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完了,這下完了……
李別芝氣勢洶洶,一口氣逃到偏殿,将全部的人都趕出門外,才捂住腦袋作吶喊狀。
只不過她的表情還不夠扭曲,依然平靜無波,就算秋明澶二人在此,估計也瞧不出李別芝糾結害怕的心情。
李別芝咬住嘴唇,焦慮地在室內走來走去,邊走邊跟系統交談。
“她們是不是懷疑我了?是不是覺得我有毛病?猜測我不是拂靈?我剛才突然親秋明澶一口,是不是更加奇怪了?”
她是腦子抽了,才會用親秋明澶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親就親吧,她大可以再大膽一點,用舌頭狂甩秋明澶的嘴唇,親的對方腿軟。
這樣,秋明澶臉紅羞澀還來不及,怎麽有空懷疑她呢?
“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是我臉皮不夠厚。”李別芝分析一通,得出了如此結論。
的确,在她逃跑之前,強吻秋明澶并非是個馊主意,只不過她沒有一口氣親到底,才會讓她現在如此被動。
“誰叫我是個正經人呢?這就是臉皮太薄的悲哀。唉……
系統:“……”
系統不知說什麽才好,宿主的腦回路總是如此清奇。
系統見李別芝如此緊張,好心安撫道:“……我想她們沒懷疑你的身份。就像你說的,有無善認證,她們至多懷疑你身體出了問題。”
“你說得對。”
李別芝冷靜下來,摩挲着自己的小拇指,沉吟道,“還到不了懷疑我身份的地步。只要我撐過這剩下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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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萬一,撐不過去呢?李別芝黑着臉,拒絕承認這種可能。就算秋明澶要揭穿她的身份,她不承認對方能拿她怎麽辦?
李別芝做完心理建設,淡定了,慢條斯理地整整自己的衣領,若無其事地推門出去。
門外,趙清見到李別芝出門出來,連忙行禮道:“聖女。”
剛才聖女急匆匆地從寝殿沖出來,怒氣沖沖地跑進這偏殿之中,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她擔心聖女,便跟了過來。
李別芝點頭,瞥趙清一眼,想到什麽,突然道:“你以後就跟着本尊,寸步不離。”
這趙清看着還挺忠心,并且實力不弱,有她跟着更加放心。
趙清聽到這個命令,登時有些發愣,飛快擡頭瞅了李別芝一眼。
但見聖女雙手負在身後,長身玉立,神色冷漠,一雙桃花眼卻潋滟多情,硬生生給那份冷漠添了幾分豔色,讓人心中不覺生出一點遐思。
趙清意識到什麽,慌忙垂下腦袋,紅着臉應了一聲是。
李別芝沒注意趙清的表情,聞言再次點頭,往拂靈宮的方向走去。
剛才那次不算,現在她要重新找回場子。
李別芝剛才逃出來時,因為緊張,慌不擇路,不知不覺跑過好幾個院子。院子與院子由石牆隔開,院子內種着各式的花花草草。
她行至半途,見院中姹紫嫣紅,尤其其中那一叢玫瑰,開得尤其豔麗漂亮。
李別芝見狀,計上心來,伸手指着那叢玫瑰道:“你去摘幾朵,用綢帶綁起來,送到秋明澶房裏。”
趙清瞅瞅花,又看看李別芝,欲言又止。半晌,她抿抿唇,老實按照李別芝的指示去辦事,将那一叢花送了過去。
秋明澶正在房內看書,收到這束花有些驚訝,那花瓣紅的豔麗,根莖如墨,泛着不詳的色澤。
秋明澶将書放下,遲疑道:“你确定,這是聖女送給我的?”
趙清點頭,目不斜視。
秋明澶怔忪間,銀千葉已經先她一步怒了:“這拂靈到底什麽意思?!竟然将這美人醉送給明澶姐姐!”
美人醉,劇毒之花,莖葉卻可入藥,是景天院的人特意培植的一種毒花。
秋明澶摩挲着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還有羽毛般輕盈的觸感,想起那人,竟奇異地沒有生氣。
“花既然送了,便将它們插起來吧。”秋明澶吩咐侍女去找花瓶,見趙清準備離開,鬼使神差道,“聖女呢?”
“聖女在書jsg房,等會兒便來。”趙清恭敬道。
銀千葉對于秋明澶竟然想将美人醉養在房內,表達了十分的不樂意。
“明澶姐姐,拂靈分明想害死你!你不把花丢了就算了,怎麽還把這害人的東西養着啊?”
秋明澶沒有回答,見侍女已經端着一個白玉瓷瓶的花瓶上來,讓人特意将花擺在了窗前的長桌上。
窗外草木蔥茏,密密叢叢,映襯着這紅花黑葉,倒是挺應景。
恰在這時,李別芝一身黑衣,從窗前經過,見到秋明澶垂眸瞧花的樣子。
她在窗前看風景,卻不知自己也成了景色的一部分。
李別芝略頓了頓,牽起唇角一笑,邁步上前,隔着窗臺對秋明澶道:“這玫瑰,你可喜歡?”
秋明澶細密的眼睫一擡,黑眸濃郁,仿佛化不開的夜色,眸光清澈如湖水蕩漾,淺淺一笑道:“聖女叫它玫瑰?倒是挺別致的名字。”
看着還是喜歡的,李別芝在心中如此猜測。
她打量着秋明澶的表情,沒看出來她臉上對她的懷疑,心情稍定,情緒也好了不少。
李別芝擡手,輕撫豔麗鮮紅的花瓣,并垂頭輕輕嗅了一下玫瑰的香味,心情越發暢快。
既然秋明澶沒問,那這一關算是勉強過去了吧?只是不知為何,秋明澶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眼神怎麽形容呢,探究之中帶着一抹驚奇?反正怪異的很。
秋明澶頓了頓,目光從美人醉移到李別芝的臉上,柔聲道:“聖女無事吧?”
她能有什麽事?李別芝心中怪異,驟然心中警鈴大作。不對,來了,秋明澶果真懷疑她了!
“你放心,本尊身體好的很。”李別芝信誓旦旦道,然後她立馬察覺鼻腔癢癢的,有什麽東西湧了出來。
她伸手一抹,手上登時沾染上一片刺目的血紅,與她蒼白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端端的,流什麽鼻血呢?然後她立馬想到自己中午吃的那一堆肉菜,暗自點頭,理解了。
“這是上火了。”李別芝解釋道,“小事,你別擔心。”
虛不受補,吃得太多,可不就要流鼻血了嘛。
秋明澶:“……”
然而李別芝的鼻血越湧越多,越湧越多,幾乎有滔滔不絕的趨勢,讓李別芝不得不捂住鼻子,和秋明澶匆匆道別,再次逃之夭夭。
秋明澶望着李別芝狼狽離開的背影,愣了半晌,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少女一定不是拂靈,可不是拂靈,她又是誰呢?又是如何瞞天過海,呆在這群狼環飼的魔域得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