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什麽？”
元蔓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于是又重複着問了一遍。
“？宿主你是不是沒看前傳。”
系統累了，這玩家果然夠敷衍，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靠那點游戲情報能在異世界混得風生水起也挺厲害，且三位男主對她的感情也是超出系統預料的。
一開始想找個最為契合的玩家穿越體驗，這個結果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下面那只是大狐妖一族的怨靈，不是具體哪只魔物，而是由許多魔物怨念集結在一起的怨靈。任何物種都會産出負面的怨靈，但只有足夠強大才會凝聚成形禍害一方，如果你當初耐心把前傳玩完，就知道這是初代終極BOSS，十分難纏。”
...
元蔓：“一個游戲角色有什麽難纏的，還不是你們改改數據的事...算了我趕時間，你直接告訴我怎麽樣可以擊敗這只怨靈。”
“它這次問世的目的是重獲自由，先奪取朔月的身體，再利用你的神力進行融合，最後它便可以獲得一副可以随意活動的身軀。”系統一本正經說着，語氣很輕松，看來怨靈也不是那麽難對付。
“你讓它跟朔月融合，之後再殺掉朔月...”
？？
元蔓眨了眨眼，感覺自己被耍了。
“能說些有用的麽？我不可能殺他。”
“為什麽不能，這是最簡單的方式了，只要你命令他這麽做那他就一定不會反抗。”機器人沒有感情...這也不能全怪系統，它只是提了個最為方便快捷的實操方法。
“除此之外其他辦法都很難完成，主要是你的任務進度太慢了，不然現在興許可以試試那個法子...”
元蔓：“我這主神的注水量是不是高了點，連這玩意都收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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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它不是屬于你管轄範圍的東西，再說它也傷不了你的□□，只能給你帶來些精神上的傷害。但其他三位角色則可以出現死亡情況，這個死亡指的是數據消失。”
“如果你們無法在這裏通關，我們公司考慮到游戲平衡的問題，有可能會對現有角色和關卡進行調整重置。而宿主你也只好回到複活點重新挑戰了。”
...
“意思是朔月、雲流、白奚他們會消失...”
系統：“是的，格式化對我們數據集成體來說就是消失。”
元蔓在與系統對話時讓其餘三人先各自準備，等到回過神來時，雲流和白奚已經率先進入了黑神殿，只留下朔月在旁陪着。
誰都不希望主神冒險，在保護她這件事情上，三人都不會留有餘力。
‘走吧，他們進去了。’
朔月見她臉色蒼白凝重，只是輕握了她的手，并未多問什麽。
“朔月，我...”
此時她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但後半句話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走在前面的朔月停下腳步。
“你之前問我，我要去的地方遠不遠。”元蔓攥緊雙拳，目光瞥向別處不看他。
“那個地方很遠很遠，遠到你沒辦法跟過去，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這個屬于你的世界裏，平安無憂好好活下去。”
朔月垂眸，額前細碎的劉海将桃花眼裏的光遮蓋住。
‘為什麽突然說這些，你要走了？’
“嗯，這是最好的辦法。”元蔓仰起視線看她，目光裏多了幾分堅定：“我希望你們永遠是你們，而不只是那個被冠上同樣姓名的角色。”
‘那恭喜了，你一直都想回去。’
像是有所預料，少年嘴角勾起抹自嘲的苦笑。
他很溫柔，就連這種充斥着誤會和不解的時候還是那麽地溫柔。只是元蔓現在不能多解釋什麽，否則權衡之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犧牲自己與魔物融合。
...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着，此時神殿的升降裝置開始下降，整個過程中只能看見周圍類似鋼壁的牆。
“果然是通往地底...雲流他們已經下去了嗎？”
元蔓看着令人窒息的漆黑牆面，試圖轉移話題緩和氣氛。
‘嗯。’朔月阖目靠在鐵制的護欄上。
俊眉微微皺起，看起來心情有些不悅。
元蔓以為他是因為剛才的話生氣，所以只靜靜望着他，沒多說什麽。
直到朔月再次睜開眼睛時，原本漆黑的瞳孔成了紅色，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怎麽了？”
‘...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從靠近黑神殿就開始叫嚣着，感覺有什麽要從腦子裏鑽出來。’
朔月低低地悶哼了聲，一只手撐着額頭，左邊睜開的猩紅的眼十分駭人。
元蔓雖然有些驚慌，但仍是反應迅速地打開橙盾将兩人圍了起來，然後對他施展了治愈術。
雖然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橙盾可以隔絕外部傷害，不知道能不能阻斷怨靈的意念攻擊。
‘好很多。’
朔月眼裏的猩紅瞬間褪去了許多，但眉頭依然緊皺着，看得出來此時正承受着旁人無法理解的巨大痛苦。
‘你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元蔓對他的敏銳有些詫異，但剛才和系統對話的內容絕對不能告訴他，接下來也只需按着自己決定好的事情去做就好，畢竟那才是真正能保護他們的解決方式。
‘感覺。’
朔月笑笑，目光裏稍帶點疲憊。
離怨靈越近他的意識便會變得越為紊亂渙散，這是由于身體內流淌的狐妖血脈在作祟，即便靈力再強也逃不過狐妖一族的詛咒。
“不如我先送你出去，這裏交給我和雲流他們解決。”
元蔓望着頂上逐漸消失的光亮憂心忡忡道。
明知這樣做也是自欺欺人，朔月作為狐妖一族最後的繼承人，但凡被盯上就絕沒有逃脫的機會，除非能先将怨靈消滅掉，否則就會不斷被侵蝕折磨。
‘還有再見的機會麽？’
雖然早就被打過‘預防針’，可仍沒想到離別會來得如此之快...
朔月摟過元蔓纖細的腰肢，輕輕一用力便将人帶進懷裏，然後沉默着垂下頭将臉埋進她肩膀的位置。
‘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
沒用的，多久都等不到了。
元蔓不忍心說出真相，只能用力地回抱着他。
以前總想着怎樣才能回到現實世界，在這裏所做的一切也都只為能早日完成任務回去，對身處的異世界抗拒又敷衍，角色們與她而言僅是完成任務的工具人而已。
可如今系統告知自己馬上就能回去了，那種激動的心情又完全沒有了...
說來自己也是這場關系中的受害者，初戀就是朔月這樣溫柔的男孩子，那往後餘生要遇見怎麽樣的人才能取代他呢？
即便是正式交往之後，元蔓也沒有完全陷入游戲世界，她不斷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與虛拟的完美角色動真情，不然穿回現實之後很難收場。
可真到了離別這刻，元蔓才明白自己是多麽無知。
感情本就是不受束縛的東西，她差點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情緒随同她眼中的霧氣一同上湧，就在此時，升降裝置未密閉的頂端突然飄落進許多雨點。
...
‘下雨了？’
元蔓看着上面驟然墜落的雨滴，不解地眨了下眼。
十分怪異，這可是神殿內的升降裝置，怎麽會有雨飄進來呢？
且這雨也不是溫潤的細雨，而是逐漸加大、來勢洶洶的急雨，才過了沒半分鐘，就已經能将人渾身淋得濕透。
...
“主神，您在附近麽？”
忽然一道清朗的男聲傳來，是雲流的聲音...
元蔓仰起一張小臉對上朔月的目光。
“我們就在升降裝置裏，你們沒事吧，要多加小心，對方...”
“升降裝置？哪有這種東西，我們就在草坪上沒看見你們啊。”
白奚很納悶，原本以為能夠大幹一場，但進到這座陰森森的黑神殿才發現地底下是清新美麗的‘世外桃源’，繁花綠樹莺飛草長，連魔物的氣味都完全消失了。
元蔓：？？
“你們那有下雨嗎？”
“沒有，風和日麗，比外面天氣都好。”白奚百無聊賴叼着根草在樹上躺着，看了眼不遠處正在觀察石頭的雲流一眼：“這地方很平靜，連個兇猛點的野獸都沒有，但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怪異？”
元蔓還沒察覺到自己的橙盾正被雨水腐蝕着，而懷裏的朔月也逐漸失去了意識，搭在自己肩膀上沉沉睡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地方有我們要找到東西。”雲流撿起一塊殘破的紅色石頭，語氣篤定地說道。
“現在還有心思管靈石，出不出得出都是個問題。”一陣聲響從西邊傳來，白奚迅速坐起，警惕地瞥了眼遠處出現的一只狐貍眼。
“它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奚：大意了，不應該先進來的，和這種無聊的家夥分到一組太慘了。
雲流：太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