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虐殺
“哥，要不要我進去看看，他們已經進去很久了。”一路彪悍開路的霍芬手指敲敲第一輛吉普車駕駛坐的車窗待裏面的人把車窗搖下後說道。
駕駛坐的光頭男人将健碩的手臂搭在車窗沿上，肘部一曲，上臂肌肉塊隆起，面部猙獰一笑，使左額的疤如蜈蚣拉長數寸，“我跟你一起去。”與光頭男人身形不符的清冷聲音。
霍方下車向後面那輛叮囑幾句便與霍芬拿着砍刀進入超市。
市某一小診所。
“嗒——嗒——”緩慢的、粘稠的、新鮮的。
“咕嚕咕嚕。”好似喝水的聲音從小隔間傳來。那饑渴的欲望連空氣都凝滞起來。
沒過一會，喝水吞食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被人生生地勒住喉嚨。
“嚯！”低沉的、迷惘的獸吼後随即便是碾碎肉體、痛苦低吟的混雜音。
隔間內，地上一片血河，肉塊殘骸，熏天的血腥，淡淡的屍臭，最駭人的便是坐在這一地令人作嘔的地方的一個人。
或許，不是人。
稀疏耷拉在腦殼上的碎發，長久不洗而結巴成一塊一塊的，更是透着沖天的黴味。青綠色皮膚上的黑筋虬曲蔓生，甚至看到有什麽在其中蠕動掙紮。一片雪白沒有眼珠眸子異常驚悚。□□的鼻子從鼻孔喘着粗氣，長尖的兇狠獠牙從上唇硬生生地破開唇肉暴出來，透着僵死的青黑色尖指甲，修長的身形卻佝偻匍匐在地上。
霸氣、兇戾、蠻橫卻又醜陋不堪。
它不斷地顫抖，不斷地壓抑。
看不清它的神色。
這是第幾次了？
恢複神智卻被失去理智的記憶折磨，這是第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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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不清了好像……
明明可以麻木，明明可以淡漠。
可還是被那份人性的譴責所折磨哀痛，吃的人越多，那份譴責也越大，如夢魇揮之不去。
所以，吃一定血肉恢複神智後它必定要殺無數喪屍來緩解心中那份罪惡感，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吃的血肉越多，恢複神智的時間便越長。吃的血肉越多，擁有的力量便越大。吃的血肉越多，心中的惡念貪婪欲望便也越強。
或許，可以自裁。
但，它不會。
因為它或者她要活着！
洛帛要活下去！
殺了仇人，殺了吞食父母的喪屍，殺了那些怪物，為了父母活着，為了自己而活，還有為了她……
這個信念，從洛帛醒來開始便生根發芽。從吃了第一個人類的血、肉、心髒，她便知道回不了頭，永遠。
她知道，這條路是踩着人類殘骸而上去，踩着人類對立方而上去，踩着背叛人類而上去……
這條路，沒有同伴，沒有同情，沒有回頭路，只有孤獨，只有冷血，只有殘酷……
只因為，或許從今往後她不再是人。
頂着人皮的怪物，短暫具有理智的怪物，只要能活下去，即便無惡不作，即便被世人所唾棄，即便她不再是她......
匍匐在地上的洛帛好像一瞬間因為思通而整個人開始蛻化，準确來說應該是蛻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從四肢指端開始青綠色皮膚開始變深、變暗、變皺，指端裂口卻沒有溢出黑血，口子裂的越來越大，就如同蛇換皮一樣，一層褶皺薄皮從洛帛身上開始蛻去。
沒有痛苦，沒有煎熬。只有昏天黑地，洛帛頭朝下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無生機，只有緩慢剝落下來的暗綠色薄皮表明她還活着。
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咻——”從小診所門口傳來一陣破空聲，速度的極致拉長了在空中的殘影。
待人影奔出小診所門口數米後，一堆喪屍才從裏面你擠它它擠你地追出來。
洛帛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在蛻皮之前，就算她擠在喪屍堆裏也不會被拽住啃，因為她和它們是同類，即便洛帛心裏不太情願承認。但現在，那些喪屍好像是着迷于她身上的氣味不停地追着想咬她。
而且，洛帛還驚奇發現，這群牲畜的速度竟然變快了。洛帛不解地咬了咬牙，卻突然發現，那對她超喜歡的尖銳霸蠻的獠牙不見了，她孤寂且恢複神智的時候經常對着鏡子擺弄攝人的獠牙，因為那可以給她帶來安全感，可是現在它卻不見了，洛帛恨恨地搓牙，以後再也不能用鋼鐵磨牙了，好桑心。
洛帛醒來後，只覺得渾身一輕還有力量流失。一群喪屍嗅着血腥味擠進這個小診所，洛帛急需觀測現在的身體情況并且渾身力氣使不上來,便不再與喪屍纏鬥，憑着比它們快幾分的速度奪門而出。
洛帛不停地跑着，旁邊的景色不斷向後拉去。直到奔進商場一家保存尚好的服裝店，然後望着鏡子裏的自己，一時間愣住了。
原本稀疏的細發竟然變成原來烏黑柔順到肩部的秀發，細細望去，隐約間還有暗綠色的光芒閃過。細長的眼睛睡意朦胧的樣子，與之前自己的睡鳳陽一模一樣，可如今裏面的鋒芒将人刺得直發麻，嗜血、狠戾，但被濃密的睫毛遮掩着迷蒙不清。筆挺的鼻子，犀利幹脆的劍眉，青綠色皮膚褪成小麥色，黑筋也隐了下去，一米七的修長身形更是襯得她英氣逼人中透着機具攻擊性的霸美。
看着眼前十足十的人樣，洛帛突然想到一個詞，叫人模狗樣。
洛帛對着鏡子上下左右龇牙，那對她引以為豪的獠牙真的沒有了！洛帛不免洩氣，再也不能用它們咬斷人類的脖子，撕裂他們的血肉了。
下一刻，洛帛就被心中的想法給吓愣住了，怎麽會有這種嗜血的非人想法？！
睫毛不安地抖動，迅速強制壓下心中潛層的那分欲望。
洛帛望着鏡前的自己，突然不知道該幹什麽。
她，還是人麽？
她，真的不能再是人了麽？
她，已經變成怪物了麽？
一瞬，迷茫、脆弱、自厭襲上心頭，那個一閃而過的欲求讓她堅定活下去的信念都動搖了。原來，無論怎麽自我催眠，都逃不過自己已成為怪物的事實。
就算活下去，但卻是一個以吃人為生的怪物活下去，又有什麽意義？
來不及細想，旁側突然破空。
還沒看到是什麽，洛帛的左臂就被劃開一道長長的血痕，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洛帛吃痛迅速矮身，幾個月來的生死拼搏使肌肉自動緊繃，調整最适合戰鬥狀态，而左臂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表面蠕動并攏最後愈合，一點疤痕也不見。
她的血變紅了，人類的鮮血。
而更奇怪的是，剛才什麽都沒有，卻莫名負傷。
洛帛雖然矮身不動，但耳關八方，卻什麽也沒有。
随着時間的推移，洛帛心越來越沉，這次的對手很棘手。末世才短短三個月，便有東西進化到這種恐怖地步。
氣氛越來越凝滞，洛帛的呼吸也幾不可聞。
就算在強大的生物沒有智力便是致命的弱點。又是兩道破空聲，從同一個起點。洛帛眯着眼，什麽也沒看見。但就是感覺破空聲帶起它周圍空氣的凝滞感，沖着她來，她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心中的危機感紅鈴作響，身體也先一步做出舉措，小腿發力彈起，在低空中後跳，擦着鞋邊躲過。脖子一扭帶動身子微偏，堪堪躲過刺向脖頸的未知物，但也因此刺穿了左邊肩胛骨。刺透的撞力使洛帛後退幾步。洛帛頭上析出細汗，只能分析大概方向，卻不能準确定位，所以還不敢輕舉妄動。
那厮想來也是等不及，又是幾道破空聲，洛帛輕松躲過其中一道，另外兩道硬生生被她接住，從那偏轉角度可以看出那東西躲在左邊一排巨大的衣架後。
但洛帛還是想不出那擊傷她的武器到底是什麽，看不見摸不着，第一次洛帛感受到壓力和心慎。那東西很厲害，但從那攻擊角度力度可以看出那玩意是初學者，手段很粗糙，不是人所為，那對付起來就方便了。
雖然好對付，但還是會吃好幾次暗虧，畢竟手段雖然粗糙但是有着令人防不勝防的隐形。倘若不是她感知極好，今天大概會栽在它手裏。
又被劃傷幾處，但力度已經開始減弱，洛帛身體前傾，腳尖點起用力，非人的彈跳力在下一瞬便越過衣架來到後方。
對方是個小孩，洛帛不禁有些驚訝。但腐爛的身軀、青黑色骨頭、眼眶裏蠕動的一條蛆另洛帛落地後調轉身形，左手握拳轟向小喪屍頭部。小喪屍反應極快，偏頭扭身，兩只小手閃電般附上洛帛的小臂。洛帛也沒覺得什麽，只覺得那小喪屍跟小孩一樣沒什麽力量，只是速度快點。
然而，“咔——”刺耳的骨折聲，洛帛手臂被扭曲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彎度，洛帛忍不住悶哼出聲，随即便懊悔自己輕敵。那小喪屍得手迅速後退幾米，破空聲随着它手一揚而傳來。洛帛得感激它的停手後跳，趁機右手将左臂往方向用力一扳，又是刺人耳膜的骨移聲。洛帛忍不住哀嚎一聲。靠，小說都是騙人的，什麽一扳就可以複原都是唬人，這次骨頭錯移得更離譜。
為了應付那破空聲，洛帛立馬放棄對左臂的哀念。往後一彎腰，騰空躍起落地。卻不想藏在弱破空聲後有一道更隐秘卻充滿着逆天能量的破空聲，那破空聲似乎凝成實質，連洛帛都隐約看出那針形形狀。
那尖針似乎是小喪屍的最後一擊，發出後便倒地不起。
洛帛騰空的身體根本不能應付那針急速沖着她眉心刺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W要去交作業給老師檢查，後天就要回老家辦身份證了。C只能一個人待在家。
于是，這幾天可以更新好幾章。
W是C寫書的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