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羅場2

時進側眸正好對上宋星裏的雙眸,這雙漂亮潋滟着濕漉水光的眸子不經意流露的情緒都能撥弄人心,更不要說總是能夠這麽溫柔乖巧的窩在他懷中,就連是吃醋都能取悅他。

擡手撫上宋星裏柔軟的唇,輕輕的摩挲着,傳遞至指腹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

“沒有,秘書還是VV。”他回答道。

宋星裏微微坐起身,改成跟時進面對面坐着,放在時進身側的雙腿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而後壓下時進碰自己唇的手,居高臨下的姿态垂眸間飽含溫柔深情。

“那是誰能在我親愛的丈夫身上留下味道?”

他知道時進最讨厭的就是香水味,所以他為了時進把自己的喜歡全部藏在倉庫裏,就像他為了時進磨平自己身上所有叛逆張揚的棱角,只想成為時進喜歡的那種人。

溫柔善良,聽話乖巧。

所以能是誰?

時進的白月光嗎?

比他溫柔比他好吃比他還要為所欲為嗎?

很好,結婚紀念日當天還去見人了。

“我嫉妒了。”

“一個客戶而已。”時進喜歡宋星裏對他撒嬌,也喜歡看着宋星裏的眼睛,這雙漂亮的眸子全都是他,于是耐着性子哄道:“這周末我推掉工作陪你出去玩就當賠償你,好不好?”

左手被宋星裏的腳踩着,他就用另一只手摸過自己丢在沙發旁的手機。

下一秒就聽到支x寶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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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裏的眸底浮現幾分譏笑之意,之前他為什麽開着這個提示音是因為時進很喜歡用數字來哄他,他覺得這也許就是理工男能有的浪漫,所以就一直開着,可現在他覺得有點諷刺。

在時進的心裏客戶會比結婚紀念日要重要嗎?

是什麽客戶能夠這麽親密的在身上留下香水味,沒有近距離接觸是無法沾染上這樣的味道。

以及——

時進的婚戒去哪裏了?

垂眸将視線落在自己腳下輕輕踩着的手,擡腳放開,只見時進的左手上空空如也。

看來是個重要的客戶。

“你有時間嗎?不陪客戶?”他笑着,然後從時進的腿上下來。

在家裏随意穿了件長襯衫,拿的是時進的襯衫,長度在曲線以下,但是走路的時候還是能夠若隐若現腿部的曲線。

轉過身的瞬間毫無遺漏的腰部曲線被勾勒得淋漓盡致,練舞蹈的人身材不可能不好,所以每一處都讓人可以細細品味。

時進的眸色變得深邃,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狼,貪婪在眸底一閃而過,卻在下一秒被吞沒。他起身走到宋星裏身後,從身後将人攬腰入懷,感受到臂彎間的纖細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想要我不是嗎?你想要我就陪你,只要你說。”

宋星裏聽到耳旁暗啞的回答扯了扯唇:“那你不想要我嗎?”

什麽叫做他想要就陪,難道他不說就不陪了嗎?

話音落下好幾秒他都沒有聽到身後時進回答,仿佛這是一個世紀難題,很難說出口那般。

深呼吸緩解着自己的情緒。

“邁巴赫出的新款我已經定好,明天我讓VV把車開過來。”時進彎腰将人打橫抱起往樓上走去,剛才的話題好像從沒有開始過,他自然知道宋星裏在耍小性子了,繼續哄着:“你想去希臘還是土耳其,要不去土耳其吧,我讓VV定這周周末。”

說着沒看宋星裏臉上的表情,語氣的篤定好像是宋星裏一定會喜歡他的安排。

一切都是既定的,從未改變過。

宋星裏頭一回感覺到這男人的懷抱是硬的,一點溫度都沒有,原來真的是愛情讓人盲目,當理智稍微回來都明白該用什麽判斷力去分辨好壞。

還是因為分開太久了,還是因為他們對彼此存在的意義太習以為常,所以才會潛意識的覺得彼此都會對彼此保持着最初的狀态,所以是在什麽時候變的,他變了,時進也變了。

他是喜歡邁巴赫,但是為什麽不問問他喜不喜歡新款。

他是想去希臘和土耳其,但為什麽不問問他想去哪裏。

他很想過結婚紀念日,但他感覺不到一點快樂。

當虛僞開始揭露,欺騙就再也藏不住了。

時進在騙他。

還是很淡定的在騙他。

本事爐火純青,自然無痕,仿佛習以為常。

“我幫你洗澡。”時進将宋星裏抱入浴室,剛把宋星裏放下想要跟着進去。

宋星裏落地的瞬間擡手擋在門中間,并沒有讓時進靠近,他看着時進:

“我周末沒空。”

“為什麽沒空?”時進蹙着眉頭,像是既定的計劃被中斷的不愉悅感。

“周末是我回國後的第一場首秀。”

時進聽到宋星裏這麽說才想到他回國後也不是純粹陪他的,還是有工作,他喜歡一回到家就能夠看到宋星裏的日子,而不是一回家就是空蕩蕩的房子:

“不要跳舞了。”

跳舞會受傷,他一點都不希望宋星裏身上有任何傷疤。

他喜歡宋星裏幹幹淨淨,就算有痕跡也只能他留。

宋星裏撐着門框的手又緊了緊,其實這不是時進第一次對他這麽說,但是今天他就是聽不得這樣的話。

為什麽他就不能跳舞?

他幾近盲目的理智頃刻間如同崩斷的弦,自以為的深情和義無反顧被狠狠擊碎。

如果真的像是同學說的,他跟時進曾經喜歡過的人很像,所以才會畢業後就立馬跟他結婚。如果真的像是時進說的,那只是一個客戶,所以身上才會留香那麽久。如果真的像是他看到的,時進手上的婚戒沒了,所以呢?

沒有所以了。

他不相信巧合。

偏偏都在結婚紀念日這一天發生,就好像某個有預謀的人在背後推動着這一切。

那個有預謀的人想看他的笑話。

誰也別想看他的笑話。

他過身想要關門:“我周末沒空,我要跳舞,這是我回國後的第一場首秀。”

“你在生氣?”時進感覺到宋星裏的不高興,他很少看到宋星裏生氣,這家夥的聽話和乖巧他是知道的,所以為什麽生氣了?

“是。”宋星裏幹脆利索的回答。

下一秒将浴室門關上鎖住。

門‘嘭’的一聲關上。

時進看着緊閉的浴室門,側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下一秒想到什麽眸色徹底陰沉。

就在這時手機震了震,他拿起看了眼,通知欄彈出wx的信息,頭像是黑色的,備注名上顯示着L。

L:香水好聞嗎?喜歡就繼續靠近我。

眸色漸深。

宋星裏洗完澡走出去時就看到時進沒有在房間裏,轉身往隔壁書房走去,站在門口就發現時進戴上眼鏡又開始忙工作。

就靠在椅背上,表情淡漠,手拿着平板在浏覽着什麽。

雖然面無表情,但銀邊框的眼鏡在這張俊美的臉上襯托出幾分斯文敗類意味,黑襯衫領口微敞,鎖骨上邊還有他咬過的痕跡。

他喜歡在時進身上留下痕跡,時進也是。

這張俊美淡漠的皮囊下藏着最原始的沖動,而且是很瘋狂。時進總是能用最淡定的表情跟他說出最入骨的話,斯文敗類名副其實。

當初他就是被時進這張臉迷得自己是誰的兒子都不知道,再後來就是被時進這樣的性格所吸引,這樣的男人讓人有征服欲。

從八歲認識時進開始,他就不受控的想要靠近,人的本性是有征服欲的,時進就是他想征服的人,他承認自己是處心積慮,然後讓自己的好兄弟去問時進喜歡什麽類型的人,他就照着時進喜歡的類型去磨平自己的棱角。

收起了張揚,收起了肆意,他收起了所有。

于是他變成了時進喜歡的類型,得到了時進。

原以為這個男人是世界上最深情內斂的人,愛的從來只有他,可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還能在別人的嘴中聽到另一個可能。

所以這幅皮囊下,裝着他意想不到的時進。

時進的餘光感覺到有人,擡眸正好撞入宋星裏的目光中,宋星裏眸中的濕潤和眼尾的緋紅再一次掀起他的情緒波動。

“洗好了?”他放下平板:“過來。”

書房裏,男人低沉暗啞的聲線中傳達的情緒清晰秒懂。

如果是之前,他一定會窩到時進懷中的撒嬌,因為他享受時進有時候不經意間表露的霸道和占有欲,但是現在他覺得——

有本事繼續僞裝,別讓他抓到把柄。

“我在生氣。”宋星裏面無表情說道。

時進低頭一笑,笑聲暗啞而富有磁性,他知道宋星裏又在鬧小脾氣了。

好的,那他哄。

擡手推了推眼鏡,而後擡眸看着面前門口的宋星裏,視線落在宋星裏身上深黑色冰絲睡衣,垂墜感勾勒出愛人線條分明的曲線,特別是腰身的位置,是他最迷戀的位置。

“過來,我抱抱。”

嗓音中的寵溺的語調能夠聽出溫柔至極的深情款款。

“我在生氣。”宋星裏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就看着時進重複着這句話。

時進見宋星裏沒有過來只能作罷,然後繼續說道:“如果你不喜歡我今天送的紅玫瑰我可以換成百合,如果你不喜歡邁巴赫那我換成法拉利,如果你不喜歡希臘或者土耳其,我們可以去巴厘島,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真的嗎?”

時進聽出宋星裏的語氣有了些許變化,覺得自己是哄對了,果然宋星裏這麽乖只要哄一哄就好了。

不像某人。

“嗯,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宋星裏走向時進,走到時進岔開腿乖乖坐在他腿上,手攀上時進的肩膀環抱住他,然後将腦袋枕在時進的肩膀上,撒嬌的姿态不用說話就能夠讓人感覺到。

有的人生來就跟妖精似的。

時進垂眸看着窩在懷中就跟小奶貓似的宋星裏:“說吧,想要什麽?”

宋星裏湊到時進耳旁,像是要說什麽悄悄話似的,他豎起手擋在耳朵旁,含笑說道:

“如果我不喜歡時進,那我可以換老公嗎?”

果不其然,他感受到時進頃刻間身體的僵硬。

再瞄到時進的表情,

心裏舒坦了。

“星星。”

“嗯哼?”他笑着擡起腦袋。

“這種話不要随便說。”時進捏住宋星裏的下巴,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可抗拒:“聽到了嗎?”

宋星裏笑得燦爛:“我聽不到。”

語調漫不經心帶着故意的逗弄。

“再這樣說我就**你。”

這樣的話在書房裏響起,意味太深長,浮想聯翩的空間也都具備這個條件。

宋星裏看着這男人的臉色就知道在生氣,可他就是故意的:“周末記得來看我的首秀,然後我再考慮原不原諒你。”

“好。”時進揉了揉愛人的腦袋,果然乖,說不讓說就不說了。

宋星裏說完便從時進身上下來:“那你忙,我睡覺了。”

結婚紀念日,紅酒,玫瑰花,沒意思。

但白月光,香水味,摘婚戒,真是好大的驚喜。

走出門口時手機震了起來,低頭看了眼,在看到來電顯示時眸光漸亮,邊走回房間邊滑動接聽了起來。

“洛卿,你現在才給我打電話啊?會不會晚了點。”他打趣的跟電話那頭的發小洛卿說道:“下飛機了?”

殊不知身後的時進聽到“洛卿”這個名字表情有些微妙。

“嗯,昨天就下飛機了,忙了點工作現在才有空,星星,七年結婚紀念日快樂。”

宋星裏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腳步一頓。

走廊上的燈光昏黃,漂亮的吊燈在地板上落下一道影子,看久了會有些恍惚。

“洛卿。”他輕聲喚道。

“嗯,我在。”

“你還記得我結婚那天你跟我說過什麽嗎?”

“我說過,時進不适合你,我不會祝福你的。”

“為什麽呢?”

“因為他虛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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