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手牽手去約會+總是遇見熟人

一更

做了一個藥販子該做的工作後,易缇感慨良多:嗯,這種人生總算走上了正軌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她要不要專門造個木架子擺放藥瓶呢?

……還是算了吧,萬一被舉報“無證行醫”可就慘了。今天已經在“同行”面前丢了個大人,她可不想創造更多笑料!

如此想着的易缇一手托着腮,一手看着正拿着噴水壺在花店中來回走動的塞西爾,在她穿來簡直可以當裙子的圍裙,在他身上就短短的,也萌萌噠。及腰的長發松松地束在身後,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搖晃着。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啊!

“塞西爾,過來過來。”她招手。

青年轉過頭,露出疑惑的表情,但還是立刻就走了過來。

易缇擡起手,在發現夠不着目标後又默默地收了回來:“彎下腰。”然後,她伸出手挑起俯身而下的青年細碎的劉海,将它撥到一邊,随手從桌上拿起一只粉色的發卡夾上,“搞定!”

塞西爾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笑的那麽開心,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噴水壺,同樣撥起她的劉海,從桌上拿起另一只發卡,夾上,同樣滿意地點頭:“好了。”

“……你以為我在做什麽?”

“交換信物?”

“……”不,完全不是好麽?

“該做晚飯了,小缇晚上想吃什麽?”

易缇想了想:“一起出去吃吧,之後順帶再逛逛街。”買買手機什麽的。随着形式一下子嚴重化發展,她覺得還是想做好準備比較好。雖然不覺得塞西爾會受到什麽傷害,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聽了她的話,他居然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原來我們已經是戀人了。”

易缇:“……”喂!這家夥到底又開了怎樣的腦洞?她痛苦地捂住臉,“麻煩別直接跳躍,給我把中間的部分一起說出來好麽?”

“一起吃飯還逛街,這是約會吧?”

易缇繼續捂臉:“……”親,什麽都說透了就不美了好麽?!

“不是麽?”

“……算是吧。”

塞西爾點了點頭,口中念念有詞:“約會,是預約會面的一種,原指預先約定時間地點會面的活動。本來約會是指一般人士的預約會面,現在通常指兩人談戀愛。”總結陳詞,“所以我們已經是戀人了,對吧?”

易缇:漢語誤我!漢語誤我!

不過她都不是良晨,明明被戳破了還就是打死不承認。事實就是事實,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嘛。看她,多麽地光明正大——

“我去換衣服。”滾走。

“……”

……

易缇對着衣櫃犯了難:“穿什麽好呢?”

“這個?”拿出一件。

“這個呢?”又拿出一件。

“還是這個。”再拿出一件。

等下!

她一手扶住額頭,其實完全不需要這樣吧?被人是先戀愛再同居,她是先“同居”再戀愛,蓬頭垢面滿臉鼻血的樣子他都見過,完全沒有必要刻意美化自己。不過,本來還沒意識到,一旦聽他說了“約會”後,就情不自禁地想好好拾掇下自己,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女為悅己者容”了吧。

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停不下手。

和很多女人一樣,易缇選來選去,最終還是穿上了最初拿出的那件——塞西爾幫她織的藍色薄毛衣裙,裙身和袖子都松垮垮的,裙擺和袖口綴着一一顆顆酷似葡萄的小小白色毛球,斜系的腰帶同樣是白色的。

她對着鏡子來回看了眼,很是難得地放下了長發。

又看了幾分鐘後,才總算能離開鏡子。

而當她走到門口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怎麽穿這身?”

穿着黑色漢服的塞西爾一臉正經地回答說:“因為你喜歡看。”

“……”好吧,這位是“男為悅己者容”的忠實奉行者!易缇默默走到他身後,雙手一推,“給我換一套正常的!”

“為什麽?”

“因為……”易缇的話語頓住,如果說“這樣穿沒法上街”的話,他說不定又要問為什麽。那麽解決這種情況的最簡單方式就是,“你只可以穿給我看!”

他果然閉嘴了。

然後再次變成了一灘軟趴趴的藍色液體。

易缇默默望了下天,竟無話可說。

好一番折騰,某只外星人終于穿上了“正常的衣服”。他的身材在男性中原本就算标準,天生的衣架子,簡單的衣服都能穿得很好看,更何況是風衣。

易缇伸出手,幫他稍微整理了下領帶:“很好。”

“小缇你要不要加件衣服?”塞西爾眼神關切地看着她,“今晚會起風。”

“說的也是,有備無患嘛。”易缇贊同,随即又摸下巴思考了起來,“加什麽外套呢?”

青年走到那一堆“毛線山”邊,從裏面翻出了一條絨白色的毛線披肩:“這個如何?”

“好,就它了!”

得到了肯定的外星人同學很是開心地走回來,雙手抖開披肩,小心地幫面前的女子圍上,又将她被壓在披肩之下的發絲輕輕挑出,學着她剛才的說法說道:“很好。”

“那就走呗!”心情很好的易缇一把拉住他的手,快步朝屋外走去。

被拉扯着前行的青年注視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一邊跟上步伐與她并肩而行,一邊微紅着臉悄悄動了動手掌,将姿勢調整成“大手包小手”。

随着秋意的加深,天暗地越來越早。剛才那幾人離開時,天色也剛剛黯淡而已,現在已經完全地黑了下來。

路兩旁的燈不知何時已然亮了,照耀着夜晚的道路。蚊蟲仿佛想抓住這“最後的狂歡時刻”,聚集在一起圍繞着燈光紛亂地飛舞着,在地上投落了一小片模糊的影子。

果然刮起了風。

道路與房屋夾縫中生長出的小草在這秋夜的風中微微顫抖。

這種環境,一個人行走也許會很害怕。

但兩個人手牽着手的話,就很安心了。

起碼此刻易缇的心中唯有一片安寧。

和某只外星人一起吃飯的好處就在于——因為他完全不需要吃東西的,所以永遠不會因為這種事發生争執,想吃什麽吃什麽!

“小缇,想去吃什麽?”

“這個天很适合吃火鍋啊,不過衣服上會弄到味道。”

“那就去吃吧。”

“?”

“我會幫你洗幹淨的。”

“……”易缇默默扭頭,沒錯,不知為何酷愛做家務、越來越向“家庭主婦”方向發展的某人對承包“洗衣大業”有着驚人的“野心”。在他的步步緊逼下,除去在貼身衣服方面她還“堅守陣地”外,其餘……全部陣亡。

雖然這麽說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但一旦想起來總有點不太好意思,她這麽偷懶真的沒問題麽?

“剛剛我查了,秋季容易上火,吃火鍋也容易上火,不可以吃太辣的。”

“沒問題啦,現在的我才不怕上火這種事呢。”

“……”盯。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真是服了他了。

之後,易缇帶着塞西爾打車去了之前工作時經常去的一家火鍋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有着同樣的信息,店中可以說是熱火朝天,找了半天都沒看到一張空桌子。不過也并非一無所獲,因為她用神識發現了一位熟人。

“易缇?”

“……”

易缇随聲扭頭,沒錯,叫她的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才見過的呂婉。

事情就是這麽奇妙,之前總是遇不到,但一旦遇上了,又總是接二連三地遇上。

除去呂婉之外,還有另一位熟人——張娴,也是易缇從前的同事了。

“真巧,一起坐吧。”呂婉笑着說道。

“是啊,一起坐呗,難得碰面。”張娴也說道,“好久沒見了,是吧?”

“我今天中午下班的時候才見過她。”

“是麽?那可真巧。”

易缇看了眼塞西爾,發現他沒有什麽反對的意思後,于是走了過去。

呂婉和張娴的目光落到塞西爾身上,眼神中有驚豔之色:“這位是?”

“額……”易缇下意識看向塞西爾,發現他微低着頭,居然有點緊張,她突然就有點想笑,嘴上卻很自然地回答說,“我男朋友。”

塞西爾猛地擡起頭,雙眸閃閃發亮地看着她,下一秒,嘴角綻放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意。

易缇只覺得周圍好像一下子都寂靜了下來,與此同時,心跳聲不斷放大。而後,她發現……

周圍是真的安靜了。

她默默伸出雙手,揉了把某人的臉,試圖把那笑容給抹去——別在外面給她拈花惹草!雖然是無意識的也不可原諒!

二更

“咳咳,我說兩位還是先坐下來吧。”性格較為跳脫的張娴說道,“我感覺自己背上都快着火了,這真是誤傷啊!”

易缇微紅着臉松開手,坐下身。

四人桌,剛好一人一方。

幾個月不見,老同事照舊開始聊起了近況。正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于是氣氛瞬間熱鬧了起來,連點菜的時候都沒安靜下來。對話中,易缇得知張娴運氣不錯,在今年的教師考試中成功脫穎而出,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有正式編制的教師。很巧的,她被分配到了呂婉所在的學校,于是兩人的關系才變得像現在這樣好。

而張娴也對易缇的近況表示了羨慕嫉妒恨:“開花店什麽的簡直是每個女性的夢想啊,易缇,你這是在拉仇恨啊。”

“沒有啦。”

“沒有才怪,”張娴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掰着手指算道,“穩定的工作,自己做老板,再也不用起早和上晚自習,還找了個這麽帥的男朋友。啧啧,你不會是找了哪位大神給你開了金手指吧?簡直是一躍走上了人生巅峰啊!”

易缇唯有幹笑,如果光靠那花店吃飯,她早就餓死十八回了。

“不過,殷偉要看到你男朋友,估計嘴巴都要氣歪了。”

易缇:“……”

呂婉從桌上打了下張娴的腿,後者會意過來,連聲說:“不好意思。”

“沒關系。”既然提到了,易缇順帶就問了,“他還像以前那樣?”

“是啊,”一看對方并不介意,張娴也來了精神,“聽說最近又纏上了一個剛工作的小姑娘,真心受不了。”

殷偉此人,和易缇并沒有什麽感情糾葛。之所以會特意提到,是因為這人有個不太好的壞毛病,而在做的三位女性,都深受其害。

這位仁兄是語文教師,最大的愛好就是在課堂上仰頭四十五度給學生吟詩,最大的特點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自信心十足。他今年三十歲左右,易缇她們去學校工作時,他就已經是學校的正式員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點“差距”給了其信心,他總是愛追新入校的妹子。

追就追吧,他還總抱着一種“像我這麽優秀的男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的态度,而且還大男子主義,出去吃飯永遠只能他點菜,并且永遠只愛點青菜,當然,別人請客就另當別論了。關于他的“事跡”還有挺多,回憶起來估計要幾個小時。

以前易缇只在論壇上聽人八過這樣的家夥,卻沒想到居然真的能遇到。

話又說回來,這樣的人,除了抖m估計沒人能看上。

偏偏他有自信啊,完全聽不懂人話,哪怕被拒絕了再多次,他也堅定地覺得原因是“我太優秀了你害怕自己配不上我”,于是屢次表示“沒事,我不嫌棄你,咱們先試試呗,不行我再甩你”,簡直讓人想糊他一臉。

向張娴這樣幹脆的妹子,當時就被弄煩了,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了他沒臉,把他氣個半死,結果也不能怎樣。

而易缇這種不太擅長拒絕人的,當時真心被坑慘了。她當時甚至想打電話給老哥,讓他來處理,被逼迫到想主動給哥哥添麻煩,可見她當時焦頭爛額到了什麽程度。

好在,他對易缇本身興趣似乎不太大,稍微糾纏了一兩個月後,就又把目光投到了呂婉的身上。她也是個牛人,随身攜帶防狼噴劑。在“不小心”被噴了好幾次後,殷偉也只好含恨放棄。

她們不是第一批受害者,看來也不是最後一批。

“他還真是意志堅定。”想了半天,易缇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這個神奇的家夥。

張娴噴笑出聲:“你直接說他臉皮厚得了。”

又聊了幾句後,話題又天馬行空地轉到了購物,接着又到了美容,再來又到了最近遇到的事情。

“話說我前兩天在風雨街遇到了兩帥哥,一起提着購物袋回家,看起來挺恩愛的。”

呂婉:“……真的假的?”

“真的!”張娴為了證明,拿出手機,“我當時還裝作自拍的樣子偷偷地拍了他們的照片,你看。”

呂婉接過來一看:“還真是……”随即把手機遞給易缇,“你看不?”

易缇接過來,一看之下,臉色微變:這兩人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

她把手機遞到塞西爾的面前:“是這兩個人嗎?”在辨識外國人的長相上,她真心沒什麽自信。

“是。”他肯定地回答說。

易缇連忙問道:“你在哪裏碰到他們的?”

“……是你認識的人嗎?”

“嗯,算是吧。”

“他們什麽關系?”

易缇:“……”重點是這個嗎?

可是,女人的八卦之心不容小觑啊,看着這兩家夥快亮的跟燈泡一樣的眼睛,她實在是不知道咋回答。說“這倆其實是吸血鬼和狼人”?別鬧,肯定會被笑話的。

于是,她比較委婉地回答說:“他們兩個背叛了我的朋友,勾搭成奸後跑了,現在我朋友再到處找他們。”她沒撒謊!只是沒說出全部實話而已……

“太過分了。”張娴義憤填膺,不知腦補了些什麽。

“你到底是在哪裏遇到他們的?”呂婉雖沒有像朋友一樣拍桌子,卻也問道。

“我想想,”張娴低頭思忖了片刻,不太确定地回答說,“好像是南明街,對,那時候他們剛好從家家樂超市裏走出來。”

之後,她就沒再能提出一些有效的線索了。

易缇用手機給良晨、薛夜和石景樂都發了一條信息,順帶把照片一起發了過去。大概是因為她在短信中敘述地很仔細并且說明自己正在吃飯的緣故,沒人打回來。

飯後,幾人在門口分離,各自朝着兩個方向走去。

呂婉和張娴準備會住所(他們現在二人合租了個房子),而易缇則打算去手機店逛逛。

走了幾步後,她有些奇怪地回頭看着依舊站在門口的青年:“不走嗎?”

“……”

她想了想,有些緊張地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為了不露出異常,他也吃了些食物,難道是因為太辣了?

“沒有。”塞西爾搖頭。

“那是?”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小缇,我還想牽你的手,可以嗎?”

“……噗!”易缇愣了下,随即忍不住笑出聲來,在他期待的眼神中走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那就牽呗。”有時候坦率地要命,有時候卻又羞答答地不像話,真是弄不懂他。

就這樣手牽手走了幾步後,她無意中又用神識發現了一位熟人,同樣是今天剛遇到的。

她略訝異地挑了挑眉,今天是什麽日子?不過,她并不想去做些什麽,只想享受此刻難得的靜谧心情。如此想着的她緩步與某人并肩前行着,耳朵卻不可避免地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小雲,為師餓了。”

“吃豆子?”

“吃豆子不管飽啊。”

“師傅,我也餓了。”

“別急,等有緣人來算上一卦,咱們就有錢去吃面了。”

“能吃幾碗?”

“想吃幾碗吃幾碗。”

“那師傅,有緣人什麽時候才到?”

“快了。”

“多快?”

“很快。”

……

易缇:“……”

無語間,她就這麽定住了腳步。

“小缇?”

易缇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拖着他走到了花壇邊的算卦攤:“這位師父,算卦。”

白天曾在公交車上見過的山羊胡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易缇,害得她差點沒忍住出拳的沖動,因為這笑容真心是太猥瑣了。

“看,小雲,有緣人來了。”盤腿坐在地上的老人得意洋洋地說了這句話後,問道,“小姑娘想算點什麽?”

“財運?”

“成。”這山羊胡老人伸出手,“卦資一百,先付錢後算卦。”

“……”易缇瞬間有種自己變成了冤大頭的錯覺,但看着一旁捂着肚子的白衣少女,她還是拿出錢放到了他的手上,“現在可以算了吧?”

“當然,童叟無欺。”老人說着,随手将捂在手中的銅錢朝面前的地上一丢,搖頭嘆息出聲,“你都這麽有錢了還算什麽財運啊,給窮人點活路吧。”

易缇:“……那姻緣?”

“這都不用丢,就你身邊這位吧。”

“……這麽随便沒問題麽?”

“怎麽叫随便呢?”老人搖頭晃腦地解釋說,“你看,我要算出他就是你的姻緣,那就白算了;我要算出不是,你也不會聽我的,說不定一個生氣還把錢給要回去了。所以,這卦不能算。”

雖然這話坑爹異常,但易缇卻覺得它挺有道理,反倒來了興趣,說道:“那你看着算吧。”

“我看你似乎有所求,就算這個吧。”老人又将手中的銅錢丢了一次,低頭看了眼,而後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老舊的筆記本翻開,用其中夾着的鋼筆“唰唰唰”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而後疊起來遞給了她,囑咐道:“記得,我走了後才能看,否則就不靈了。”

易缇:“……”其實是怕她把錢要回去吧?看,東西收拾地多快!

她注視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直到幾乎看不見,才打開了手中的紙條。這算卦老人寫得一手龍飛鳳舞的好字,直可以用“鐵畫銀鈎”來形容。這算是職業特色嗎?如此想着的易缇認出了紙上的四個字——往南方尋。

南方……南明街?

但她又敏銳地覺察到,這句話似乎不僅是如此簡單。她下意識拿出手機,打開城市的地圖,翻到南明街,找到張娴所說的家家樂超市,左右滑動了下,意外又不意外地找到了一個名叫“八方”的住宅區。

這麽說的話……難道說?

這對師徒到底是什麽人?

“難道是修真者?”

“嗯,是啊。”塞西爾很自然地回答說。

“……”居然真的是。

這麽說來,這一卦應該是相當可信的吧?

易缇想了想,拿起手機就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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