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而翠這邊,他先是去了西塞爾王城找到騎士軍團的指揮官,想打聽一些關于埃爾斯塔曾經的消息。

指揮官将埃爾斯塔誇地天上地下絕無僅有,是幾千年?來軍團培育最優秀的守護騎士。翠仔細比對格洛瑞亞身邊那個?騎士和指揮官口中形容的埃爾斯塔,發現所有細節幾乎都能?對上。

就在精靈即将失望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指揮官似乎中了一種幻境,他記憶裏?以?為的很多事情,其實是外界強行灌輸給他的。而唯一能?悄無聲息施展此類幻境又?不被人發現的,只有精靈族。

什麽精靈會?無緣無故給一個?騎士軍團的指揮長施下這種幻境?

翠直覺這件事和埃爾斯塔有關。

于是來不及進宮拜訪國王陛下,匆匆連夜趕路橫跨了将近半個?大陸版圖,回到普達西諾精靈領地,向精靈王求取了一種可?以?破解一切幻境的藥物。往返周折許久又?從普達西諾精重新回到人族領地,終于在恢複清醒意識的騎士指揮官的口中,得知了真正的“埃爾斯塔”的外貌。

下一步就是尋找證據。

不知是那位假埃爾斯塔太過于高傲,還是心懷仁慈不喜歡殺生,他竟然沒有毀屍滅跡直接殺掉真正的埃爾斯塔,而是随意将他扔在了西塞爾北部邊境的偏遠小鎮子上,施下同樣的幻境後任由他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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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來到北部邊境時,千裏?冰封透着刺骨寒氣,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厚厚的暴雪将所有腳印掩埋。

輕盈的精靈以?半漂浮的姿态,優雅逆着狂風行走?在暴雪中,他的腳下幹淨到連一顆雪粒子都沒有,回首望去白皚皚的雪地上幹淨一片。

在濃黑夜幕裏?,翠敲響了賞金獵人常住的旅館的門。

他微笑着:“抱歉在夜裏?冒昧打擾,請問你們這裏?三個?月前是否來過一位異鄉人?”

開門的是個?長相粗犷的中年?男性,他握緊腰間匕首,警惕地只打開一條門縫。直到看到精靈溫和地摘下兜帽露出面容,長發被風吹起一縷,恰好露出不屬于人類的精靈耳,以?及耳尖上一顆價值連城的華貴祖母綠寶石。

表情一下子變得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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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進來吧,外面太冷了。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人。”

“感謝您,先生。”

男人是旅館老板,他給翠倒了杯水,努力挑選了整個?旅館最幹淨的杯子,精靈微笑優雅地接過,并沒有喝水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光輝明亮的精靈仿佛天生自帶着柔光濾鏡,在這只有一盞昏暗燭光的小旅館顯得格格不入,旅館老板拘謹地将粗糙骨節的手指藏到袖子,才?小心翼翼和翠搭話:“這位大人,您和瑟塔是什麽關系?”

“我的名?字是翠,不必叫我大人。”精靈寬和笑了笑,有些困惑埃爾斯塔為什麽改名?字叫瑟塔,難道也是那頭巨龍施展的幻境之一?

他微妙地回避了旅館老板詢問他和埃爾斯塔的關系。

精靈一族不喜歡撒謊,翠不願多生事端解釋前因?後果,好在旅館老板擅長察言觀色,主動說起了埃爾斯塔來到北部邊境後的遭遇。

“我們在雪山堆裏?撿到瑟塔,他失去了所有記憶,無家可?歸。”旅館老板看了眼翠,豔羨地感慨道:“沒想到他竟然認識您這樣身份高貴的大人物,還親自前來找他。”

翠皺了下眉,“他失去了全部記憶?”

幻境只會?改變一個?人的記憶,而不會?讓人産生失憶。

“哦,是的,那位可?憐瘦弱的臭小子,頭上砸了個?拳頭大的腫包,身上的錢袋也被人搶走?,他似乎在來到這裏?之前經歷了許多不幸的事情。”

“好在光明神保佑,您找到了他,讓他不至于繼續活在空白的記憶裏?。”

翠的表情有些難看,還是适時地遞上一袋子金幣,“感謝你們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這是一些小的心意。”

旅館老板立刻眉開眼笑,一邊嘴上推拒着說“不要不要,我們只是不願意看到一個?年?輕生命掩埋在雪堆裏?”,手上動作倒是很迅速地接過錢袋,生怕翠反悔。

而比起旅館老板此刻的高興,翠略顯煩悶地蹙了下眉。

原本以?為真相即将成功揭穿,這是他奔波一個?月的最後一站,很快就能?回到學院再次見到格洛瑞亞。他會?帶着埃爾斯塔回去和假的“埃爾斯塔”當面對質,只有這樣格洛瑞亞才?會?相信他的話。

可?現在真的埃爾斯塔撞到腦袋失憶了。

這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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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暖。

轉眼就到了藍楹紫花宴會?。

先前芙羅拉來信确認赴宴名?單時,格洛瑞亞和伽洛特?太子還沒有撕破臉,自然應允了會?準時前往。可?現在伽洛特?太子被送回王城,翠還在老家沒有回學院,格洛瑞亞發現她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舞伴了。

只剩下蘇卡和埃爾斯塔兩?個?備用?人選。

蘇卡......

算了,那家夥最近正在專注地打磨一柄新劍,還是不拿這種浪費生命的無聊舞會?去折磨他了。

所以?唯一僅剩的選擇。

埃爾斯塔。

“你們騎士軍團怎麽訓練的啊,把你曬成這麽黑的皮膚。”

格洛瑞亞挑剔地望着自家守護騎士,伸手過去和埃爾斯塔對比了一下手腕膚色,天真地問道:“他們把你送到窯洞挖煤去了嗎?”

埃爾斯塔:“......”

不過好在埃爾斯塔的黑,不是那種髒兮兮灰撲撲的黑,而是像暗夜天幕低垂,天上月光霧蒙蒙的,将星辰渲染出低調內斂的緞光色。

內斂而神秘。

埃爾斯塔手臂血管筋脈清晰,充滿力量感,但又?不過分誇張,恰到好處的線條和弧度是格洛瑞亞最能?接受的肌肉狀态。再誇張一點,比如說像斯萊德那種,就顯得太粗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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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傲慢無禮的家夥,格洛瑞亞皺了皺臉。

騎士安靜地問:“怎麽了,姐姐?”

格洛瑞亞耳根一燙,別扭地瞪了眼埃爾斯塔,“都說了不要叫我姐姐!”

“随便叫我阿蘿或者蘿瑞都可?以?!”

她現在是真的後悔之前故意玩弄騎士,搞什麽讓他叫姐姐的念頭。一開始格洛瑞亞确實覺得好玩,讓高大強壯的騎士乖乖叫自己?姐姐,有種飼養了一只聽話小狗狗的感覺。

可?誰家的小狗狗像埃爾斯塔這樣,站在視線餘光裏?存在感極強,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尤其是現在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埃爾斯塔站在格洛瑞亞擡手就能?觸碰到的位置,兩?人的距離極近。

而他低啞的嗓音,如渾圓的提琴和弦微震,每一個?吐字咬在唇齒間,都震得格洛瑞亞耳根悄然酥酥一片。

然而埃爾斯塔卻沒有說話。

倨傲孤僻的巨龍眼高于頂,對于名?字并不重視。不然惡龍也不會?随便頂着另一個?人的名?字,一字不改當成自己?的名?字,一直僞裝到現在。

但是,惡龍不願意和其他人共用?一個?對格洛瑞亞的稱呼。

學院裏?那個?觸手怪物會?叫格洛瑞亞“阿蘿”,王宮裏?的國王和格洛瑞亞的哥哥喜歡叫她“蘿瑞”,哦對了,還有某只讨厭多事的精靈。

只有“姐姐”這個?稱呼,是獨屬于惡龍占有的。

而且,生性惡劣狡猾的惡龍,很喜歡看到格洛瑞亞害羞跳腳的樣子,炸毛起來頭頂的呆毛翹着一晃一晃,直讓埃爾斯塔咽口水。

咬一口一定美味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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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樓下有人摁門鈴,才?打破了此刻的氛圍。

埃爾斯塔下樓查看,格洛瑞亞走?到窗邊。

守護騎士低頭和門外人交談的內容,樓上的格洛瑞亞聽不到,片刻之後她看到騎士轉身,才?露出手臂上半抱着的一個?大盒子。

格洛瑞亞雀躍歡呼一聲:“耶,我定制的舞會?禮服到啦!”

“我一共買了三套,埃爾斯塔你一會?兒幫我選選!”

格洛瑞亞招呼着騎士輕拿輕放,将她的新裙子小心翼翼在略顯雜亂的衣帽間找了個?空場地鋪開,心情美妙地欣賞着。

擡頭後環顧了一下四周,“啊......房間真的越來越擠了,我是再換個?新房間裝衣服呢,還是請個?女仆來幫我收拾?”

格洛瑞亞有點糾結。

埃爾斯塔淡淡出聲:“不用?請女仆,我會?把房間清理幹淨的。”

懶惰的巨龍沒有收拾房間的習慣,在維克特?洛山洞裏?埃爾斯塔最愛躺在堆積成山的金幣珠寶之上,化?身為巨龍原型,用?肚皮感受一切珍藏寶藏們混在一起的美味香氣。

但相比請一個?陌生女仆住進來,埃爾斯塔寧可?收拾房間。他可?不希望只屬于他和格洛瑞亞的地盤上,增添新的讨厭氣味。

格洛瑞亞目光懷疑:“你來收拾?不會?把我的裙子弄破吧,你力氣那麽大。”

埃爾斯塔:“......不會?。”

他會?好好收起爪子的。

“那一會?兒我試完衣服,你再來收拾吧。”

格洛瑞亞把埃爾斯塔趕出去,關上衣帽間的門,開始歡快地試着這次新買的三套裙子。

每一條可?都是她專門從王城最難排隊的禮服店手工定制的,從選布料到款式和細節花紋,全部按照格洛瑞亞的心意來。

天底下沒有哪一個?女孩子可?以?拒絕這麽漂亮的小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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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瑞亞對試裙子的興致樂此不疲,層層疊疊的禮裙從最內部的內襯、搭配色系的淡色高腿綁帶襪、不同形狀的裙撐以?及首飾搭配,每一套都要嘗試好多遍。

等試到第三條裙子時,這是一條飽和度高而明度偏低的墨綠色綢緞長裙,也是三條裙子裏?最美麗的一條。

格洛瑞亞身體有些疲乏,精神仍然充沛十?足。

她換下上一套禮裙的所有配件,只留下薄薄的蕾絲內襯,開始穿現在這條裙子。只不過這條裙子比之前任何一條都要難穿,脖子後面是交叉蕾絲綁帶的設計,從腰部镂空而上直直在脖頸後方系出一朵飽滿誇張的大蝴蝶結。

這種裙子樣式設計,在沒有仆人的幫助下很難正确穿戴整齊。

“真該買個?女仆,漂亮的裙子貌美但不實用?,穿戴起來實在太累人了。”

但現在抱怨也來不及,格洛瑞亞只好高聲呼喊埃爾斯塔的名?字,“你進來一下!”

騎士推門進入。

少女雪白的肌膚包裹在墨綠色的綢緞裏?,強烈的色彩對比,在灼灼的燈光下,幾乎将人晃得目眩。

背脊纖細精巧的蝴蝶骨,一半包裹在布料之下,而另一半衣衫半開還沒有遮掩好,如即将從暗夜的森林深處振翅而飛的小雀,讓貪婪的野獸頃刻間滋生想要掠奪占有的沖動。

而格洛瑞亞掌心半垂的一段墨綠色系帶,纏繞在纖細的手指,好似又?地底而生的藤蔓鎖鏈,将小雀禁./锢在原地。

簡直......太大膽了。

呼吸短促地停頓了一秒。

埃爾斯塔閉了閉眼,才?慢吞吞走?進去。

他努力不去看格洛瑞亞背部那一塊露出來的皮膚,而盯着他平日最貪戀的金發來轉移注意力。

可?這一次另人詫異的是,一向對惡龍具有無限大吸引力的金發,罕見地失效了!

比日常食欲更?加強烈的一種陌生沖動,鼓噪着在血脈裏?叫嚣,迫切地催促埃爾斯塔上前,充盈他難以?填滿的欲./望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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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瑞亞轉過身背對着門,對身後埃爾斯塔的反應一概不知。

她身上的裙子基本穿戴整齊,只差背上不到五厘米長度的外裙還沒有系好綁帶。裏?面又?有內襯打底,高度和她上輩子夏天可?以?随意穿出門的吊帶差不多,幾乎沒有任何算得上露的程度。

不過考慮到這個?世界大家觀念都比較保守,格洛瑞亞還是抓了條小絲巾把領口松松垮垮的位置擋了擋,只露出後背那一小部分需要系綁帶的位置。

格洛瑞亞反着手捏住兩?根系到半途的綁帶,指揮道:“右邊的帶子要一直壓在左邊的那條上面,每一根交疊之後系一個?結,到靠近脖子的最後一個?交叉位置,換另一根寬綢緞來綁蝴蝶結......款式設計差不多就是這樣,聽懂了嗎?”

身後的騎士一片安靜,格洛瑞亞不解想要扭頭,又?怕系到一半的綁帶松掉。

“埃爾斯塔......?”

“......”

這家夥不會?又?發呆去了吧。

格洛瑞亞都無奈了,她的守護騎士平日正常的時候是樣樣滿意,可?有時候走?神發起呆來不理人,真叫公主氣不打一處來。

格洛瑞亞正想發脾氣,男人低啞的嗓音恰好在耳後根擦過,“好的,姐姐。”

格洛瑞亞耳朵一抖差點蹦起來,炸毛不高興道:“喂,都說了讓你不要再随便叫我姐姐,你真的是......算了算了,随便你吧!”

埃爾斯塔不走?心地低聲道:“抱歉,姐姐。”

格洛瑞亞:“......”

掌心微微一燙,纏在手指上的綁帶被埃爾斯塔仔細取下來,放到他的手上,格洛瑞亞終于松了口氣,“呼......手都酸掉了。”

房間裏?只剩下緞帶摩擦布料的聲音。

埃爾斯塔來到格洛瑞亞身邊這麽久,還從來沒有這樣仔細地長時間将視線挪到公主金色長發之外的地方去。

每一次穿系帶動作都無比緩慢,首先從一側小孔中插了進去,一根手指壓在外邊緣固定,而另一根手指緩緩拉緊。

柔軟的布料接觸到格洛瑞亞背部的皮膚,而埃爾斯塔作為需要調整綁帶位置的人,視線也不可?避免需要時刻關注在那根繩子上。

是的,埃爾斯塔這樣告訴自己?,他只是在關注那根繩子而已。

而不是關注格洛瑞亞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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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指腹的燙意,連帶着沒入四肢百骸,燙的血脈如岩漿般在血管裏?沸騰。

明晃晃嘲笑着埃爾斯塔在自欺欺人。

埃爾斯塔甚至生出一種渴望,希望他的手指可?以?代替那根細細的繩帶,撫摸上近在咫尺的這一小截皮膚。

一定和他想象中那樣,軟軟的,微微一用?力就會?留下斑斑點點的紅痕。

“啊對了,最後一條交叉完後不要打結,要先把這個?寬綢緞穿進去哦。”

身後的埃爾斯塔燥得幾乎快把自己?點燃,格洛瑞亞還在天真單純地只關注她的裙子,“我要系個?超級大的蝴蝶結,到時候宴會?上你幫我把所有頭發绾起來,這條裙子适合露出脖頸線條......”

“......”

少女叽叽喳喳的聲音他已經快要聽不清了。

只依稀聽到“脖子”。

目光遲鈍地向上移了半寸。

格洛瑞亞的脖子很細,她摘掉了所有首飾,但先前名?貴鑽石項鏈的重量還是在脖頸上壓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埃爾斯塔盯着那道淺的幾乎看不清的紅,腦子裏?直直地想着。

如果他的手摁上去,會?是什麽感覺?

那麽細,那麽小,輕輕一捏就會?碎掉。

脖子,手腕,腳踝......

視線從上而下一點點的下移,惡龍粗壯的尾巴不知什麽時候顯露出來,龐大的長度拖曳在地上,悄無聲息地擺動着,尾巴根部粗寬而尖部略窄,覆蓋滿細細密密的暗銀色鱗片。

埃爾斯塔垂眸,暗金的眼底望向公主踩着纖細高跟鞋的腳踝。

尾巴尖蠢蠢欲動地在地面游移着,仿佛暗夜裏?無法看清的混沌影子,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她的腳踝邊。

逐漸地環成一個?圈的形狀。

想要将格洛瑞亞的腳踝圈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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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公主完全沒察覺到危險降臨,她乖乖站直捧着手中的寬綢帶,脖頸筆直如天鵝,傻乎乎地任由身後野獸愈發貪婪恣意的目光。

野獸的爪子比堅固的銀鐵還要強硬,他不費任何力氣就能?将身前的獵物摁住,壓彎推倒在面前的桌子上。

而寂寞饑./渴的尾巴,此刻也有了充分合理的理由,纏住它肖想許久的腳踝,禁./锢住獵物的一切掙紮。

幻想裏?過分刺激的畫面,一瞬間幾乎沖到頂峰。

下一秒,傾盆冰水從頭到底澆下來,頭痛欲裂到骨頭都要炸裂。

契約毫無任何感情地執行起它的懲罰。

他越界了。

而契約毫無預兆的被觸發,也就明晃晃地諷刺埃爾斯塔的這些欲./望與渴求,是絕對不會?得到公主的應允。

不知道是頭痛實在難以?忍耐,還是心口突然一陣悶痛太過于陌生,埃爾斯塔唇間溢出一聲悶哼,眉心皺起。

“你怎麽了?”

格洛瑞亞關切地回頭,一不小心扯到了還沒完全系好的繩帶,腳下不穩往後一個?踉跄,直直踩到了埃爾斯塔的尾巴上。

尖尖的鞋跟毫無預兆踩到最堅硬的巨龍鱗片,“咔嚓”,直接脆弱斷裂。

腳下一滑,格洛瑞亞身體頓時失去平衡,站不穩向後倒去。

金色眼眸驀得睜大。

倒下的身體被一雙大手穩穩托住,格洛瑞亞倒在埃爾斯塔的懷裏?,還沒系好而半露出一小截皮膚的背脊,只隔着埃爾斯塔一層襯衣,緊緊貼在他的胸口。

“怦怦”,是猛烈的心跳。

埃爾斯塔整頭龍都呆住了。

可?格洛瑞亞完全沒在意,她好奇地低頭看向自己?突然斷掉的鞋跟,疑惑喃喃着:“我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

下一秒眼前黑暗,埃爾斯塔擡手掌心遮住格洛瑞亞的視線。

差點緊張出背脊一身冷汗。

他的尾巴......

完全不受理智控制地盤纏在公主的腳邊,大咧咧一整條暗銀色,隐匿着極度森冷而貪婪的光芒。

這絕對不屬于一個?人族騎士會?有的東西。

“埃爾斯塔?”被突然擋住視線,格洛瑞亞伸手去扒他的手臂,“你這是在做什麽?”

埃爾斯塔硬生生将尾巴塞回去,确認藏好後悄悄喘了口氣,才?放開手掌讓格洛瑞亞重獲光明。

他心虛地聲音降低,“對不起,姐姐,我弄壞了你的鞋子。”

原地代替尾巴的,赫然是一柄劍鞘上鑲滿鑽石珠寶的重劍。

格洛瑞亞曾經見過埃爾斯塔将它挂在腰間,但由于亮閃閃的實在太過耀眼,不符合公主對騎士要安靜低調的要求,才?只佩戴過一次就收藏了起來。

今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

“啊,原來剛才?踩到的是你的劍啊。”

格洛瑞亞眨了眨眼,總覺得剛才?腳底的觸感比這柄劍更?高一些,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我沒有把你的劍踩壞吧?”

藏在黑暗裏?的尾巴似乎感覺到公主對自己?的關心,激動地将尾巴尖卷成了一個?圓團,搖搖晃晃似乎在說“沒有沒有”。

等公主轉身離開後,埃爾斯塔黑着臉,重重錘了一拳差點惹禍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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