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詭異,直到太子姍姍來遲……
大皇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朝中最有權勢的右相慘白着臉顫顫巍巍帶頭讓開一條路,一個小太監捧着遺诏宣布繼位者後,太子從容接過遺诏,轉身,群臣一個個的跪下,聲音沉重卻異常刺耳,右相高呼‘萬歲’,緊接着,連呼聲響徹大殿,一遍又一遍……
大皇子根本來不及做些什麽,他幻想過無數次的兵臨城下的篡位還沒有開始部署,還來不及調動兵馬,就眼睜睜的看着皇位被一個根本沒有被他放在眼裏的人給搶走。
他大呼不信,也不下跪,嘶吼着就沖上前去搶走了太子手中的遺诏,‘唰’的打開,入目是一片空白!
“我就知道!!”大皇子驚叫,“根本沒有遺诏!沒有遺诏!你這個騙子!”
太子姬玦溫文爾雅的笑着,嘴角是一抹看似清淺實則殘忍的笑意:“大皇子,我的皇兄,你是眼花了。”
“不!我沒有!”大皇子,這個從小平庸不受寵,卻娘家勢力非凡的人,好不容易成長到如今,卻被現實的古怪狠狠的一巴掌,扇到了地獄,“你們看!快看啊!這上面什麽都沒有!姬玦串通好了這個死太監一起騙你們的!”
大皇子拉起一個老态龍鐘的大臣,将空白的遺诏湊到老臣的眼前,惡狠狠的說:“看!給我看清楚!”
老臣哆哆嗦嗦的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你說!是不是假的!”大皇子雙目赤紅着,揪着另一個臣子的衣襟,怒吼着問道,“你們都啞巴了嗎?!說話啊!”
大皇子曾經和王将軍秘密聯盟,給予了王将軍自己登基後的衆多好處才将王将軍拉到自己的隊伍裏。
大皇子是怎麽都想不明白,在三天前,就在這個該死的太子還沒有回到皇宮裏以前,整個皇宮裏最有可能繼位的除了他就是三皇子,就算他這些年怎麽沒用,也是有機會和三皇子一争高下,結果現在卻是這樣:
三皇子在桓恩帝駕崩的時候根本不在宮中,應該早被遺忘的太子繼位,空白的遺诏,群臣的沉默……
“呵呵……我懂了,你們都不肯說!是被他收買了?!”大皇子一把将遺诏摔在地上,滑到某個臣子的腳邊,“是不是這個廢物說月亮是紅的你們也附和?!”
大皇子幾乎已經語無倫次,氣憤到極點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結果還沒有平緩,就聽到太子那個‘廢物’慢悠悠的說話道:
“大皇子如此行為瘋癫,是得了失心瘋了,快扶下去,莫要讓他傷着自己了。”
大皇子猛的回頭,瞪大了眼睛,說:“你才是個瘋子!我沒瘋!”
姬玦依然淺笑着,目光落在群臣身上,視線猶如實質,帶來一陣陰冷:“拖下去。”
很快,侍衛強硬的将大皇子帶走,大殿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太子簡單的說了幾句無關痛癢和關于桓恩帝死去後悲痛的話語,就黃袍加身,一步步的走向權利的頂峰,他的龍椅。
桓恩帝屍身未寒,這邊卻缟素不披,朝堂上下竟也無一人站出來敢斥責一句。
如是,待三皇子姬玺回到宮中,聽得心腹來報,來不及送萬靈回去府邸,徑直将馬車開到正陽宮外,陰沉着臉走進大殿,入目便是高高坐在龍椅之上的姬玦。
新繼位的君王年輕而俊美,笑意溫和,一雙狹長的眼深深看着步入進來的兩人,如墨黑發僅梳了一半,留下了少許散在耳後,一身明黃,修長的手搭在那龍椅的扶手上,食指輕輕規律的敲擊,聲音在安靜的大殿裏顯得格外清晰,卻在三皇子和萬靈進來後戛然而止。
“姬玦,你這是什麽意思?”三皇子姬玺冷冷的看着龍椅上的人,視線一掃殿下跪着的衆臣。
年輕的君王像是完全不介意對方語氣的不敬,好似無可奈何的解釋道:“先皇駕崩,朕也甚是難過,草草繼位以定人心,未來得及通知三弟一聲,是朕的過失……”
姬玺冷哼道:“你是皇帝?”
年輕的帝王點頭:“三弟有何事不明明日再議,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應是大葬先皇才是,先帝靈柩在後殿,三弟可要去看看?”
三皇子捏緊了拳頭,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滿寫的都是‘荒謬’:“不必。”
三皇子轉身就要走,離開前環視了朝堂之上的衆臣,伸手就要拉着萬靈。
誰知身後幽幽的傳來帝王明顯壓低了些的嗓音:“三弟走便走吧,把朕的先生留下,衆愛卿也都退下吧。”
話畢,衆臣紛紛告退,人潮裏,三皇子姬玺根本不松開拉着男人的手,聲音不大,嗫嚅着唇瓣吐出了半句話,卻未說完,最後松了手,只對男人說:“萬靈,我明天再來見你。”然後頓了頓,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背影迅速隐沒在一團黑夜的濃厚色彩裏。
男人回頭,大殿空蕩蕩的,太監和宮女們也都自覺的回避着,緩緩關上了一扇扇門窗,最後只剩下他和姬玦,一站一坐。
萬靈仙人雖說完全不知道為何事情變化如此之快,但是這些和他都沒有關系,只要結局是太子姬玦登基,那麽什麽都無所謂,他甚至根本沒有注意到姬玺離開時眼底的某種決絕。
男人約莫記得自己該在靈石一生的走向已定後放手,回九重天,偶爾下凡來看看小靈石如何就好,這是靈石轉世的第一世,嗯,走到這一步,應該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萬靈仙人雖說在下凡之前不怎麽願意來養成這麽一個未來人形殺器,但是一旦開始,就有那麽點兒意思了。
太子從小在男人這裏的印象,讓萬靈毫不疑惑姬玦會是個明君,會受百姓愛戴,壽終正寝,這世有了個好開頭,下一次輪回就又有一個好的開始,這是個良心循壞,簡直分分鐘就皆大歡喜。
說是養成九百年,其實比想象的要短很多……
男人這麽思量着,一動不動,安靜而冷淡,在年輕的帝王眼裏卻是有着致命的誘惑,年輕的帝王清楚的知道眼前的男人有着怎樣漂亮的身體,怎樣柔軟的內裏,怎樣神秘的身份和過去。
帝王眸色深沉的不動聲色的滾動了一下喉結,而後站起,走到萬靈跟前,越是近,越是氣息沉穩,他說:“先生好像一點兒都不吃驚。”
萬靈說:“吃驚什麽?”
“阿玦當了皇帝這件事……”青年伸手輕輕撚起男人的發梢,将上面落着的燃燒過後的稻草灰燼拍下。
男人習慣了青年如此對自己的動作,不以為意,回答說:“阿玦本來就會是皇帝,沒有什麽奇怪的。”
青年笑,一把上前擁住萬靈,男人一下子被拉進青年結實的懷抱裏,被緊緊的環着,只當青年是開心的激動而已,耳邊是年輕的君王低沉滿是磁性的聲音:
“先生……為了這一天,我還給自己準備了個禮物,我……好緊張。”
萬靈滿鼻尖都是青年衣衫上淡淡的熏香,說:“緊張什麽,禮物又不會長腿跑了。”
帝王意味深長的喃喃道:“嗯……敢跑就捉回來打斷。”
“嗯?”男人沒聽清。
帝王搖頭:“呵……沒什麽。”
068-069.彎度……
歷國新帝登基,翌日大葬桓恩帝的同時改國號為崇宓。
崇宓帝為先皇桓恩盡孝,令其後宮千人全部陪葬,大肅朝堂。
從前的皇後,如今的皇太後傷心欲絕後行事竟是同大皇子一般瘋癫,闖入靈堂掀開了棺材非說桓恩帝的手臂丢了一只,說定是有人害死了桓恩帝,發髻散亂,衣衫不整,亂言亂語的逮着人就問是誰害死了桓恩帝。
崇宓帝關愛生母,命人好生看着,不讓皇太後鐘繪再出來,皇太後卻抱着先帝的屍體怎麽都不肯放手,嘴裏念念叨叨的說着別人聽不懂的語言,最後又忽然的一愣,暈死過去。
一直跟随桓恩帝許多年的大太監張公公一直冷眼旁觀着這場鬧劇,視線落在桓恩帝的确是少了一只手臂的屍體上,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現似的,就像昨天夜裏對着一張空白的聖旨仿若上面有字。
張公公私心裏覺得這大概是史上最輕松的登基了,沒有任何臣子的質疑,沒有後宮幹涉,沒有将軍趁機起兵造反,一切都平靜的詭異,好像只是換了個皇帝,一切照舊。
可事實卻要殘酷的多,也并非真的一切照舊。
後宮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瘋的瘋,傻的傻,張公公是個識時務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何太子姬玦會有如此本事,但是大勢所趨,他也只能随波逐流。
張公公經過昨夜的事情,和關系較好的右相曾小心翼翼的攀談了幾句,十分不解右相為何如此懼怕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