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如其來的擁抱
這一聲輕哼仿佛一簇小火苗，驟然闖入戚銘禦的心房，引起一片火熱，又像小貓的爪子一樣，讓人心癢癢的。
戚銘禦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齊越背對着戚銘禦僵直着身體，吭吭巴巴的說道，“扣子……扣子系不上了。”
戚銘禦站起身，“我來幫你。”
“啊？……啊，什麽？”齊越擡頭，戚銘禦已經繞過他，走到了他的前面。
頭上一片陰影，齊越低着頭不敢擡起來，看着戚銘禦骨節分明的雙手伸過來，握着扣子，慢慢的給他系上，手足無措的站着，齊越覺得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該擺在哪裏了。
“這都系不上？”戚銘禦淡淡的聲音傳來。
齊越有些羞愧的低下頭，讷讷的不敢言語。
指尖順着白皙的胸膛往上，漸漸的掩蓋住少年的身體，戚銘禦看着齊越低頭不敢言語的樣子，耳朵都羞紅了，忍不住想笑——怎麽就這麽害羞，一個男孩子……可是奇異的是，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厭惡和惡心，大概是齊越身上的氣息太純淨了，連他的喜歡都沒有一點令人作嘔的感覺，幹淨的……令人眷戀。
什麽時候發現齊越喜歡自己的呢？戚銘禦眼神閃了閃——每次自己出現在齊越面前時，對方驟然亮起的眼神？讓人想忽略都難，小心翼翼的看着你，不敢有絲毫的逾越。還是每次追尋自己的視線？偷偷的看着自己，仿佛收藏着小秘密，以為自己掩蓋的很好。或者是極力隐藏，卻怎麽都無法掩蓋的關心……太多了，戚銘禦驚訝的發現，原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在記憶裏面留存，即使是以前兩個人不怎麽交流的時間，原來也在注意着對方。
那他呢，他是什麽感情？對齊越……
“那個……”
齊越猶豫的聲音打斷了戚銘禦飄忽的思緒，戚銘禦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手指停留在齊越脖子下面良久，最後一顆沒有系上的扣子仍舊被他握在手中。
齊越小心翼翼的看着戚銘禦，不懂他剛才為什麽停頓了那麽長時間，他擡起手，尴尬的放在兩邊，猶豫的說道，“還是……還是我自己來吧。”
戚銘禦忽然笑了起來，松開扣子的手往上一點，竟然撓了撓齊越的下巴，“那你自己來吧。”
齊越驚訝的睜大眼睛看着戚銘禦轉身坐回椅子上面——下巴上仿佛還殘留着戚銘禦手指的觸感。
“你……你你……”
“嗯？”戚銘禦挑挑眉，“怎麽了嗎？”
看着戚銘禦毫無波瀾的面容，齊越簡直懷疑是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他連忙搖頭，“沒，沒什麽。”
快速的把最後一個扣子系上之後，齊越道，“我們出去吧。”
戚銘禦看着齊越穿着一身紅，映着臉色更加白皙紅潤，清秀健康，少年之姿态令人神往，他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齊越身邊。
“怎麽……”齊越看着戚銘禦走到自己身邊，話還未問出口，腰上突然傳來一股力道。
戚銘禦伸手抱住了齊越。
齊越驚訝的和戚銘禦對視，竟忘了言語。
戚銘禦漸漸的低下頭，湊近齊越，仿佛仔細的看着眼前的人，直到把齊越看的面紅耳赤，戚銘禦才開口道，“你穿這身衣服挺好看的。”
然後便松開了齊越，轉身抱着戚銘凡出去了。
獨留齊越一個人站在屋子裏失神，他捂着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簡直緊張的快要炸裂了。過來一會兒，齊越才有些緩和下來，恍恍惚惚的走出了房間。
接下來的一天，齊越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追尋着戚銘禦，想要尋求一個解釋——為什麽戚銘禦要那樣對待他，那已經超出了平常兄弟之間行為了吧，可是齊越又沒有膽子去問，他怕自己自作多情，更害怕得來的答案會令自己難堪，而他又有什麽理由去問呢？不過是一個動作和一句誇贊而已。齊越唾棄着自己，他至于把自己弄得像現在一樣定不下心來嗎？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真讓人看笑話。
可是想到戚銘禦那個擁抱，這對于齊越來說，真的太值得在意了，一個喜歡的人的擁抱，又怎麽能不去在意。
晚上守歲，看着春節聯歡晚會，一群人坐在窄小的沙發中，一邊談笑一邊觀看節目，這樣的氛圍好不溫馨，哪怕是齊越，都暫時忘記了煩惱，體會着除夕獨有的樂趣。
這樣簡單的經歷，對于戚銘禦來說還是頭一次，溫馨的讓人不舍，連戚銘凡都能很明顯得看出來很興奮的樣子，睜着要睡不睡的眼睛，想要一起守歲，可惜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困意。
齊越抱起戚銘凡，看了看時間，對齊父齊母說道，“爸，媽，已經很晚了，你們回屋去睡覺吧，我來守歲就行。”
齊父齊母身體不如年輕人，以往都争取堅持到最晚的時間，陪着自己的兒子，今天有戚銘禦在，兩個人也就沒有再堅持，齊母笑着拍拍戚銘禦的手，“今天晚上就你們兩個守歲了，如果實在堅持不住，就回房睡覺啊。”
戚銘禦笑了笑，“阿姨，放心吧，如果困了，我會回房間的。”雖然他真的不困，戚銘禦想要度過一個守歲的新年，而不是像往常一樣清冷的一個人睡覺。
齊越抱着戚銘凡，把他送回了房間之後就出來了，客廳裏的電視上還放着節目，戚銘禦的背影在窄小的沙發上顯得異常高大，齊越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緊張——畢竟現在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在這個空間裏，該如何自在的相處？這絕對是個難題。
戚銘禦突然回過頭，拍拍沙發，“怎麽還不過來坐？”
“啊，這就來。”齊越慢蹭蹭的走到沙發前，坐到了沙發最邊上，讓自己的注意力盡量轉移到節目上，可以節目的小品再怎麽令人發笑，都不能吸引齊越的注意力，更何況裏面的小品一點都不好笑，還不如看美男呢。
可惜不能光明正大的看，齊越也沒那個膽子，他主要是被今天戚銘禦的舉動弄得抓心撓肺一天了，簡直要人命，到底什麽意思啊？！
就在齊越再次看向戚銘禦的時候，戚銘禦突然轉過了頭，四目相對，齊越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怎麽一直看我？”
“你好看。”脫口而出之後，齊越恨不得扇死自己——今天膽子挺大啊。
聽到齊越這樣的回答，戚銘禦顯然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勾起了嘴角，眼睛裏竟然有一絲笑意，“我好看？”
齊越眼神亂飄，他沒想到戚銘禦竟然還反問回來，只能尴尬的笑了兩聲，“啊？哈哈，是，是啊。”
戚銘禦突然湊近齊越，抓住齊越的手腕，“那你怎麽不繼續看了？”
齊越驚訝的看着戚銘禦，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情況，戚銘禦越湊越近，兩人幾乎鼻尖蹭着鼻尖，氣息交融，彼此的眼睛裏清晰的倒映着對方，專注的看着，手腕上傳來的觸覺仿佛帶着灼熱的氣息，一點點侵襲齊越的皮膚，仿佛全身都陷入了不能掙紮的海洋，沉溺的讓人也不想掙紮。齊越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怎麽現在這樣的情況怎麽可能出現？
就在齊越以為戚銘禦下一刻要吻上來的時候，砰的一聲，窗外的煙花炸響，吓醒了兩人，戚銘禦眼神動了動，終是挪開了視線，身子也離開了齊越，齊越心裏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但更多的确實失落——他果然不該多想。
戚銘禦神色正常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抓起茶幾上的啤酒喝了一口，他悄悄的嘆了一口氣，視線定在電視上不動了，耳邊都是煙花炸裂的聲音，他根本聽不見齊越在旁邊的動靜。
一時間，兩個人周圍的氣氛都凝滞了起來，齊越勉強打起精神，看了看時間，快午夜十二點了，新的一年即将到來，齊越小聲開口，“新年快樂。”
戚銘禦怔了一下，默默的抓緊了啤酒瓶。
新年之後，戚銘禦接到了一個電話，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挂斷電話，就和齊家告別，說要離開，齊父齊母想要多留他們兩天，可惜戚銘禦說家裏有點事，不得不回家，齊父齊母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開車送他們過來的司機又來接人，戚銘禦抱着不舍的戚銘凡，眼神複雜的回頭看了一眼齊越，然後便上了車，離開了這裏。
車廂裏，戚銘凡趴在後座，透過後座的玻璃，戀戀不舍的看着齊越家的方向，直到看不見了，才轉過身，爬進戚銘禦的懷裏，難得的沒有鬧脾氣。
過了一會兒，戚銘禦才發現他是在默默的捂着眼睛流眼淚。
戚銘禦嘆了一口氣，把戚銘凡抱起來，拍着他的後背，安撫道，“銘凡乖，我知道你舍不得，也很喜歡這些日子的生活，但是我們必須要回去了，不然……不然會給齊越他們帶來麻煩的，哥哥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
戚銘凡抽噎了一聲，抓着他哥的衣領——在離開之前，戚銘凡想要反抗的，他甚至想要一直生活在那裏，雖然沒有自己家大，但是卻讓戚銘凡感覺的前所未有的溫暖，可是他哥告訴他，如果他們不走，繼續待下去的話，會給齊越他們帶來傷害，為什麽？戚銘凡不懂，可是他知道，他哥沒有騙他，他看的出來，他哥很無奈，憤怒，和更多的無可奈何。
所以他沒有鬧脾氣，乖乖的跟着離開，又要回到那個讓他感覺到冰冷的家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