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掌掴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考慮周全。”鐘禮信見林樂兒氣呼呼,一副與朋友一起感同身受承受委屈的小樣,忙不疊讓步。
回去的路上林樂兒早已慢慢冷靜下來,心中反複思量以鐘禮信立場也确實難做,感情的事确實不是旁人可輕易插手,自己剛才是否有點胡攪蠻纏了。
雖這麽想着心中難免還是有股小小的氣讓她不願意先開口,只是扭頭擡眼偷看向他,鐘禮信正專心致志看着前方馬路。“別生氣啦。”沒想到這抹注視卻沒有被忽略,他也轉過頭來,一眼後雖又看向前方,胳膊卻擡起愛憐般揉揉她腦袋。
告別後林樂兒躊躇幾步後還是回頭,他一路和顏悅色,她也想留幾句軟話,自己總不能真的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自己怎麽也亂用成語了……”林樂兒邊對自己無語邊看向鐘禮信,“那個,那個……”她還是沒能流暢說出想好的話,眼前的人眉心微微蹙起眼神晶亮,可不正帶着些寵溺的光芒。
“今天我看你先走。”林樂兒憋出一句詞不達意的話。
“好,全聽你的。”鐘禮信笑起來,棱角分明的面容上眼角綻開淡淡的細紋。
林樂兒退到路邊,目送他往反方向駛去,鐘禮信像往常一樣從車窗伸出手臂對她遙遙揮手說再見,她察覺不知從何時開始這手臂揮動的弧度已在自己心裏留下淡淡烙印。
晚上林樂兒收拾雜物時,一本不常使用的記事本裏掉出一張卡片,當鐘禮信的名字不期然跳進眼裏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有了種暖暖的感覺。整張名片正反面只有公司名稱、姓名、電話三行,名片風格簡潔不花哨,就跟它的主人一樣明快。
遠勝集團,她念出這四個字,名片并沒有标上名銜,不過依這些日子她跟鐘禮信的相處片段而想,他至少是公司中層以上管理人員。
正端詳握在手裏的名片時,林樂兒身旁的手機響起,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可不正是她現在所想的人,她雖然想聽到他的聲音但又有點害怕聽到,停頓幾秒後才斷然接起。
“樂兒,還沒睡吧。”
“沒呢。”睡了怎麽接你電話嘛,她暗暗吐槽。
“一路都不怎麽說話,是不是還生我的氣?”聽筒那邊的人直奔主題。
“哪有,我沒那麽小氣。”林樂兒說實話。
“那我就放心了,剛剛還想着明天見面讓你罰我消氣的。”鐘禮信玩笑間又帶幾分認真。
“難道要我打你手心嗎……”林樂兒腦海閃過心宜上次犯下小小錯誤時,她佯裝輕打她手心的動作。
“整個人都交出去也無妨,只要你開心。”也許是他言語中音調低沉暗啞得帶些性1感,也許是這句對話內容本身太過暧1昧,林樂兒在電話這邊無端紅了臉,一時不知怎樣應答才好。
她沉默着,卻又不想就此說再見,“其實放手就像拔牙,拔掉的那刻會覺得解脫,因為太痛總是要放手,但适應起來又需時間。”鐘禮信似是在引導林樂兒怎樣去寬慰她好友。
“大概是這樣吧。”林樂兒不置可否,“那你拔過幾次牙?”話一出口她已後悔,大腦怎地就這樣攔不住口1舌。
鐘禮信沒料會引火燒身,談話間略頓一頓,“智齒我倒是拔過。”不知這樣回答那丫頭可滿意?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想睡了,能說晚安了嗎?”林樂兒心底突然竄起一股來路不明的小小焦躁,不想與他再無邊無際扯下去,她也煩了這樣的自己,情緒起伏來得太快讓她應接不暇。
周末林樂兒按照設定好的鬧鐘早早起床,簡單吃過早飯後踏上去何嘉莉家的路途,接近一個鐘頭後她站在嘉莉家門前直接按響門鈴。
“誰呀,來了來了。”裏面傳來嘉莉咋咋忽忽的嗓門,“樂兒,怎麽是你呀,這麽早。”
“不早了啊,我沿路來時大多商家店鋪都已打開門做生意了。”
“你來了也好,正好迫我起床按時吃個早點,雖然已經醒了一個人總想多多賴會床。”嘉莉走向洗手間擠出牙膏。
林樂兒觀察她神色,還好是精神抖擻的模樣,“今夜一覺睡到大天亮,連夢都沒做一個。”她稍稍放心,看來嘉莉的壞牙痛楚已快全消。
“我特意過來喊你逛街。”實際上她是想拖嘉莉出去散心。
“我今天是準備宅在家裏大掃除的呀。”何嘉莉吐出嘴裏泡沫,終于能口齒清晰講話。
“你忍心嗎,我一大早犧牲睡眠特意轉兩趟車過來。”林樂兒使出苦肉計,“再說現在可正是換季打折的好時候!”加上這句話才真正起作用。
“好吧正好我需要添置衣物。”何嘉莉立刻被說動,女人的衣櫥裏永遠少一件衣服真是至理名言。
兩個小時後何嘉莉手臂已挎上好幾個紙袋,此行收獲頗豐,“樂兒,幸好今天出來了。”兩人坐在商場中庭邊的長凳上小憩。
對面櫥窗裏模特身上的黑色襯衣吸引了林樂兒的注意,純黑色裏帶着精美的暗紋,衣身多處細節設計也打破了黑色的沉悶,“樂兒,發什麽呆呢,餓了我們吃飯去吧。”何嘉莉推推她。
林樂兒随她起身,再看一眼櫥窗,這樣別致的一件衣服,不知道他穿在身上是什麽樣子呢?
兩人找一家最近的茶餐廳進去,在人聲鼎沸的大廳火速解決各自的午餐。出來後何嘉莉才走十來米就又停下,側身看向身旁路邊店面的透明玻璃,“怎麽啦嘉莉?”林樂兒也随着她停下。
“你覺得我這發型怎樣?”何嘉莉原來是在看玻璃映出的自己身影。
“還可以呀,我這些年來一共也只看過你兩個發型。”
“走,進去。”她們正停在理發店門外。
随着發型師手中剪刀的方向不停變換,何嘉莉的發絲也在不停往下掉落,她的心情好像也随着這煩惱絲的減少而快樂增加。其實她自己并不十分滿意原先的發型,只是很多時候在裝扮上,她雖不是過于刻意但無形中也是迎合了那人的喜好。
林樂兒在等待何嘉莉的過程中幾乎昏昏欲睡,耳旁又有一個發型師在不停游說她照顧生意,隔一會後她實在招架不住乖乖準備好錢包,不過始終堅守住底線,沒聽他燙染輪番上陣的推薦,只接受了最簡單的柔順護理。
當何嘉莉腦袋上全部步驟完成走到林樂兒面前時,她眼前一亮,嘉莉的發型回複成了從前的黑色直發,短短地包裹着修長的脖子。林樂兒記得嘉莉中學時就是這個發型,那時總有男生追着她的背影吹響口哨。
“樂兒,要不你直接回去吧,從這裏到你姑母家很近,就免得跟着我回家折騰來折騰去了。”
林樂兒想想也是,于是兩人各自打道回府,只是何嘉莉半路又改變主意,決定今天幹脆美到底,于是中途換到一家美容院做起皮膚護理來。
回到姑母家後林樂兒原先以為屋裏并沒有人在,倒水喝時才注意到姑母房內傳來陣陣鼾聲,她從沒有關嚴實的門縫看進去,這才發現床1上兩人仍在香甜午睡中,心宜正呈大字狀平躺在姑母身旁,床頭一臺小小的風扇正吱吱嘎嘎地轉動,輕輕把房門關嚴實後林樂兒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鐘禮信拿過手機迅速按下那一串早已熟記于心的數字,電話接通的“嘟——嘟——”聲響起,昨天才與她分開此刻卻又如此想見。回想起林樂兒對自己的一颦一笑,他覺得或許是時候向她表明心跡。
“喂……”那邊慵懶的嬌音傳來,似乎還順勢帶出個輕輕的呵欠,鐘禮信嘴角忍不住笑意,“在睡覺嗎?”
“嗯,昨天睡晚了。”林樂兒點頭。
“那現在睡飽了嗎,等你起來我們去下午茶。”鐘禮信想象聽筒那端可人兒的迷糊可愛模樣。
“啊不用你特意過來啦,再說我也不餓。”
“下午茶可不是為了餓才吃的,快起來小懶蟲。”他在她的抗議聲中笑着放下手機。
挂斷電話後林樂兒繼續對住天花板出一會兒神才起身,對鏡梳頭時她被自己顧盼流轉的眼神訝異到,竟像極了戀愛中的神情,上一次有這樣的神态是多久之前。
出門前她往臉上撲點散粉,再次對鏡掃視一遍自己的裝扮,自覺一切都無懈可擊後才拎起桌上的小包,目光同時無意間落到從昨晚起就安然置于桌面一角的名片。
她停止動作,歪頭想一想後把手中小包放下,取出裏面錢包把名片認真放入其中。
“為什麽特意過海到對面下午茶呢?”從停車場往電梯走時林樂兒對着鐘禮信發出疑問。
“因為這家酒店的天花板實在很靓,想帶你來看看。”林樂兒輕輕努嘴,這人編的是什麽理由嘛。
兩人進入電梯,都沒注意到一輛一路都跟住他們的紅色小跑車此刻也悄悄停在角落。
稍稍排隊幾分鐘後才有空位騰出,剛一落座鐘禮信手機就響起,他又不得不再次走開。
大堂環境華麗典雅,來自樂隊現場演奏的低回樂音穿梭在高大的空間裏,高1聳的巴洛克式天花板果然很是搶眼。環視一圈後林樂兒低下頭,察覺有人走到面前時她擡眼,并不是自己以為的鐘禮信。
下一秒她剛要張口說話,右邊臉頰已吃上一記狠狠的耳光,對方力度之大速度之快令她完全來不及做出一點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