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順其自然
作者有話要說:
“咦,那邊有地鐵口。”林樂兒一出小店張望就發現前方入口,而剛才來時她并沒有留意到,“真好,回家方便了。”
“林小姐,還是我送你吧。”
“啊不用不用,我只坐幾站就到了。”林樂兒推讓。
“那更要給我效勞的機會了。”鐘禮信順着她的話說道。
“真不用麻煩您,我這就走了。”說着林樂兒已走向那邊。
鐘禮信看她越走越快幾乎要小跑起來的身影,暗笑這小女子你不願意我還能虜你上車不成,他沖林樂兒背影喊一聲:“注意安全。”
“謝謝你的甜品。”因路上行人并不多,林樂兒是轉過身來,邊往後小步退走邊說這句話的,看在鐘禮信眼裏分外可愛。
揮手再說一聲“Bye”後她輕快轉身,連衣裙擺也随動作微微飛起似在溫柔地對他說再見。
地鐵上姑母給林樂兒來電,她請姑母放心,還有兩站即到。
回到家剛進入大廈電梯,電話又響起,林樂兒邊掏手機邊想姑母還把自己拿小女孩呢,一刻鐘前才呼過還是不放心。
她看向手機屏幕,卻原來是鐘禮信,“林小姐,到家了嗎?”
林樂兒回答時電梯也剛好到7樓發出“叮”一聲,通過話筒傳到鐘禮信那邊,互道晚安後她才拿出家門鑰匙。
來到榮島已有段時間,林樂兒漸漸适應了這裏的生活節奏,習慣了每天的工作氛圍。白天專心工作,業餘時間偶爾和嘉莉一起逛特色小店,或有興致時獨自尋密探1幽,日子雖平淡卻也有細水長流的安穩快樂。
雖然走在榮島馬路上,面對日日都不停歇的人流嘈雜車水馬龍,林樂兒有幾次也難免想念家鄉小城的寧靜安逸。
短短兩天周末休息很快過去,又到黑色星期一。午飯後林樂兒電話響起,是鐘禮信,她詫異接起,這人如今還有其他事再找自己嗎?
“林小姐,不知 明日可有空賞臉一起晚飯?”林樂兒愣住,她與鐘禮信按理已再無聯絡必要,現在他這算是在正式約會自己嗎。
略想幾秒鐘後她才開口,“這幾日工作繁忙,現在還不知明晚要不要加班呢。”
只是如此說辭而已,實則她心中還在猶豫是否接受他邀約。
“那我們明天再聯系可好?”
剛放下電話,可愛八婆何嘉莉即湊上前來:“樂兒,有人約會你?”
“我在煩惱去不去。”
“林樂兒小姐,女生有人約會是好事,再說你已空窗好幾年,多給自己機會沒錯。”嘉莉語氣真誠,認真為林樂兒分析,忽又跳躍回到八卦,“是不是前幾日晚上那個男人,雖只見過一面,我看他面相還挺和善。”
林樂兒本身也并不反感鐘禮信其人,可她也有她的顧慮,“不過他年紀與我們之間幾乎隔着半打代溝。”
“怎麽會。”嘉莉驚呼,“他本人看來至多35歲。”
林樂兒其實也同意何嘉莉這個論點。
“不過年長幾歲成熟也有成熟的好,不像狄布,老是與我鬥氣耍性。”嘉莉說到熱戀男友,雖口上埋汰,眼角眉梢卻流露收不住的甜蜜。
本次談話因為午休時間的結束暫告一段落,林樂兒始終覺得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好,太過刻意反而會讓原先的純粹美好變得模糊不清。
深夜鐘禮信枕邊的手機響起,鈴聲在寂靜的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兀。
“信哥,救我。”一個年輕男人帶着喘1息的驚恐聲音從話筒中傳出。
“早就讓你跟那幫人停止來往,再幫你就是害了你。”類似這樣的對話實在太多次出現,鐘禮信不為所動。
“這是最後一次,信哥你不幫我,我就死定了。”男人繼續哀求。他這句話才說完,話筒裏就傳來“啪”的一聲,應該是手機在那邊被摔在地上。
“向群添!”這邊鐘禮信對着手機喊道。
片刻後無聲的手機裏又傳來響動,“XX道廢棄倉庫,一個小時還見不到人的話,明天就等着給這小子收1屍。”對方惡狠狠地丢下一句話後立刻挂斷電話。
鐘禮信看看時間,指針停在淩晨一點上,他嘆口氣翻身下床。
天色蒙蒙亮時,XX道廢棄倉庫的大門被打開,這是已經被關了幾天的向群添首次見到天日。
鐘禮信和一個刀疤臉的男人正走出來,“這小子能請來久不出江1湖的信哥,這次我是看您面子,不過……。”
“我幫他抗。”鐘禮信怎能不會意。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刀疤臉滿意笑說道。
回複自由的向群添越過鐘禮信往前走去,兩人之間并沒有交流。
片刻後鐘禮信開車過來,命令向群添上來。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男孩停住腳步并沒有看他,“別想我感激你,這是你欠我的。”說完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去。
鐘禮信緊盯着向群添一瘸一拐的背影,眉頭微微蹙起但漆黑的眼眸裏卻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片刻後他猛踩油門,超越過向群添飛速駛離。
是日午後鐘禮信果然再次來電,與林樂兒約定今晚地點。。
餐廳是在鬧市區一棟摩天大樓的頂部,電梯門一打開,林樂兒就眼前一亮,原來大樓頂部被布置成了地地道道的四合院。
現在他們站的地方是個小中庭,像北方院子那樣種了一棵樹。穿過輕紗搖擺的滿月形拱門,拎起銅把手推開老重的木門,就進入安靜私1密的用餐區域。
落座前他為她拉開椅子,從頭到尾并沒有服務員招待他們,桌上早已擺放着沏好的熱茶。
“這裏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林樂兒贊嘆。
“我首次來時也被驚豔到。”鐘禮信附合,“來,先喝點茶。”
桌上并沒有菜單,但林樂兒和鐘禮信閑聊間一小杯茶落肚後,已有服務員開始走菜。
鐘禮信不時介紹菜肴特色,“我們當地菜系講究清而不淡,鮮而不俗,油而不膩,”他邊說邊為林樂兒布菜,林樂兒目光卻随鐘禮信動作流連到他修長十指,無名指上空空如也,連輕微戒痕都無跡可尋。
鐘禮信很會照顧人,他不時為林樂兒布菜,适時遞上紙巾。
“你自己也多吃嘛。”林樂兒忍不住開口時也禮尚往來起來,竹筷在半空時卻察覺自己忘記使用公筷,她正猶豫要不要停住收回時,鐘禮信已呈上自己的碗,“我正巧就愛吃這個。”
一頓飯已近尾聲,林樂兒撩起紗簾看向外面繁華都市的一片燈光璀璨,再轉頭看看室內複古又簡單的一切,古老得猶如祖上傳下的太師椅,高高挂起的大紅燈籠,耳內傳來鳥籠裏不知名小鳥的叽叽喳喳聲,有那麽一瞬間人好像有種時空錯亂的恍惚感。
“不知不覺好飽。”電梯裏林樂兒感嘆。
“不如去散散步吧。”下一句兩人竟齊聲開口,這時電梯到達一樓,他們笑着跨出來。
一出大樓,夾雜着汗水和噪音的混沌空氣就撲面而來,這裏是鬧市商業區,此刻正是夜晚興旺的好時候。人群熙熙攘攘,接踵摩肩,鐘禮信努力把林樂兒護在身側,即使這樣他們也被人群沖散幾回。
路過一個岔路時他帶着她轉彎,再轉過幾個彎後,街道終于漸漸安靜下來。
“真不容易,這邊空氣感覺都充足很多。”
“吹來的風都新鮮些。林小姐平時也有散步的習慣嗎?”
“呃也不是,想起才會特意散步,”略停一停後她又加一句,“鐘先生應該挺愛運動的吧?”
“呵被你發現了,我一星期總要去兩三次健身房。”其實無需鐘禮信詳細說明,林樂兒也能從他保持得很好的身形窺見一斑。
“其實比起健身房,我更喜歡投入大自然活動。”林樂兒也不是不愛運動。
“榮島附近有好些适合遠足的小山與郊野公園,林小姐有否去過其中一二?”鐘禮信就這個話題探尋下去。
“我才來不久,對這裏并不是很熟悉。”林樂兒遺憾,“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連離市區最近的那座觀景山都還沒登過頂呢。”
說話間鐘禮信見林樂兒用手輕輕扇風幾下,“很熱嗎我們到那邊去歇一歇。” 畢竟現在還是盛夏,随着夜幕降臨氣溫并沒有實際降低多少,空氣中的炎熱還是無孔不入侵蝕着皮膚。
走到剛才鐘禮信所指之處,原來是一處長長的階梯,剛踏上去林樂兒手機就響起,只看一眼屏幕後她迅速拿到耳邊,聲音清脆開心,“媽媽!吃晚飯了嗎?”停幾秒後她說一句“您等等媽媽。”
林樂兒捂住話筒把手機拿離耳朵,才看向鐘禮信還未開口,他已先說出一句“我在那邊等你。”
她對他點點頭,他轉身時又溫和留下“不急”二字。
再往上走一段距離後鐘禮信順勢在臺階坐下,林樂兒的影子被路燈拉成細細長長的一條,她在說什麽從他處并不能聽清,一直飄進他耳內的是不時夾雜着輕柔笑聲的喁喁細語。
“樂兒,在那邊還習慣嗎,姑母待你好嗎,工作還順利嗎?”
母親殷切關懷,幾乎每次通話都不忘關心這樣的問題,林樂兒也一律報喜避憂。
“等再過段時間我穩定下來,你和爸爸過來玩吧。”
“好好好……”母親開懷,一連笑着說幾聲好字,“樂兒,晚上早點睡,別忘了調好第二天的鬧鐘。”她又不放心叮囑道。
“呵知道啦,我不是小孩子了……。”林樂兒嗔怪道。
空氣中一陣剛剛好的夜風吹過,鐘禮信感到一絲難得的涼爽,他看到下方的林樂兒也因感受到這陣風而把頭微微仰起閉着眼睛繼續談天。
他也像她一樣閉起眼睛專心享受微風拂過面頰帶來的舒服觸覺,無邊黑色光臨前他眼底留下的最後一幕是林樂兒把被風吹散的長發攏到耳後的畫面。
涼風早已無聲歸隐,鐘禮信還是不想睜開雙眼,空氣中林樂兒帶着撒嬌般長長尾音的低語還繼續輕拂在他面頰,他突然期望未來某一天這樣溫柔的樂章能夠近在咫尺地在他耳畔輕輕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