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做麽?

第35章 做麽?

這麽幾個簡單的字母,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搞定。

完了以後,萬歲給她一支藥膏,還有一張寫着注意事項的紙條。

袁鹿:“多少錢?”

萬歲去冰箱裏給她拿了可樂,“說了不要錢咯,就當是我給你的精神損失費?”

“精神損失費這點不夠。”

“那……”

“多少錢。”袁鹿不想聽他廢話,又問了一遍。

萬歲斟酌了一下,“那就給個五百吧。”

袁鹿看他一眼,不管這價錢是真是假,拿了五百給他。然後拿了藥膏和注意說明就走了。

萬歲愣了兩秒後,拿了鑰匙匆忙追出去。

他鎖好門,跑了幾步,就看到人了。

袁鹿這會站在一家小吃店門口,似乎是在思考着要吃什麽。

他吐出一口氣,走到她身邊,提醒說:“辛辣的可不能吃。”

袁鹿聞言,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冷淡淡,很快又收回視線,對老板說:“要一碗馄饨吧。”

她開啓錢包,萬歲先一步給了錢,“兩碗。”而後,看向她,說:“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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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沒聽到,見老板收了他的錢,就直接把錢拿給了他,正好有一張五塊。

給完錢,她就進店門,找位置坐。這邊的用餐環境還算乾淨,只剩下角落的位置,進去的時候,引了不少人目光,袁鹿坐下後,就有點後悔。

這些人看起來,都不像是正經人。

萬歲在她對面坐下,袁鹿難得沒有趕人,但也沒跟他說話,拿了那張注意事項出來看,就幾行字,她看了很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研究考題。

萬歲瞧着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拖着下巴,認真盯着她看。

馄饨上來,袁鹿才将紙摺疊好,放回包裏,用紙巾擦了擦調羹以後開始吃,她吃相斯文,吃的慢條斯理。

萬歲正好有點餓,兩三口,一碗馄饨就吃完了。他抹了把,擡眼,袁鹿碗裏還滿滿當當的。

她看起來沒什麽胃口,拿着調羹攪和半天,才撈起一只吃下去,時不時的揉了揉紋身的位置,蹙眉的頻率有點高。

萬歲提醒:“別老碰。”

她擡了擡眼,挪開了手。

萬歲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擱在桌子上,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挪不開。這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連頭發絲都是好看的。

自那天以後,連着三天,他每一天都夢到她。

他偷偷的加上了她的微信,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發現,每天都視奸她的朋友圈,她來北城,他是知道的。

原想着要怎麽樣自然的偶遇,一直沒想到法子,最後耐不住,便偷偷摸摸去她學跳舞的地方,偷偷看她一眼。

也就前兩天的事兒。

那會看到她,還是高高興興的,這會像是換了個人,透着陰郁。

情緒都寫在臉上,也沒什麽掩飾。

當然,對着他,大概也沒必要掩飾。

萬歲:“你一個人來這邊玩?”

袁鹿送了一只馄饨進嘴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萬歲抓了把耳朵,正正經經聊天,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較勁了腦汁,袁鹿都吃完了,他也沒找到個合适的話題。

袁鹿拿紙巾擦了擦嘴,移開凳子,買了瓶水,出了小吃店。

萬歲不遠不近的跟着。

這條街亂七八糟的人多,像她這樣的小姑娘,一個人走這條街,多少有點危險。

他跟着她到地鐵站門口,袁鹿停下來,萬歲也跟着停下,沒有靠近。

她回過頭,手裏的礦泉水沒喝過,她走到他跟前,把礦泉水遞給他,說:“別跟着了。”

“沒,我沒跟着,我就是順路。”他沒拿,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聳着肩。

袁鹿盯着他看了幾秒,把礦泉水插在了他臂彎間,而後轉身走了。

萬歲下意識的加緊,猶豫幾秒後,還是跟上,照舊是隔着幾步的距離。

袁鹿也不管他,研究了半天路線,又給晴子打電話問了半天。

萬歲聽了幾句,主動上前,給她買了票,說:“我帶你吧,這條路我熟。”

袁鹿看他眼,“我剛才說我要去什麽地方了?”

他一愣,把卡塞給她,“先進去,地鐵快到了。”

他看了看時間,一把抓過她的手,往裏走。

進去正好車子到站,這會地鐵人不少,有兩個空位,但隔着距離。

萬歲:“你坐這邊,一會要下車我叫你。”

袁鹿坐下後,他就去另一個位置坐着。

她今天穿的明豔,很容易找。

這一路,袁鹿跟在他身後,輾轉了好幾站,總算是安全到了目的地。

在看到熟悉的景物時,袁鹿才徹底松口氣。

萬歲問:“你宿舍就在這裏面麽?還是在其他地方?”

“就在這後面,離得不遠。”

這還是袁鹿首次回應他的話,萬歲回頭,朝着她笑了笑,“用不用我送你到裏面?”

“不用了,今天謝謝你。”

“這幾天別抹沐浴露,還有結了痂別用手去扣,等它自然脫落。”

“紙上都寫着。”她拍了拍包。

“怕你忘了,多囑咐兩句。”

“謝了。”

“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希望你不要把上次的事兒記在心裏。”

袁鹿:“一碼歸一碼。對了,有個事兒我剛才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

萬歲猜到她要問的是什麽,明明沒戴手表,假裝看了一眼,“我稍後還有個預約好的客人,得趕回去,你快進去吧,再見。”

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

而後朝着她揮手,“快回去吧,別目送我了。”

袁鹿笑了下,沒動,等他走遠一點,才進了校門。

袁鹿學舞的地方,位置有點偏,附近也沒什麽商廈店面。到了晚上,大門口都沒什麽人,這個時間點,更是靜悄悄的,沒半個人影。

學校兩旁的街道種着梧桐,枝葉茂密,路燈被遮掩,整條街顯得十分幽暗。

斑駁的樹影裏,隐藏着一個人影。

誰都沒有發現。

……

江韌回到公寓,已是深夜。

公寓裏有人,門口放着一雙耐克限量版的球鞋,估計是任锴回來了。

他咳了一聲,換了鞋子進去。

任锴房間的門沒關嚴實,他剛走近,就聽到有女人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他心頭突然冒出來一股無名之火,一腳踹開了門,笑鬧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驚叫,任锴的咆哮。

“幹嘛呢!”

他把人護在身後,瞪圓了眼睛。

江韌:“一開始我是不是說過,這裏不準帶女人來?”

“是啊,但你沒說不能帶女朋友吧?這是我正經女朋友。”

“你還真好意思。”江韌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了一支,沒打算出去,沉着臉,似是随時随刻都要發飙。

任锴先爬下床,把他拽到房間外面,合上房門,壓着嗓子說:“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她不想去酒店,我才帶她來這裏。是正經女朋友。”

“滾。”江韌冷着臉,不給面子。

“現在都這麽晚了,以後我再不帶了,行吧?”

“沒有以後了,你要租房子自己去別的地方租吧。你也不是租不起,以後有了女朋友,我們合租也不方便。就算沒有女朋友,咱們也不合适住在一起。”

任锴見他态度認真,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毛了他,“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在外面租房子是因為你,你要是不肯跟我一塊,我爸媽可不同意我在外面單獨住。”

“這是你的事,你自己解決。”

“你吃錯藥了你?”

江韌冷睨了他一眼,嘴角一勾,說:“我還算給你面子,要是換做以前,像你這種在背後捅我刀子的人,我絕不客氣。”

“什麽捅你刀子?我捅你什麽刀子了?你不要亂說,冤枉了我。”

“嗬。”江韌懶得提,走到客廳,“帶着你的人滾出去。”

任锴:“你把話說清楚了江韌,我告訴你,你別總是莫名其妙的罵人,我也是有脾氣的。”

“哦。”江韌在沙發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慢騰騰的抽菸,敷衍的應了一聲。

“哦?你哦什麽哦!”

“我懶得跟你吵,明天我會把另一半房租退給你,你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任锴正欲罵人的時候,突地靈光閃現,想起了袁鹿。

他眉梢一挑,“是不是我舅舅做什麽了?”

江韌瞥他眼。

“你跟袁鹿鬧掰了?她知道你跟景菲的事兒了?”

說到這個,江韌抽菸變得頻繁。

任锴咳了聲,坐下來,也拿了一根來抽,“我發誓,我真沒想給我沈蘊庭通風報信,是那天你打電話質問我,他就在旁邊,全給聽去了。我把你當兄弟的,我怎麽可能在背後捅你刀子。這事兒,你要是早點跟我說了,我肯定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可你又不跟我說,我完全不知道,你是同時……”

江韌一個眼風掃過去,任锴一下閉了嘴,吞了口口水,說:“那現在什麽情況?需不需要我幫忙?”

任锴:“這兩個女人确實各有千秋,完全兩個型別,一個溫婉,一個妖嬈。拿我來說啊,正正經經女朋友的話,我會選擇景菲,袁鹿那樣的,我是把握不住。當然,你跟我不一樣,說不定你能拿捏住她。之前跟她接觸那次,我覺得她對你還挺專一的,起碼現在看來是專一的。”

“話說回來,你跟景菲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之前一點都沒看出來你兩有關系啊。”

江韌把菸頭摁滅,“我讓你分析了麽?還不帶着你女朋友走?要我親自趕你們是不是?”

“別呀別呀,都這麽晚了,明早再走呗。”

“別讨價還價。”

“大不了我不做,行不行?”

“滾!”

江韌一腳踹過去,任锴飛快的躲開,繞到他身後,雙手搭在沙發背上,開玩笑道:“我怎麽覺得你這股氣,特別像慾求不滿啊?我這是不小心撞到槍口上了?”

說完,任锴就飛快的跑了,竄進房裏,順手鎖上了門。

江韌的抱枕飛出去,砸了個空。

手機震動,他拿起來看了眼,是袁鹿發來的資訊。

【早點回家休息,晚安。】

她沒有太多言語,跟以前一樣。

江韌盯着看了許久,回道:【出來麽?】

【我已經睡了,你早點回家吧。】

她這算是拒絕。

江韌沒回,将手機丢到旁邊,坐了一會後,起身去洗澡了。

……

第二天,江韌出門,在電梯裏遇到顔嫚。按照正常時間,一般是遇不到的,但今天顔嫚提早了,這才碰上。

兩人工作在同個區域。

顔嫚:“今天不想開車,能坐你順風車不?”

“不能。”他想也不想就拒絕。

“嘁,咱們是不是親戚啊?”

他不答。

顔嫚也不糾結,知道他是不想讓人誤會,“你準備一整個暑假都在這裏實習麽?真不回家了?”

“月底要回去一趟。”

“你到時候我跟你一塊,我好久沒見小姨了,我跟你一塊去看她。”

江韌:“她也認不出來你,看不看都一樣。”

“不會啊,我媽說小姨這兩年情況好很多,能認人了。”

他笑而不語,電梯到地下車庫,他率先出去。

江韌要繞路先去接人。

景菲拿着兩份早餐,等在校門口,江韌準時準點到。

她把早餐遞過去,說:“今天買的煎餅果子。”

“好。”他笑了笑。

景菲将煎餅果子放在中間的收納盒上。

江韌:“你昨天很早就睡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前天熬夜,昨天就撐不住了,本想說躺床上跟你聊一會,誰知道沾着枕頭就睡過去了,你昨天跟溫哥怎麽樣?好玩吧?”

他搖頭,“不好玩,你在才好玩。”

她抿着唇笑。

路上有點堵車,到事務所的時候,遲到了五分鐘。

不過兩人在事務所表現好,所以也沒人責怪,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景菲的性格,有一點點像高中時候的袁鹿,她沒在事務所公開兩人之間的關系,明面上就只是單純的同學關系,一板一眼的,裝的特別像。

江韌也順着她的意思。

他在工位上坐下,他不喜歡吃煎餅果子,只在景菲面前吃了幾口,這會就放在邊上,沒再動。

手機震動,他順手劃開看了眼。

袁鹿:【工作順利。】

袁鹿今天的安排,準備在練舞室泡一天,跟晴子一塊訓練。

她之前不喜歡跳舞,但昨天以後,她有點喜歡了。

昨天在夜場裏跳完,她感覺挺爽的,全身心都覺得爽。

在跳舞的那一刻,她可以釋放自己的情緒,能讓心情好一點。

之後一周,袁鹿幾乎天天都跟着晴子,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早起跑步,吃過早餐就去練舞房訓練。袁美華給她打電話叫她去吃飯,她也都婉拒了。

還專門讓晴子拍她練舞的影片,發給他們看,讓他們知道,她現在在專心的閉關學習舞蹈。

她也真的是閉關了一樣。

她跟江韌之間沒有任何進展,她沒有主動去找他,他也沒有過來。她只每天早晚給她發兩個資訊,她希望,他可以主動過來找她一次。

只要一次就夠。

只要他來,他就能知道她對他有多大的決心和喜歡。

這天傍晚,她跟晴子準備一塊出去吃飯。

她找到了餐廳,兩人打扮了一下,一道出門。

下樓,袁鹿遠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着這邊過來。

她愣了下,不由的停了腳步。

晴子跟着停下來,“怎麽了?”

袁鹿:“你先去樓上等我。”

晴子這會也注意到了那人,她看到袁鹿眼裏難以掩飾的喜悅,笑着點頭,“行吧。”

她回了宿舍。

袁鹿站在原地等着,沒有主動過去。

江韌走到她跟前停下,“路過,就進來看看你。”

“去什麽地方,能路過佳舞?”

“一起吃飯?”

“有空,我帶個朋友,你介意麽?”

“可以。”

“那我叫她下來。”她轉過身,給晴子打了電話。

晴子不願,“你們去吃吧,我肚子疼。”

她怎麽都不願意當電燈泡,袁鹿就沒再勉強,收了線,“她說肚子疼,去不了了。”

江韌:“那正好,就我們兩個。”

她笑了笑,沒有應聲。

“走吧。”

她走到他身邊,兩人中間隔着一拳的距離,并肩而行。

江韌帶她去吃炒菜,兩人要了個小包,餐廳的氣氛特別好,很有格調。

兩人面對面坐着。

袁鹿這一周都吃的很清淡,嘴巴都要談出個鳥了,她點了兩個甜點,其他就交給江韌決定。

點完餐,服務生出去。

江韌喝了口水,擡眼看向她,“最近練舞辛苦麽?”

“還好,天天練就不會覺得很累,體力跟着上來了。”

他點頭,“什麽時候回去?”

“還有兩個星期,你回去麽?”

“我下周末要回去一趟,正好錯過。”

袁鹿抿了下唇,“那沒事兒,你要是一直在家,那也就一周的時間我就回去,你要是回來,那我還在北城。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了,上次我在夜場跳舞,有家娛樂公司來找過我,想讓我去試鏡拍短影片,我還沒回複,我想問問你的意見,如果我去了,過了的話,可能要在北城待滿整個暑假。”

“公司我查過了,是正規公司。”

她只字不提景菲的事兒,他既然來了,應該是說明,他已經處理好了。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問:“你說,我要不要去?”

江韌放下水杯,擡眸看向她的眼睛,說:“做麽?袁鹿。”

她笑容僵了僵,“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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