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細雨綿綿下個不停, 連續好幾天的陰雨天,但阿提卡斯與妻子的關系倒是撥雲見日了。

洛茲一整晚都睡得很熟,軟軟地窩在他的懷中, 額頭的犄角抵在胸口, 感覺他胸腔的震動都能傳遞到對方身上。

動一動,腰間就有被勒緊的感觸,阿提卡斯伸手一摸, 不意外地碰到了魅魔的尾巴,比樹上的藤蔓纏得還厲害。

但他已經不讨厭了。

已經八點多, 理智告訴他應該起床, 可內心卻不太想抽身離去。洛茲在第一次同房後,就擁有了能夠掌握變形的能力,但她很少把翅膀展露出來, 更多時候喜歡用犄角和尾巴來撒嬌。

現在她應該很放松, 翅膀也收斂着垂在背後, 阿提卡斯用指腹順着她的翼骨邊緣撫摸, 感受着她柔韌溫熱的部分。

魅魔的翅膀表面光滑,是沒有羽毛覆蓋的,完全張開後也只等于臂長,并不算很大,有點類似于蝙蝠翅膀。

她的飛行能力很差, 倒不是所有魅魔都這樣, 僅僅是洛茲的這項力量薄弱, 而且一點魔法也不會, 自身的魅術也沒有得到錘煉。

思考着今後的事情, 阿提卡斯胸口一疼, 低頭發現是洛茲在無意識地用他磨牙。

這是什麽壞習慣?

把這只爪子拿開, 也就安靜幾秒,她還是拱過來了。

“洛茲小姐,你是不是醒了。”

聲音落地,沒有回應,她看起來不像是裝睡。阿提卡斯捏了捏她的尾巴尖,得到對方身體上的顫抖,還是沒有醒來,并不是裝的。

又充當了一個小時的人形抱枕,阿提卡斯真的躺不下去了,塔樓那邊的垃圾還沒有收拾,一些文件沒有處理,也該按時吃早飯,以及找到離婚協議。

他不能偷懶。

将懷裏供着自己的人推開一點,她又八爪魚那樣纏來,阿提卡斯輕巧翻落床鋪,用被子将人給裹住。

本該把她一起叫醒,但看着那張睡得口水都要流出來的幸福臉蛋,他一時沒能狠下心。

離開卧室之前,他将洛茲的衣物都整齊地放在了挂架上。

于是,勤勞的丈夫自己把塔樓附近重新清掃,想着她可能會睡到中午,他也就吃了一點餅幹墊肚子,打算先處理工作。

辦公的中途,阿提卡斯會休息一會兒,眺望着窗外的景色,揉一揉手指。

目光觸及到桌臺上的玫瑰花,他心神一松,伸手去撫摸,不由得想到洛茲的笑臉。

她說玫瑰漂亮有刺,很适合形容他,頭一次有人用玫瑰來代表他這個一點都不浪漫的無趣男人。

閣樓,她很喜歡在那個地方發呆,雖然沒有布置,卻擺着一張地毯。

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洛茲就和坦威特癱在那裏,就算什麽都不說不做,也能安心地相擁。

嫉妒麽,是的,現在想起來會覺得不舒坦。她已經有了走進閣樓就會想到坦威特的習慣,會想到自己與他在那狹小安靜的空間待過的每時每刻。

明明是他的房子,他卻像個外人。

記憶這種東西只會将反複的、獨特的東西保留下來,不然就很容易消失。

洛茲走入閣樓不會想到這是阿提卡斯的家,只會想到這個閣樓是坦威特帶她發現的,他們一起度過了星夜與晴天,聆聽雨聲,感受春風。

他該找個機會,糾正洛茲将閣樓與坦威特聯系起來的壞毛病。

收拾一番書桌,去了一樓的廚房,阿提卡斯套上圍裙準備做飯。大概是真的被她影響到了,系圍裙的剎那,他想到洛茲對着自己色眯眯挑眉的樣子。

她也許會眉飛色舞地說圍裙誘惑。

那個腦子,什麽時候才能不把萬事萬物和性聯系在一起呢,再相處下去,他可能都會變得奇怪。

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完成,阿提卡斯覺得自己足夠寬容,讓她多睡了幾個小時,該把人叫醒了。

擦幹淨手上的油漬,阿提卡斯去了樓上卧室,洛茲沒有抱枕了,就睡姿随意地仰躺,兩手像投降那樣搭在了枕頭上,一條腿曲折着,腳趾已經露出了被子。

“該起來了,洛茲小姐。”

他俯身過去,推了推她的肩頭,好像這樣的輕聲呼喚和推搡根本不能讓她醒來。

妻子的臉蛋看起來很好捏,像是枝頭剛摘下的粉桃,鬼使神差的,男人伸手去鉗住她的臉,指尖一擠,臉上的小肉肉就堆疊起來。

豐盈的少女就如清晨的大顆露珠,飽滿而又潤澤,貼着她的時候,那份觸感很明顯。

他其實很愛她的身體,很愛她給的愉快,那份舒爽想必沒什麽人能抵擋。

這就是魅魔的能力,一點點血脈就能讓被纏住的對方難以掙脫。

他是不是已經輸給魅魔了。

阿提卡斯眸光軟化,彎腰貼向少女的額頭,鼻息交織着,沒有克制地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

“唔——”

突然,他的下嘴唇被咬住。

猛然驚醒,差點條件反射地摁住身下的人,阿提卡斯壓下警惕,四目相對中,他看到近在咫尺的人睜開了藍汪汪的眼眸,伸手圈上來。

“一大早就這麽熱情地獻吻嗎!那我再不張嘴就不禮貌了!啊!”

洛茲說着張開了嘴巴,粉紅的舌頭在外面靈活的甩來甩去。

已經從可愛的邊緣滑向搞笑了。

這一次洛茲是裝睡的,在他過來叫醒服務的前幾分鐘醒的,不過看到他推門了,所以立即裝癡。

“快一點,午飯要涼了。”

“哎~我覺得吃你就足夠了。”

“那你餓肚子了,就不要嚷嚷。”

“我們可以玩一點新套路,比如餐廳play!”

阿提卡斯直接從挂鈎上拿起貼身衣物丢她面前,洛茲懶洋洋地撚起衣服往身上套,然後将背轉了過來。

“你幫我系呀!”

“自己動手。”

“我又不是不會,我就是和你玩一點夫妻情趣。我也可以幫你穿衣服,對了!今晚讓我幫你脫衣服吧!”

聽聽,這都是些什麽話。

阿提卡斯研究了一下,将她的扣子給扣上,又看到了少女後腰上的胎記。

一只振翅的蝴蝶,它的形象在漸漸地清晰,他曾經根本不會在乎她的身上有什麽。

不用再掙紮了,這就是自己的妻子,一個他需要努力接受的擁有魅魔血脈的人。

穿裙子實在是一件方便的事情,我喜歡可以穿裙子的季節,如果裏面什麽都不穿,還能用來勾引丈夫,多好玩。

将散亂的卷發從領口裏撥弄出來,我用緞帶一系,阿提卡斯剛剛在看我的後腰,我想到他說我的背後有胎記,一定又是在看那裏。

我反手摸着那塊地方,笑着說:“你怎麽喜歡看胎記和痣呀?正常人不都該看這裏?”意有所指地抖了抖自己的大饅頭。

阿提卡斯收回目光,淡然道:“因為洛茲小姐的身上不會留下痕跡,受了傷只要得到補充就能恢複。所以胎記和痣是特殊的,它們是能留在你身上的印記。”

“不懂你什麽意思。”

“不用懂,沒什麽意思。”

“我不信!”

叉腰質疑,我蹦跳到他面前,然而正直的蛇似乎學會了一點手段,彎腰在我右邊的犄角上親了一口。

我被蠱惑了!

忘記了和他追問這本就不怎麽在意的事情,我就是想看他被我纏得想發脾氣又克制的樣子,那個時候很可愛很性感。

“看這個。”

阿提卡斯在床頭櫃裏拿出了一份文件,我打開一翻,是那份我簽了名的離婚協議。

“啊!它還作數嗎?”

“不了。”

“燒掉它!你親自燒,是你做的離婚協議,也該由你毀掉!”

推着阿提卡斯走到衛生間,我強勢地把文件塞到他手裏,必須在我面前馬上結束掉這個具有威脅性的玩意!

“你自己撕不也一樣嗎。”

“誰做的誰負責!”

還是順了我的意思,阿提卡斯的指尖燃起魔法火焰,明亮的火舌從紙頁的一角舔舐,吞進去的白紙黑字一點點在眼前化為灰燼,落入地磚上。

我看着那抨還有餘溫的灰,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這不就是威脅不到我了!平安度過這次離婚危機!

拿起蓮蓬頭放水,把這罪孽沖進了下水口,我大呼一口氣,“成功!”

阿提卡斯的手搭在我的肩頭,平靜地說:“你不會覺得,沒有了這個,以後又能亂來了吧?”

“沒有!怎麽會呢,我才把你哄回來,沉沒成本多高啊!”

“那麽兩年後,五年後,十年後,是不是就可以了。”

“你怎麽想那麽遠啊!先把今年過完吧!”

盡管不能理解他的深謀遠慮,可我知道這也是阿提卡斯的性格一部分表現,我尊重,并不會嘲笑這份謹慎認真。

阿雅從一開始就判了滿分的卷子給我,但因為我對男人的認識幾乎是零,又根本沒接觸過什麽異性,這就導致不清楚阿提卡斯是什麽等級的貨色。

現在接觸了這麽久,我真的覺得自己還是很想要他,所以我會主動出擊,才不在乎什麽女追男還是好女要矜持之類的教條。

我要,所以我做。

早飯後,我粘着他一起在廚房收拾,說是打掃,實際上是他整理,我在給他搗亂。比如拿着圍裙給他抛眼色,“親愛的,要不要看看我的圍裙誘惑呀?”

将清潔後的餐具從洗碗機裏拿出來,他看也不看,還認為我擋住他了,伸出一條胳膊将我給扒拉開。

順着這力道偏向一旁,我哼了聲,跳到幹淨的操作臺上抱臂坐着,晃蕩雙腿看他忙來忙去。

像是強迫症那樣,将刀具給對齊,最後一個碟子放穩,砧板懸挂在窗臺,做好這一切後,他塗抹着護手霜。

那是帶有柚子清香的乳霜,我吸了吸鼻子,“好香呀。”

“沒有洛茲小姐的氣味香。”

他是很正常地在回答我這個話題,可我卻害羞了表情,擡起一條腿踩了踩他的腹部,“我想變成你手上的護手霜~或者你的衣服褲子,就算是晚上包裹你的被子也好呀。”

“你的情話儲備真不少。”

“這不是看到你就有感而發嗎?你特別吸引我,好想把阿提卡斯弄得亂亂的,髒髒的,哭哭啼啼也好。”

“你臆想中的我,那還是我嗎?”

“是,是不常見的你,是只有我才能見的你!”

“不會的,你死心吧。”

握着我的腳踝拿開,他單手攬過我的腰,輕巧地将我從操作臺上抱下來。我立即勾住他的脖子,強迫他彎腰低頭和我靠近。

“你還惡心魅魔嗎?”

“我想是的。”

“那,讨厭我這樣嗎?”

“……沒有。”

“既然不是很排斥了,你也打算和我好好過,是不是可以叫我的名字了呀?親愛的。”

他神色動容,長睫垂落,應該是經過了一番思慮,終于開了尊口。

“洛茲。”

“啊~懷孕啦~懷孕啦~聽一聽就覺得好激動!”

“你太誇張了。”

“那你再叫我夫人、老婆、寶貝、親愛的、小心肝!”

“……”

好吧,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循序漸進的,能叫名字就已經是進步了。

被他橫抱起送到了客廳,這次他在這裏看書,我就枕着他的大腿看電視,偶爾吃點他削好的水果。

這是什麽美好日子,我太幸福了吧!想着想着就很激動,我猛地将臉埋在他腹部,發出意味不明的嗷嗷聲音,尾巴甩來甩去。

“夠了嗎?”

“吸——”

沒有留意到他阻止的聲音,我的犄角被阿提卡斯用手指彈了下,我從吸蛇的開心裏回過神,“怎麽啦!”

“你的角頂在我的肚子上,有點癢。”

“癢死你!”

他一說完,我變本加厲地鑽來鑽去,阿提卡斯将書本扣在茶幾上,摁着我的腰就不準我亂動。

兩個人在沙發上鬧成一團,東倒西歪的,最後變成我壓在他身上,雙手不老實地摸來摸去。

“給我吃一口水蜜桃。”我嘿嘿笑。

“你為什麽每次都這樣?”

“哪樣呀?”

“色。”

“你對一個魅魔問這種話,你良心不痛嗎?一百多歲的蛇了,怎麽這麽不懂事!”

“……是我不懂事了。”

掀開他的衣服讓腦袋鑽進去,我小狗一樣拱了幾下,然後又退出來,沒滋沒味地說:“你的休假馬上結束了,我又要守活寡。”

“最近沒有什麽緊急任務,我會準時回來和你吃晚飯。”

“真的?”

“是的,如果有重大事情,通常會提前部署。除非是突發狀況。”

“那我希望你平平安安!你要記得家裏有我等着哦!你不回來喂飽,小魅魔會餓死噠!”

“你狡猾,才不會餓死自己。”

寬大的手掌拂過我的後頸,我被他或輕或重的捏揉弄得晃腦袋,笑嘻嘻地低頭去啄吻男人的嘴唇。

蜻蜓點水的淺吻,在某一次的加深後變得不可分離,我張嘴去追逐他的舌。呼吸變得急促,胸口也膨脹着,有些喘不過氣。

他微微撇開臉,唇舌分開時,讓我有機會喘息,下一秒又是綿長深重的熱吻。進攻的人變成了他,我被扣着腦袋,無法退開。

吻出了一頭汗,我趴在阿提卡斯的胸口上,聽着他的心跳,用手指對着他畫圈圈,故意用夾子音說:“可不可以讓我玩你的尾巴呀?”

他有點猶豫。

本來是可以的,但電鈴響起,臨時有一個視頻會議需要現在去開,阿提卡斯立即起身,将我從他身上抱開。

安撫地摸摸我的腦袋,他急匆匆地去了書房。

會議可能半小時,也可能很久,也不抱希望還能繼續先前的事情,感到掃興的我滿腹牢騷地在沙發上撲騰。

我的情敵是工作嗎!

陰暗地想了一些我和工作誰重要的話題,不過很快我又轉移了注意力,因為一個意想不到的家夥給我打來了電鈴。

聽出對面是坦威特的聲音時,我那叫一個驚喜。

大貓貓真有孝心,他沒有忘記我那幾天的養育之恩呢!

【老子一切安好!】

“好啦,我知道啦,我這邊也是哦,我和阿提卡斯複合了呢,你現在沒機會啦~”

【哼,說不定以後就真的離婚了呢】

“那是以後的事情嘛,你找到薇妮了嗎?”

【還沒,但是有了點線索】

“如果找到對方,你要怎麽做哦?”

【怎麽做?當然是弄死她】

“就是讓她下不來床的那種嗎?”

【……差不多吧】

“說不定她會很開心!至少我會好開心!”

【那就綁着她,讓她看得到吃不到】

“魔鬼啊你!”

話題被我帶歪,坦威特照舊嘲諷了一下阿提卡斯的十五分鐘,可他不再說對方不能滿足我的話了,只讓我自己注意點吧,畢竟這次複合以後,我可能就沒那麽輕松了。

我不是很懂坦威特的提醒,但我期待阿提卡斯讓我下不來床!

結束了一個小時的沒營養通話,阿提卡斯都還在開會,我随便拿着幾本書,跑去閣樓待着。

我果然還是喜歡看不用動腦子的澀澀小說,這些阿提卡斯愛看的書籍我看了幾分鐘就不入腦了。

拿出便攜光網機,我開始浏覽付費頻道,打算買幾本火辣小說,實體書不是更刺激嘛!

“怎麽不開燈。”

閣樓的門外響起男人溫和低沉的聲音,昏暗的室內一下亮起,背對着門口趴着的我還在興致勃勃地挑選書籍,一聽到嗓音,立即爬起來。

“忘記了嘛~反正你給我開燈了,親愛的!我要買書!”

湊到他眼前,舉起手裏的光網機給他看,阿提卡斯順勢攬過我的肩頭,贊同道:“多看書是好事,想買什麽?”

“羞羞的書!”

“……我要收回我剛才的話,你應該買些正經書。”

“正經書看不下去啊!我剛剛看了你以前會看的那些,什麽治國、戰士修養、君臣道,哇,會看睡着的!”

阿提卡斯瞥了眼那些翻亂的書籍,他太清楚我的習性了,也不再強硬要求,而是推薦道:“一些基礎魔法學習的書和魅魔相關的呢?”

“也許能看,但還是小黃書最好看啦!”

“……”

一口氣買了十本下單,我得意地說:“精神食糧買好了!”

“好吧,但你這些書不能放我的書房。”

“哼,小氣鬼,我會自己布置一個書房的!”

“那你還是放進來吧。”

“為什麽又願意了?”

“我不想家裏有一間房是專門放這些書的。”

“你的書房會被我搞亂哦,你确定?”

“你收斂點吧。”

“我不!”

沖他做了個鬼臉,我盤腿坐回地毯,又說道:“我接到了大貓貓的電鈴哦!”

他面上神色一變,“坦威特有什麽事麽。”

“他大概是想報平安的,也想知道我倆和好了沒有。”

“你怎麽說的。”

“我說他現在沒機會啦!”

肩頭一沉,阿提卡斯從我身後靠近,将我摟在懷中,沉聲道:“是以後都沒有了。”

“哦哦。”才不在意他的糾正,我随意哼着。

“電鈴聯系了多久?”

“一個多小時?”

“太久了,以後十分鐘講完。”

“哎!你怎麽這樣,哪有限制我打電鈴的時間的!”

“……”

可能覺得自己是有點過分了,他想了幾秒,悶聲道,“一個多小時也太久了。”

“不準限制我的打電鈴的時間啦!”

“……看情況。”

他沒有松口,我也沒有退讓,雖然言語上有些針鋒相對,可身體上我倆越來越貼近。

“那麽,你來閣樓,是因為想到坦威特了麽。”

順勢往他胸口一靠,我舒展着四肢,揚起脖子蹭他的面頰,“是呀。”

頸側被輕輕咬了一口,輕微的刺痛讓我神經一緊,阿提卡斯将我翻轉過來,過重的力道将我釘在了地毯上動彈不得。

“洛茲,看到閣樓就會想到坦威特,這個習慣并不好。”

“哎?”

享受着他的主動,卻又被他這句并沒有染上欲望的話給抽醒,只感覺到一種冷冰冰的不滿。

我意識到他不太高興,可又不想撒謊,只辯解着,“但你也不喜歡閣樓,在這裏的記憶都和大貓貓有關。就像我看到蛇,會想到你,看到老虎或者閣樓就會想到他。”

“作為妻子,應該多想想丈夫。”

“那你作為丈夫就應該喂飽我!”

“我會的。”

迎接我的并不是狂風驟雨摧殘植物的做法,而是溫和有序地侵占,一點點瓦解我的脾氣,強行将我拉進他的節拍裏。

我陷入了一種雲裏霧裏的感覺中,這不是當初定鬧鐘交作業的方式,貼合着好像多了不一樣的情緒與體會。

那就是被迫與真心的區別?在那份責任感之外,領悟到了阿提卡斯的用心。

腦子麻麻的,在親熱中思維渙散,喉嚨洩露出來的聲音與拍打窗戶的雨聲混合。

我還聽到了服飾布料互相摩擦的細致聲響,地毯也濕潤了,汗水被風吹透,應該更冷,我卻覺得渾身滾燙。

阿提卡斯将我抵在鑲嵌着天窗的那面牆壁上,金色的豎瞳于燈光中亮得驚人。

我渾渾噩噩的,覺得自己滿身汗,又熱乎乎的,雙臂摟緊他的脖頸,不讓自己掉下去。

“洛茲,清醒點,還沒有結束。”

“唔——”

“很舒服嗎?你好像要睡着了。”

“嗚哇,你壞!”

感覺被他掐了一把,我又精神了。

“聽到風聲了嗎,還有雨的聲音,包括皮膚發出來的聲音,以後晴天,星夜,雷雨天,任何時間段,在這個閣樓,你應該都會想起現在。”

“想着我,我和你在這裏發生了什麽。”

我倆的長發糾纏着,曲直的黑色包裹住我的身體,衣服半挂在臂彎,随後就完全掉落在地上。

我以前總說自己得不到滿足,現在想想或許不僅僅是我,連阿提卡斯自己都沒有獲取過真正的滿足。

他太會壓抑克制自己。

不由得用力抱住他,我用懶散又破碎的聲音說,盡情地索取我吧。

我覺得自己超級溫柔體貼,結果換來的是他的粗暴!

好嘛,就喜歡和我反着來是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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