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無非愛你肥章
終于,在秦矜苦等之下, 江綿兒出現了。
秦矜踮着腳在貓眼裏看到江綿兒左瞅右望的模樣, 趕忙打開門放她進來。
江綿兒被她拉進去, 一邊探頭朝裏看, 一邊小聲問道:“你一個人在家嗎?許醫生不在?”
秦矜渾身沒力氣的白了她一眼,拿過她的背包就找到一大包‘救急物’, 拿着轉身就朝浴室去:“廢話!他去上班了, 不然我幹嘛給你打電話嘛……”
秦矜走到浴室門口,也不忘擺出‘女主人’的氣勢, 沖江綿兒揚了揚下巴說:“拖鞋在鞋櫃裏,你待在客廳,別亂動家裏東西!”
“哦——”
江綿兒拉着長音應下,但眼睛卻沒歇着,一邊換着拖鞋,一邊把客廳和廚房都打量了一番。
沒一會兒, 秦矜從浴室裏出來,小臉煞白,經期第一波這真不好惹。
“喝東西嗎?”秦矜癱坐在沙發上,問着老實坐在一旁的江綿兒。
“好啊。”
“進了廚房左手邊有電熱水壺,你想喝的話, 正好幫我也倒一杯把。”
秦矜抱着抱枕, 一臉的無辜賣萌狀。江綿兒嘴角輕扯一下, 默默嘟囔一聲就去了廚房, 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杯溫開水。
“喏, 給。”
“謝……”
秦矜兩個謝字還沒說全,江綿兒就擺手打斷道:“別來這套,快告訴我!你和許醫生同居之後是不是嘿嘿嘿……”
“嘿嘿個毛線球,”秦矜捧着溫水杯,撇着嘴說:“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可嘿嘿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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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矜說着就又喝了一大口水。
“看吧,你平時不注意,一來事兒就疼得死去活來。”江綿兒用一副教育的口吻說着。
說到一半,江綿兒突然想起來晚上的事:“秦矜姐,今晚你要帶許醫生回家哦?”
因為江綿兒一直把高淑芝家當自己家,所以她這麽問,秦矜也猜到今晚秦放和江綿兒也會回去……
“嗯,原本是許遲的媽媽想和舅媽見個面,但後來商量着先不着急,我們先回去吃頓飯,過陣子他們長輩再約吧。”
江綿兒似乎嗅到了不比尋常的意味,摸着下巴說:“我怎麽覺得你們這才剛談戀愛,就要談婚論嫁了啊……”
“還不是因為關系比較複雜嘛……許遲和秦放不僅是高中同學、大學同學,兩家的長輩多少年前都是認識的,我們倆這叫‘世紀大相遇’,懂不?”秦矜揉着肚子和江綿兒解釋了一通。
突然,江綿兒的手機響了兩下。
“完蛋!教授點名了!!我得趕回去了,寧願遲到不能缺勤,不然秦放知道了肯定要念我。”
江綿兒一邊說着,一邊着急忙慌的去玄關處換鞋。
秦矜趴在沙發靠背上,隔着幾米的距離和她揮手道別:“謝了小綿,晚上見——”
***
送走江綿兒,秦矜窩在沙發上又眯了一會兒,起來喝了碗粥,就換衣服出門了。
走之前還特意去地下停車場看了‘黑仔’一眼。不得不說,許遲住的這座公寓保全系統都很完善,數不清的天眼,基本無監控盲區。
不過也有一定的不便之處,那就是出租車不準擅自進內。
秦矜捂着肚子,走到社區門口,已經是一頭冷汗了。
正想去路邊攔輛出租車,剛一擡手,就聽到一旁門崗上有人和她打招呼:“上午好,秦小姐!”
秦矜吓了一跳,轉身看到一個長相端正的保安小哥正沖她笑。
“你、你好……”
話音一落,一輛路過出租車就停在了秦矜面前。
目送秦矜上了車,高個保安默默在心裏記下——十七棟的許醫生家庭成員加一。
***
秦矜先去了附近評分很高的餐廳,打包了一些招牌菜,這才意識到她對許遲的了解太少了。
在餐廳等了近半個小時,取到餐秦矜就又乘出租車直奔許遲的診所。
“師傅,大概要多久能到?”秦矜一邊給打包袋系着扣,一邊問司機師傅。
司機看了眼前面堵着的車輛,給出一個估計的時間:“怎麽也得二十分鐘了。”
秦矜坐在後座椅背上,正想眯眼休息一會兒,手機又不适時地響了。
是一個陌生電話,還是座機打來的。
因為上次誤把于钰琴的電話當做電話詐騙,所以秦矜這次不敢魯莽挂斷。
“喂?哪位?”
“是秦矜嗎?我們這裏是南風派出所的。”
秦矜一聽,趕忙坐正身子問道:“我是,有什麽事嗎?”
昨晚她做完筆錄,按理說應該沒有事情了才對。
“是這樣的,關于昨晚你的車被偷竊一事,我們這邊得到答案有些出入……那兩個實施偷竊的男子對這事供認不諱,但他們矢口否認有人教唆他們,說是他們自願主動去偷竊的,目的是報複秦小姐你。”
簡直荒唐,秦矜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麽。
“那我和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麽要報複我?為什麽要偷我的車?”秦矜不禁提高了音量。
前排的司機師傅頻頻投來注視禮,秦矜這才壓低聲音:“那現在是怎麽解決?李乾一點兒錯都沒有嗎?”
派出所的辦事員也有些無奈,解釋說:“當然他是有一定的責任,比如他明知道那兩人是偷來的車,他作為車行老板沒有采取正确的引導,更沒有積極配合我們警方……”
秦矜聽明白了,這盜竊一事,那兩人在派出所直接翻供了,看來是要給李乾背鍋?
“那您現在聯系我,是想讓我做什麽呢?”秦矜不解的問。
“那兩人的盜竊行為已經定性,後續肯定會判刑。今天是想來問一下,你和車行老板李乾是不是私下商議和解……”
的确,昨晚秦矜他們報警的時候,可是說李乾是主謀,現在情形已經不一樣了。
想到這,秦矜的小腹又是一陣疼,只好和電話裏的人說:“我要考慮一下,還是謝謝你了。”
挂斷電話,秦矜握着手機不停琢磨這事。
突然,手機又響了。
秦矜以為還是派出所的辦事員打來的,接起來就說:“不好意思,我真的需要考慮一下……”
“秦小姐?”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渾厚了不少,顯然不是剛才的辦事員。
“您是哪位?”秦矜難免疑惑,怎麽今天這麽多人找她。
“我是李乾的父親李國勇。”
李乾的父親??秦矜不禁皺了皺眉。
“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是想替我兒子李乾向你道歉,很抱歉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李國勇态度很好,聽得出是個有教養的人。
但秦矜也沒那麽簡單領情,把手機換到另一只手上,看着車窗外說:“李先生,道歉我收下了,但您要是想給您兒子求情,我想這沒什麽必要,畢竟他手下的兄弟仗義得很,甘願為他背鍋。”
秦矜有幾分嘲諷他的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着通電話想幹嘛!無非就是想給李乾說好話罷了。
李國勇頓了頓,索性承認了:“是,我知道。如果秦小姐你能原諒他做的這渾事,那我心裏也好過一些……”
秦矜沒接嗆,靜靜的聽李國勇說着。
“李乾這小子從小沒媽,我又整天在生意場上壓根兒顧不上他,這小子越大就越渾!這不,前陣子我讓人壓着他在家裏禁足了快半個月,以為他能有所悔改……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
李國勇說到最後,聽聲音還有點兒哭腔的意思。
秦矜不由得皺眉,出聲打斷道 :“您這樣是想我怎麽辦?您要知道,我那酒吧就在那,哪天他要是再犯渾,砸了我的場子,傷了我的人,您能負責嗎?”
“秦小姐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把他鎖在家裏了,我派了三個人看着他,他沒有覺悟我是絕對不會放他出門的!”
“這次的事是他不對,只要你別深究,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李國勇說的振振有詞,秦矜倒是相信李乾被關在家裏,畢竟之前也有過。
“您別說了,我不要什麽答複,我就想安安穩穩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您能管住李乾我就萬事大吉。”
說完,秦矜就把電話挂斷了。
對于李乾那兩個手下願意幫他背鍋,秦矜其實拿他沒辦法,再加上李國勇這一通感情牌,她有點兒心累。
過了好一會兒秦矜回過神來,司機師傅正側身叫着她說:“姑娘,你到了。”
***
秦矜拎着打包的飯菜推開診所的玻璃門時,剛好是十二點整。
劉護士一起身就看到秦矜進來,笑着打招呼說:“咦?秦小姐今天是充當外賣員嗎?”
秦矜看看手裏的袋子,挂着笑聳聳肩說:“沒辦法,誰讓許大醫生這麽忙……”
走到前臺,秦矜想了一下,還是從打包袋裏拿出一盒蛋黃酥,遞給劉護士說:“這是餐廳的招牌點心,你們分着嘗嘗啊。”
話音一落,旁邊幾個護士都湊了過來。
因為劉護士說許遲還在給一個病人檢查,所以秦矜也不着急進去找他,索性和那幾個護士聊了起來。
“你們都在這裏工作很久了嗎?”秦矜輕聲問着。
苗護士最為積極,舉着手說:“只有我和莉莉姐比較早進來,她們幾個要晚一點。”
秦矜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他一直都這麽忙嗎?”
忙到連午飯的時間都會錯過。
“差不多诶,經常會忙到沒時間出去吃午飯,經常是叫了外賣過來,吃完沒一會兒又要繼續工作了……”
秦矜聽着都有點兒心疼了,趕忙追問:“那他平時都喜歡點什麽外賣?”
問題一出,幾個護士互相看看,搖頭說:“好像沒有特別固定的……”
劉護士放下手裏的文件,笑着對秦矜說:“許醫生應該是附近有什麽就點什麽。”
幾人正聊着呢,診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只見許遲送病人走出診室,簡單交代了幾句,病人就離開了。
幾個護士見許遲出來,紛紛散開去忙自己的事,秦矜靠着前臺的櫃子,伸手悄悄和他揮手。
許遲看到她來了,嘴角不自覺的勾起笑,沖她招手說:“過來——”
秦矜拎起打包袋,和劉護士示意了一下,就快步走了過去。
秦矜走到他跟前,主動牽上他的手,小聲問:“你忙完了嗎?現在可以吃飯了?”
遲輕握着她有些冰涼的小手,“一點鐘有個病人來複查,大約半個小時就可以結束……所以,從現在到一點鐘的時間,我都是你的。”
秦矜抿着笑意,偏過頭念叨着說:“許醫生,公共場合注意身份!”
許遲配合的說是,接過打包袋就牽着她就進了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的門,秦矜忍不住松了一口氣,但又覺得他辦公室有點兒冷。
許遲看到她搓手,轉身打開了空調。他上午都在診室忙,所以辦公室一直沒開空調。
秦矜正解着打包袋的扣,突然自己的手被他的手掌包住,擡頭看他:“嗯?怎麽了?”
“你今天手很涼。”
許遲說着就把她的兩只小手捧在手心暖。
秦矜想起出門前洗了幾遍還是有淡淡印漬的床單,不禁輕撓一下他的掌心說:“那個……你家還有其他的床單嗎?”
聞聲,許遲先是一愣,随即問道:“你是說你那個來了?”
诶呦!他怎麽直接就說出來了啊!!
秦矜把手收回來,低頭捂着臉,一副認錯的樣子說:“是、是來了……所以床單報廢了……”
許遲見她害羞的要把頭埋起來,只好輕咳兩聲說:“家裏還有。”
“那吃飯吧,再不吃就要涼了……”秦矜紅着耳根,說完就要把飯盒從袋子裏拿出來。
只是她話音剛落,許遲就擋在她身前,拉過她的手說:“你臉色不是很好,肚子疼嗎?”
每當這種時候,秦矜都忍不住想問一句——你不是牙醫嗎……
秦矜的确是疼,只是沒想過要在許遲面前表現出來,但既然他都問了,秦矜也就不掩飾了。
擡手把手放在肚子上,抿着唇說:“是疼……但還可以忍。”
“疼幹嘛不跟我說?”
盡管許遲的語氣有些責怪,但他的手在下一秒就覆了上來,“你的手涼就不要捂肚子。”
“……哦。”秦矜乖乖靠着他站,他的手掌暖暖的。
就這樣,許遲幫她揉了一會兒肚子,秦矜這才催他說趕緊吃飯。
兩人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起吃午飯。
剛吃幾口,秦矜想起在車上接到的那兩通電話,不自覺地和許遲提起。
許遲聽後,眉頭不由得皺了皺,溫聲問着秦矜:“你是怎麽想的?”
秦矜喝了口湯,緩聲說道:“我也不想那麽麻煩,如果李國勇能管住李乾,那我還能怎麽辦……”
無奈占比更大。她也可以把事情鬧大,比如找律師打官司?拖上個半年一年,結果是如何還不知道。
許遲夾菜給她,輕聲問:“李乾除了會去酒吧找你,其他還有什麽是他知道的嗎?”
秦矜放下湯碗,仔細想了想說:“應該沒有了,我家的地址店裏只有阿輝和英子知道……哦對,賀惟也知道。”
“不過也沒事,現在李國勇看着李乾,他做不了什麽。而且我也決定這陣子休假了。”秦矜一邊說着,一邊吃掉許遲夾給她的菜。
說到賀惟,許遲不由得停下了動作。
“我之前聽秦放說,賀惟有幫你改裝過車?他也喜歡騎機車嗎?”
秦矜伸手給他盛了一碗湯,沒在意的說道:“他是幫我改過一次,不過也是他找朋友幫我弄的,他不懂機車,而且他也沒有機車,應該談不上喜歡什麽的。”
說到一半,秦矜就忍不住好奇的問他:“你怎麽突然對賀惟感興趣了?”
許遲不想她多想,于是開着玩笑說:“隐性情敵,應該要了解一下。”
“……”
好吧,許遲能有個假想敵也還不錯,盡管秦矜對賀惟一星半點的想法都沒有。
***
吃完午飯,許遲特意問劉護士她們借了暖貼,給秦矜從頭到腳貼了五六片,這才放心把她留在辦公室。
秦矜坐在他的辦公椅上,看着他整潔的辦公桌面,忍不住端坐着幻想許遲是如何在這裏接她電話的。
“嗯?醒了?我就知道你醒了會給我打電話,因為我也想你呀——”
秦矜自演了一段,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看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真的要變負了。
一點半一過,許遲忙完了工作,回到辦公室換上外套就提前早退了。
秦矜陪他去到醫院,原以為只是很簡單的複查,例行檢查一下,最多照個片子,殊不知一進到主治醫師的辦公室就察覺到此事不妙。
“你就是秦矜吧?”問話的人看着年齡和于钰琴差不多大,眼神和睦慈祥。
“是、我是。”秦矜下意識擡頭望着許遲。
許遲知道她見長輩會害羞,于是站到她身旁主動介紹道:“這是夏阿姨,和我媽是多年的老同學,我們兩家也是世交。”
秦矜馬上脆聲叫着:“夏阿姨好。”
“你好,”夏惠芹笑着點點頭,“我這幾天可是一直聽钰琴跟我說起你,今天終于見到你了。”
秦矜尴尬一笑,不過還好夏惠芹并沒有難為她,反倒挺喜歡她的。
坐在一起聊了幾句,就讓許遲去走流程照個片子,說讓他來複查也是為了讓于钰琴放心。
當然,最後的複查很順利,結果顯示一切都好,并沒有什麽問題。
***
離開醫院後,兩人重新坐進車裏,秦矜一邊看時間,一邊說:“從這裏過去我舅媽那,應該時間剛剛好。”
剛才在醫院裏秦矜就收到了高淑芝發的信息,說排骨已經開始上鍋炖了。
言下之意就是提醒她必須帶許遲出現!不準找任何借口不去!
正巧今天是周五,路上從四點半就開始堵車了,一路紅色尾燈。到高淑芝家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
秦矜解開安全帶,忍不住提醒他說:“今天秦放和小綿都在……對了,你知道小綿吧?”
“我知道,見過幾次。”許遲把車子熄火,側身聽她說着。
“那還好,你記得千萬別在我舅舅和舅媽面前說秦放和小綿他們……”
“嗯,高姨他們不知道他倆在一起了。”許遲幫她說完了。
“對!”秦矜交代完這事,又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一會兒咱們就多吃飯,少說話……不然我舅媽肯定拉着你說個沒完。”
在秦矜看來,今天格外重要。
因為她沒有親人了,高淑芝和她舅舅秦建松就是她最親的長輩了。不誇張的講,他們都把秦矜當親生女兒那樣對待,所以今天可以說是她帶許遲見‘娘家人’……
***
下了車,秦矜才發現許遲早就買好了禮品。
秦矜看着他買了一盒上好的茶葉,外加一個S市鼎好的絲巾,忍不住問道:“你什麽時候買的啊?我怎麽都不知道。”
她舅舅最喜歡品茶,而她舅媽就是喜歡收藏絲巾,各種綢緞類的都喜歡。他可真是早有預備,投機所好!
許遲勾着笑沒告訴她,而是牽過她的手,問:“哪一戶?”
秦矜給他指了指連排最左邊的那個小院說:“門口有一排花的那家。”
兩人走過去,秦矜深吸幾口氣,剛要按門鈴,門就由內打開了。
秦矜趕忙收回手,以為是高淑芝開的門,正要叫舅媽,就看到江綿兒一臉壞笑的站在門內。
秦矜悄悄松了一口氣,小聲問着江綿兒:“舅媽他們呢?”
江綿兒先是和許遲打了個招呼,這才湊頭對秦矜說:“在廚房呢,剛才秦放想吃塊排骨,被高姨逮個正着,現在正和秦叔混合二人批呢!”
秦矜瞄了眼江綿兒手上捏的半塊排骨,調侃道:“肯定是你讓秦放去拿的呗……”
江綿兒把手背到身後,打着馬虎眼說:“诶呦,許醫生是客人,趕緊讓人家進來嘛!”
說完,江綿兒就跑去廚房叫人了。
秦矜帶着許遲進了門,一邊給他找着拖鞋,一邊說:“還好秦放他們今天過來了,這樣可以轉移火力……”
話音剛落,兩人身後就傳來秦放那家夥兒的聲音。
“你倆在這兒聊什麽呢?”秦放走過來,勾着許遲的肩膀就問:“什麽轉移火力?”
許遲還沒來及說話,高淑芝就來了,一巴掌拍在秦放後腦勺上:“你去陪小綿看着火!不準偷吃!”
秦放‘嘶’了一聲,想耍橫但又不敢,只好揉着腦袋乖乖去了廚房,離開之前還不忘對許遲使了個眼色。
高淑芝看到許遲拎了東西來,馬上解下身上的圍裙,客套道:“啧,秦矜你怎麽能讓許遲買東西呢,咱們家什麽都不缺!”
“高姨,這是我的心意,您千萬別跟我見外。”許遲說着就把禮盒放在了進門的櫃子上。
“好好好,那先放在這兒,咱們好多年不見了,今天好好敘敘舊!”高淑芝一邊說着,一邊拉許遲朝客廳走。
許遲回頭看了秦矜一眼,嘴上應和着:“是啊,至少有兩三年沒見了。”
秦矜跟在後面,不由得掩嘴偷笑,原來許遲很會來這一套嘛。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秦矜探頭朝樓上望了望,沒聽見秦建松的聲音,好奇的問道:“舅媽,舅舅人呢?”
“出去買酒了,一會兒就回來。”高淑芝随口說着。
看來秦建松今晚是想和許遲喝上幾杯啊……
秦建松酒量并不算頂好,但也是久經沙場的老酒手了。放眼過去,全家就秦放的酒量好,但今晚秦放肯定不喝酒。因為秦矜看到他是開車來的,江綿兒沒考駕照,按理說秦放今晚是不沾酒的。
想到這,秦矜不自覺的看了看許遲。他的酒量怎麽樣?如果今晚喝起來,不知道會不會喝大……
三人在沙發上坐了沒一會兒,秦建松就回來了。
一進門,秦建松就拉着許遲敘起了舊,從許遲和秦放上高中時候幹的‘壞事’,再到他們出國留學的那幾年。
秦矜坐在旁邊聽得賊帶勁,但高淑芝不斷給她使眼色,秦矜愣是半天沒看懂。
高淑芝只好清了清嗓,裝作很重要似的說:“诶呦!剛想起來我還炖了補品,秦矜你趕緊去廚房看看,千萬別把鍋燒幹了。”
秦矜眨眨眼睛,算是聽明白。高淑芝是要支開她!
“沒事的舅媽,我哥和小綿不是在那看着呢嘛,我就不過去……”
秦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淑芝張口回絕了:“不行,你趕緊去,專門給你炖的!快去!”
沒轍,秦矜只好先離場,在進廚房之前,使勁兒給高淑芝擠眉弄眼——別和許遲亂說話哦!
***
秦矜拉開廚房的推拉門,看到秦放和江綿兒湊在一起低聲說話。
“咳咳!咳咳咳!!”秦矜一陣猛咳,吓得兩人夠嗆。
秦放随手抄過一塊抹布就扔了過來,“你吓我一跳!”
秦矜接住抹布,笑眯眯的走到兩人中間:“怎麽着?我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江綿兒和秦放對看一眼。
秦放直接走到廚房門口放哨,而江綿兒則是踮腳勾住秦矜的肩,壞笑着說:“秦矜姐,你是被高姨趕進來了吧?”
秦矜心虛的朝一旁瞥了瞥說:“我、我進來看看炖的東西……”
“得了吧,”秦放不給她留面子的拆穿她,接着又提醒她:“你小心啊,我爸跟我媽今晚可是有準備的。”
“準備?準備什麽?”秦矜有點兒慌了。
江綿兒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當然是準備談談你們以後結婚的事啊!”
“哦……”秦矜裝作不在意的拿過湯勺在鍋裏攪了攪,“那就談呗,這年頭閃婚那麽多,又不是不行……”
秦放把廚房的門拉開一道門縫,一邊朝外偷看着,一邊說:“我倒不擔心他們逼婚的事,我就擔心他們給許遲說你小時候的糗事……這還沒嫁過去呢,一簍子糗事一說,許遲肯定……”
聞聲,秦矜馬上放下了湯勺,湊過去就趴在門縫上偷看。
她從一兩歲到二十幾歲,那糗事簡直可以出本書了。比如三歲尿床不認賬,再到五歲欺負幼稚園小男生,還有十歲背着小包袱離家出走,最後愣是在小區迷了路……
想到這,秦矜就按奈不住了,拉開門沖到客廳就說:“咱們吃飯吧!”
原本聊得正起興的三人一同擡頭看着秦矜,異口同聲問:“你餓了?”
“對!餓了!”秦矜仰首挺胸,堅決捍衛自己小時候的糗事散播掌控權。
***
雖然秦矜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但還是不能吃飯。因為高淑芝忘了給電飯煲插上電源……所以晚飯還是要推後半小時。
秦矜為了防止許遲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一直與他寸步不離。
兩人站在樓梯口那的窗邊,許遲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溫聲問:“肚子還疼嗎?”
秦矜索性整個人都靠着他,在他懷裏搖了搖頭,悶聲說:“到家的時候就不疼了。”
家裏很暖和,而且她剛才有喝兩杯熱水,外加在小腹上貼了暖貼,疼痛感早就緩解了。
秦矜靠在他懷裏,偏頭看着小窗戶,玻璃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伸出食指,輕輕在玻璃上寫下他的名字,又在旁邊畫了顆小愛心。
“我舅媽他們剛才和你說什麽了?”
許遲聽她悶悶的問着,猜到她一定很好奇,但他也想買個關子。
稍稍彎腰,在她耳邊低聲說:“回家再告訴你。”
秦矜倒也不着急,兩只手環抱住他,點頭說好。
就在兩人氛圍極好,整個樓梯口都是粉色泡泡的時候,秦放來幹擾了。
秦放靠着一樓的樓梯扶手,揚聲對秦矜說:“我媽叫你去盛飯,快去。”
正好許遲有事想問秦放,哄着秦矜去幫忙盛飯,這才叫着秦放到二樓。
“怎麽了?”秦放看得出許遲是有正事要說。
許遲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你和那個賀惟熟嗎?”
秦放一聽,馬上一臉八卦的問:“那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吃醋了?吃賀惟和秦矜的醋?”
許遲黑着臉沒說話。
秦放一頓笑,拍着許遲的肩就說:“真沒想到啊,你還是個醋王呢!”
許遲拍掉他的手,正過身說:“我是說別的。你知道昨晚秦矜放在酒吧的車和酒被偷了嗎?”
“被偷了?人沒事吧?報.警了嗎?”秦放嚴肅了起來。
“是那個叫李乾的指使兩個手下偷的,現在車找回來了,人也逮住了,”許遲解釋給他聽,側過身望向窗外,揪着眉頭說:“當時我朋友也在,他本身是負責緝.毒的,昨晚他在酒吧門口就很奇怪。”
“緝.毒警察在酒吧街……”秦放摸着下巴,不禁大膽猜測道:“不會是有人頂風作案吧?還是在秦矜負責的酒吧裏?”
許遲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重複鄒誠的話說:“現在還不确定,但有消息是這樣說的。”
秦放突然打斷道:“那你問賀惟幹嘛?你不會是覺得這事跟賀惟有關系吧?以我對賀惟的了解,他應該不敢碰這種事。”
說到一半,秦放看着許遲繼續補充着:“你要早知道,賀惟應該是喜歡秦矜的,他要是在自己的場子裏搞這種不該碰的東西,害了他自己不說,也害了秦矜。”
許遲轉身靠在窗沿,擺手說:“我不是說他碰那個,而是昨晚我陪秦矜在派出所做完筆錄,賀惟趕過來了,但他當時的表現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許遲眯了眯眼睛,回想着說:“昨晚他出現後,見到我們第一句,他說——‘我聽店裏人說黑仔被偷了’……”
“不論是以老板還是朋友的身份角度,關心的問話無非是‘人沒事吧?’‘東西都找到了嗎?’‘警.察怎麽說的 ?’”
“無非就這三種,對吧?”許遲看向秦放。
秦放點頭,抿着唇說:“的确是這樣。”
許遲低頭望着樓梯扶手,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賀惟得知‘黑仔’被偷,他的眼神裏不是憤怒和着急,而是非常詫異,甚至可以說他覺得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他對那幾箱酒,包括是誰偷的,他一點兒沒有要問的意思……而且我當時有問過阿輝,那幾箱酒是昨天下午剛到的,是賀惟定的新酒。但奇怪的是,每個月末才是店裏進酒的日子,現在才月中,除了店裏幾個搬酒的員工知道有新酒到,沒人知道……”
一番分析過後,秦放似乎找到了答案。
“所以說,這次的失竊事件,很有可能是賀惟私下散的消息……引導李乾來偷酒,但他沒想到李乾會偷走秦矜的車。”
盡管許遲也是這樣的推論,但他不想這麽早下定論。
“我也不想随便扣帽子給他,所以來問問你他這個人平時的品德作風,你要是不了解就算了,秦矜這陣子也打算休假。”
秦放暫時幫不到忙,只能先記下這事。
兩人轉身準備下樓,秦放瞥見玻璃霧氣上的模糊字跡,拉着許遲看:“瞧見沒……”
許遲湊近了看,不禁笑了,擡手也在旁邊加上了她的名字。
秦放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抖了抖胳膊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嘀咕着念了句:“你倆可真夠肉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