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到了久違的人類地界,魏鳶坐在伊茉特的身邊,雖然沒有開口說想回家之類的話,但她碧藍的眸子裏映着保利亞小鎮的全貌。

晚風微微吹拂着,今夜的一切都宛若她們初見的那晚。

“你想回家了,是不是?”伊茉特倚在樹幹上,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原主強烈想念家人的情緒從未停止過,特別是回到人類地界後,這種迫切想要歸家的心情更濃了。

魏鳶覺得這種時候因為想家而放棄待在任務對象身邊,無疑是愚蠢的行為。

“不是的。”魏鳶的手輕輕搭在伊茉特沒有溫度的手背上,“要是我回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伊茉特将手抽離,目視遠方,“在我面前講真話。”

魏鳶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她在心裏偷偷問系統:血族不會還能聽到我的心聲吧?

系統:不,大佬你想多了。

魏鳶:那怎麽會……

“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生存了好幾萬年,你心裏在想什麽我都知道。”伊茉特猝不及防的來了句。

魏鳶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伊茉特那雙赤紅的眼好像能識破所有謊言。

原本浪漫的氛圍蕩然無存,夏日的炙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寒意。

魏鳶覺得,攻略對象真是越來越有難度了。

想到這裏,魏鳶已經準備好怎麽打消伊茉特的疑慮。她正要開口說話,一回頭發現伊茉特不見了。

魏鳶往樹下望去,粗略估算地面到樹幹的位置大約是兩三層樓的高度,“……”

系統坐在魏鳶肩膀上,無奈道:“爬樹這種事,我不能幫大佬你哦。”

“你不是萬能系統嗎?”魏鳶揪着系統的耳朵,“幫我下去。”

最終魏鳶還是在系統的幫助下,成功着陸。靠着系統給她調解手掌粘合度下地,這種事情魏鳶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拍了拍裙擺上的塵土,魏鳶朝着鎮子走去。為了避免被血獵懷疑身份,她還特地把脖子上的吊墜取下。

看到這墜子裏紅色的液體,魏鳶就會想起來伊茉特的眼睛,都是這樣豔麗的紅色。

她順手把吊墜收進了腰帶裏。

回到鎮子,每家每戶還是和以前一樣緊閉着門窗,沒人敢點亮燈火。

在如此安靜的情況下,任何細微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當魏鳶轉身走入小巷時,一牆之隔的地方傳來人聲。

含糊不清的對話,魏鳶并不能聽清內容。

魏鳶給了系統一個眼神,很快她的五感就被系統無限放大。

“米迪大人,我這種藥是無色無味的,丹的母親絕對看不出。”尖細陰險的男人說完後,陰恻恻地笑了幾聲。

魏鳶一聽是和自己家有關的事情,蹲在牆根處,聽的更仔細了。

米迪輕咳了一嗓子,提醒道:“小心行事,要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半點好處都不會給你。”

“放心吧,米迪大人。”男人說完後,談話便結束了。

看來米迪是想偷偷地了結了原主的哥哥。魏鳶害怕暴露自己的jsg行蹤,于是悄悄地從自家後門潛入。

離開家數日,屋內還是和魏鳶走的時候一樣。

魏芸此時坐在藥爐旁邊,手上的扇子輕輕晃着,眼皮子直打架,點着頭打瞌睡。

父親傑尼照常不在家住,只留柔弱的妻子和重傷的兒子在家中。

“吱呀——”木門被打開一條細縫,渾濁的煙霧從縫裏飄出。

魏芸直接靠着椅背沉沉睡去。

“系統,把我的五感靈敏度拉低。”魏鳶說完後,從後門飛速躲進衣櫃裏,拿起手帕捂住口鼻。

短暫的霧氣散去,魏鳶從衣櫥門上的閉合處往外看,勉強看到了一個眼睛上留着疤痕的男人,他蹑手蹑腳地在藥爐裏撒下一包藥,用木棍攪勻,出門前還惡狠狠地剜了眼仍在昏迷的丹。

确定獨眼男人離去後,魏鳶才從衣櫥裏出來。

魏鳶反複确認了母親的安全後,立馬将藥罐子裏的藥水全部倒掉,然後忍不住譏諷道:“這米迪腦子不怎麽聰明啊。”

“宿主,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系統好奇地飛在半空中,看着湯水從罐子裏倒出來。

魏鳶指着地上泛白的藥汁,“這藥是無色無味,但把這藥粉混入湯藥裏,會在表面結成白色泡沫。魏芸醒來以後但凡細心一點,就不會把這種藥給兒子喝。”

系統:“大佬,這事情會不會沒這麽簡單。”

“那當然,獨眼龍很可能不是米迪的手下。米迪真是可憐蟲,被雇來的殺手背叛。”魏鳶重新拿了些藥材,按着系統記錄的藥方又煮了一鍋藥。

等到新的藥煮好了,魏芸也清醒過來。她迷茫的雙眼在看到魏鳶之後,瞬間燃起了怒意與驚恐。

“你別動,你不是我的小鳶。”魏芸從椅子上跳起,往竈臺上靠了靠,反手從桌上拿下一把銀刀,舉起刀指着魏鳶。

魏鳶小心翼翼地放下藥罐子,不知所措地說:“母親,我是魏鳶啊。”

“你不是!跟着傑尼一起回來的血獵告訴我了,你已經變成血族了。我的孩子不可能跟血族扯上任何關系……”魏芸失去理智,幾近崩潰,握着刀把的手都在顫抖。

魏鳶試圖讓母親冷靜,她眼角噙着淚水,“母親,相信我,我是你的小鳶啊。”

“我的小鳶不可能把煮好的藥倒掉。”魏芸指着地上被倒掉的藥渣,“你重新煮藥是什麽意思?是不是還想傷害我的兒子!”

趁着魏鳶進退兩難的時候,魏芸拿起身邊的麻繩,沖上前将她捆綁起來。

被五花大綁的魏鳶沒有辦法逃脫,只能任由母親把自己帶到鎮長家,交給鎮裏的血獵組織處理。

鎮長審判魏鳶的時候,米迪也在一旁。

米迪看到魏鳶還能活着從血族手裏逃脫出來,眼神裏流露出慌張。幸好魏鳶的嘴裏塞着布條,沒法說話。

“唔唔唔……”魏鳶的雙眼緊盯米迪,她好想當衆揭穿鎮長兒子的陰謀。

可惜,在旁邊圍觀的血獵們一致認為要把魏鳶關到地牢裏,待到滿月時親手将她處決掉。

被關押進地牢後,魏鳶嘴裏的布條終于被侍衛抽走了。

空氣冷不丁地鑽進嗓子眼裏,魏鳶喉間幹澀地猛咳起來。

侍衛給魏鳶手上綁着的繩子換了種系法,然後冷冰冰地丢了些吃的給魏鳶,随即鎖上牢門出去了。

魏鳶動了動手腕,發現手上的繩子是個活結,只要用牙咬一下繩頭就能松開禁锢。

“如果我沒猜錯,鎮長和他兒子是一丘之貉。”魏鳶解開繩子,活動了一下麻木的手腕。

看來一時半會,魏鳶是出不去了,她索性找了塊幹淨的地方,盤腿坐下。

系統:親愛的宿主,綠茶系統禁止在編人員擺爛哦。

魏鳶:別急,一定會有人來救我的。比如伊茉特發覺自己離不開我,然後來解救我。

系統:最好是。

魏鳶:所以,能不能放點電影給我看看呀?

系統別無他法,只能答應:行……

為了打發時間,魏鳶在地牢裏和系統看了一部喜劇片。

魏鳶笑點太低,因為好笑的片段太過密集,整個人直接趴在地上捧腹大笑。

她的身體磕到了地面,腰帶裏硬硬的東西硌得人難受。

“嘶,什麽東西?”魏鳶将手伸進腰帶裏,摸出了伊茉特給自己的那條吊墜。

在黑暗的環境裏,吊墜散發着妖異的紅光,魏鳶乍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會想起伊茉特的眼睛。

紅色的眼瞳,蠱惑人心的美。

“宿主,這個吊墜你打算怎麽辦啊?”系統伸出短小的手指,戳了戳紅墜子。

魏鳶提起手鏈,看着血滴子在空中輕晃。

“挺好看的,留着吧。”她說。

當魏鳶正盯着項鏈發呆的時候,通往地牢的樓梯上傳來零散的腳步聲。

鎮長獨自一人走到關押魏鳶的牢房前,他的臉上還是挂着和藹的笑容,眼睛微眯着。

“孩子,我很心疼你的,也不想你被誤會成血族,關在這永無天日的地牢裏。”鎮長捋了捋鼻下的胡須,“我的兒子和血族做的什麽交易,我很清楚。他太貪心了,要的東西那麽多。當然,他幹的那些髒事我也了然于心,就連派人去取你兄長性命這種事情他都做的出來。要不是我把殺手換成了自己的手下,你兄長命就沒了。有時候啊,我真希望沒有這個兒子。”

鎮長說完後,将牢門打開,走到魏鳶面前,臉上的笑容越發不對勁。

魏鳶不由得往牢房後面退了幾步。

“我的孩子,你該感謝我救了你的哥哥。米迪和血族聯手無非是自掘墳墓,我想用不着我親自動手,很快他就會一無所有。”鎮長用沙啞的聲音發出了狂笑,“我自己都得不到的東西,他那個毛頭小子憑什麽得到。爵位、金錢、權力……包括你這樣的美人。”

皺紋斑駁的手貼上了魏鳶的臉龐,鎮長滿是欲望的眼睛,讓人看着就惡心。

魏鳶狠狠地推開了鎮長,胃裏翻江倒海。

“親愛的,跟米迪還不如跟我,我能給你更多。”鎮長說着說着就再次朝魏鳶伸出手,醜惡的嘴臉比陰溝裏的老鼠還讓人厭惡。

危險逼近魏鳶,就在這事态不妙的毫秒間,一道修長的身影擋在魏鳶面前。

熟悉的銀色長發,在燈火的照耀下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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