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撕開

第48章 撕開

萬歲的眼神狠戾,微敞的衣領,露出大片的紋身,社會氣很重。

他的手掌很大,掐着她的脖子,跟玩兒似得,分分鐘就能把她的脖子掐斷。

她連救命兩個字都喊不出來,只有垂死掙紮,本能反抗。

萬歲沒說話,只是冷眼看着她掙紮,控制着力度,就在向思文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的時候,他松開了手。

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抱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氣,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乾,她費力的往邊上爬,與萬歲拉開距離。

萬歲側了下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問:“你為什麽要讓項七去弄袁鹿?”

向思文咳嗽着,通紅的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說的人,我根本就不認識。”

他挽了一下袖子,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向思文抓起地上的鞋子,就朝着他扔了過去。只砸在了萬歲的腿上,不痛不癢。

向思文:“你到底是什麽人?你要幹什麽?!我告訴你,這樓的隔音不好,我一叫的話,整棟樓都能聽到,識趣的話,你現在立刻就走,我可以不追究你。”

萬歲沒理她的話,一把揪住她的衣服,将她拎起來,“說,為什麽要弄袁鹿。”

“我不認識她!”

“你再說一遍。”

向思文咬着牙,“說一百遍我都不認識!我反倒要問一句,她為什麽要弄我?我跟她什麽仇什麽怨?”

“不承認是吧?”

向思文緊抿着唇,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下一秒,她開始掙紮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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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掏了掏耳朵,“你不說沒關系,反正你以後走夜路當心一點,說不定哪天也犯上這種事兒。你要是想以後過的舒服點,就自己去巡捕局自首。不然,我有的是時間跟你玩。”

他用力的戳了下她的額頭,目光冷沉的看了她一眼後,便拉開門走了。

正好向思文隔壁的同學過來敲門,萬歲一下将人撞開,匆匆的下了樓。

向思文的同學連忙進去,看到向思文坐在地上,也是吓到了,“怎麽了?是入室搶劫麽?要不要報警?”

向思文臉色慘白,神情有幾分凝重。

同學将她扶起來,上下打量,“你沒事吧?你可不要吓我,我現在就幫你報警。也太可怕了。”

她拿出手機,向思文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沒事,就……就是個追求者,比較極端,我沒事兒。你回去吧,謝謝你了。”

“你确定麽?”

“回去吧。”

人走以後,向思文才去找自己的手機,慌忙給景菲打了電話。

她坐在地上,雙腿發軟,心跳的很快。

“景菲,我好像被發現了!”

景菲從床上下來,出了宿舍,走到走廊盡頭,靠着窗,說:“你冷靜點,仔細說清楚,別一驚一乍的。”

随後,向思文把萬歲的事兒仔細說了說,“是不是袁鹿他們知道了?這人,是他們來詐我的吧?”

景菲:“思文,這件事最後肯定得有人出來承擔這個責任。”

……

萬歲下了公交,遠遠就瞧見了一幫可疑的人站在巷子口抽菸。

那是他回紋身店的必經之路。

那幫人朝這邊看過來,他迅速的掩在了路牌後面。

他套上帽兜,過了大馬路。

“他在哪兒!”

他才走到一半,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他沒回頭,顧不得來往的汽車,飛奔而去,車子一輛一輛急剎車,喇叭聲此起彼伏,伴随着叫罵聲。

他跑的極快,這邊的地理位置他太熟了,很快就把人都甩掉了。

藏進了一家小型的美容美發店內。

他坐在暗房內,手機震動,來電是蔡陽。

“萬歲,你這次是惹大麻煩了。項七要你的舌頭,你說你到底是犯什麽糊塗,明知道項七不好惹,還要壞他的好事兒。”

“謝了。”

“最近都不要回家,也不要回店了,最好出去躲躲。”

挂了電話,萬歲從兜裏挖出香菸,裏面就剩一根菸,給壓扁了。

他弄了弄,打了火,點上抽了起來。

他一邊抽,一邊拿着手機翻看微信朋友圈,袁鹿已經好一陣沒有發朋友圈了。

他叼着煙,主動的給她發了個微信。

【你還好麽?】

握着手機的手垂着,另一只手捏了香菸,彈掉菸灰,目光往四周掃了一圈。環境很差,空氣裏散着的廉價香水味也很難聞。

過了好一會,手機震動。

他擡起手,看了看。

袁鹿:【你是萬歲?】

他笑了下,【你怎麽知道?】

袁鹿:【猜的。】

這個微訊號,袁鹿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存在於她的好友列表裏。這個時候來詢問她還好嗎的人,她只想到萬歲。

他發了個龇牙笑的表情,他猶豫了下,【我想見你一面,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個資訊發出去,如石沉大海,好久都沒有反應。他的煙也抽完了,摁滅在菸灰缸裏,他心裏有些失落。

就在他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袁鹿回了資訊,【好,去哪裏見你?】

袁鹿的心态逐漸穩定,袁美華想盡了辦法,總算讓心理醫生跟她聊上天,每天一點一點的給她做心理疏導。

袁美華幾乎放下自己計劃好的工作,抽出大部分時間來陪伴她,鄒顔每天晚上也是陪着她聊天,帶着她出去散步。

除了晚上還會做噩夢之外,白天大部分時間情緒都能夠穩定,也願意出門。

袁鹿放下手機,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起身出了小廳,看到盛骁回來,正在打電話。

她站着沒有過去,等他講完電話,她才叫了他一聲,“表哥。”

盛骁聞言,回過頭。

她站在門後,只探出半個身子。

“怎麽?”

“我有點事兒想問問你。”

盛骁點頭,轉身朝着她走過去,“好多了?”

“好多了。”

兩人進了小廳,坐下來,桌上放着些甜點,看起來吃了不少。

盛骁掃了眼,将手機放在沙發扶手上,“說吧。”

袁鹿:“我找你,是想談談我那件事,我知道到現在還沒有了結。”

“嗯,你什麽想法?”

她垂着眼,“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盛骁想了想,說:“這件事吧,稍微有一點複雜,侵犯你的那個人,背後老板有點手腕。他主動找人想是私下和解,讓項七給你道歉,把那些不雅照片全部銷毀,再賠給你相應的精神損失費,這事兒就算這麽解決了。絕不會聲張半個字,但凡你的照片洩露出去一張,由他們負責。”

“當然,這些話,你聽過就好,有些人說什麽是什麽,但有些人說出來的話,十句裏面十句都是假的。反正,我是不信。唯一麻煩的就是那些照片。”

袁鹿默了一會,問:“這個案子,警方是怎麽定論的?”

這話問的很有意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袁鹿:“沒,我就是問問。”

“強奸未遂。”

“沒有其他了?”

盛骁沒答,只看着她。

袁鹿想了想,又問:“那如果,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呢?”

盛骁挑眉,“什麽?”

“沒,我只是問問,如果是這樣的話,背後指使的這個人,會不會收到法律制裁。”

“當然。怎麽?你是想到了什麽?”

她搖搖頭,“我知道了,謝謝你費心這件事。”

二天後,袁鹿出了趟門。

她自己一個人出去,袁美華想叫個保镖跟着,袁鹿沒讓,只是在自己包裏放了刀具。

她打車去了政法大學。

到了以後,她給江韌打了電話。

第一個電話,他直接結束通話了,她頓了頓,沒有繼續打第二個,瞧着學校大門,想了一會後,直接走了進去。

路上問了幾個學生,找到了法學系的主要教學樓,她沒進去,又打了個電話。

這次,正好教學樓裏響起打鈴聲,鈴聲過後,整個教學樓就熱鬧起來,上課的學生紛紛出來,她往邊上站了站,但由於長相凸出,還是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出來的學生,紛紛的朝她投來目光。

袁鹿找了個掩體擋住了自己,這時,電話接通。

她将手機放在耳邊,“是我。”

“什麽事。”他似乎知道。

“我在你們學校,我有事要問你,我去哪裏等你?”

自從那次農莊誤打誤撞遇上過後,他們有兩個多月沒有聯絡,沒有碰面過。但他好像總能知道她的一些訊息,任锴關注了她的微博,像個追星的宅男,她發一條微博,他總要說兩句,還偏生要在他耳邊說。

尤其的煩。

“你去操場等我。”

“好。”

袁鹿沒有多言,直接挂了電話,操場還是比較好找的。

她真預備走,突然有人叫住她。

“袁鹿?”

她聞聲,回頭,是個戴眼鏡的高瘦男生,看着面熟,緊跟着,她便想起來,“物理課代表?”

餘銘學扶了下眼鏡,笑着點頭,“你怎麽在這裏?我記得你大學在杭城啊。”

袁鹿沒答,只問:“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

“我也沒想到,你還能記着我。”

“你物理考過滿分,我當然記得你。”不等他多問什麽,袁鹿就說:“我還有點事兒,得先走,下次有機會再聊。”

“那,那幾個微信呗。畢業的時候,你也沒來參加聚會。”

袁鹿想了下,也沒有拒絕,加上後,她問了一下操場的方向,就先走了。

餘銘學回宿舍,才猛然想到袁鹿出現在這裏的唯一理由,那就是江韌。

江韌把書本遞給任锴,說:“你先給我帶回去,我有點事兒。”

任锴也不多問,“午飯一起吃麽?”

“到時候再說。”

他從後門走。

到意林附近的時候,江韌就看到了袁鹿。

這條道上就她一個人,腳步很快,走的有點急。

她穿了個卡其色的大衣,深色牛仔褲,腳下一雙帆布鞋,走了一會就開始跑。

不知道的還以為背後有什麽人在追她。

江韌走快了幾步,順勢叫了她一聲,“袁鹿。”

袁鹿聞聲,停下來,回過頭,就看到江韌朝着她走過來。

她不安的心,稍稍放松了一點。

項七帶給她的心理陰影,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消除的。

鬧不好,這一輩子都得跟着她。

她深吸口氣,雙手插在口袋裏,看着他走近。

他看起來穿的有些單薄,黑色厚衛衣,休閑長褲,簡單又幹淨,是大學生的模樣。

兩人對視片刻,中間隔着兩三步的距離,袁鹿看着他的臉,明明是極熟悉的,可心裏卻覺得這個人很陌生。

江韌:“找我什麽事?”

她臉上化了個淡妝,遮掩了憔悴,她只看了他一眼,就轉開了視線,看向了別處,看了看周圍,沒什麽人。

揣在口袋裏的手緊了緊,眼睛盯住一處,默了一會後,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江韌,你就這麽恨我?”

“什麽?”

風起,樹葉沙沙響,冷風灌進脖子裏,袁鹿不覺得打了個寒顫。

這個位置,風格外大。

江韌沒怎麽聽明白她的話。

他還沒怎麽反應過來,就看到袁鹿落下來的眼淚。

她這眼淚來的突然,又有些奇怪,好似他欺負了她一般,又像是受了什麽極大的委屈。

他冷道:“你又跑來發什麽神經?鬧之前你可要自己掂量一下後果。”

袁鹿聞言,猛地擡眼,雙目赤紅,眼底生出一絲恨。

項七摁着她說的那番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到現在還插在她的心上,每天都淌着血。她哼笑出聲,兀自點頭,“還真是,我真得好好掂量一下。江韌,你可是夠狠的。”

她聲音發顫,努力克制着情緒,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江韌感覺到她跟之前有點不太一樣,那眼神裏的恨意和絕望越來越深。

似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袁鹿用力的擦掉眼淚,她慢慢往前走了兩步,看着他的眼睛,說:“我真的不懂,我究竟做了什麽,你要這麽對我!我只是喜歡你,我只是喜歡你而已,我有什麽錯呢?你可以不喜歡我,可你為什麽要這麽踐踏我?你為什麽要這糟踐我!”她咬着牙,額頭青筋暴起,猛地揚手,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

江韌的反應很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你發什麽瘋?!別在我跟前裝委屈裝無辜,你要是再鬧,別怪我不留情面!讓你無地自容!”

“不留情面?”她笑起來,“你對我留什麽情面了?江韌,你就是個混蛋!你就是個人渣!你這麽害我,你用這種龌龊的手段來對付我!你算什麽男人!”

她閉了閉眼,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就當是我瞎了眼,就當我的感情都喂了狗!江韌,我要是再喜歡你,我出門就被車撞死!”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而後狠狠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

“你等着!你給我等着!”

她指着他的鼻子,一邊重複着這句話,一邊往後退,三步以後,她便轉身跑了。

跑了沒幾步,踩到鞋帶,狠狠摔了一腳。

這一跤摔的是真的狠,起都起不來,她的盔甲早就破碎了,這一倒,打散了她所有計程車氣。

她覺得自己再也起不來了,她覺得自己要死在這裏了。

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手背上。

江韌幾步走到她身側,彎下身,抓住她的手臂。

她沒有去看他,只是無聲的掙開他的手,咬了咬牙,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繼續朝前走。

江韌看着她散開的鞋帶,微微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也沒有追上去。

袁鹿在學校內胡亂的走了一陣,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後,随便進了一幢教學樓,找了衛生間,洗了洗手上的傷口,整理了一下頭發,洗了洗臉,重新抹了點口紅,稍微恢複了一點。

她拿手機看了眼,是萬歲給她發了地址。

她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離開學校,打車過去。

袁鹿對北城不熟悉,沒想到這地方這麽遠,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

她找到他所說的那個花園,在池塘邊上看到萬歲,蹲在那邊,不知道在看什麽,黑衣黑褲,還戴着鴨舌帽,就一雙鞋子是灰白色的。

看着還算乾淨。

“萬歲。”這花園裏沒別人。

萬歲聞聲,起身走過草皮,站在石子路上,“不太好找吧。”

“你是不是得罪他們了?”

“你還好吧?”萬歲沒回答她的話。

“還好。這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就死掉了。”

她笑容淡淡,曾經眼裏永不熄滅的光沒有了,身上的那種自信與自傲,也沒有了。

萬歲笑了笑,說:“客氣什麽,徐旻老教育我要當個好人,要見義勇為,被他念的,我都開始做好事兒了。還有,他說我要是當個好人的話,會有好姑娘跟我,我特別信。”

“會的。”袁鹿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因為救我而遇到麻煩。”

“別別別,你不用為我做什麽,你只要自己開心就好。這事兒,我自己扛得住,放心吧。他們找我算賬,還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拳頭有沒有我的硬。”

“謝謝你。”

之後,袁鹿在附近找了家餐館,請他吃了一頓飯。

這邊偏遠,餐館比較簡陋,不過萬歲吃的很開心。

兩人沒有多聊那件事,萬歲沒跟她說向思文的事兒,袁鹿也沒有詢問。都避開了這個話題,随便聊了些開心的事兒。

分別的時候,萬歲拿手機跟她拍了張照。

他咧嘴笑的樣子,特別想傻白甜,跟他滿身紋身的社會哥不太符合。

袁鹿瞧着,也跟着笑了起來,說:“你現在特別像不發威的老虎假裝的hellokitty。”

萬歲哼了哼,“也就你敢這麽說,換別人,早被人揍了。”

“這麽兇?”

“那當然,不然怎麽混?”說完這話,他頓了頓,立刻道:“不過我準備改邪歸正了,以後就是個普通的紋身師。”

說到紋身,袁鹿下意識的摸了摸左邊胸口,神情落寞了兩分。

萬歲并沒有注意到,他這會在看照片,開心的不得了。

……

回去的路上,袁鹿想了很多,想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兒,想着江韌無情冷漠的嘴臉。

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跳梁小醜。

上蹿下跳,惹人厭。

她在鬧市區下車,然後給盛骁打了個電話,要了沈蘊庭的號碼。

一個小時後,沈蘊庭的車子在她跟前停下。

她拉開車門上去。

沈蘊庭:“怎麽突然想起我?”

袁鹿:“本來是想不起來你的,不過表哥說這次的事兒你攬了不少事,再加上那天卓彥馨找我,告訴我很多你在幕後做的事兒,我覺得我該謝謝你,不管你是什麽目的,你沒有坑我。”

車子沒有目的地的行駛着。

沈蘊庭說:“謝謝倒是不必說,我也不是無條件的,只不過礙於盛骁壓着,我沒辦法趁火打劫罷了。”

“你現在主動找我,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對我的态度,有所松動了?”

袁鹿笑了笑,她如今的态度不像以前那樣的尖銳,油鹽不進,現在看起來溫和了許多,笑盈盈的回絕,“那倒沒有,我現在也不想談戀愛。所以,你也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浪費心思。像你這樣的人,身邊肯定是不缺少美女,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代替我,讓你産生興趣,不過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那你就沒有聽過一句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沒有得到就總是念念不忘。”

她沒再跟他讨論這個問題,自顧自的說:“我知道我簽了合約,不可以反悔,其實我一開始答應走星途,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我想留在北城,想跟他在同一個城市,我就想啊,就算現在不能在一起,可我們身在同一個城市,總有一天,或許還能在一起。其實我本身沒有想過要進娛樂圈,可曼姐真的對我盡心盡力,我也慢慢的從中挖掘了興趣。”

“我就也想好好的試一次。但現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兒,我就徹底的打消了念頭,我不想再繼續了。這個污點,即便現在都瞞住了,可保不齊往回有一天,會有人故意說出來,我承受不起那樣的輿論,我也不想去經歷那樣的輿論。違約要賠多少錢,你算一算,我以後工作了還給你。還有,其實我覺得你可以把給我的資源都給卓彥馨,跟周子翼的那支MV換她吧。”

沈蘊庭挑了下眉,“你怎麽會想到卓彥馨?”

“因為我覺得她比我合适,她的努力配上你給的資源,一定會火。”

“那你呢?”

“我回老家,我遠離這裏,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就不會有麻煩。”

“能逃避一輩子?”

袁鹿不說話。

沈蘊庭說:“那些照片我肯定會幫你全部銷毀,你不必擔心。”

“謝謝。”

沈蘊庭看着她,此時此刻的袁鹿,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芭比娃娃,好看卻不再生動。

失了第一次見她時的那種味道。

沈蘊庭沒再多說什麽,讓司機往盛家開。

在盛家大門口遇上了盛骁的車,輛車并排停下,兩人各自降下車窗。

盛骁:“要進去坐坐麽?”

沈蘊庭看了看時間,“不了,我還有其他事兒要做,人安全送到。”

袁鹿下車,繞過車位,坐上盛骁的車。

沈蘊庭看了她一眼後,便關上車窗,車子調頭離開。

盛骁的車開進大宅。

他随意的問了一句,“今天出去了一整天?”

她點點頭,“出去逛了逛。”

盛骁看她一眼。

袁鹿說:“我準備回去了。”

“回樾城?”

“嗯,等這件事結束,我就回去了。紹倫這邊,我已經跟沈蘊庭說了,我現在的狀況,是沒有辦法再繼續這些工作。我現在只想當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按照我爸媽之前給我安排好的人生過下去就行了。”

盛骁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袁鹿:“對不起,對不起你們之前對我的付出,我最終沒有達到你的期許,也沒辦法給你帶去回報。”

盛骁:“其實是你自己的損失更大,但我還是尊重你的決定。”

“謝謝。”

“所以,這件事你準備……”

“以你的意思為主,不要牽連你們就行。”袁鹿想了想,還是提了一下萬歲,“還有個事兒,救我的那個男的,其實是我朋友,他是聽到了他們的話,還能及時來救我。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應該就得罪了那些人。”

盛骁:“你的意思是,想讓我保護他?”

“如果可以的話。”

“看看吧,這種事兒,一般管不了那麽寬。”

“我就是提一提,不想他因為我,有生命危險。”

盛骁笑而不語。

回到家裏,袁鹿單獨跟袁美華聊了一會,說了說自己的決定。

袁美華也料到了她的決定,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肯定沒心思再進娛樂圈,娛樂圈那種地方是沒有隐私的,往後要是火了,那些無賴肯定會以此威脅。到時候,就是全國人民時不時要拿出來的娛樂八卦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得了,起碼現在的袁鹿是絕不能承受,想一想就是要崩潰,要自殺的。

袁美華抱着她,說:“放心,這事兒姑媽給你解決。你在這裏出事,也有我的責任,所以也該是我來解決。”

“沒有,您對我很好,也幫助了我很多,是我自己運氣不好。”

“放心吧,你以後會更好的。”

袁鹿回抱住她,真的得感謝老天爺,讓她有這麽好的一個姑媽,要是沒有袁美華,她是絕對活不了的。

……

書房裏。

盛骁與盛韬光聊了一下袁鹿的事兒。

“您說,現在該怎麽處理?缪老板有心要保住項七,硬碰硬的話,我們不會輸,但肯定是跟缪老板交惡。”

盛韬光:“這個姓缪的很會搞小動作,被他搞死的人不少。跟這種人講不了規矩,可咱們盛家是規矩的人,你說該怎麽辦?”

“袁阿姨那邊,您自己交代。”

“你辦好了,又怎麽會不好交代?你袁阿姨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相信袁鹿也不是,咱們盛家幫他們的,不少了。”

“明白,袁鹿跟我表達的意思也是,以不影響我們為主。”

盛韬光點點頭,“确實是個懂事的孩子。”

“嗯。”

……

三天後。

一條影片默默的在政法大學的學生間傳開。

傳到景菲這裏的時候,半個學校都知道了。

景菲看完影片,臉都白了。

宿舍內靜寂無聲,小敏她們都無聲看着的她。

最終還是小敏走到她身側,“景菲,你沒事吧?”

景菲勉強的扯了下嘴角,片刻後,眼眶含了淚,說:“我真是沒想到,她還追到學校裏來了,她是江韌的前任,也是前陣子網路上傳出來周子翼的緋聞女友袁鹿。”

“江韌都已經跟她說的很清楚了,可她還是不死心,不停的騷擾江韌,還騷擾我。上次在農莊,你們是不知道,她還闖到我們房間來……”

小敏:“我擦,這人有病吧?現在小三都那麽生猛了?別人是捉奸在床,她這算什麽?我還是頭一次見小三這麽操作的,她當自己是原配了吧?”

“這種人還能是宅男女神,我表哥可喜歡了。我看她第一眼就覺得人設立的有點惡心,果然還是女人看女人最準!就是個綠茶心機婊!一會要告訴毛詩琴,她可是周子翼的死忠粉,知道了這事兒,估計要惡心死。”

毛詩琴是半個女友粉,自己的哥哥怎麽能被這麽一個女人玷污?

果然,小敏把這事兒告訴她之後,她當即就炸了。

她的行動力超強,直接把這個影片發在了微博上,并且直接艾特了袁鹿本人的微博。

她追星很認真,一直混粉圈,也追前線,所以她的微博好粉絲數也不少,也算個大粉了。她自己手裏就管了好幾個粉絲群,在後援會還有點職務。

她仔細問了景菲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以後,寫了一片極嚴謹的小作文,先發微博,然後在群裏號召,開始在微博上轉發。

粉圈混的久了,對娛樂圈一些操作知道一點,她直接找了營銷號,狗仔隊,把這事兒賣了出去。

經過幾大營銷號轉發,狗仔隊爆料。

訊息傳的很快,不出兩個小時,熱搜就爆了。

熱度水漲船高。

畢竟周子翼的國民度放在那裏,再者負面訊息,一般都要比正面訊息更爆炸。

由着這事兒是粉圈自發起來的,謝可曼他們被打的措手不及。

一下子都壓不住。

袁鹿的粉絲又漲了一波,但她的評論裏全是咒罵的話,難聽至極。

景菲沒有去關注這些,但小敏一直在她耳邊實時報道情況,所以也不必她親自看。

她說:“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小敏啧了一聲,說:“她自己做的好事兒,我們又沒冤枉她。她自己要臉的話,會有這種事兒?你勇敢點,這種小三,一定要撕,不然你就只有被欺負的份。”

”還有,希望江韌不要眼瞎心盲才好,不然被她的美色迷惑,把她當盛世白蓮,才惡心。”

景菲:“不會的,他都有跟我交代。”

“那就好。”

毛詩琴接了個電話後,看向景菲,說:“記者說想采訪你,你怎麽說?”

景菲搖搖頭,“還是不要了吧,我不想出頭。我怕被報複,感覺她背後有人罩着,上次就威脅江韌,逼着他跟我分手。”

“這種人肯定有金主,我剛才收到訊息了,我們家子翼只是配合,給她擡轎的。你們說着金主得多厲害,讓我們子翼給她這麽個新人擡轎,還搭上了自己的清白。”

“那你快別弄了,到時候你惹上麻煩不好。”

“不慌,她要是來找我麻煩,我就更要杠。我可是超級戰鬥粉,我罵死她。”

……

微博上鬧開的時候,袁鹿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她正好在刷微博,她會看自己微博的評論,開始是幾個人來罵她,逐漸的就變多,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被謾罵淹沒。

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項七他們談崩了,把照片曝光上去了。

當她仔細看完評論,順藤摸瓜的,就找到了,她去找江韌的那條影片。

影片裏,拍攝的人距離有點遠,看起來,是她在糾纏人。最關鍵的是,影片裏沒有她轉身離開的那一段。她上前是打人,可這影片的角度,看起來像是她撲上去要抱人的樣子。

除了影片之外,還有一篇爆料袁鹿的小作文。爆料者,是以身邊人的口吻訴說,好似一切都是親眼目睹一般。

她看完以後,很懵。

她就這麽被打上了心機女,不要臉的小三的标簽。她的腦子嗡嗡的,還沒緩過勁來的時候。

袁徵就打來電話。

袁鹿看到名字,愣了愣,手心開始冒汗,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世界末日來臨也不過如此。

好一會,她接起來。

電話那頭靜寂無聲,隐約能聽到呼吸聲。

好一會之後,袁徵的聲音沉沉的傳來,“我明天過來接你回家。”

袁鹿不知道該說什麽,“我,我自己回來。”

袁徵沒說話,直接把電話撂了。

袁鹿渾身一涼,腦袋一片空白,手機都拿不住。

謝可曼的電話也打進來,手機一震動,就掉到了地上。她猛然回神,趕忙撿起來,“可曼姐。”

“網上那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最好是給我說清楚,這樣我們才能及時公關。”

袁鹿亂的不行,她都沒想到,被曝光的會是這個事兒。

謝可曼等了一會,見她一直不說話,有點着急,“小鹿,你別慌,這不是什麽大事兒,你只要說清楚,我們這邊都可以很好解決,你相信我們。”

袁鹿将爆料裏提到的那些事兒,按照她自己的版本跟謝可曼說了說,一一五一十,自己如何被江韌羞辱都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她別無選擇,也沒多餘的時間去思考更多。

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什麽秘密了,已經被徹底撕碎了。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這事兒得讓他們打臉!”

挂了電話,她在房間裏呆坐了很久,才回過神來,起身去找了袁美華。

袁美華也看了影片和爆料,看到她下來,便站了起來,想問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袁鹿強作鎮定,說:“二姑,我……我要回家。”

“你爸那邊知道了?”

她點了下頭,她臉上的慌亂盡顯,她長那麽大,哪兒經歷過這些事兒。

袁美華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她的樣子,答應下來。

“好好,我陪你回去。”

袁鹿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袁美華陪着她一塊回了樾城。

抵達樾城差不多晚上十點。

距離自家小區越來越近,袁鹿的手越來越涼。

袁美華握住她的手,說:“有什麽你仔細說明白,你爸媽也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你都這麽大了,談個戀愛是正常的。就是年輕還小,有些是非吧,你可能自己也弄不清楚。小孩子都是愛情大過天,我也明白的。”

袁鹿頭低得很低,袁美華越說,她就越覺得無地自容。

這一次,爸媽因為她一定臉面丢盡。

這時,手機震了震,她轉過來,看了一眼。

是之前去找江韌時候遇到的餘銘學。

【在麽?】

袁鹿沒回,哪兒還有心思。

餘銘學:【你怎麽還跟江韌在一起?】

到了家門口,她站在袁美華的身後。

袁美華看了她一眼,摁下了門鈴。

過了一會,大門開啓,來開門的是袁徵。

家裏燈火通明,都還沒睡。

見着門口的人,他先是愣了一下,眼底很明顯生出了怒火,但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火,只沉着聲音說:“進來。”

袁鹿低着頭,從袁美華身後挪出去,慢慢的進門。

袁美華本想跟着進去,被袁徵擋在外面,說:“辛苦你了美華,今天太晚,沒辦法招待了,等明天,明天我招待你,好吧?”

袁徵也是要臉的人,袁美華也明白,這個時候,他肯定是想關起門來教育孩子。

她猶豫了一下,袁徵已經關了門。

袁鹿雙手交握,站在玄關處。

袁徵剜了她一眼,兀自走到客廳。

裴麗坐在沙發上,沒有朝她看,一只手抵着額頭,聽着像是在哭。

這時,放在褲子口袋的手機連續震動,她拿出來,是個陌生號碼,她剛要接,就挂了。手機跳回鎖屏面,上面挂着餘銘學給她發的資訊,她掃了一眼,随即,整個人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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