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聖女誤會了, 小澶并未……勾引二宮主。”

雖說要配合李別芝,但秋明澶說出‘勾引’兩字時,還是覺得匪夷所思。纖細的眉毛蹙了蹙, 又很快舒展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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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會認為今日荷花池畔的自己是在‘勾引’。且她若是不明內情,只會認為是李別芝所作所為,是故意找茬。

但她明白, 李別芝這些無厘頭的行為之下,自有其深意。也許是背後之人,故意用她作筏子, 想要制造兩個宮主不和的假象, 麻痹她人?

秋明澶思考間,李別芝已冷笑出聲:“沒有勾引?那為何玉心要與本尊說, 讓本尊把你送給她?”

秋明澶收回思緒,眉目溫和望着她:“那恐怕就得問問二宮主了。小澶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怎知二宮主是怎麽想的?”

李別芝“砰”地一聲拍到案桌上,力道之大,将黃花梨木桌面直接拍出一條裂縫。

她頓了頓, 在心中心疼了一秒,繼續冷笑道:“還敢狡辯!玉心是怎樣的人,本尊身為她的姐姐,難道還不清楚!定是你心懷不軌, 想要勾引她!”

說着,還伸手指着秋明澶的臉。

那根纖細瑩白的手指明晃晃地指着秋明澶,幾乎快要戳到她的鼻子。

秋明澶眉心一跳, 芝芝左一句勾引, 右一句勾引,還是讓她忍不住擡手握住對方的手指, 将那亂晃的手拉下來。

秋明澶柔柔牽着她的手,挑眉看她,慢條斯理道:“那聖女想怎麽樣?”

什麽叫她想怎麽樣?秋明澶怎麽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并且,李別芝感覺到了秋明澶身上那股讓她熟悉的做派——擺爛。

秋明澶這明顯就是破罐破摔所以擺爛了啊!

李別芝語塞了片刻,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幹脆一咬牙略過這個話題,徑直進入今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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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夢!本尊絕對不會放任你喜歡旁人!就算是本尊的妹妹玉心也不行!本尊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任你們二人雙宿雙飛!”

芝芝前一秒還在污蔑她勾引‘玉心’,心懷不軌,後一秒直接蓋棺定論,說她喜歡二宮主,且中間沒有絲毫過渡,不講邏輯,就揣測她與二宮主會‘雙宿雙飛’。秋明澶想接她的戲,腦子一時都沒轉過彎來。

李別芝意思意思地說了句臺詞,便上手強硬拽住秋明澶的手腕,想将人扯起來。她微微使力,對方竟然紋絲不動。李別芝再使力,對方還是不動。

怎麽回事啊?

李別芝躊躇、尴尬、茫然、震驚、驚疑不定,各色情緒在她眸中一一閃過,若不是有面癱臉做保護色,早就崩人設了。

秋明澶頓了頓,在李別芝第三次拉她起來時,主動站起身來被對方拉着走。

李別芝總算将人扯了起來,驚疑的心髒落了原處,勉強按下心思拽住人的手腕就往床榻走。

走到塌邊,用力一推。這回秋明澶十分配合,軟綿綿的,一推就倒。

李別芝見狀,登時松了口氣,然後依照上回經驗,熟門熟路催動蠱蟲。沒等秋明澶閉上眼睛,就轉回屏風之外去拉躺椅進來。

看見熟悉的躺椅和芙蓉酥兼茶水,秋明澶的臉登時抽了抽。

特別是當李別芝走到塌邊,重新将一旁的錦被拉起,想要往她腦袋上蓋的時候,秋明澶微微咬牙,徑直拽住李別芝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上一扯。

李別芝休想将上回的事再重演一遍。她雖會配合,也不想當個傻子。

李別芝沒有防備,手指剛剛沾上錦被一角,便猝不及防被秋明澶扯了下去。

她不受控制驚叫一聲,狼狽摔到秋明澶身上,雙手不覺摁在秋明澶的胸口上。

秋明澶眼角微紅,睜眼與她對視。李別芝尴尬的偏開視線,下意識将雙手舉起,示意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

秋明澶微微一笑,腰上微微使力,一個瞬間,兩人的位置就掉了個個。

李別芝躺在榻上,目瞪口呆望着她,不知秋明澶現在是否是清醒狀态。

秋明澶一手摁在李別芝單薄的肩膀上,微微俯身下來,綢緞一般的漆黑長發從肩頭滑落,有幾縷發梢掃在李別芝的臉上,讓她下意識擡手撥開。

秋明澶目光直勾勾凝視她,卷翹長睫下,眸子潤澤如深潭,加之眼尾的那抹粉紅,清冷如玉的容顏硬生生增添了一份妩媚,愈加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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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別芝心髒不争氣地撲通亂跳,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她小心翼翼道:“小澶……你還好吧?”

秋明澶盯着她,眸如寒星,咬牙道:“好得很呢。”

然後,她眸光一閃,眨眼間催動了蟄伏于體內的子蟲。

經過銀千葉的妙手,噬心蠱将不再是只能禁锢一人的奴隸條約,母蟲不僅不能影響子蟲,若是種蠱人心志堅定,反倒可以反過來影響母蠱。

秋明澶倒不是想對李別芝做什麽,只是這瞧着乖順的貓兒太過調皮,讓她忍不住出手戲弄一番。

李別芝不知內情,只感覺室內空氣越來越悶熱,不一會兒,她便開始頭暈眼花,臉紅如燒,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衣裙都脫下來涼快涼快。

她這是怎麽了?難道是白天時落了水,所以發燒了?李別芝動了動手,感覺手臂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便忍不住緊蹙眉毛。

她這狀态,看起來不像發燒,反而有點像蠱蟲發作的樣子。

而且,秋明澶眉眼低垂,正距離她越來越近。李別芝屏住呼吸,雖然暫時動不了,卻并不緊張。她相信秋明澶不敢親她。

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嘴角一暖,意識到這是什麽,不由怔住了。

秋明澶望着她,卷翹長睫顫了顫,黑眸中眼波蕩漾。

兩人怔怔對視,一時誰都沒有動作。

李別芝是沒想jsg到秋明澶真敢親她。秋明澶是沒想到李別芝竟然不躲。不過一個帶着玩笑興致的戲弄,反倒因為一個猝不及防的吻而變了味道。

秋明澶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最終沒有開口。

李別芝趁機使了吃奶的力氣,一把将秋明澶推開。接着一個翻身從床上滾下去,顧不得身上痛疼和異常,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沖出寝宮。

秋明澶斜倚在床上,單手支腮,另一手輕輕地摩挲着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地盯着李別芝逃之夭夭地背影,望了好一會兒,想到對方剛才驚慌失措的窘态,驀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系統對李別芝的表現一言難盡,它數落着李別芝:“宿主,你不覺得你今天演的十分糟糕嗎?”不是有點糟糕,也不是有些糟糕,是十分十分地糟糕!

李別芝身上還在發熱,熱的她大汗淋漓。她一邊以手作扇子扇風取涼,聞言登時不樂意了:“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請不要對我我有過高的期待!”

系統不聽她狡辯,繼續道:“早上的事情我就不說了。”畢竟玉心被秋明澶‘英雄救美’再‘一見鐘情’還算符合邏輯。但剛才的是什麽鬼?

還有……

“宿主,你為什麽逃?”

“我……”李別芝語塞,她總不能說害怕自己清白被奪,一時腦熱就跑了出來?

可她為什麽會發熱呢?難不成真是因為早上受涼所以發燒了?李別芝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臉上溫度滾燙,估計都燒到四十度了。

李別芝沒理系統,徑直回到書房,并讓趙清趕緊去叫醫師替自己看病。

頭發花白的醫師匆匆趕來,替李別芝診治一番,沒看出什麽,只好說聖女大概是受了風寒所以才會發熱,吃點藥就好了,別的什麽既看不出來,也不敢多說。

李別芝放心了,揮退醫師,以此作為自己剛才表演異常的證據。

“很明顯,我生病了,你不能怪我。”

系統:“……”

“我生病了,我要求請病假。”李別芝給自己争取合理的宿主待遇。再虔誠的打工人生病了也要罷工!她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

再說了,她今日一人打兩份工,早就超出了正常的工作時間,系統沒有理由再奴役她。

系統:“……”

系統實在對消極怠工的宿主沒有辦法。如果當初有的選,她絕對不會選李別芝這家夥。

李別芝喝了藥,身上溫度漸漸退了下來,但剛才出了汗,這會兒冷風一吹,裏衣都貼在身上,黏膩難受。

她立即叫趙清備水,準備去洗澡。為了防止第一次洗澡而出現的烏龍,特意叮囑趙清準備湯池。

拂靈宮內自然是有湯池的,只是離得太遠,原主不愛享樂,嫌麻煩便不怎麽過去,長此以往,那湯池便廢棄了,直到這次李別芝想起來。

李別芝不愛侍女在跟前服侍,等到揮退侍女,這才自己解衣下水。湯池水高在她腰際下面一點,坐下時熱水湧到胸口,很好地遮掩了身體。

李別芝雙手撐在壁沿,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總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

也許是因為秋明澶長得就像一個聰明人,她總覺得對方那副樣子,好像已經發現了一切,所以故意調戲她罷了。

李別芝将下巴沉到水裏,這個猜測過于可怕,她實在不敢深想下去。

不會的,應該是她多心。她的演技雖然不夠精湛,但秋明澶以前又沒見過拂靈,為什麽會懷疑她?剛才那副表現,肯定是因為蠱蟲發作,所以迷迷糊糊地才會對她那樣。

李別芝想得出神,等到身體泡地發紅,才察覺身旁環境不對。太安靜了,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察覺不對,在一道雪亮的劍光朝着自己胸口刺來之前,一個旋身從水中飛了出來,同時手上靈力一揮,挂在屏風上的輕薄鲛紗裙自動飛入她的手中。

李別芝擡手将長裙一展,動作利落裹住身體,姿态穩穩落在湯池另外一邊。

□□的雙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印下濕乎乎的腳印。李別芝纖細指尖撩出貼在背上的濕發,撫平衣間褶皺,這才擡眼看向來人,冷冷道:“你是誰?”

“來殺你的人!”

廢話,早知道她就不問了。

李別芝暗想着,只看見這是個裹着黑色面紗,穿得比她還黑的不明人士。話音一落,鋒利的劍光再一次朝着她的面門而來。

李別芝慌忙應招,因第一次打鬥而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再加上黑衣人招式詭谲,劍劍狠辣,又如泥鳅一般滑不溜秋,一擊既走。李別芝一時竟然奈何不了對方。

她越打火氣越大,也不顧直面而來的劍刃,一掌打在那黑衣人的肩膀處。

黑衣人瞬間後退幾步,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眯眼瞧李別芝一眼,毫不戀戰,一個起落便朝木窗翻了出去。

李別芝不知這次行刺是否只針對她一人,驟然想到秋明澶此刻的狀态,心裏不由咯噔一下,忙朝着拂靈宮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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