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蘇醒
那聲音七分輕佻,三分玩笑,卻分外熟悉,不是被敖澤收進畫裏的巨蟒修還能是誰。
“我不管,反正,剛才我說我愛你的時候你感覺怎麽樣?” 修繼續調戲海因裏希。不知道是不是怪獸讓系統崩壞了,這時候ooc的響聲完全消失了,海因裏希也完全不能從腦子裏再調出劇本來看。
不過下一秒,怪力女敖·木青青就一把扯住修的衣領,把他掼倒在地,神色格外冷淡,一點兒也沒有木青青第一次看到梅若納的時候那種笑意盈盈的樣子。
“你在這個游戲裏,已經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了。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修。” 敖·木青青居高臨下的看着幹脆躺在地上的修說道。
“你這人怎麽越活越回去了,還開始翻臉不認人了呢?” 修半支着身體坐起來,無賴般地笑道:“你讓我附在這梅若納的身上保護我家‘主人’,我照做,現在這個游戲的怪獸果然和你預計的一樣出現了,我又把你們給救了,你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
正在這時,那頭與山同高的銀白色巨怪已經來到了離他們不足一公裏的地方。它似乎是發現了他們,紅寶石般的眼睛朝他們移來,在那血紅色眼睛的照射下,青白色的光壁瑟瑟發抖,甚至開始有要碎裂的跡象。
“糟糕。” 修一咕嚕爬起來,雙手迅速結印,不斷地加強那個結界,一邊驅動青白色球體向後方退去:“你們那個什麽靈管局的破游戲裏加了抑制法術靈力的陣法,雖然我是從畫裏偷渡進來的,還是受了影響。你們可得小心,要是被這個巨怪吞進肚子裏,可不是好玩的。鬧不好就是神魂受損,永遠回不到軀體裏去了。”
海因裏希和敖澤面色十分不好,但眼下海因裏希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木青青因為游戲設定懂一些咒法,但在巨怪面前也無濟于事,所以兩人只能夠站在光壁後,希望修能再給力點。
因為不斷地吞噬周遭的一切,巨怪每一腳都踏在自己創造出的虛空之上,卻格外平穩。修雖然已經盡了全力,但青白色光團的速度仍舊抵不過巨怪的腳力,很快兩者之間的距離便越縮越短。
巨怪終于再一次張開了大嘴,海因裏希可以清楚地看到巨怪那猩紅色大嘴裏像鈴铛一樣的小舌,和肥厚的如巨型蘑菇一樣的舌頭。一股腥臭鋪天蓋地的沖襲過來,青白色的光團逐漸開裂,最後在半空中爆裂開來。
“不好!” 修見勢不妙,也不管什麽光團,什麽敖澤,什麽主人了,腳底抹油就想開溜。敖澤沒時間理他,将海因裏希西護在身後,把月亮型的彎刀握在手中。
可怪獸的嘴像一個巨大的吸塵器,而他們則是不值得一提的塵埃,不管再怎麽想抵抗,三個人都不受控制地朝怪獸的嘴裏疾馳而去。
就在海因裏希快要撞到怪獸的尖牙時,敖澤将海因裏希向後一推,月亮形彎刀險險勾住怪獸那如柱子一樣大的牙齒,一只手還抓住了海因裏希。修眼明手快,也抱住了海因裏希的大腿,三個人成串兒挂在怪獸的牙齒上。
雖然怪獸的牙齒微微有些弧度,但彎刀還是承受不住三個人的重量,三人一點一點的朝下滑行,而巨怪的嘴也開始逐漸合攏。
“怎麽辦,我還沒有談過戀愛,還是一條小龍,我還不想死啊!” 海因裏希幻想着自己死後,骨灰被送回家鄉,叔叔嬸嬸該有多麽傷心,眼睛都不禁紅了。
“別亂說,再堅持一下,靈管局肯定很快就會發現游戲的故障,會救我們的。” 敖·木青青的手柔嫩幹燥,卻緊緊地攢住了海因裏希。這具身體是個女孩,一只手臂怎麽能承受的住三個人的重量,已然快要脫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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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痛讓敖澤的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可他卻一個字也未曾透露。
他不想讓海因裏希擔心,海因裏希已經很勇敢了。
可是,敖澤能忍得,彎刀卻終究不夠結實。就在彎刀再也承受不住三人的體重,猛然斷裂之時,海因裏希覺得眼前一黑,久違了的央視解說音男聲在腦中響起:“實踐考題游戲4318號出現故障,實踐考題游戲4318號出現故障,現在啓動緊急關閉系統。各位考生準備神魂歸位,各位考生準備神魂歸位……”
然後海因裏希就失去了意識。
似乎只過了幾秒鐘,海因裏希就睜開了眼睛。火車與鐵軌摩擦的轟隆聲依舊,他發現自己還坐在窗邊的折疊椅上,手臂已經被腦袋壓得發麻。頭頂的列車燈已經熄滅了,剛才和他說話的那個小姑娘早已經和她媽媽一道躺在卧鋪上睡着了。
海因裏希再一扭頭,發現黃三爺坐在另一側的卧鋪上,手機燈亮着,正在朝他招手呢。
他悄然走過去坐下,心有餘悸地低聲問黃三爺:“三爺,這是怎麽回事?你沒事吧?”
黃三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在腦袋還好好的頂在腔子上面,并沒有身首分離,便叼了根桌上的辣條說:“誰知道怎麽回事。靈管局裏的老小子們可真能玩陰的,我說怎麽讓我們分散坐火車,感情是想玩我們呢。你能相信嗎?我一大老爺們,竟然變成了個嬌滴滴的大胸小姑娘,那胸,啧啧啧,不過最後還是第一個掉腦袋了。呸!我看啊,我這次實踐考核是玩完兒了。”
“我不是說這個。” 海因裏希急道:“你剛剛在游戲裏out了以後,就直接回來了嗎?你沒有感覺到游戲有什麽異常?”
“啊?” 黃三爺丈二腦袋摸不着頭腦:“嗯……好像是有點兒奇怪,我死了以後好像就一直浮在一片虛空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剛剛才醒過來呢。不過我還以為這是游戲的效果……”
等海因裏希把剛才游戲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黃三爺,他才驚訝道:“我去,那這麽說,這個游戲可是有大大的bug啊!這哪能成?你等等,那個什麽狗屁勞什子游戲觀察員肯定會過來找我們,等到時候,看老子不把他噴個狗血淋頭,懷疑人生。”
“你要把誰噴個狗血淋頭,懷疑人生啊?” 一個好聽的女聲在車廂外響起,黃三爺渾身一震,立刻把嘴裏叼着的辣條吞下去,換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溫馴地問:“翠花,你怎麽來了?我沒亂罵人,就是噴那個狗屁觀察員呢……”
“哦,你說的那個狗屁觀察員——” 白翠花抱着臂斜斜地靠在床壁旁,道:“正是在下。”
且不說黃三爺是怎麽道歉,怎麽千鄙視萬檢讨自己,順便輕抽了自己嘴巴兩下,等到白翠花終于坐下了,兩人才從她嘴裏得到了關于這個實踐游戲的确切消息。
原來白翠花是這次實踐考試的考核員兼醫生,剛好被分配為實踐考題游戲4318號的觀察員。因為考核員身份事先是保密的,所以無論是敖澤,海因裏希還是黃三爺,事先都不知道白翠花也會同他們一起來雲南。
剛才白翠花一直以上帝視角觀察這場游戲,但奇怪的是,游戲進行到林西海和梅若納被押解往禁地時就突然斷開了連接,白翠花再也觀測不到游戲的進展了。
她立刻聯系了實踐考試的負責人員,這才發現黃三爺雖然已經out了,但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再試了許多方法都無法進入4318號後,他們直接中斷了游戲,讓所有參與考核的人員的意識回到自己的身體。
好在沒有惹出大亂子。
不過這屬于考試方嚴重的失責與故障,所以這次參與4318號考試的所有考生都算通過了考核,但他們必須保證不将這次故障的事情外傳。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黃三爺還是很幸運的,畢竟白翠花說這次游戲會刷掉一半的全國考生呢。黃三爺要讨好白翠花,海因裏希又是個不愛惹事的人,兩人都同意不将此次故障外傳,白翠花便運用起法力,去找其他兩位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