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01.

“夏書逸？”察覺到夏書亦突然停下腳步，顧靜楓回頭看來。

“咦？”陳旭敬三人回頭的瞬間發現夏書逸手中魂器正在發光都驚訝。

魂器召喚出來後就是物品本身的模樣，夏書逸的魂器看着就和普通手槍無異，普通手槍并不會發光。

“它怎麽會發光？”古林問。

“不知道。”

“以前沒有過？”陳旭敬問。

“沒有。”

“那你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陳旭敬眉頭蹙起。

夏書逸試着感受，除了之前就受傷的左臂其它地方并無異常，“沒。”

“奇怪。”

魂器是主人靈魂的一部分，一般在主人四到七歲時凝聚成型，此後除非主人精神崩潰陷入癫狂，否則不會改變。

“它會不會是突然覺醒了想當個電筒？”

所有人都看向顧靜楓。

“我就是随口說說。”顧靜楓閉嘴。

就這片刻，光亮已經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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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書逸收回再召喚出，并無異常。

“先走。”秦修省提醒，他們現在還在樹林中，并不安全。

一群人快速往前走去。

夏書逸走出幾步後腳步突兀停頓，如果說他剛剛和現在有什麽不同，那就是他的情緒因為這突然而來的變故逐漸恢複。

不等夏書逸繼續，他眼前就是一亮，他們已經走出樹林。

來到外面，陳旭敬幾人回頭看了眼。

放棄去找白訴泠，他們都有些不安，沒人不怕死。

陳旭敬看向夏書逸，神情嚴厲，“異界之核能找到是好事，找不到就算了，今天已經第三天，七天後我們必須往回走。”

“好。”夏書逸點頭。

他突然提他父母的事，本也是想告訴陳旭敬他們他并不是沖動行事，他沒準備死在這裏，他還有想去的地方。

陳旭敬帶頭往前走，“吳芸筱他們其實不是不明白出去後再來一次也沒用。”

“那他們為什麽還要出去？”顧靜楓問。

“因為他們沒有能力解決問題。”陳旭敬道。

就像他和古林、秦修省之前面對那大蜥蜴比其他人更為冷靜并不是因為他們有把握逃脫一樣，吳芸筱他們早就已經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麻木。

“可是……”顧靜楓試圖說點什麽。

“他們還沒準備逃跑。”陳旭敬道，“所以別急着讨厭他們。”

“白訴泠之所以能成為‘神’，是因為他強大到足以解決問題，但現實卻是對我們這些普通士兵來說這些異界和十年前那些并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因為有了白訴泠坐鎮，問題總能得到解決，所以事情在外人看來就變得簡單。”

“如果白訴泠哪天死了，那一切也就完了。”

古林、秦修省一聲不吭，只安靜往前走。

顧靜楓嘴唇翕動，沒能說出話來。

夏書逸靜靜聽着，提起白訴泠，他又想起做夢的事。

有條件之後，軍區把所有出現過的異界都進行了登記，近幾十年裏出現的異界更是直接作為學習資料要求每個士兵都掌握特性。

之前夢裏白訴泠所在的那個營地，并不是他記憶中的任何一個營地。

那夢真實得可怕，不像是幻想，但夢裏卻出現了一個并不存在的裂縫。

一個真實卻又不真實的世界？

另一個世界？

這想法一冒出夏書亦立刻就否決，這未免太不可思議。

從第一次做夢到現在才五天，他已經夢見白訴泠三次，算算時間，夜裏他應該就會再做夢。

一路前行，他們走出白訴泠他們途徑範圍時，已經是傍晚時。

臨入夜，衆人早早找了地方紮營。

暮色來臨，幾人早早睡下。

夜色漫長，再加上寒意蝕骨，夜裏負責守夜的夏書逸熬到換班時間時，手腳都已經冰涼得沒有知覺。

翌日，天微亮，幾人收拾了行李繼續往前。

接連兩覺睡踏實，再次上路所有人精神狀況都不錯。

九點多時，他們進入一片人高的不知名草叢地帶，那些草一簇一簇，葉片如長刀修長，草與草之間的地面潮濕。

幾人分作兩隊交互着探索前行，臨到中間地段時，一只犬形的不知名生物突然就從草叢後竄了出來。

面對這突然的狀況，所有人同時動作。

夏書逸一腳踢在對方喉嚨處讓對方無法叫出聲，陳旭敬拔刀就砍，刀子劃下，異獸身首兩處。

嚴陣以待準備大幹一場的衆人都是一愣。

沒了？

幾人對視一眼，都有點懵。

自打進入這異界，他們就一直處于逃命中，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輕松反制對方。

一群人不敢停留，挖出那異獸腦中的獸核後馬上離開。

十幾分鐘後，穿過草叢重新進入視野開闊的草地，幾人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松。

中午稍作休息，下午繼續往前，但直到入夜他們都并未再遇見那些蜥蜴。

第二天亦是如此。

第二天他們倒是又遇到了兩只異獸，一只是食草動物，見到他們跑得比他們還快，另外一只有攻擊人的意圖但本身體型不大，被顧靜楓一盾牌拍死。

整整兩天時間都沒再遇到蜥蜴，幾人讨論後都不得不懷疑或許真的是他們運氣太差。

這異界說不定只是個B級，是因為裂縫恰好開在了那些蜥蜴的巢穴裏，而那些蜥蜴又是這異界中較為危險的群體，所以才導致他們如此狼狽。

眼見太陽斜斜挂在天邊，早已疲憊不堪的幾人就近找了一處樹林，在樹林邊緣的位置紮營。

“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們也太倒黴了。”顧靜楓道。

把背包放下的古林立刻打斷，“什麽倒黴，這是好事。”

顧靜楓看去。

“難道你還希望這裏面比外面還危險？”

顧靜楓想想，“也是。”

夏書逸把背包放到樹旁，自己也坐下，動作之間有幾分心不在焉。

那之後他就一直沒再做夢。

借着夕陽吃完東西，幾人早早休息。

夜色吞沒大地，寒意随之而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睡夢中的夏書逸猛然睜開眼，幾乎是他動作的同時，旁邊的顧靜楓、陳旭敬以及守夜的古林和秦修省也都同時動作。

幾人對視一眼，同時朝着身後的樹林看去。

樹林的那頭，一段距離之外，什麽東西正快速向他們這邊跑來，對方來勢洶洶且數量極多，地面都因此顫動。

幾人快速收拾東西。

“怎麽辦？”古林詢問。

他們現在在樹林邊緣，那些東西從樹林中來，他們肯定不能再進樹林，但樹林之外是一片平地根本無處藏身。

夏書逸腦子飛速運轉，“上樹。”

古林四人立刻擡頭看去，選中兩顆相鄰的大樹，僅三秒不到幾人就爬到樹上。

在樹上找到地方躲藏，幾人屏住呼吸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僅這幾秒，那動靜已經到他們腳下。

随着動靜靠近，吼聲也随之清晰，這讓他們眉頭都皺起，因為那吼聲聽着耳熟。

再是幾秒後，一連串速度極快的身影快速從他們腳下的樹林中穿過，它們每一只都有四五米長，形如蜥蜴。

它們數量極多，跑了足足有三四分鐘才總算跑完。

沖出樹林，它們徑直向着前方的空地而去。

兩分鐘後，它們在遠處的草地中停下，因為附近另外兩個方向也傳來動靜。

三分鐘後，另外兩隊蜥蜴沖出樹林。

遠遠看見草地中的那隊蜥蜴，另外兩隊蜥蜴放慢速度靠近。

“吼……”

三隊蜥蜴中各有一只體型比其它蜥蜴大上一倍的雌性，聚首後三只大蜥蜴來到中間。

它們之間的關系并不友好，三個隊伍的蜥蜴都紛紛沖着其它隊伍的蜥蜴呲牙，氣氛一觸即發。

眼見就要打起來，其中一只大蜥蜴低吼一聲，帶頭向着遠離樹林的前方而去。

其它兩只大蜥蜴也分別回頭沖着自己身後的其它蜥蜴低吼一聲，不甘示弱地跟上。

三個隊伍互相保持着距離，但它們前進的方向卻一樣。

五六分鐘後，它們消失在遠處的群山之中。

世界再次安靜。

樹上，早已經汗流浃背手腳冰涼的幾人對視一眼，他們已經憋得發痛的肺總算能重新獲取空氣。

陳旭敬試圖說點什麽，喉結滑動，卻沒能發出聲音。

五六分鐘後，幾人才總算緩過勁。

“一窩的？”古林猜測。

“不像，它們之間明顯不對付，估計每個巢穴都是以自己的蟻後為主。”夏書逸道。

“如果這樣它們怎麽會走在一起？”陳旭敬想不明白。

“要去看看嗎？”顧靜楓問。

所有人都看向夏書逸，等待他拿主意。

夏書逸是他們小隊的隊長，而且夏書逸腦子也确實好使。

“去看看。”夏書逸道，“它們不像是經常一起行動，我擔心它們的異常和裂縫有關。”

“你的意思是……”陳旭敬愕然。

“它們有智慧。”夏書逸道。

雖然它們長得像蜥蜴，可确确實實有着遠超于普通野獸的智慧，也許他們應該把它們當成人來看待才正确，就是不知道它們到底聰明到了什麽程度。

陳旭敬幾人喉結滑動，吞咽的聲音震耳欲聾。

“走。”夏書逸帶頭下樹。

一路小跑，半個小時後他們到達那些蜥蜴消失的山脈。

那群蜥蜴早就不見，但它們所過之處都是腳印。

翻過山脈，再順着山後草地上的腳印往前跑出半小時，就在幾人都疑惑那些蜥蜴到底跑了多遠時，他們就在前方腳下看見一片巨大的裂谷。

從高處看清下面情況，急急剎住腳的一群人都只覺一陣寒意入體，身上汗毛豎起。

岩板沖擊斷裂，平坦的草地上如同蜈蚣般的裂痕遍布，裂谷最深的地方也不過二三十米，但卻極寬，最寬的主裂縫可能都近千米。

他們腳下一條湍急的河流斜穿裂谷，淅淅的聲音不斷響起。

裂谷之下是各種碎石和雜草以及土坡、蛋，俨然和他們之前到過的巢穴一模一樣。

裂谷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移動的身影，這巢穴的蜥蜴數量絕對上萬。

裂谷左側的平地上，一只比那些大蜥蜴都還要大上兩倍多的巨大蜥蜴，正閉着眼睛趴在地上休息。

那些原本在各自巢穴當中稱王的大蜥蜴到了這裏後，無比乖巧。

002.

“那是什麽？”秦修省聲音中也不負冷靜。

幾人看去。

“那大蜥蜴前面……”

夏書逸看去，看清楚秦修省指的東西後他瞳孔猛然瑟縮，那是幾個死掉的人類。

他們是被故意帶到這邊的。

其他三人也看清，黑暗中是一片倒吸冷氣聲。

夏書逸死死盯着下方那只巨大蜥蜴，那些各自有巢穴的大蜥蜴應該是她的孩子，它們階級制度明顯，這就是個巨大的王朝。

“它們這是在幹嘛？”顧靜楓問。

“開會。”夏書逸聲音沙啞。

“開……”

“它們不會準備全部都去裂縫那邊吧？”古林說出所有人的擔心。

黑暗中是死一般的寂靜。

躺在地上那只巨大的蜥蜴身體挪動，它喉間發出的低吟如悶雷，地面也随之顫動。

夏書逸退後一步，“我們去找白訴泠。”

他們必須找到白訴泠必須制止這一切，否則一切就真的完了。

陳旭敬幾人再看了眼下方，跟上夏書逸。

這種陣仗，恐怕就是白訴泠來了都對付不了，白訴泠是強大，可他不是不死，只要被咬掉腦袋他一樣會死。

心中不安，卻無人說出口。

沿着崖壁往前走出幾步，夏書逸看準白訴泠他們隊伍所在的大概方向正準備加速，一陣“滴滴”的聲音就猛然響起。

夏書逸頓了頓，回頭。

陳旭敬幾人神情茫然。

下一刻，幾人猛然反應過來，紛紛看向對方身後的背包，接收器？！

異界之核也在這邊？

“吼！”

不等極度驚訝的幾人大腦運轉，獸吼就從下方傳來，幾人本能看去，一低頭就對上無數張正仰頭看向他們的獸臉。

如果說幾人之前見識到這裂谷還只是頭皮發麻，那這一刻他們全身每一處細胞都叫嚣着恐懼和悚然。

“吼！”

黑暗攢動，無數道身影向着他們這邊沖來。

裂谷并不是每一處地方都垂直，好些地方坡度都平坦。

“吼！”

就在幾人發懵的片刻，左右兩側的裂谷邊緣都已經有蜥蜴沖了上來，黑暗中它們一雙雙眼綠油油，無比滲人。

幾人本能後腿，腳還沒落地就撞在其他人身上。

被撞，腦子還懵着的幾人勉強回神，認清現狀那一刻幾人都快哭出來。

完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

一只蜥蜴他們一群人上都要打半天，這次可是成千上萬只。

“吼……”最近的蜥蜴已經距離他們不到五米。

“夏書逸……”顧靜楓本能出聲。

“跳下去。”夏書逸腦子飛速運轉。

“什麽？”古林看來，他臉上早已沒有血色。

“河，跳進去。”夏書逸聲音沙啞到幾人差點沒認出來。

幾乎是他話出口的同時，一只蜥蜴已撲來。

“跑！”夏書逸轉身向着身後裂谷沖去。

沖到裂谷邊緣，他看準方向用力一躍整個人騰空而去。

短暫地上升後，他被重力拉扯着快速下降，失重感讓他暈眩，那瞬間他下意識看向下方。

裂谷中那巨大蜥蜴已經睜開眼看來，那雙眼有着不輸給人類的智慧，和她對視那瞬間夏書逸甚至有種自己正在和一個人類對視的錯覺。

不等夏書逸思考，他就落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從四面八方灌來不斷沖擊他的口鼻，他就像是被車子撞擊般，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叫嚣着疼痛。

“咕……”夏書逸緊咬的牙關被疼痛沖擊得失守，大量混雜着泥土的冰冷河水湧進他的肺中。

“咚……”

混亂之中，有什麽東西落到河中。

夏書逸還來不及去分辨是不是陳旭敬他們，整個人就被河水卷着向下游而去。

河很深，河裏大量的泥土被帶走，地底的岩石裸露，僅片刻他就被那些岩石撞擊幾次，這讓他意識都随之模糊。

再次被撞，夏書逸咬緊牙關借助那一瞬間的劇痛腳在地上用力一蹬，朝着相反的方向奮力游去。

河水湍急，水流力道極大，他拼命往上游依舊被不斷卷得往下方而去。

他身後那裝着他賴以為生物資的背包浸水後變得沉重無比，他幾次試圖解開帶子都失敗。

為了防止在奔跑中弄丢背包，背包不只是肩帶，還在胸口和腰上上了兩層扣。

把最後一絲力氣也拼完，又掙紮着往上游了下後，他意識開始被死亡和恐懼吞噬。

下一刻，冰涼的空氣猛然灌進他的鼻腔。

“咳咳……”

夏書逸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他來不及去思考，趕緊看向周圍。

就這片刻他們已經被河流沖出裂谷寬闊地帶，河流兩側是高聳崖壁，崖壁上方遠處隐約能看見幾顆跳躍的黑點，應該是正追來的蜥蜴。

就這片刻，有一人從水中冒頭。

夏書逸趕緊回頭去看。

河流正穿梭在崖壁縫隙之間四周一片漆黑，再加上他們都穿着同樣的軍裝，根本看不清對方是誰。

“唔……”又有人冒了出來。

夏書逸等待片刻，沒有等到另外兩個人，他連忙去解身上的背包。

被水浸泡過後的帶子更加緊，他顫抖的手試了幾次都沒能解開。

眼見另外兩人依舊沒有出來，夏書逸趕緊用力呼吸然後下潛。

和之前不同，這次他勉強能分辨下面的情況。

河床很深且狹窄，兩側是尖銳崖壁，崖壁上長着一種如同頭發絲般細長的水草，它們随着水流舞動。

夏書逸試圖看清，但水裏太黑，他只能用手去摸索。

不知多久後，他一口氣就要憋不住時，什麽東西猛地撞在他腰上。

他一口氣吐出河水倒灌，同時抓住那東西。

手碰到對方的瞬間，他就辨認出那應該是個人，他趕緊帶着對方往上方游去。

混沌之中時間被無限拉長痛苦被放大，游出水面時他耳朵裏都已開始嗡嗡作響，水面上只有一個人，他拿着一個多出來的背包。

“陳旭敬也下去了。”那人并不知道夏書逸是誰，只能大喊。

“拉着。”夏書逸游過去的同時把昏迷的那人塞過去。

知道還差一人，夏書逸緩過肺部鑽心的疼痛後，用力呼吸，再次下潛。

一口氣用完，他再次上潛換氣時，水面上一共三人。

“沒找到……別找了。”陳旭敬聲音傳來，下過水的他知道那種情況下有多難找。

夏書逸再次嘗試解開背包，這次帶子輕易被解開。

他把背包順着水推過去，“幫我拿下。”

話音落，他再次用力呼吸，下潛。

他潛下的瞬間喊叫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兩人都在喊，語氣激烈，他速度太快，沒聽清。

他們已經落水有三四分鐘，再不把人撈起來就來不及了。

重新潛入水中，夏書逸半找半摸，沒了背包再加上已經有些适應水流的湍急，這次他在水中呆的時間比之前更長。

他肺部都憋得發痛時，他不得不上潛。

動作間，他碰到個什麽活動的東西，那東西在崖壁的邊緣他的上方。

夏書逸趕緊去摸，摸到背包的帶子後他腳在牆壁上一蹬，趕緊把人往上頂。

幾乎是他動作的同時，他整個人猛的向下掉去，失重感讓他渾身肌肉緊繃到發酸，也是同時他總算明白剛剛陳旭敬他們在喊什麽，他們到了崖壁邊緣。

夏書逸只來得及緊緊抓住手上的背包帶，背上就傳來一陣劇痛，大腦嗡的一聲響後，他徹底失去意識。

他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有那麽一瞬間他看見了白訴泠。

白訴泠瞪圓了一雙眼看着面前的湯碗，然後一口氣全部偷喝掉。

不等夏書逸思考，劇痛就粗魯的把他拉扯出黑暗。

他被人從水中拖出來拖向一旁的地上，他渾身上下乃至五髒六腑都被千刀萬剮了般疼痛，“咳咳……”

他被放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讓他整個背都疼痛，他在劇烈地咳嗽中側身蜷曲成一團。

“看着我，看我……”黑暗中陳旭敬拍打他臉頰，然後把兩根手指舉到他面前，“這是幾？”

夏書逸咳得撕心裂肺，無暇管他。

“回答我！”陳旭敬用力在夏書逸臉上拍了下。

“……咳……二……”夏書逸有瞬間的委屈，他都咳成這樣了陳旭敬還打他。

“呼……”陳旭敬長長吐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旁邊的人亦是如此。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一直說胡話，我們都快被你吓死了……”陳旭敬道。

“……什麽……”夏書逸大腦混沌。

“你一直念叨白訴泠，說什麽會想辦法給他治禿頭？”

再一陣咳嗽結束時，撕心裂肺的劇痛間夏書逸腦子裏就剩下一個念頭：失眠會引起脫發，白訴泠不可以逃避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