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醋
第二天顧楚和唐石自動無視了屋主的抗議，堂而皇之地指揮一群人，把他們的行李搬進楊涵之的家，住進次卧裏。
楊涵之情緒暴躁得想捏死顧楚，然而每當他開口要趕人，顧楚就會百般撒嬌打滾抱着沙發抱枕死活不肯走，唐石表示他跟着顧楚，顧楚去哪兒他就去哪兒，住得心安理得。
楊涵之氣絕，張祁和捂住虛弱的心髒，人生第一次親眼見識什麽叫潑皮無賴。不過後來顧楚拍拍胸脯，說他在倭國有朋友，可以拜托朋友送張祁和一套正版的OP手辦，張祁和就立刻被收買了，再看到顧楚潑皮耍無賴的時候選擇眼不見為淨，喜滋滋地回房間跟基友們炫耀自己即将得到一套正版手辦。
楊涵之要趕人主要是怕張祁和心裏面不高興，畢竟上次那件事換成誰心裏都膈應。不過張祁和既然已經被收買了，楊涵之就懶得再糾結這種小事。
顧楚就是那樣的人，越搭理這人越表演得起勁。你一旦不搭理他，他自己就覺得沒勁兒。
楊涵之一個星期下來工作行程非常忙碌，設計稿定好了以後，要跟服裝廠的人商談簽合同，與設計師和文案策劃開會定宣傳的海報、各種宣傳資料，又要找一些廣告資源投放廣告，還要兼顧淘寶店的裝修與運營，旗下幾個實體店員工培訓……這些事情折騰下來，楊涵之恨不能一個人當成十個人用，李姐公司的人手太少了，連行政都被他抓來兼職做客服。
但楊涵之每天下班以後，都會抽出一兩個小時來陪張祁和。他有時候陪陪張祁和看劇本，有時候和唐石并排坐在沙發上看張祁和與顧楚掐成一團，有時候摟着張祁和一起在床上躺着不說話……楊涵之忙到甚至沒有時間陪張祁和一起出去吃飯，但每天不管多累都會與張祁和說說話聊聊天。
張祁和後來發現楊涵之哄他睡覺以後，自己爬起來偷偷摸摸在客廳裏熬夜加班。他起初對楊涵之每天忙裏忙外很不能理解，甚至因為楊涵之沒大把時間陪他看電影而心生埋怨。但他反觀顧楚和唐石也總是各自在全國各地跑，每個月聚少離多，也就釋懷了。
張祁和只能安慰自己現實中的霸道總裁霸道經理一類的公司高層每天都很忙，有大把時間追女主陪女主逛公園看電影的霸道總裁只能存在于腦殘劇中。
饒是如此，顧楚經常在楊涵之埋頭蹲在電腦前碼方案的時候，一邊優哉游哉地啃着蘋果一邊對楊涵之冷嘲熱諷：“目光短淺！愚昧！白癡！瞧瞧，這就是放着大好公司不做，非進一個小作坊作踐自己的下場。”
楊涵之埋頭敲鍵盤不說話。
的确，楊涵之如果進入顧楚的公司，這些工作都會有專門的人來做，一款新産品從設計到生産到上市到推廣，只需要他拍板定案把控大方向就可以，他會有更多的時間來對接更高層次的資源。但李姐現在這個公司顯然行不通，李姐公司高層是斷裂的。但李姐的公司規模小，不能像大公司一樣分工明确。
一個星期後，新款的樣板出來了。公司裏的妹子們看過都很喜歡，楊涵之專門找了外國女模特來拍照。
海報的背景采用了大片的黑色陰影，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金發碧眼的美女，戴着黑框眼睛，右手裏抱着一沓文件夾。女子的穿衣風格幹淨爽利，黑暗中隐約浮現的股票價格走勢以及冷藍的數據，暗示職場就像一個毫無人情味的冰冷機器在高速運轉。然而女子的左手輕輕覆蓋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她低頭，嘴角微微上揚一個溫暖慈愛的弧度，女模特白色的裙子微微折射着黃色光線，與背景的冰冷正好形成強烈反差。
廣告詞寫着：寶貝，你是這時代的唯一暖光
李姐公司的美工水平一般，楊涵之找了攝影師拍好照片後，搬着凳子親自坐在美工身後，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細節地抓着美工修改。
海報出來後，整個公司的人都覺得這海報背後的故事躍然紙上，是每一個母親對即将到來的新生命的期許和溫情。
因為經費嚴重超支，楊涵之實在擠不出多餘的錢投放太多廣告。他利用了顧楚的一點人脈，弄回了個折扣，才勉強支付三天的地鐵廣告。然後他聯合各大寫字樓附近的外賣店，通過資源互換的方式，讓外賣店的人在每一份外賣裏都夾有他的宣傳單頁。
孕婦們因為行動不便，要麽自己帶餐要麽叫外賣。無論哪一種方式，他至少可以輕松地把他的廣告打進寫字樓裏。
不到一個星期，電話和淘寶的咨詢量便大增，就連底下幾家實體店的新老客戶，也都在咨詢店鋪海報上的衣服款式。這些辦公室白領非常喜歡在線下親自摸過質量試過樣款，再通過淘寶下單預定。
一個星期之後，在淘寶預定新款的客戶已經破千，楊涵之趁熱打火，在本地報紙和時尚雜志投放了軟文。當一個月後新款正式發貨的時候，淘寶銷量已經破五千了，而且其中有大半都是淘寶的自然流量。
李姐不敢置信，在市場如此低迷的今天，楊涵之緊緊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把初期投入給賺回來，這已經很厲害了。
楊涵之心裏挺憋悶的，如果不是因為經費不足，他本可以做得更好。他的上一任公司就是幫人打造品牌的，這樣的成績拿回去給人看，恐怕要被人恥笑。
好在用了第一期的成績鋪墊，李姐也就有了信心讓楊涵之做下去。楊涵之于是組建了淘寶運營團隊，通過淘寶直通車、淘寶客等傳統的淘寶引流方式在線上出單，同時通過招代理的方式擴張。線下專門把那個設計師挖過來，把旗艦店擴張到鄰市，加大線下推廣力度，新一季産品的設計……
當月銷售額突破千萬，楊涵之終于稍微松下一口氣的時候，張祁和已經放暑假回家了。
楊涵之難得休息一天，結果顧楚和唐石都出差，張祁和不在，他一個人在家躺着，聽見樓下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他突然發覺家裏非常冷清，平時躺着的時候懷裏都抱着張祁和，現在手臂空落落的，楊涵之渾身都不對勁兒。
他突然不可抑制地想念張祁和。
心想這幾個月裏，張祁和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不會如現在這樣，感覺家裏空蕩得讓人難受？
楊涵之認識不少人跟學生談戀愛，因為工作太忙沒時間陪小破孩，那些學生就大吵大鬧，最後不歡而散。
但張祁和似乎從來沒有對楊涵之表示過什麽不滿，楊涵之每天下班後，小破孩都喜歡蹭到他身邊和他膩歪地抱在一起。這是楊涵之一天裏感到最輕松愉快的時光了。
張祁和在這方面實在太善解人意太懂事了，反而讓楊涵之滿心愧疚。
楊涵之于是給張祁和打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楊涵之問：“我很想你，你什麽時候回來？”
張祁和嘿嘿傻笑：“楊大大，我才剛回家一個星期，我最早八月底才能回去。大大你尊滴想我了咩？艾瑪，大大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想我哎，我等下一定要出門買個彩票！”
“早點回來，不行嗎？”八月底，那楊涵之還得獨守空閨将近兩個月。
“母上大人不同意，呃……”
跟未來岳母搶和母子團聚的時間，楊涵之決定還是不要得罪岳母的好。楊涵之只好退而求其，問：“那你想我了沒有？”
“那個……那個……那個……”張祁和明顯害羞，“大大你今天腫麽辣麽肉麻？辣麽羞恥的話也可以說出口？！”
楊涵之呵呵低笑，心情特別愉快。如果張祁和在身邊，楊涵之此刻一定撲上去惡狠狠地親幾口。可惜……他突然覺得這個夏天過得實在太漫長了。
“抱歉，阿和，我最近幾個月工作太忙忽略了你。”楊涵之突然收起笑容，認真而誠懇地說，“你會怪我沒有很多時間陪你嗎？”
“呃……這個……有那麽一小點啦，”張祁和在電話那頭說，“不過阿期，奈何他們都有安慰我，奈何說你以前也這麽忙，十天半個月不跟他說一句話很正常。這個年紀的男人都這樣，事業大過天。你現在至少每天都抽一兩個小時陪我說說話，我很知足啦！”
楊涵之抓住了張祁和話裏的關鍵詞：“你和奈何橋什麽時候勾|搭上了？”
張祁和：“……”
“偶哈哈哈哈，老婆你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啦，”張祁和語氣弱了一截，“奈何橋他就是個受，我和他是不可能紅杏出牆噠。哎喲，老婆你剛剛在吃醋嗎？老婆我這裏聞到一股好濃的酸味，你聞到了嗎？”
楊涵之：“……”
“哈哈哈哈，老婆你太逗啦，我要去發微博曝光你啦啦啦！”張祁和十分得意，“老婆，不要太小肚雞腸，太小肚雞腸的原配很容易被小三趁機而入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