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上謝晨洗澡的時候邊洗邊腹诽：還以為今天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呢，結果……
結果他一打開門就驚呆了。
整間屋子的燈都黑着，卧室地板上卻有一條被Led燈蜿蜒照亮的路，謝晨循着燈光一直走一直走，來到房間的露臺，發現燈帶的末端纏繞在了吊椅上，映襯着一捧火紅的玫瑰花。
謝晨走過去拿起花束間插着的卡片，只見上面寫着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我喜歡你，你呢？
謝晨輕輕地捏着那張卡片，生怕太用力把它弄皺了，他把那句話反複看了幾次之後才想起來，黎昕人呢？
轉身正準備去找人的時候，就發現黎昕正靠在落地窗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謝晨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黎昕也不說話，等了一會兒才問道：“怎麽樣？”
“阿嚏！”謝晨正要回答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黎昕哭笑不得：“先進來，外面冷。”
謝晨剛洗了個暖呼呼的熱水澡，結果一出去熱氣都散光了，于是他趕緊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吸了吸鼻子，謝晨問道：“什麽……怎麽樣？”
“花，還有答案。”
“我又不是女孩子，為什麽要送我花，”謝晨嘴硬道，“還有……那什麽，哪有人追人就追這麽幾天的。”
“晨晨，”黎昕在他面前蹲下，雙手放在他膝上，直視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要怎麽做。之前你說我可以試着追你，我覺得自己很幸運，至少我有嘗試的機會。但其實……我也想過我這麽做究竟對不對，因為你明明能走一條更輕松的路，我卻要把你拉過來，陪我一起在這條可能會充滿不理解甚至是歧視的道上走……”
黎昕慢慢垂下頭：“今晚是我給自己的最後一個機會，我有點後悔了，我怕我的自作多情會越來越嚴重。你知道嗎，我今天居然還在想，你可能也是喜歡我的，我甚至還幻想出了我們在一起之後的日子。因為你并不排斥我的碰觸甚至是親吻，可這分明只是因為我們太熟悉了你才不覺得怪異，對不對？”
說完，黎昕擡起頭來，雙眼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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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晨聽得渾身發熱，早就把被子丢到了一邊，他站了起來，說：“對，你就是自作多情。”
接着把跟着起身的黎昕推倒在床上。
黎昕蹲得久了腿有點麻，再加上聽到謝晨那句話有些失神以至于讓他得了逞。
謝晨毫不客氣地跨坐在他腰上。
黎昕被他的動作弄懵了，一時沒有反應。
“什麽叫我本來能走一條更輕松的路？你以為我之前喜歡的是女的？”謝晨被氣笑了。
“！！！”黎昕瞪大了眼睛，想起身卻被謝晨按住。
他只能仰視着謝晨，震驚地問：“‘她’……是男的？”
黎昕心頭松懈下來的同時又湧上一股妒意，不想卻被謝晨看穿了。
“不是‘她’，是你。”謝晨直直地望着黎昕，堅定地說，“一直都是你。”
随後像是卸下了什麽沉重的包袱一樣，謝晨粲然一笑。
無視了黎昕的情緒翻湧，謝晨自顧自地說下去：“我不排斥你碰我、親我，是因為這些……我比你更想。”
謝晨慢慢把手從黎昕睡衣下擺探進去，緩緩向上撫摸着：“我的确不怎麽喜歡花，相比而言，我更喜歡那張簡簡單單的卡片，但因為是你送的，我卻一瞬間把它移植到了這裏。”謝晨的手來到黎昕的胸口，指尖稍稍用力在那裏點了點。
“我想讓你追我久一點是因為，我之前暗戀你太苦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把你放下，你又跑來招惹我，你說，我想收取點利息，不行嗎？！可是你這麽快……就後悔了。”想起從前的苦澀謝晨忍不住哽咽起來，坐在黎昕腰上的身體瞬間失了力氣。
黎昕心中百味雜陳，眼神也深沉莫測，他坐起身把人用力摟住，像是要将他揉碎一般的力度。謝晨感受到了卻不覺得疼，相反他感到前所未有地舒心。
“晨晨，”黎昕嘶啞着聲音在謝晨耳邊說，“這麽糟糕的我，你還願意再給一次機會嗎？”
“再給你一次折騰我的機會嗎，”謝晨掙開他，“不給了。”
看着黎昕自責又懊悔的神情，謝晨伸手戳在他的嘴角上幫他撐出一個“笑”：“你這麽呆，估計再給多少次機會都追不到我，我就只能吃虧一點，停下來等你了。”
黎昕握住謝晨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什麽意思？”
謝晨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被握住的手，無奈地說：“手都讓你牽着了，你說什麽意思。”
黎昕霎時間轉悲為喜，不停地确認着：“真的嗎？！晨晨，你是答應我了嗎？！”
“嗯。”謝晨被他鬧得突然覺得有一絲赧然。
黎昕抓着他的手貼到自己臉上摩挲着，蹭了好幾下還嫌不夠，又側過頭在謝晨手心裏吻了一下。
謝晨不似被吻了掌心，倒像是被直直地吻在心上。
“我還是覺得不敢相信，晨晨。”黎昕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謝晨大方地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現在呢？”
黎昕眼睛一亮，又裝作無助的樣子：“還是像在做夢。”
于是謝晨又在另一邊親了一下：“這樣呢？”
謝晨還維持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因此看着還比黎昕高一些。黎昕擡着頭久了有些不習慣，于是便把人放倒在床上，謝晨也軟軟地任他動作。
“晨晨……”
黎昕還要繼續裝模作樣，謝晨沒好氣地打斷他：“行了，想怎麽樣就直接來吧。”
黎昕頓時眼冒綠光，卻還記得顧忌着謝晨，他輕輕地壓了上去，最後确認道：“真的……可以嗎？”
謝晨的回答是笑了一下然後直接閉上眼睛。
黎昕有些緊張，他先摸了摸謝晨的臉，接着微微把他的下巴擡高，慢慢、慢慢地低下頭——
“唔。”
唇瓣相接的那一刻，兩人都忍不住微微戰栗起來。黎昕此時十分應景地想起了他們之前在鬼屋裏無意中的吻，和那次單純地只碰觸到嘴角不同，謝晨的雙唇軟軟的，即使只是輕輕地貼在上面都覺得心底傳來絲絲的甜意，忍不住就停留了許久，直到最後憋不住氣了才擡起頭來呼吸。
謝晨也在小口小口地喘着氣。方才他被吻住的那一刻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理論技巧都被抛到了腦後，想到黎昕可能和他一樣，覺得甜蜜的同時又有些苦惱。
雖然幸福感滿滿但是初吻就這樣沒了還是覺得很可惜。
兩個沒有絲毫經驗的處男真是太可憐了。
黎昕有些不好意思：“再試一次？”
謝晨咬着唇點點頭。
于是黎昕再次吻了下去。這次他先輕輕啄了一下以緩解心中的饑渴，接着又湊過去稍稍用力吸吮了幾下，謝晨也配合着圈上他的脖子側頭變換着角度……
兩人還是忘了換氣，其實也可以說是不會，雖然有了小小的進步，但他們依然覺得不滿意。
于是謝晨祭出了他的學習寶典——小鈣鈣！
黎昕看着那五花八門的列表目瞪口呆：“你這怎麽那麽多？”
“難道你沒有？”謝晨不信。
“呃……就一兩部而已。”
謝晨聞言不禁替自己感到擔憂。
最後謝晨點開一個名為“誘受叫得我都硬了”的視頻。影片一開始就是兩個男優吻得難舍難分的畫面和啧啧不斷的水聲。
看了一會兒謝晨就忍不住把它關了，因為他發現還是和黎昕慢慢探索比較吸引他。
黎昕幫他把手機放到一邊，回憶了一下剛剛看到的內容之後拉過謝晨就實踐起來。
他這次捏着謝晨下巴先慢慢地把他的嘴唇舔濕，深情地吮吻了兩下，之後便撬開牙關長驅直入。謝晨沒想到他這次會把舌頭伸進來，暈乎乎的同時不禁感嘆道：學霸就是學霸，學以致用，效率奇高。
黎昕在觸到謝晨舌尖時把手移到他後頸不輕不重地按揉着，謝晨舒服得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為本就旖旎的氣氛更添一絲火熱。他的舌尖也被黎昕以相同的頻率勾弄着，似乎要把他的魂也勾走一般。
謝晨忍不住攀住對方的肩來穩住自己綿軟的身子，黎昕見狀還嫌不夠似的，又在他的口腔內掃蕩了一輪才終于舍得退出來輕吻着他的下唇，謝晨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在他肩上摩挲着。
兩個人練習了一次又一次，親吻的感覺越來越美妙，誰都不舍得停下……
最後謝晨紅着臉倒在他懷裏氣喘籲籲。
“怎麽辦，晨晨，我感覺親不夠。”
“你是屬狗的嗎，還咬上了。”謝晨碰了碰被他咬傷的下唇，“嘶”了一聲。
聞言黎昕又低頭親了一下，還嫌不夠，一遍又一遍地舔吻着，直把謝晨的嘴唇舔得亮晶晶的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他。
“給你消消毒。”
“都是口水。”謝晨假意嫌棄道，卻不由自主地舔了舔。
“晨晨，”黎昕抱着他，溫情脈脈地說，“我覺得好開心。”
“嗯……”謝晨還是有些羞怯，即使內心已經是個老司機了，但畢竟生理上還是第一次，雖然只是親吻，但長久以來的願望終于得以實現，心潮澎湃的同時又有些不好意思。回避了黎昕熱切的目光，謝晨抿着嘴小小聲地說，“有點疼。”方才黎昕激動之下把他下唇咬傷了。
于是大半夜的黎昕跑去廚房找起冰塊來。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謝晨面對同學的疑問都用上火掩飾過去了，有些猥瑣的就說“雖然天兒冷，但羊肉火鍋也別吃太多，萬一嗯……”然後示意他某些不能描述的事。
謝晨心裏不以為然，他現在可是有對象的人了，怕啥？
黎昕那邊倒還好，就是他那一臉藏都藏不住的蕩漾的笑容，再一聯想到昨天的情人節，讓人紛紛猜測他是不是戀愛了。
黎昕現在恨不得天天黏在謝晨身上，謝晨感覺他無論走到哪兒身後都像跟着一只大型犬，讨好又黏人，尤其是在黎昕一逮着空檔就舔過來的時候。
“唔。”剛回到家謝晨就被摁在了門板上。
他還不能反抗，要順着黎昕來，配合着他，等他親夠了才會離開。
別說謝晨也不舍得反抗，他還真遇到過有事想退開的時候。有一次親着親着他的手機突然響了，那可是謝父的專屬鈴聲！
然而黎昕就像是聽覺失調了一樣，置若罔聞，等到鈴聲響過一次又一次最終歸于平靜再也沒有響動的時候，他才親盡興了。
那次謝晨直接瞪了他一眼，回完電話之後好久都沒有理他，黎昕才慌了，跟前跟後，忙不疊地認錯。
最後謝晨把人教育了一通，說以後他要是有事的話就必須放開他，黎昕不情不願地答應了。謝晨見狀主動親了他一下，說：“做得到的話，換我主動親你一次作為獎勵怎麽樣？”
黎昕頓時多雲轉晴。
謝晨被松開的時候已經站都站不穩了，他摟着黎昕的腰抱怨道：“我怎麽感覺你把下輩子的吻都預支了呢。”
“下輩子？”黎大學霸果然很會找重點。
謝晨裝死：“啊，我缺氧，頭暈。”然後把頭往人懷裏一埋，不動了。
黎昕把人拎到沙發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看了半天，謝晨才招架不住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悠着點？”
“喜歡你，想親你。”自從确認關系之後黎昕就變得非常直白，經常鬧得謝晨手足無措。
這次也一樣。
謝晨卻在慌亂後想起了一件讓他一直以來頗為在意的事。
“你上學期的時候還總是說忙呢，我們一個月也見不了一次面。但是現在，你中午也能過來找我吃飯了，有時候我都在懷疑你當時是不是真的那麽忙，還是只是不夠重視我。”
其實這是謝晨一個小小的心結，雖然明知道當時他們并沒有在一起，就算對方再如何他也沒有任何指摘的權利，但他還是沒有辦法不在意，就算他們不是情侶，他們也還是從小玩到大、感情深厚的兄弟啊。
“我當時……的确是很忙，有時候也确實是有一點空餘時間了但還是找借口不來找你。”黎昕坦然地說着，感覺到謝晨開始有些難過之後，不由握緊了他的手，“因為當時剛上大學，什麽都不熟悉，又要重新開始接受新的知識系統，所以要很專心才行……”
黎昕話還沒說完，謝晨就打斷他：“可你還是和部門同事去聚餐呀。”即使知道這是必要的應酬，他還是忍不住介懷。
“他們是外人不一樣，影響不了我的情緒，但我只要一見到你，就會忍不住觀察你，看你在做什麽，猜你在想什麽，你說這樣我還能專心學習嗎？”黎昕笑了一下，接着道，“而且我當時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以為我只是習慣和你一起玩，跟你相處的時候才會容易分心的。”
謝晨低下頭：“你說，我會不會太無理取鬧了？總是患得患失、想太多，我怕你早晚有一天會受不了。”到時候我該怎麽辦呢，可我就是改不了。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我不是還在嗎？”言下之意就是十幾年都這麽過來了，要忍受不了早就跑了，“而且我沒覺得你哪裏不好，只是希望以後你一有不開心的事最好馬上跟我說，憋在心裏不高興了我會心疼。”
謝晨心中是滿滿的感動，同時又有些不習慣：“你最近說話怎麽都肉麻兮兮的，偷喝了誰家的蜜糖啊？”
黎昕湊過去偷了一個深吻，然後說：“自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