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表白&旁枝迫害
楚晚寧嫁進安寧候府後,倒也享受了幾天清淨日子,每日除了在陳魏尚身邊照顧他,就是算算院子裏的帳。
陳魏尚一如既往的粘着她,每日兩人都睡在一起,楚晚寧念着他身子弱,每天幫他更衣,布置飯菜,俨然一副照顧小孩子的樣子。
陳魏尚倒也很享受,不過在楚晚寧替他更衣的時候,那如玉的手時不時會不小心觸碰到他,還有熱熱的氣噴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臉都會紅彤彤的。
特別是睡覺的時候,楚晚寧讓他睡在裏面,還幫他蓋被子,跟少女同榻而眠,陳魏尚都心總是砰砰跳,特別是想到大婚那日枕頭下的那本書。
可惡,這也不是他這個年齡應該想的事情。
他恨不得自己一夜之間長大,能跟楚晚寧比肩。
轉眼回門的日子就到了,他陪着楚晚寧一起回楚府,毫不意外的遭受到了岳父大人的冷遇,只見了楚晚寧,把他晾在客廳。
楚家的客廳簡單典雅,擺放了幾件古董,還有紅漆椅子和桌子,正中間挂着楚遠之的墨寶,“書香門第”。
這還真不謙虛,陳魏尚感嘆之餘,又看見楚晚寧的弟弟還在客廳偷偷看他。
楚文傑在偷看這個搶走了自己阿姐的人,阿姐嫁人後,自己就被父親管教了,父親雖然才富五車,能教自己許多東西,但比阿姐嚴厲一百遍。
陳魏尚清楚的感覺到小叔子對自己莫大的敵意,大婚那日也是黑着臉看自己,他覺得很無奈,這恐怕是每個小叔子都會有的情緒吧。
楚文傑看着看着就不自覺走到了客廳,滿臉憤憤的樣子,他今年才十歲,有什麽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
“你等着,我會把阿姐接回來的。”楚文傑仰起頭,攥着拳頭堅定的對陳魏尚說。
陳魏尚喝着茶,面上帶笑,他站起身,突然間微笑垮了下來。
原來他和小叔子差不多高,怪不得楚晚寧把他當成弟弟……
覺察到陳魏尚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楚文傑有些奇怪,“你怎麽了?”
長高!長高!這兩個字在陳魏尚心裏狂嘯。
楚文傑看了看陳魏尚別扭的表情,又看他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一副不願意起來的樣子。
“你、你怎麽那麽奇怪,一聲招呼都不打又坐下去了,有辱斯文!”楚文傑指着他。
陳魏尚慢悠悠拿起茶杯,又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悠悠道:“按照長幼有序,你得叫我一聲姐夫。”
楚文傑被噎住了,憋紅了一張臉,“我不承認你這個姐夫。”
“哦?”陳魏尚拉長了語調,他雖然身量跟楚文傑一般高,但是聲音卻帶着少年人的清澈。
“那你姐姐可是承認了我這個夫君哦。”
“你!我阿姐本來可以嫁給玉表哥的,玉表哥風度翩翩,比你不知好了多少倍!”
“玉表哥?”陳魏尚挑眉,他倒是知道楚晚寧的母親出身玉家,沒曾想楚家還有意與玉家結親,幸好他搶先一步,要不然楚晚寧就是別人家的了。
不過這個玉表哥,究竟是什麽人物?他得搞清楚,這個表哥在楚晚寧心中是什麽地位。
“對!玉表哥和我阿姐從小一起長大,若不是你,玉表哥就是我姐夫了。”
陳魏尚眯起雙眼,“但是你阿姐最後嫁給了我,我現在才是你的姐夫,而且,是唯一的。”
楚晚寧在客廳外就聽到了陳魏尚的聲音,進來後再看到楚文傑,不用想就知道事情緣由了。
“二弟,不得無禮。”楚晚寧看向楚文傑,楚文傑頓時蔫了。
“阿姐…”楚文傑走到楚晚寧面前,有些委屈。
“阿寧。”陳魏尚也嘟着嘴巴,湊到跟前,扯着楚晚寧的袖子,“小叔子兇我。”
楚文傑有些氣急,剛才賤兮兮的是誰?這會兒跟他阿姐撒嬌的又是誰?
楚晚寧有些無奈,幫哪邊都不是,只好對楚文傑說:“父親找你,快去書房吧。”
一聽是楚遠之找,楚文傑立馬溜了過去。看來父親管教的頗有成效。
轉頭再看看陳魏尚,還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楚晚寧嘆了口氣,“文傑自小便是由我照顧的,自然與我親厚,是個乖巧溫順的性子的,我也沒想到他今天會跑來跟你…說那些話。”
陳魏尚點點頭,也看不出來息怒。
楚晚寧有些着急,忙道:“我和玉表哥只是普通的表兄妹關系,并無私情,你不要想太多。”
奇怪,她怎麽感覺自己像個跟丈夫解釋的妻子,雖然面前的是自己的小丈夫,但總感覺怪怪的。”
“阿寧是在跟我解釋嗎?”
楚晚寧下意識的點點頭,“你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這話聽在陳魏尚耳朵裏就是,“我不希望你不開心。”
被娘子在乎的感覺真好。
陳魏尚看着楚晚寧,一字一句的認真說,我是不開心。”
“我不開心是因為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馬,沒有能陪你一起長大。”
但是,你可以陪我一起長大,等我真正能和你比肩的那一天。
“我知道這無法改變,但是我是認真的,我…心悅你,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跟什麽玉表哥一起長大,我也不在乎你和大哥定過親,我只知道,我在很久之前就喜歡上你了。”
久到在所有人遇到你之前。
楚晚寧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有些不知所措,一個半大的孩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回應,她別回頭,選擇了逃避。“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府吧。”
陳魏尚“嗯”了一聲,先一步走出了客廳。
少年人才剛剛在她的肩膀,可是卻有着筆直的背,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一個風華正茂的好兒郎。
可惜他們之間,有着一道鴻溝。
回到安寧候府,陳魏尚便不見了,楚晚寧估摸着是小孩子心性,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便回房間算賬,可到了用晚膳的時間,還不見人影,楚晚寧便有些擔心。
她叫人找來圈九,圈九也是搖搖頭,“我也一整天都沒見世子,不過世子好像去了書房,書房門早就鎖了,世子應該不在裏面吧。”
楚晚寧立刻決定,“去書房。”
為了不驚動其他院子裏的人,楚晚寧只叫了圈九一個人帶路去。
書房在陳魏尚以前的院子裏,位置算是偏僻的,圈九打着燈籠引路,好一會兒才到書房。
書房的燈沒亮,外面卻被鎖了,圈九有些愁眉苦臉,“世子妃,門鎖了,世子應該不在裏面。”
“不,我覺得他就在裏面。”楚晚寧的感覺告訴她,書房裏有人。
“門鎖着,那就打開。”說着就取下發簪,一頭烏黑的長發如瀑般落下。
楚晚寧對着鎖孔捅了兩下,鎖便開了。
圈九看的目瞪口呆,世子妃一個大家閨秀哪裏學的開鎖。
楚晚寧也顧不得解釋,開了鎖便推門進去。
屋內黑漆漆的,圈九剛好帶了火折子,點了燈,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屋內沒人,世子應該去了別的地方吧。”
突然間床底下有了幾分動靜。
楚晚寧聽見,快步走過去查看,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陳魏尚暈倒在床底下,正悠悠醒來。
圈九上前把陳魏尚從床底下拖了出來,陳魏尚的臉色煞白,不是平常自己塗粉的那種白,而是真真正正的病色白。
夜裏書房更深露重,陳魏尚的身子又受不住寒,往日裏也不會在書房留到那麽晚,就算遲歸,也會帶着一個火爐暖和身子。
若是今夜陳魏尚沒有醒來,亦或是醒來沒法出去,恐怕要凍死在書房了。
楚晚寧思緒千轉,決定先回寧園。
回到寧園後,楚晚寧叫圈九去請太夫,圈九卻搖了搖頭,“世子平常不看府裏的大夫。”
楚晚寧皺眉,“可是他這個樣子……”一個好好的人暈在床底下,這樣子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甚至還有些陰謀的味道,想到如今安寧候府內部的情況,楚晚寧也大概猜到了。
猜到後,她心裏也存了幾分愧疚。
若不是因為她,陳魏尚怕不會賭氣去書房,也不會被鎖在書房。
此刻陳魏尚已經完全醒了,對于暈倒的事情閉口不談,楚晚寧也明白其中險惡,也不問。
将自己常用的手爐塞給了陳魏尚,楚晚寧習慣性的替他蓋好被子,明明才成婚幾天,她卻好像已經做了幾年那樣子熟練。
陳魏尚好像不能聽大夫兩個字,一聽就皺眉,楚晚寧也由着他,可他又在那冰冷的地板上不知躺了多久,身子快凍僵了,一個手爐也不管用,想到此,楚晚寧便脫了鞋,鑽進了陳魏尚的被窩。
圈九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反正他相信事後世子肯定會誇贊他識時務。
陳魏尚擡眼看楚晚寧。
“兩個人睡,暖和一點,你的身子弱經不得寒。”
“反正已經躺了那麽久了。”陳魏尚把臉埋進被窩,不去看楚晚寧,聲音中還帶着一絲鼻音。
“現在沒事了,還有我呢。”楚晚寧伸手把他攬在懷裏。
楚晚寧的懷抱很溫暖,她握住陳魏尚冰冷的手,低聲安慰,“一切都有我。”
是她疏忽了,明明還是個孩子,不懂什麽叫感情,她怎麽能和他認真的談論感情的事情呢。
小孩子要哄,她便哄他。
此刻的陳魏尚像一個渾身冰冷的小野獸,楚晚寧在給他順毛。
陳魏尚抱緊了楚晚寧,只有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了安心。
“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六年前,那時候你是大哥的未婚妻,我就是一個病歪歪的三少爺,那天你穿着一套粉色衣裙,好看極了,我偷偷跑去看你,便看見你和大哥在一起談笑風生,我那時候還被發現了,大哥要責怪我,你笑着為我求情。”
“嗯,我在聽。”
“大哥去世前托我照顧你,還把你們定親的玉佩給了我,我一直珍藏着。”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因為我太小了,還是個病秧子,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唔,反正我不管,你已經嫁給我了,就是我的人了,做鬼也得帶着我。”
楚晚寧心裏一動,繼續給他順毛。
“嗯,我記得,那個穿着的青色衣服的小肉球?”
陳魏尚臉一紅,“現在變瘦了。”
“嗯,瘦了,但是我喜歡胖一點的,你得好好長大,長到像以前一樣。”
“阿寧。”
“我在。”
楚晚寧感覺自己的臉上突然濕漉漉的,好像是一個吻。
陳魏尚喜笑顏開,唇上的血色也恢複了幾分。
楚晚寧無奈的嘆氣,“快點睡覺吧,我幫你暖着,不會離開。”
陳魏尚戀戀不舍的閉上眼睛,嘴角還帶着笑。
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本來他今天因為楚晚寧的躲避心情有些不好,就自己一個人來書房坐坐,沒想到那群人就動手了,不過幸好他有準備,只是為了讓戲真一些,引蛇出洞,他便裝暈,果然引出了幕後之人,接下來,他就要出手了。
南築小院是旁枝住的地方,離主院有些距離,夜深露重,可小院卻有些人一夜無眠,而有可憐的人此生長眠。
第二日一早,兩個伺候的下人偷偷從後門擡出一具屍體,白皙的屍體上布滿了傷痕,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可下人們卻早已見怪不怪了。
裏屋裏陳知霖慵懶的靠在床邊,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只穿着白色裏衣,露出了胸膛,他這幅好樣貌,是最招女兒家喜歡的。
他也酷愛白色,鐘愛皮膚白皙的女子,特別是在美人身上留下痕跡,這是他最喜歡的。
“事情沒辦好,可真是傷腦筋。”陳知霖對跪在地上的侍衛,頗有些不滿。
“屬下知錯,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本來想着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陳魏尚凍死,卻沒想到他新娶的那個夫人闖進去救了他,導致計劃功虧一篑。
“下次屬下一定保證一刀斃命。”
“不必了,左不過也是個短命的,那麽多年都過來了,這點時間爺還是忍的起的。”
“是。”侍衛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
陳知霖拿起枕頭旁的折扇,嘴角帶着淺淺的笑容,說出的話卻大逆不道,“我倒是對我那位三弟的夫人感興趣了,是個姿色絕佳的美人,就是不知道在床上如何,三弟享不了這個福,我便幫他享吧。”
落在這位五少爺手上的女人非死即是,他見過那位世子妃,的确是個美人,不過出身于世家,與五少爺往日玩弄的女子身份不同,怕不是五少爺能消受得起的,侍衛低頭不語,只聽陳知霖張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