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暖黃色溫馨的光透過帳篷,在這個沒有月色的森林夜晚,像是黑暗裏唯一的亮光。

翠靜靜地站在山坡上,目光遠遠地望着帳篷。

森林裏安靜極了。

翠忽然想起放假前?,格林蘭德教授單獨将他叫到光明塔教授辦公室的事情。

格林蘭德教授是隔壁格洛瑞亞班級的新生導師,翠和?她不?是一個班級,聽到教授找他時翠還意外了一下。

直到到了辦公室,看着格林蘭德教授身穿光明神殿主?教的紅色華貴長袍,而不?是光明塔學院的淺金色教授袍,精靈才知道這次見面,對方是以光明神殿的身份。

光明神殿的紅衣主?教,來找他這一只虔誠信奉精靈王冕下的普達西諾精靈做什麽?

“翠殿下,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好人。”

那位教授常年表情莊重?威嚴,此刻做出慈藹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別扭。他蒼老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翠,一副非常信任與感慨的表情:“陛下将公主?殿下托付給你,他一定很?安心。”

知道國王托付這件事的人并?不?多,翠安靜望着教授,沒有貿然開口。

他知道格洛瑞亞并?不?喜歡這位教授,盡管具體?原因她并?沒有告訴他,翠站在格洛瑞亞的角度對格林蘭德教授懷有一些提防。

格林蘭德教授看出精靈的防備,大度地毫不?介意,并?坦然解釋道:“只是一些小輩們鬧脾氣而已,我們家露西亞很?快就要嫁給公主?殿下的哥哥,兩人還要做親戚呢。小女孩子們的心思嘛,打打鬧鬧時間?久了自然就和?諧了。”

“格林蘭德家族是西塞爾最忠誠的守護者之一,和?公主?殿下絕對沒有什麽大的矛盾。”

這一番肺腑之言的保證,讓翠逐漸放下了防備。

“教授,您今日叫我來是做什麽?”

格林蘭德教授望着精靈永遠年輕的容顏,渾濁蒼老的眼底看不?清神色,他輕輕嘆了一句:“年輕真好啊......可惜我們這些老家夥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和?翠殿下這樣的擁有永恒壽命的精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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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不?再多廢話了。你關心格洛瑞亞,我們也?很?關愛她。公主?殿下從小在我們這群老家夥的眼皮底下長大,自然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格林蘭德教授走向辦公桌前?,握住橫放在桌子上的一柄金色權杖,頂部的日輪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璀璨光芒。

當權杖移到辦公桌上,一張赫然寫着格洛瑞亞名字的考試卷子時,權杖的光芒暗了下來,仿佛有混沌與黑暗撕咬翻滾着,争搶着想要将光明吞噬。

“光明神冕下的旨意降臨,祂告訴我公主?現?在身邊有厄運纏身,企圖将她帶入深淵。”

格林蘭德教授手持權杖轉身,無比鄭重?地拜托道:“希望這次回到王城,翠殿下能協助格林蘭德一起,為公主?清除掉來自邪惡的氣息。”

--

公主?身邊藏着的邪惡。

翠第一瞬間?就想到了埃爾斯塔,但是他并?沒有直接對格林蘭德教授全盤托出,只是答應說?會一起保護公主?。

通往王城的這一路上,翠一直觀察着格洛瑞亞和?埃爾斯塔的相處,直到今晚之前?,翠并?沒有發?現?任何埃爾斯塔的異常。

但是。

騎士不?該進入公主?的帳篷。

所?有書籍裏都很?明确,這是逾越。

可......他的判斷真的準确嗎?

露水深重?,打濕了精靈的睫毛,沉甸甸地垂下視線。

就和?精靈那顆晶瑩剔透的心一樣,沾染了精靈領地之外其?他的空氣,變得不?再那麽輕盈起來。

一只純潔幹淨的精靈,有了很?多新的心思,也?有很?多新的迷茫。

精靈一族向來是封閉的,除了一些對外面世界好奇的精靈們會選擇離開普達西諾,來到大陸的其?他地方游歷,大部分精靈們成敗上千年都安詳居住在普達西諾,鮮少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

翠活了一萬多歲,這次來克拉維亞魔法學院上學,其?實是他第一次離開普達西諾這麽長時間?。

他以前?一直在普達西諾陪伴精靈族初生的幼崽,見到的都是這個世間?最純潔無垢的新生命。後來逐漸精靈一族鮮少有新生命誕生,漫長的空虛讓翠開始産生無聊的感覺。

于是他也?選擇前?往海對岸的另一片大陸。

作為一只很?少出門的精靈,翠對外面世界的了解幾乎全部來自于各種書本,包括他優雅的禮儀和?處理事物熟稔的言談舉止,全部是照搬教科書中最标準的答案。在遇到一些教科書上沒有的事情時,翠破天荒地不?知道該如?何正确處理。

上次藍楹紫花宴會,翠的行為惹得格洛瑞亞不?高興。

他一直在反思,自己錯在哪裏。

明明他答應了西塞爾的陛下,會一直保護格洛瑞亞。而公主?身邊那位身份不?明的冒泡騎士,是格洛瑞亞應該遠離的危險。

他做的是正确的行為。

但是公主?似乎不?喜歡他的行為。

沒有哪一本書告訴精靈,該如?何處理現?在的情況。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格洛瑞亞和?埃爾斯塔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就像現?在......他們甚至每天夜裏同住一個房間?。

“我該怎麽辦呢......”

精靈空靈的聲音如?夢似幻,融于安靜的夜色深處。

片刻之後,那雙明亮的祖母綠雙眸,罕見地泛起從未有過的幽深暗綠色。

他做下了決定。

“我承諾過會保護好你,必定會做到。”

就算你現?在不?理解我、甚至會怨恨于我。

但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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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內。

見埃爾斯塔真的牽着她一起往洗漱間?走去,格洛瑞亞笑眯眯仰着頭,“你要給我洗手嗎?”

埃爾斯塔一言不?發?,只是打開隔間?門将格洛瑞亞拉進去。

埃爾斯塔體?格高大,他一進來整個洗漱間?都顯得擁擠了起來,格洛瑞亞背對着對方,腰腹靠在盛水的木桶邊沿。洗漱間?貼心放了一面半人高的挂鏡,格洛瑞亞從鏡子裏看向身後的男人。

“埃爾斯塔,你是不?高興了嗎?”

騎士悶悶的一聲不?吭,只是開始調試水溫。

格洛瑞亞:“......”行叭,這大笨蛋還真生氣了。

有時候格洛瑞亞真想把這個鋸嘴葫蘆撬開,看看他是不?是忘記長舌頭了。

“姐姐,我長舌頭了。”

“!?”

格洛瑞亞“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自己把心裏的吐槽說?出口。臉頰發?紅不?好意思,嘴上還忍不?住頂了一句:“切,我才不?信。”

埃爾斯塔調好水溫。

比起嘴上說?的,性子懶散的惡龍更喜歡直接做。

埃爾斯塔先試了試溫度,低頭澆了一小瓢水到格洛瑞亞的手背。格洛瑞亞見他真的要給自己洗手,也?懶得阻攔他,彎着眼睛笑眯眯望着騎士的側臉。

“水溫燙不?燙?”

“水溫不?燙,但是你的手指好燙。燙得我掌心好癢,嘻嘻。”

“......”

這句話一出,埃爾斯塔頓了一下。

他擡起頭,發?現?格洛瑞亞的臉比剛才要紅了幾分,單純無辜的表情,笑吟吟地說?着膽大到勾人的話。

像是喝醉了酒進入微醺,少女的眼尾沁着軟軟如?波的水意,在氤氲水霧下顯得妩./媚動人。

這幅誘a/人的模樣,和?三個月前?第一次學院任務,她在山洞裏即将發?a/情時幾乎一模一樣。

想起當時也?出現?在附近的某條該死的人魚,埃爾斯塔這下子終于确定,導致格洛瑞亞變成現?在狀态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埃爾斯塔眼底泛起惡劣的笑意。

開始隐隐有些期待,今晚又可以飽餐一頓了。

于是埃爾斯塔什麽話也?沒說?,低下頭繼續給格洛瑞亞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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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鋸嘴大葫蘆,你把舌頭伸出來給我看看。”

格洛瑞亞沒有得到埃爾斯塔的回應,不?依不?饒地纏着,“我忍你好久了,動不?動就不?說?話裝啞巴,舌頭沒有用的話可以捐給需要的人。”

埃爾斯塔任她罵着,也?沒回應。

直到用水沾濕一只手,換到另一只手。然後再将兩只手并?攏疊放在掌心,一起塗抹泡泡清潔。

滑a/膩的白色泡沫均勻塗滿每一根手指,打着圈兒按摩//揉.a搓着,從手指根部一直蔓延到尖部。

男人青筋微微鼓起的手掌,一只就能将格洛瑞亞的兩只手全部包裹在內,此刻仔仔細細清洗着她的每一寸皮膚,色彩強烈對比,有種說?不?出來的暧.a昧感。

格洛瑞亞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小腦筋暈暈乎乎,固執地非要埃爾斯塔開口說?話。

她故意挑釁:“你是因為我抱了其?他魚而沒有抱你而生氣的嗎?”

“那你要我現?在抱你嗎?只要你開口,我就抱抱你哦。”

埃爾斯塔知道,就算他開口了,傲慢的公主?也?不?會真的因此而抱他,只會因為自己的要求得到滿足而高興,高興完了就無情将他抛之腦後。

但埃爾斯塔還是開口了。

“洛麗塔受不?了魚腥味。”要面子的惡龍不?肯承認自己嫉妒,理直氣壯将一切推給無辜的蛋殼小姐,“它只喜歡姐姐的味道。”

“哦,這樣啊......”

格洛瑞亞的眼睛越來越迷蒙,發?./qing的狀态影響了她的正常思維能力,乖乖順着埃爾斯塔的話點點頭。

幾秒之後,冷不?丁又冒出一句:“真的嗎,我不?信。”

說?着自己還搖了搖頭。

格洛瑞亞攀上來,兩根手指軟軟地勾住埃爾斯塔的手指,輕輕晃了晃。她有些口幹,無意識地舔了舔唇角,從鏡子裏眼神濡濡地望向身後。

“明明是你喜歡我的味道吧。”

埃爾斯塔:“......”

艹。

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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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空間?裏,公主?身上獨特的香氣越來越濃郁,從蓬松金發?的每一根發?絲裏散發?出來,飄搖着誘./惑某頭本就毫無抵抗力的惡龍。

埃爾斯塔站在格洛瑞亞身後,側顏微微傾身向前?,為了方便給她洗手,半邊肩膀與腰腹幾乎和?公主?貼在一起。、

如?果是平常的格洛瑞亞,肯定會發?現?兩人現?在的距離近的不?正常,她完全被籠罩在他的領域之內,若有若無的壓迫裏隐藏着掠奪的危險。

但現?在的格洛瑞亞并?不?清醒。

這次受到人魚分化期氣味的影響,似乎比上次更加兇猛直接一些。

膽大的女孩徹底放肆,想要玩更刺.a激的游戲。

格洛瑞亞格洛瑞亞甩開埃爾斯塔給她擦幹手的毛巾,踩着一旁的小臺階爬上木桶邊緣,轉身搖搖晃晃地坐了上去。

一回頭,發?現?她還是比埃爾斯塔矮了太多。

想要看他,就必須揚起腦袋。

“你跪下來,我不?喜歡仰視別人。”傲慢的公主?命令道,展露出平日裏沒有顯現?的強勢一面。

這種強勢是有預兆的。

就像最早的時候,格洛瑞亞要求一位只完全聽從于她一人命令的騎士。也?像後來伽洛特太子對她示愛,格洛瑞亞沒有絲毫迷茫的強硬拒絕,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寧可撕破臉皮魚死網破,也?絕對不?會委曲求全将就自己。

埃爾斯塔聽話地曲起一條膝蓋,正要跪下去時,格洛瑞亞又變卦了。

“算了,不?好玩,我要睡覺了。”

格洛瑞亞從木桶邊蹦下來,推開埃爾斯塔就往洗漱間?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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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熟的公主?怎麽可能讓她跑掉。

埃爾斯塔當然不?會輕易讓格洛瑞亞就這麽去睡覺,當然,她現?在這個狀态也?是睡不?了覺的。

惡龍會給她解藥。

當然,也?會索取應得的報酬。

埃爾斯塔擡手從身後拉住格洛瑞亞的手腕,将她重?新拉回身前?。

隔着袖子,男人比正常人略高的體?溫清晰傳遞過來,格洛瑞亞低頭看了看,迷迷糊糊歪着腦袋,“埃爾斯塔,你要幹什麽?”

“我陪姐姐玩游戲好嗎?”

狡猾的惡龍眯着眼睛,狹長眼裂之下只露出一半暗色的獸瞳,像野獸潛伏在黑暗裏随時伺機而動。

“玩什麽?”單純的小公主?果然上鈎了。

惡龍貪婪的眼神深黯,藏着比食欲更加濃郁的另一種渴望。發?.//情狀态的小公主?乖巧的不?可思議,他不?管做什麽都只會哭唧唧的承受,任由野獸恣意享受着他美味的晚餐。

而且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她什麽都不?會記得。

可是當埃爾斯塔望着格洛瑞亞的眼睛,迷蒙之中仍然清澈幹淨,比陽光更透明幾分。

惡龍猶豫了。

他忽然不?想像上次那樣,只有自己一個人享受和?記憶所?有快樂的時光。

也?不?想讓格洛瑞亞不?高興。

——哪怕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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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陌生的約束感無形之中壓在了埃爾斯塔的心上,從來不?講道德只喜歡掠奪的兇獸,在公主?面前?主?動将束縛行為的枷鎖帶到了脖子上。

埃爾斯塔垂下眼睛,壓下濃稠到幾乎發?硬的渴望,輕輕牽着格洛瑞亞離開洗漱間?,來到帳篷裏空曠的大床邊。

他牽着她坐下,“我們來玩石頭剪刀布吧。”

單純,可愛的,打發?時間?的好游戲。

這是笨拙無趣、只知道殺戮和?搶奪的巨龍能想到的,最有意思又沒有傷害性的游戲了。

“石頭剪刀布?這也?太幼稚了吧!”

公主?皺了皺眉,不?高興拒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蘿瑞現?在是成年人!蘿瑞要玩成年人的游戲!”

埃爾斯塔:“......”

非要刺a激是吧,那這是你自己要求的,不?要怪惡龍蠱惑你。

于是埃爾斯塔更新了游戲規則:“你輸一局,就摘掉身上一件首飾,或者是衣服,我輸一局,也?摘除身上的一件物品,怎麽樣?”

啊......西幻版的月兌衣服游戲嗎?

這個規則好像有點意思!

格洛瑞亞沒想到埃爾斯塔還有這種絕妙腦筋,興致勃勃立刻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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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布。”

男人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少女粉粉的小拳頭,不?着痕跡捏在掌心揉了揉,光明正大地占着某位腦子暈乎乎的糊塗蛋公主?的便宜。

——不?對,這不?叫占便宜。

按照狡猾惡龍的觀念,這叫正當獲取他應得的報酬。

格洛瑞亞輸了也?不?耍賴,很?爽快地摘掉一只耳環,随手扔到一旁。

“繼續!”

“......”

“石頭!”/“布。”

拳頭再次被大掌包裹,格洛瑞亞呆了呆,炸毛道:“埃爾斯塔你不?按邏輯出拳啊,上盤你都出了布,這次怎麽還出布!”

公主?趾高氣昂命令道:“你應該出剪刀!”

任性的公主?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她氣哼哼地摘下另一只耳環,将袖子挽起來一副要開始認真比賽的樣子。

“再來——!”

“石頭剪刀——布!”

看着局面上她的剪刀,和?對方兩根手指比劃的剪刀,格洛瑞亞傻乎乎問:“你怎麽不?出布了?”

埃爾斯塔:“你讓我出剪刀的。”

一副非常無辜聽話的樣子。

格洛瑞亞啞口無言。

她眨了眨眼,遲鈍到幾乎很?難運轉的大腦處理不?了複雜信息,于是問道:“平局的話怎麽算啊。”

埃爾斯塔聲音低沉,“算姐姐贏,好不?好?”

格洛瑞亞被哄得心花怒放,立刻興奮道:“好啊好啊,那你快點月兌衣服!”

然而埃爾斯塔卻沒有立刻動作。

他斟酌着格洛瑞亞此刻的狀态,少女已經渾身皮膚都開始泛起粉意,不?僅僅是臉頰,就連略微松散的衣領向內延伸,瑩白的皮膚像是塗抹了花瓣的嬌羞。

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雖然迷蒙惺忪,可似乎又并?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和?思維能力。

甚至還興奮地想要撲上來,主?動給埃爾斯塔解開扣子。

簡直大膽到完全不?像她了。

真是苦惱啊......

埃爾斯塔思索半晌後說?:“姐姐,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

這什麽破問題?

大男人月兌衣服這麽叽叽歪歪!

但格洛瑞亞還是回答:“我叫格洛瑞亞。”

字正腔圓,答案完美無缺。

埃爾斯塔繼續沉默了一會兒:“......”

他仔細打量着格洛瑞亞,銳利的獸瞳仿佛有穿透靈魂将一切真相看清的能力。但就算這樣,埃爾斯塔也?的确分辨不?出來,現?在的格洛瑞亞是還有些清醒,還是已經不?清醒的狀态。

如?果清醒的話,他像上次那樣以唇喂藥的方式給她解除發?./qing狀态,明天早上這位嬌氣公主?醒來肯定要指着他痛罵。

埃爾斯塔并?不?想惹格洛瑞亞不?高興。

否則就像某個帳篷外發?呆的精靈那樣,一整天都得不?到公主?的幾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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