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宴會
轉天一早,顧家人就開始張羅宴會,陸博看着各種服務人員進進出出,總覺自己有點尴尬,謝老爺子過來跟他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很快将話題引到了修煉的事上,但陸博完全不懂,只能茫然聽着,那些艱澀難懂的句子,傳到腦海裏,跟天書似的,謝老爺子看他這種反應,也猜到陸博的本事是被人用丹藥催起來的,想來應是有一段機緣。
謝老爺子不着痕跡問道:“不知你是何時遇見的那位老祖?”
陸博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謝老爺子口中的老祖,應該就是指的玄淵,陸博不知對方已将他遭遇猜了七七八八,不過他昨晚已經跟顧雲澤說過,是大學後遇見的,沒道理這時撒謊,于是實話實說道:“大學剛開學時遇見的。”
謝老爺子心中巨震,沒想到短短一年,就能将陸博培養至此,更是肯定陸博吃了什麽靈丹妙藥。
陸博想到昨晚跟顧雲澤編的借口,再加上顧家和謝老爺子交好,省的對方從顧家嘴裏打聽到,自己心中別扭,于是道:“我無意間撿到一塊石頭,後來那人……就是玄淵找上我,說想要那石頭,用一種靈泉跟我交換,說是師傅,其實對他的事我完全不知道,交換完以後,他就消失了,我再也沒見過了。”
謝老爺子心中感嘆,這果然是段天大機緣,饒是他定力強,這會心中也起了漣漪,不住羨慕,跟陸博一比,自己早年的機緣,也就不算什麽了。
“那位老祖就沒說過自己是何門何派嗎?”
跟對方嚴肅認真讨論門派問題,陸博一瞬間有種超現實感覺,他搖了搖頭,“對方從沒提過,呃,或者說對方話很少。”
謝老爺子心中可惜,卻還是信了,像是老祖級別的人物,對于普通人,自然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能主動跟陸博接觸,恐怕也是看中他手中的那塊石頭,“不知究竟是什麽樣的石頭?”
“一種通體暗紅的石頭,上面帶着一些斑點,我在路邊撿到的,當時看着挺特別。”陸博說到這,自己也好奇起來,他想謝老爺子也是修煉之人,見識比自己多,說不準從他那能得到什麽情報,要是自己的位面也有那種石頭就太好了,“那石頭特別重,我當時看着不大,踢了一腳,沒想到完全沒踢動,這才好奇撿了起來,真是非常重,我當時還想是不是隕石。”
陸博越編,越覺得這理由逼真,簡直滴水不漏,要不然又不是小孩子,誰還會随手在路邊撿石頭?
這可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謝老爺子見他說的有鼻子有眼,也換上嚴肅表情,腦中搜索着記憶。
陸博小心翼翼看了眼對方,“那人無意間說了句叫做‘水之原石’,謝老爺子您聽過嗎?”
謝老爺子喃喃一遍,接着胸脯急促起伏一下,急切問道:“真是水之原石?”
他的聲音,立刻吸引來周圍一些人的注意,無所事事的顧雲澤直起身子,不滿地看着陸博,因為這些細節,昨晚陸博沒說。
看來對方知道,陸博光顧着竊喜,沒留意到顧雲澤身上越來越強烈的怨念,“恩,謝老爺子,那是什麽?”
Advertisement
謝老爺子一臉凝重,“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凝結出的精華,稱為五行原石,水之原石,應該就是水屬性的精華,不過,這種東西非常生僻,我也只聽人玩笑般地提過一次,那真是水之原石嗎?”
陸博其實也猜到水之原石是什麽了,只不過因為自己也用不上,就從沒深想,這會聽謝老爺子說如此生僻,想來也不好找,他心中失望,“是啊,他是這麽說的。”
謝老爺子想了想,摸着下巴狐疑起來,“按說水之原石要在水中才能形成,怎麽會跑到陸地上來?”
陸博心裏一突,臉上做茫然狀,“那我就不知道了。”
謝老爺子原本還想再問些什麽,可陸博一口咬定只見過玄淵四次,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中午吃完飯,顧雲澤以要午睡這個蹩腳的理由,拉着陸博回房間。
“你就是說玩游戲也比午睡真實啊。”陸博無奈道。
顧雲澤恨鐵不成鋼,“我要說玩游戲,我爸一準臭罵我一頓,再給咱倆留下,我說午睡,他就沒法開口了。”
陸博張大眼睛,都要為顧雲澤的機智點贊了。
顧雲澤攤在椅子上,嘴裏叼根煙,卻沒點上,他心底不太喜歡謝爺爺一直圍着陸博詢問玄淵的事,有種說不出的危機感,他想說點什麽,可又不知該說什麽,半天才擠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謝爺爺人脈很廣。”
“所以?”陸博一時間沒理解。
“他肯定非常在意你口中的玄淵。”
就是瞎子也能看出這點,而且這兩句有什麽因果關系嗎?
“要是能讓玄淵出面就好了,就能繞開你了。”顧雲澤捏着未點燃的煙,有一下沒一下敲着嘴唇,“要是找不到玄淵,謝爺爺肯定會将目光放在你身上。”
陸博心中發悶,可他也沒辦法,他之前一是沒想到地球上還有修煉之人,再者他也沒想到對方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他編的這個理由,已經盡最大可能摘出自己了。
“他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也沒辦法啊,我也聯系不上玄淵。”陸博想了想玄淵給的這些強大丹藥,忽然覺得燙手起來,他心中一突,“你說會不會有人抓我去做研究?”
顧雲澤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起來,“你想太多了,我聽謝爺爺說過,修煉出境界的雖只寥寥幾人,但不是沒有在他之上的,那些人都好好的,你只是得了些好處,又不是本身有靈泉,他也只是對你口中玄淵感興趣。”
陸博一邊汗顏,一邊又松了口氣。
顧雲澤本能地不願多談這個話題,站起來走到桌邊,輕松說道:“玩游戲吧。”
倆人玩了一下午游戲,等傍晚,陸續有客人來了,他倆才下樓。
僅僅半天,顧家就被裝飾一番,巨大的陽光房裏,鋪上厚厚的地毯,兩邊長長的自助餐桌,空氣裏漂浮着鮮花香氣,落地窗外夕陽的景色,成了最美的點綴。
陸博呆了呆,這種規模的宴會,他也只從電視上看過,一瞬間有種轉換畫風的感覺。
他忽然想到上次參加宴會,還是天際娛樂舉辦的年終聚會,正是那時讓他看見了父親,他也不知是該慶幸早點認清事實,還是郁悶第一次參加宴會就留下了陰影,他環視一圈陌生的賓客,壓低聲音問:“這次客人有沒有陸國忠?”
顧雲澤聽他直呼其名,還有點怪怪的,“沒有,我既然叫你來,又怎麽不提前問清客人名單?”說完,他又補充一句,“其實我們家跟邵氏建築關系并不密切。”
陸博先是松了口氣,渾身舒坦了些,接着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他并不是出于感情想見一見父親,只是期待對方見到自己後,該如何變臉,又要如何的極力維持鎮定。
顧雲澤作為顧家兒子,出面招呼是免不了的,好在他還是學生,僅僅作為顧父兒子,跟着說一些交際的話就完成任務了,陸博都不知道顧雲浒是何時回來的,他也想不到什麽好的形容,就覺得顧雲澤像是只蝴蝶,流暢穿梭在人群中,臉上端着最合宜的笑容,不知說了什麽,将跟他對話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再看看顧雲澤,雖然也是笑着,但怎麽看都有些勉強,陸博心想這倆兄弟性子真是不一樣。
“陸博,你也來了?”
熟悉的聲音打斷陸博的走神,他回頭,就見褚銘穿着合身西裝,舉着杯子沖他笑着。
“呃,褚先生。”
“不錯嘛,都能見家長了。”褚銘玩笑地說着,黑框眼鏡後面,露出一雙精明眼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博臉上有些紅,心裏更是發虛,他再次懷疑顧雲澤是不是跟顧雲浒說了倆人的事,原本昨天想問問的,結果謝老爺子帶來的震撼太大,讓他将這個與之相比明顯小兒科的問題抛在腦後。
“呵呵,那褚先生也是來見家長的?”陸博愣了會,才想到這句反擊。
褚銘一噎,接着大笑起來,又拿腔捏調逗道:“哎呦哎呦,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我有點緊張诶,你這個前輩跟我說說顧先生、顧太太是什麽性格吧。”
陸博無語地看着他。
笑也笑過了,褚銘抿了口酒,“對了,歌曲的事怎麽樣了?一個假期了,有什麽好作品?”
幸好放了寒假,陸博這會拿出幾個作品,似乎有了合理理由,“恩,有幾個作品,回來發給你。”
“好啊,诶,是什麽類型的……”褚銘來了興趣,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賓客越來越多,氣氛正濃,三三兩兩圍在一起交談,顧雲澤剛才回來陪了陸博一會,又被顧父叫走了,陸博覺得自己有點格格不入,但幸好旁邊還有個跟自己差不多的褚銘陪着,不至于讓自己顯得太尴尬。
打從中午上樓後,就沒再露面的謝老爺子,忽然出現在門口,閑步走來,大廳裏的聲音瞬間降了下來,人們不約而同看向他,像是顧家人反應一樣,眼底很是恭敬。
陸博有些吃驚,還以為謝老爺子僅僅是作為顧父朋友出席,但看意思在場不少人認識他。
謝老爺子跟着簡單周旋一下,周圍人雖然總是若有似無看向他,卻沒幾個主動上前攀談,并不是孤立那種态度,反而像是有些忌憚。
“這位就是謝老爺子啊。”褚銘垂着頭,低聲喃喃一句。
謝老爺子此時像是換了個人,仙風道骨,臉上表情疏淡,他只跟幾個相熟的人打過招呼,然後環視一圈大廳,接着向着陸博走來。
陸博見狀,忙主動打招呼,“謝老爺子。”
面對陸博,謝老爺子不自覺散了些周身氣勢,并非刻意讨好,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謝老爺子就是下意識覺得,陸博跟自己是一類人,“陸小友。”
褚銘吃驚地看了眼陸博,然後端着酒杯裝壁花。
謝老爺子看也不看褚銘,就這麽跟陸博閑聊起來,外人看來,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因這是顧父舉辦的宴會,場上賓客他自然都認識,人們認不出陸博,便暗地裏向顧父打聽,“建樹真是有面子啊,連謝老爺子都請的來。”
“早年的一段機緣了,是謝老賞臉。”對于謝老爺子,顧父也不敢太過拿喬。
“不知道跟謝老爺子聊得來的那跟孩子是誰?看着挺面善的。”他其實想說的是,看着挺得謝老爺子喜歡的。
顧父神色複雜看向那邊,不說謝老爺子背後的人際關系,就是單憑他是國內數一數二的修煉者身份,就讓無數人趨之若鹜,畢竟人物質生活滿足後,自然想追求更高的。
“那孩子,是我們家雲澤大學同學。”
提問者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收回視線看着顧父,咦了一聲,不确定地問道:“你是說那孩子是你家二公子的同學?”
“恩。”
“那怎麽……”提問者自持和顧父交情深,直白地問了出來。
謝老爺子曾說陸博和他境界差不多,雖然現在單看外貌,顧父還很難将陸博想的多厲害,但有謝老爺子那句話,顧父也不會再像以前似的,将對方當成兒子的一位普通朋友,于是一語帶過,“昨天謝老爺子見了那孩子一面,也不知為什麽,挺聊得來的,也許這就是眼緣吧。”
那些人聞言,暗暗羨慕,可并不完全相信,不着痕跡打量了一會,更肯定了自己猜測,謝老爺子沖着那個年輕孩子時,一點長輩的氣勢都沒有,倒像是兩個平輩的好友閑聊,謝老爺子對着他們這些商業巨頭,都不曾放下姿态,這一幕差點驚掉衆人眼睛。
謝老爺子也是人精,知道這些人對陸博身份好奇,自己一離開,那些人就會以各種借口找陸博攀談,他也看出陸博對這種場合的不習慣,再加上他自己也不喜應酬,原本只打算提前一天來賀壽,不參加正日子宴會,結果也是為了陸博才留下來的,于是這一晚上,他幾乎一直跟陸博在一塊,弄得其他人也不好意思過來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