那麽,你還算是記者麽?”
聽見荊薇的回答,莫輕歌知道自己這個朋友是交對了。雖說荊薇維護他也是為了劇組,但是她也可以采取另外一種方式。
仍舊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聽這聲音倒是正氣盎然,似是勇者無畏,“荊導,你這是威脅嗎?”
其實荊薇的态度正中下懷,那個記者也不顧忌什麽,或許是他也不怕荊薇的封殺。記者驀地站了起來,那一瞬間熱血動漫裏主角才有的氣質好像在他身上迸發。四周的目光都彙聚在他身上,他不驚慌,甚至有些享受,銳利的目光毫不避諱地直射莫輕歌,然而卻向荊薇發問:“荊導,您這麽維護這樣一個新人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嗎?”
這位記者的态度暧/昧,衆人立刻心領神會,知道了他所說的“隐情”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潛規則。其實那個記者說的話他們都不相信,荊薇本身就是一個緋聞絕緣體。在場的都是一些老記者了,對于荊薇的性子他們也都聽說過,是不會相信這個“隐情”。
但是,讀者們喜歡看這種似是而非的情節。只要他們喜歡,記者們也不介意故弄玄虛。
荊薇素來愛惜羽毛,是不容許這些髒水潑在自己身上的。她目光淩厲好似一把利劍直射向那記者。可惜,那記者也是不怕荊薇的目光攻勢,他面對荊薇的怒火坦然以對,甚至有些洋洋得意,頗有一種“你越是生氣我就越是happy”的樣子。
就這麽僵持着,氣氛降到了冰點。
“你這不是前後矛盾嗎?”清朗的聲音恰似冰層斷裂冰雪初融的朗潤,聲音的主人此時成了衆人的焦點所在。只見莫輕歌帶着一點嘲諷地笑着,不帶一絲怒火地拿起話筒:“你之前的意思不就是我背後有靠山嗎?你看看,這下子我集齊了高富帥,可以召喚出神龍,難道還需要潛規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