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涼涼的嘴唇在臉頰上一滑而過,魏鳶還沒反應過來那是個吻,伊茉特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血族,神出鬼沒。

漆黑的房間裏只留下魏鳶,沒有血仆的監視。

魏鳶不是很适應黑暗的環境,走到牆邊摸索許久才發現火柴盒,她順手将壁燈點燃。

有了燈光後,房間裏的擺設逐一清晰。這個地方四周都是黑色的牆壁,偶有紅色紗帳作為點綴,金色的相框挂在四面牆上,油畫內容是詭異的畫像,畫裏的人都擁有一雙紅眸,雙眼微微睜開,眼珠似乎随時都能轉動,陰森地盯着畫外的人。

碩大的房間略顯空蕩,最大的物件就是一口金邊鑲嵌的黑色棺材。棺材的閉合口還露出一截紅色的緞子,看樣子這便是伊茉特的“床”。

“我晚上不會要睡在這種地方吧……”魏鳶拍了拍棺材蓋子,木材發出沉悶的聲響。

系統坐在棺材上,幸災樂禍道:“讓伊茉特抱住你,這樣就不害怕啦。”

“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不是普普通通的機器人。”魏鳶無奈道。

系統:“我才不是機器人嘞,我可是聯盟最可愛最厲害的系統。”

“噓,門外有腳步聲,她回來了。”魏鳶豎起手指,讓系統閉嘴。

不出所料,開門的人是伊茉特。她手裏拿着一條項鏈,作為墜子的是個水滴形的透明礦石,裏面裝着流動的紅色液體。遠遠看上去,像凝固的血滴子。

“戴上吧,能隐藏你人類的氣息。”伊茉特嘴上這麽說,那雙蒼白的手已經親自給魏鳶挂上項鏈,不容她拒絕。

魏鳶眨眼的瞬間就被伊茉特抱起,她們很快就轉移到了舉辦晚會的大廳裏。

一衆血族在首領出現的那刻,紛紛單膝跪下,以表尊重。

“祝各位玩的愉快。”伊茉特松開摟抱魏鳶的手,憑空變出一個高腳杯,高高舉起。玻璃杯裏面的液體是紅色的,也不知是酒還是血……

晚會繼續進行,血族裏除了親王級別的人物,沒有任何人再敢接近伊茉特。

她就那麽孤零零地坐在首領的座位上。

魏鳶乖乖地站在伊茉特身邊,引來了不少血族好奇的目光。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伊茉特很敏銳,自然感受到了朝自己這投來的視線。她不耐煩地站起身,拉起魏鳶往外走。

“人類可真麻煩……”伊茉特低語。

魏鳶的手被緊緊握着,被動地朝後門走去。

伊茉特嘴上說着麻煩,可絲毫沒嫌棄魏鳶。

從階梯上下去後,滿地的藍玫瑰在夜色裏綻放。花海宛如有生命般,在微風裏搖曳着,淡雅的香氣幽幽傳來。

香味并非是濃烈的,正如那淺淺的藍色,和城堡裏的華貴豔麗截然不同,是難得的素雅純潔。

“好美。”魏鳶感嘆道。

她伸手想去摘一朵,伊茉特捉住了她的手。

魏鳶:這麽小氣?

系統:肯定不是啊,那玫瑰花枝上有刺,伊茉特怕會紮到你的手。

“別碰,這些花都是珍品。”伊茉特警告道。

魏鳶:系統,我剛剛說什麽來着。

系統:小……小氣。

“伊茉特,你不回去,沒關系嗎?”魏鳶問。

伊茉特随意地往地上一坐,全然沒了那種優雅的貴族感,“無聊,不回去。”

魏鳶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兩人并肩坐在草地上,望着花海,恍惚間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從前有個人,帶魏鳶在聯盟最美的植物園裏看過花。當時的情景,和現在相似。

怎麽最近總想起前輩呢,魏鳶看着花海,勾起一抹落寞的笑容。

伊茉特凝視着藍色的花海,沉吟道:“那些花的顏色,和你眼睛真像。”

魏鳶轉頭看向伊茉特,一眼下jsg去仿佛能穿透她看到前輩。

類似的話,前輩也說過。

“那你喜歡嗎?”魏鳶不受控制地問。

伊茉特沒回答。

魏鳶伸手正想扯一扯她的衣袖,伊茉特卻毫無征兆地站了起來。

她那雙紅瞳警惕地環視四周,氣氛莫名緊張起來。

一道銀光閃過,伊茉特側身避開,順手将地上的魏鳶攔腰抱起。

“怎麽了?”魏鳶慌張地問。

還沒等得到回答,花園四周的草叢裏就出現了許多身帶銀器的人類。

為首的是魏鳶的父親傑尼,他手持銀色飛刀,滿臉怒意道:“可惡的血族,放開我的女兒!”

伊茉特低頭看了眼懷裏的魏鳶,眼神好似在說:“自己和你父親解釋。”

魏鳶被伊茉特輕輕放到地上,她走向自己的父親,擺着手道:“父親,血族沒有傷害我,你放心。”

傑尼擔心道:“快過來!”

走到父親身邊,魏鳶問:“父親怎麽知道我在這?”

“我聽米迪說你被血族抓走了,找了民間血獵組織幫忙,才尋到這裏。”傑尼焦急地奔向自己的女兒,激動地抱着她,“我親愛的女兒,你沒事就好。”

傑尼安撫完女兒,惡狠狠地對着伊茉特說:“你們這群肮髒的血族,才折磨完我的兒子,現在又碰我女兒!”

銀色的飛刀如雨珠般朝伊茉特襲去,魏鳶急忙抱住父親,雙手緊箍他拿銀器攻擊的手臂,急得眼角飙淚,“父親,別傷害她,求你了。”

伊茉特身姿輕盈,沒有任何武器可以傷到她。面對力量弱小的人類,她就看戲般站在不遠處,注視着魏鳶制止血獵們的攻擊。

魏鳶急到流淚的樣子,真有趣。

民間組織起來的血獵團隊比鎮長組織的血獵要厲害許多,他們各個都英勇善戰,法器也是精心鍛造出來的。只要找到血族的巢穴,他們就會清剿幹淨。

“孩子,別怕。父親今天就要踏平這座城堡,這些血族一個都別想跑。”傑尼氣勢洶洶道。

伊茉特聽到這句話,忍俊不禁道:“想法不錯。”

“血族,別小看我們!”傑尼從腰間取下銀制長鞭,狠狠地往地上一抽,氣勢淩人。

伊茉特就抱着臂,站在半空中,“先不說城堡有結界你們進不去。想讓我受傷的人,還沒出生。”

魏鳶根本勸說不了父親,她轉身朝着其他血獵乞求:“求求你們快走吧,血族不全是壞人。”

魏鳶胸口的血滴子項鏈在月光下發出詭異的紅光,所有血獵的眼睛都移向她。

“傑尼,你女兒很可能已經是血族了,快躲開!”滿臉絡腮胡的血獵舉起手上的飛刀,毫不留情地扔向魏鳶的胸口。

千鈞一發間,伊茉特飛速抱住魏鳶,擋下了那一刀。

銀刀掉落在草坪上,散發着森森寒光。剛才那一刀要是擊中心髒,後果可想而知。

魏鳶驚魂未定地抓着伊茉特胸口的那片衣襟,手不住地顫抖。

傑尼看到自己的女兒險些遇害,暴怒道:“你們在做什麽!那是我的孩子,怎麽可能變成血族?”

懂行的血獵指着魏鳶胸口的那個吊墜,嚴肅道:“那條項鏈是血族首領的心頭血做成的,普通人類不可能擁有。”

傑尼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女兒,“鳶,你……”

“父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只是放不下伊茉特才來這裏的。”魏鳶辯解道。

“伊茉特?”血獵衆人驚呼。

抱着魏鳶的銀發女人竟然是血族女王,統治血族的最高首領?

怪不得剛剛任何的攻擊都被無效化了。

血獵們臉上露出了畏懼的神色,紛紛向後退了數步,剛才的氣勢一時間都散光了。

“你們人類真是自私啊。”伊茉特說話的聲音無比迷人,那悅耳的嗓音宛若天人。

可在血獵耳朵裏,伊茉特的聲音就是惡魔的低語,叫人不寒而栗。

“傑尼,撤退吧。你的女兒,我們不可能救下來。”大胡子血獵調轉頭就要走,當他擡腳的時候,身子就被凍住了,兩腳也不受使喚。

“我的城堡已經被你們找到了。”伊茉特淺笑着,“你們覺得,還跑得掉嗎?”

血獵們臉色煞白,有些膽小的已經跪在地上嘴裏念叨着“上帝”。這種時候,他們開始求神告佛,試圖掙脫惡魔的爪子。

伊茉特生氣的時候眼眸紅的可怖。

魏鳶擡手勾住伊茉特的脖子,輕聲道:“伊茉特,不要傷害他們。”

“你給他們求情?忘了剛剛是他們要你性命嗎?”伊茉特的聲音透着寒氣,她是真的生氣了。

魏鳶:系統,血族脾氣都這麽古怪嗎?

系統:可能是在為你生氣哦。

魏鳶:……

傑尼進退兩難,自己的女兒在血族手裏,自己的兒子受到血族的傷害。這樁樁件件的事情,都是由血族引起的。

“血族……拿命來!”他憤然怒吼。

“父親,不要,千萬不要!”魏鳶看到傑尼奮不顧身地沖過來,捏着伊茉特衣襟的手又緊了幾分。

伊茉特擡起掌心,無數的蝙蝠聚集在她的手中。

傑尼舉着銀刀,紅着眼眶奔向伊茉特,刀尖直指血族心髒。

眼見伊茉特手中的蝙蝠們要擊向傑尼,另一邊的銀刀也閃着寒光,攻勢一觸即發。

魏鳶眼疾手快地撲向父親,傑尼慌亂中想收回銀刀,可是已然收不住了。

最終,略微偏轉方向的刀尖深深地刺入了魏鳶的肩膀。

伊茉特反手換了法術,巨大的風陣将衆人打出了血族地界。

血獵消失後,受傷的魏鳶虛弱地倒下。

她最怕疼了,根本站不住。

“鳶!”伊茉特接住了魏鳶搖搖欲墜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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