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送金手指的師尊11

“善功堂考核?”景寒挑了挑眉, 他眉宇間萦繞着久經戰鬥過後的風霜和淩厲,清俊面容上反倒露出一抹淺淡笑意來,聲音稍顯沙啞地輕笑道, “是掌門下達禁令過要求弟子進行的考核?”

廖長東駕馭着飛劍小心翼翼地趕了上來, 他不敢和景寒并肩而行, 小心地落後一個身位,才點頭應道:“是,自從掌門下達禁令後, 築基期弟子每個月都要進行一次弟子考核。”

“如果因閉關、歷練等事無法如期參與弟子考核,可以請假,但最多只能連續請假三次, 第四次如果還是缺席,那麽考核成績會被記為‘劣等’,若是連續三月被記為劣等, 則會被宗門懲罰。”

懲罰包括但不限于,扣除弟子份例;降低待遇地位;罰掃宗門主峰長階、廣場;封印靈力、面壁思過;去後山歷練,殺死一定數量的妖獸, 并帶回證據。

這些懲罰項目是列在禁令之後的補充條例。目前, 這些禁令才剛開始在淩天劍宗施行, 還沒有哪個弟子懶惰到連續三個月都被記為劣等,是以沒有事實來佐證。

“竟然這麽快就有完整的規章和制度了。”景寒略有些訝異地揚了揚眉。

一個月前, 景寒入後山磨砺劍法時, 掌門道淩才剛剛下發了那幾條禁令, 但關于那些禁令的執行方案, 卻并沒有具體的條例被頒布出來。

微作沉吟, 景寒心中有數地點了點頭, 在心裏說道:“看來掌門早就有心想要改革劍宗的風氣, 之所以選在這個時機只是恰逢其會罷了,和我并沒有什麽幹系,更不是因為我才升起改革的想法。”

看來,這事不會由他來背鍋。

廖長東眼神崇拜和尊敬地看了景寒一眼,小聲問道:“師叔祖想必是早早進了後山磨砺,自然不清楚掌門後續頒布下來的禁令,弟子這裏有完整的新門規,若是師叔祖需要,可以拓印一份給您。”

廖長東對景寒滿腔的崇拜和尊敬,并非源自他玄陽真人關門弟子的身份,而是源自他在修煉上的勤勉刻苦、堅忍剛毅。

是身為修真者的廖長東對走在同一條崎岖道路上的求道者景寒的尊敬。尊敬他的毅力和刻苦,尊敬他的付出和努力,這是廖長東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對于那些能做到的人,他格外尊敬和敬仰。

廖長東剛拜入宗門時,也才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那時的他,尚且存着幾分懶散和頑劣,在同輩弟子中算不上勤勉刻苦,雖然資質還不錯,可是入門一段時間後,他還是因為自己的懶散落到了後面。

若非廖長東及時醒悟,開始發憤努力,刻苦修煉,趕超排在他前面的同輩弟子,他也沒機會被他現在的師尊看中,收為記名弟子,最後又依靠着努力不斷進步,從記名弟子晉升為內門弟子。

平心而論,廖長東知道自己和師叔祖的距離有多大,至少如果他是師叔祖,就絕對做不到在拜師第一劍修玄陽真人後,不僅沒有驕傲自滿、得意洋洋,反而還沉下心勤勉修煉、刻苦磨砺。

正因為意識到兩人在意志和刻苦上的差距,廖長東才會如此尊敬景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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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質、身份、地位這種外物上的差距,只會讓人羨慕嫉恨,根本無法贏得真心的尊敬和贊賞;但這種意志力上的差距,卻是誰也無法否認的不如,也最是值得旁人去欽佩贊賞的。

因為如果你具有極強的意志力,那你也能做到旁人能做到的自律和刻苦,但如果做不到,那就說明意志力不夠,那就是不如旁人意志堅定,這是無法辯駁的事實,這是沒有任何外物參與的較量!

在廖長東身前,立在本命飛劍上的景寒背脊挺直,一身血氣、滿身風霜,眉宇間滿是淩厲和剛毅。

看外表他尚且是個少年,身量不足、略顯瘦削,可他的衣袍上滿是血漬,是和妖獸戰鬥留下的痕跡;他滿手都是練劍留下的繭子,眼下青黑,嘴唇發幹,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勤勉修煉過後的模樣。

不要去看師叔祖拜了誰為師,在宗門裏有多高的地位,享受着怎樣的待遇,去看師叔祖做了什麽,花費了多少時間,付出了多少努力,那麽就是再羨慕嫉妒的弟子,也會為此感到羞愧的。

“那就麻煩你為我拓印一份新門規了。”景寒開口說話,喚回了廖長東發散太過的思緒,“此處距離善功堂很近,我打算去進行弟子考核,你要與我同行嗎?”

景寒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廖長東之前的言語中看表露出來了,他也是打算去善功堂參加弟子考核的。

既然兩人目的地相同,正巧在善功堂附近碰上,又在一處說了好一會話,廖長東還好心給了他一份拓印的新門規,那麽在這個時候和廖長東分道揚镳,獨自去善功堂,未免顯得太不禮貌。

景寒确實性情冷淡,與人交往時稍顯疏離,很少主動去親近許願人之外的人,但他并不是沒有禮貌,肆意給人難堪的人。

廖長東鼓起勇氣、厚着臉皮上來搭話,不就是想和景寒一起去善功堂進行弟子考核嗎,如今景寒主動邀請了,他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忙不疊地應道:“當然,當然!”

“弟子也是打算去善功堂參加考核的,如果能和師叔祖你同行,那真是再好不過的。”

景寒被廖長東一口一個師叔祖叫得頗為尴尬,他本想出言讓廖長東換個稱呼,但話到嘴邊,他不由頓了一下,把未開口的話給咽了回去,沒有真的開口說出來。

于景寒來說,這個突然冠到身上的師叔祖輩分讓他很不适應,可在修真界,輩分并不只是代表着地位,還是師承和傳承的象征,他如果開口讓廖長東換個稱呼,就是不承認這種師承關系,是會被人诟病的。

善功堂說是一個堂口,其實占據了一整座山峰。

在這座山峰的山腳處,這個月新開辟出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廣場,廣場上排列着一個個獨立的擂臺,專門用作弟子考核。

門中弟子在進行考核時,其他弟子可以随意圍觀,考核成績出來後會公布于衆,若圍觀弟子有不認可的地方,還可以提出疑問,得到主持考核的執事解答疑惑。

禦劍落到善功堂舉行弟子考核的廣場邊緣時,景寒和廖長東就發現廣場上有一名弟子正在進行考核,二人對視一眼,并沒有立刻上前開始考核,反而走到正在進行考核的擂臺邊緣旁觀起來。

擂臺上正在進行考核的弟子也是築基期的修為,他正在與一只通體覆着黑炎的虎類妖獸戰鬥。看二者之間的修為相差不多,想來這個考核考驗的是弟子的劍法和戰鬥力。

旁觀了一會兒後,景寒對這弟子考核的流程和項目大抵有了些數,與廖長東說了一句,便朝廣場前方負責登記考核弟子名諱的執事走了過去:“在下萬寒峰景寒,特來參加弟子考核。”

負責登記的執事擡頭看到景寒後,神色一變,立刻站起沖景寒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師叔祖,才右手一番取出一枚玉簡,态度并不特殊、公事公辦地記錄道:“萬寒峰景寒,入門一月,第一次參加考核。”

說到此處,這名執事面上的神情不由變得複雜起來,略帶幾分羨慕和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欣賞和嘆息:“師叔祖你入門時還未踏上修途,入門不過一月已是築基修為,修煉速度可評為極優等。”

“下一項是考核心性和毅力,弟子會布置一個築基層次的幻境,師叔祖在幻境中闖過的關卡越多、堅持的時間越長,那麽心性考核的成績就越高。”

景寒微一颔首,站在原地放開了自己的心門,任由這名執事對他施加幻術,并未做出抵抗。

——在這個世界,沒法抵抗規則太多的景寒在靈力修煉上也許只是個築基期的小修士,但他的精神卻無比堅韌和強悍,這位修為只在金丹後期的修士想要用幻境迷惑他,無異于天方夜譚。

眼前一花,很快景寒就清醒地意識到自己陷入到了幻境當中,他沒有選擇直接破開幻境,而是裝作被幻境迷惑了,開始在幻境中闖關。

不得不說,這名結丹執事布置的考驗修士心性的幻境當真是中規中矩,沒太多新意。

面無懼色的走過刀山火海,闖過恐懼這一關;視若無睹地從酒池肉林中央橫穿而過,勘破色相欲.望這一關;對堆成山的珍寶靈材毫無留戀,摒棄了貪婪的影響。

一連于幻境中闖過了七八關,待了不短時間,正莫得感情、輕松破陣的景寒停了下來:“估摸着差不多了,再繼續闖下去,只怕會讓結丹期執事大為震驚。”

“适度的優秀是天才的表現,可超過太多就會被人認為是妖孽,還是要低調一點,展現出和現在的身份相匹配的天賦和意志。”

打定主意就闖到這裏為止的景寒主動離開了幻境,這也宣告着他的第二項考核到此結束。

即使景寒有意收斂,但當他從幻境中“清醒”過來時,仍是收獲了一大片不可置信、驚嘆佩服的目光,看得景寒略略挑眉,反思自己是不是還是太過了。

可他是要在二十年內修煉到大乘的人,遲早也會低調不起來。

金丹執事深吸一口氣,語氣猶帶幾分複雜地說道:“最後一項,是考核鬥法能力。師叔祖你進階築基不足一月,對戰的妖獸是剛剛進階築基的獨角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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