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與二哥見過面後, 陳弄墨的心情肉眼可見的更加好了起來。

接下去的日子,她一邊等着父母的消息,一邊在邵铮哥的帶領下,到處游覽J市的名勝風景。

七十年代的J市與幾十年後的繁華到底是不一樣的, 建築再是樸素, 它也有着這個時代獨有的魅力。

當然, 陳弄墨必須承認,旅程中,有體貼入微, 事事妥帖的邵铮哥同行,也是她流連忘返的一大原因。

體貼的邵大美男子不止借了汽車, 還得了照相館合影的靈感, 弄到了一臺相機。

全程做個專業攝影人,為兄妹倆留念、封存了無數張絢爛的畫面。

這天同樣如此, 年輕人身體素質好,前一天再是疲憊,休息一個晚上又會滿血複活。

陳弄墨邊吃早飯邊與坐在對面的男人商量着今天去哪裏玩。

唯一與往日不同的是,這天飯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陳君少年在得知可以跟着邵司令員進部隊參觀後, 就挪不動步子了。

毫無心理負擔的将妹妹丢給邵铮哥,喜滋滋跟着邵圍安的其中一名警衛員走了。

這算是...兩個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且有...一整天的時間。

“今天想去哪裏?”吃完早飯, 邵铮又去沖了杯牛奶端了過來。

自從聽小姑娘說過空腹喝牛奶不好, 他就将牛奶放到了飯後。

“謝謝。”陳弄墨端過來抿了一口, 不意外溫度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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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她直接仰頭,一頓“噸噸噸”,将茶缸裏的牛奶全部灌掉, 才道:“去哪裏都行。”

邵铮伸手要接茶缸,笑說:“嘴角邊有牛奶。”

陳弄墨也彎了彎眼, 不過她沒将茶缸遞過去,而是起身去了廚房,自己洗幹淨茶缸,順便擦了嘴角。

雖說被人照顧的感覺很好,但她又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

邵铮跟着進了廚房,往已經洗涮幹淨的水壺裏裝開水。

廚房挺大,兩個人站在裏頭并不擁擠。

各自忙着手裏的事情,也沒有交流。

但陽光透過窗戶揮灑進來,氣氛莫名就暖了起來。

陳弄墨将幹淨的茶缸放進櫥櫃裏時,邵铮也擰緊了水壺的蓋子,他側過頭溫聲問:“那先出發?路上想去哪裏再說?”

“...好。”

路過客廳的時候,陳弄墨拿下挂在衣架上面的小包。

邵铮站在門口,今日的他依舊沒穿軍裝,白襯衫黑褲子,再加上188身高,與永遠板正的身姿,俊到沒朋友。

關鍵這位邵美男子,似乎對于自己這身行頭帶來的沖擊力沒有清晰的認知。

見到小姑娘走過來,還笑着朝人伸手:“包給我。”

女生...大約不管是什麽樣的女生,都無力抵抗這樣的人吧。

如果說,幾天前,陳弄墨還能情緒平和的與二哥說着打趣的話語。

那麽,經過幾天的近距離相處,她發現,對于眼前這個男人,她開始生出了羞赧的情緒。

就比如此刻,哪怕面上再是平靜的将小包遞了過去,心跳卻還是漏跳了幾拍。

怪道有人說,一起旅游,很容易對優秀的異性産生好感。

當然,僅限于優秀的異性。

“要出去啦?今天去哪啊?”高晴睡到自然醒從樓上下來時,就見到了兩人相攜往外走的畫面。

兩人回頭,邵铮說:“不知道去哪裏呢,邊走邊看,給您的早飯留在鍋裏溫着了。”

高晴略嫌棄:“夏天幹啥還要溫着,喝涼的舒服。”

邵铮皺眉:“您還在吃藥,忘記了?”

高晴前一陣子查出胃潰瘍,家裏盯的緊,見兒子撂臉子,她趕緊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們趕緊走吧。”

邵铮不放心,再次叮囑:“不許吃涼的。”

高晴嫌煩,不想回話,只是對着小姑娘眨了眨眼,便轉身進了廚房,來個眼不見為淨。

邵铮無奈又好笑的看向憋笑的小姑娘:“走吧?”

“...好。”

吉普車停在了院子外面,兩人剛坐定,就見高晴急急忙忙追了出來,嘴裏還喊着:“晚上早點回來啊,你堂姐今天帶着你堂姐夫回來。”

邵铮應了聲:“知道了。”

等車子駛出軍屬大院,駛進人流密集的人流中,陳弄墨的視線被一張巨幅海報給吸引了。

“咱們去看電影吧?”

邵铮沒意見:“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電影院,有特別想看的電影嗎?有想看的我們就多轉幾家問問最近的場次。”

“不用,剛才海報上那個就好。”

“行!”

邵司令員家來了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沒幾天功夫,就傳遍了整個軍區大院。

有那與高晴關系好的,懶得胡亂猜測,串門子的時候就直接問了出來。

高晴也沒瞞着,但也沒說太多,只說是小兒子朋友的妹妹,高中畢業與哥哥來J市游玩,順便探望當兵的哥哥。

這年頭能到處游玩的能是普通家庭?

再加上那姑娘通身的氣質,有眼睛的都能瞧出家裏是個能耐的,不然養不出那一身的嬌貴。

果不其然,再一細問,人家裏頭有個當師長的爹。

雖職位比不上邵司令員,卻也是高級軍官了。

起碼過來好奇的幾個嬸子家裏,就沒有比的上人家的。

再然後,有的人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這也是人之常情,小姑娘品貌俱佳,家世還好,這樣的條件說是一家女百家求也不為過。

但,直接上門說媒就有些拎不清了。

這廂高晴剛吃完早飯,還沒來得及将碗筷洗幹淨,拎不清的就上了門。

她的臉上帶着敷衍的笑,看着對面女人口沫橫飛的說着她兒子的好,內心卻是将白眼翻到了天際。

聿聿小姑娘又不是她高晴的閨女,她有什麽資格幫人相看?這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失心瘋’的中年女人完全沒有察覺出來高晴的嫌棄,好一頓輸出,又連續灌了兩杯茶水,解了渴意,才滿臉期待道:“嫂子,你知道我這人的,最是實誠,從不說虛的,我家老三不是我自誇,年紀品貌正合适,配你家那小姑娘綽綽有餘,你就幫我說和說和,我記得你的好。”

還綽綽有餘?高晴憋火,要是按她從前的性子,這會兒就開噴了。

但丈夫是軍區的最高領導,她這做妻子的好歹也要維護點門面,所以,哪怕心裏氣的不行,也只能搖着扇子扇怒火:“你找錯人了,人姑娘又不是我閨女。”

中年女人像是完全不會看人臉色,做出一臉的精明相:“嘿,哪能叫你直接做主,我又不傻,我就尋思着請嫂子幫忙牽個線,介紹我家老三跟人姑娘認識認識。”

這跟剛才的要求有什麽差別?高晴無語,更懶得跟她掰扯:“別想了,這事兒沒得商量。”

“為啥?”

“不為啥?你回去吧,我這還有事要忙,就不招待你了。”

得了明明白白的趕人話,那中年女人雖有些不願意,卻到底沒有愣到底,磨蹭幾下,才不情不願的離開。

臨走時,那腦袋還往樓上瞧了好幾回,滿臉都寫着想自己親自與小姑娘說的意思。

“哈哈...文娟還是傻不愣登的,也怪你脾氣好,這要擱我身上,我能罵的她頭都擡不起來。”一直陪坐在旁的女人,等人走後,終是沒忍住,哈哈笑了出來。

高晴用扇子拍了人一記:“我要真罵人了,你信不信立馬就得有人說我擺司令夫人的架子,還別說,自從我家老邵當了司令員,我就沒痛快罵過人。”

這下輪到女人拍她:“少說些招人嫉妒的話,對了,你家那嬌嬌的小姑娘呢?哎呀,這也就是我家沒有适齡兒子的,不然我也得心動,我可不是瞧上人姑娘的家世啊,主要是長得太好看了。”

這話高晴信,多年的朋友是個什麽模樣她清楚的很:“出去玩兒了,小年輕的天天窩在家裏頭有什麽意思。”

“也是,不過你得注意着些,我可聽說家屬院裏好幾個動了心思的,別吓着咱們小聿聿。”

“放心吧,我家老二跟着呢...”

“...這話不大對勁。”

“你想多了。”

“......”

家屬院裏發生的事情,在外頭看電影的兩人完全不知道。

從電影院出來時,時間已經是中午11點了。

看電影的時候,買了兩毛錢炒花生,兩人分吃了。

雖然都是邵铮剝的殼,但陳弄墨還是覺得手上不大舒服。

知道小姑娘愛幹淨,男人帶着人拐了兩個彎,來到一處單位職工樓,這裏有公用的自來水池。

“你怎麽知道這邊有水?來過這裏嗎?”洗好手,陳弄墨從挂在男人身上的小包裏拿出幹淨的帕子。

邵铮也彎腰洗了把手,聞言笑回:“不是,買花生的時候就問過了。”

聞言,陳弄墨手上的動作頓了兩秒,又繼續擦了起來,嘴角的弧度卻是無聲提了提。

“好了嗎?”邵铮垂着眼,笑看着女孩兒慢悠悠的擦拭着手上的水漬,明明...那青蔥般的玉指上清清爽爽的。

“啊...好了。”陳弄墨眨了眨眼,回神後就要收起帕子。

只是視線在觸及到男人垂在身側尚滴着水的大手時,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将手上的帕子遞了出去:“要嗎?”

“謝謝。”邵铮心口一顫,行動比腦子還快,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将粉色的格子手帕拿在了手上。

陳弄墨沒擡頭,但是能感覺到男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以為自己不是個那麽容易害羞的,但事實就是,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耳根在不斷升溫。

陳弄墨強自鎮定,擡眼看着人:“怎麽不擦手?”

邵铮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是忍不住歡喜,快速擦了幾下手,又仔細将帕子疊好,放在上衣口袋裏。

見小姑娘看過來,他解釋:“帕子濕了,不好放在包裏。”

那放在口袋裏也不舒服吧...當然,這話陳弄墨在心裏盤旋幾遍,到底沒說出口。

“找個地方吃飯?”兩人原路返回,邵铮側頭看小姑娘。

陳弄墨擡腕看了眼時間:“行,随便吃一點,不去大館子。”

前幾天,這人不是去私房菜館,就是老莫餐廳,費錢還不自在。

“幾裏地外有個國營飯店,去那邊行不行?”

“行,我有點想吃面條了。”

“那就吃面條,吃完再出去轉轉?”

“好啊,去哪裏?”

“早先還有皮影戲、話劇、戲曲這些,這幾年全都不能演了,要不去劃船吧?喜歡這個嗎?”邵铮擡手撩起垂下來的樹枝,等人走過去才松開。

男人說的這些,陳弄墨從前只在視頻裏瞧見過:“你以前喜歡看?”

邵铮笑着搖頭:“我小時候皮,坐不住,也沒什麽文藝情懷,更多的是爬樹下河,沒少挨我爸抽。”

這還真瞧不出來,在她眼中,邵铮哥一直是個斯文的,很難想象他泥猴兒被叔叔嬸子揍的畫面。

光想着,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

視線一直落在女孩兒面上的邵铮見她笑,忍不住也歡喜起來:“渴不渴?那邊有北冰洋橘子汽水。”

陳弄墨順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瞧去。

馬路對面,拼在一起的幾個矮凳上面放置了一個大木箱子,箱子上面蓋着厚厚的棉被。

旁邊地上有幾十個空瓶子,攤位前,還站着三四個喝汽水的小朋友。

她點點頭:“要過去喝嗎?”

沒記錯的話,四哥從前說過,空瓶子好像得留給人家。

邵铮搖頭:“多給兩分錢就成。”

說完這話,男人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垂柳樹:“那邊有張木椅子,坐着等我一下。”

陳弄墨瞧了一眼:“好。”

J市很多道路兩旁都栽種了柳樹。

坐在凳子上,陳弄墨整個人都被樹蔭籠罩了,居然還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

當然,也得虧現在是九月份,若是春末夏初那會兒,她肯定沒有惬意的感覺。

無他,柳絮劈頭蓋臉實在不咋美好。

就在陳弄墨微微眯起眼,享受着微風拂面時,耳邊傳來了輕浮的口哨聲。

她沒有回頭去看,也不确定這聲口哨是不是奔着自己來的,但本能的不喜。

前世因為過盛的容貌,處在社會底層的陳弄墨經常遇到這樣那樣的騷擾。

走在路上有人對着吹口哨更是常有的事。

最嚴重的一次就是大一那年,有個貨車司機沖着她吹口哨,她只是厭惡的皺了下眉,便想離開。

不想對方居然先猖狂的罵起了人,等自己一點也不慫的瞪回去後,惱羞成怒的司機直接停下車,沖着自己無能狂怒。

當時忙的昏頭轉向,吵架力氣也無的陳弄墨直接報了警。

後來相熟的人就勸她戴口罩。

知道人家是好意,但她就是覺得很諷刺。

明明她什麽都沒做,就得委屈自己,常年帶着口罩。

那...真的是很不美好的一段記憶。

所以這會兒再次聽到熟悉的口哨聲,明明不确定是對着自己來的,陳弄墨還是第一時間冷了臉。

然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

這幾年,有了家人保護的這幾年。

在外面行走,她從來都沒有帶過口罩,也沒人要求她将臉藏起來。

想到給了她滿滿安全感的家人們,陳弄墨才落下的笑又再次回到了臉上...

“哎哎,笑了,笑得真好看,這是看上哥們兒了吧?”

略顯輕浮的聲音再次傳到了陳弄墨的耳中,她擡起頭,眼神淡淡的看着幾步之外,推着自行車,流裏流氣盯着自己的年輕人。

幾人自以為帥氣的趴在車上面,嘴裏叼着煙,見陳弄墨瞧過去的時候,笑容就更加誇張了起來。

老實說,看清幾人不倫不類耍帥的模樣,陳弄墨都替他們尴尬的慌。

所以...這就是七十年代的流氓?

“你叫什麽名字啊?”

“要不要跟哥幾個去溜冰?”

“我們老大溜冰溜的可厲害了。”

“......”

許是見她沒有像旁的小姑娘那般害羞跑走,幾人更來勁兒了,嘴上說着還不算,人也往這邊靠了過來。

當然,這年頭的風氣緊張,流氓罪也很重,過分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做,就是喜歡嘴上占些便宜。

然後惡劣的圍觀女孩們吓到花容失色,尖叫跑掉。

如果是後世,陳弄墨早就跑去了安全的位置,但這會兒,看着幾人在離自己兩米遠的地方停下來耍嘴皮子,她都懶得理。

當然,之所以這麽不将人放在眼裏,最大的底氣是,不遠處正快步跑過來的男人。

邵铮擋在女孩兒身前,将手裏的汽水遞給她後,才冷下臉看向對面的幾個二流子。

男人很高,瞧着雖不壯碩,卻也不是文弱的類型。

尤其冷着臉看人的時候,及有氣勢。

小流氓有些退縮,總覺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不好惹,哪怕對方長得像小白臉。

被稱為老大的流氓頭頭也想跑,卻被幾個小弟看過來的眼神逼得騎虎難下。

于是,死要面子的他大力拍了下自行車座,又往旁邊地上吐了口唾沫,嘴裏更是罵罵咧咧,做足了架勢沖過來。

不想人還沒靠近,就覺眼前一花,緊接着就是“嘩啦!”一聲響。

“老大!”小弟們慌忙下水去撈人。

邵铮也沒阻止,冷眼看着幾人如落湯雞一般爬上岸。

那老大顯然被怒火沖昏了頭,甩開拉扯他的小弟,就要再次沖上來。

這一次,邵铮沒動手,只冷聲說道:“想進局子?看你們這熟練的架勢,不是頭一回吧?知道流氓現在怎麽判嗎?”

顯然,這幾個小流氓是知道怎麽判的,這不,等男人的話音落下時,他們已經顧不上滴水的衣服會弄髒寶貝自行車,撒丫子跑了。

“噗嗤...”陳弄墨直接笑出了聲。

邵铮回頭:“沒吓着吧?”

“當然沒有,我看見你過來了。”

話中滿滿的信賴,落在了男人的耳中,他想笑,又不大好意思:“咳咳...沒吓着就好。”

發現男人又不自在了,陳弄墨面上的笑容卻更盛:“我現在相信你小時候頑皮了,剛才将人撂到水裏的動作可太順手了。”

就...還挺帥的,怪不得很多女孩子都過不去英雄救美這個坎。

邵铮解釋:“我平時不這樣的。”

陳弄墨:“哦!”一聲,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只是笑眼彎彎的轉移話題:“去吃飯吧,我餓了。”

還想再解釋兩句,表示自己真不暴力的邵铮吶吶應道:“哦...哦,好,走吧。”

吃完中飯。

游湖的計劃泡湯了。

因為下了暴雨。

想着早上出門時,高晴叮囑的話,兩人幹脆直接驅車回了部隊大院。

邵铮是個細致的性子,尤其在照顧聿聿這件事上。

将車停到家門口,他拿出事先放在車上的雨傘,去到副駕駛,護着人下車。

因為一場雨,從前一直保持一人間距的兩人,突然就肩挨着肩了。

距離近到,能夠聞到彼此身上香皂的氣息。

說不難為情是不可能的,但雨下的實在太大,說是瓢潑也不為過。

再加上男人将大半的傘都舉在了自己的頭頂,為了叫他少淋一點雨,陳弄墨掐掉腦中的胡思亂想,擡腳就往院子裏跑。

不想剛跑到屋檐下,還來不及收傘,就聽到屋子裏面傳出來的誇張笑聲。

那是暴雨都遮掩不掉的大嗓門:

“...我尋思着,我家老三這般優秀,人姑娘就是少了個認識的機會,這不,我把人帶過來了,嫂子,這可是天定的好姻緣,我覺得兩人般配極了...”

突然,聽得正津津有味的陳弄墨感覺頭頂被壓了壓。

她轉頭,視線直直對上一張半濕的俊臉。

方才同打一把雨傘時,男人并沒有靠的很近,再加上雨傘幾乎全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此刻的他基本濕透了。

濕透後的白襯衫清晰的映出了男人強健肌肉的紋路。

陳弄墨的視線一路向下,當落到那塊塊分明的腹肌時,才像是被燙到了般,慫慫挪開了視線:“怎...怎麽了?”

這一次,邵铮臉雖然也紅了,卻沒有移開視線,只是在聿聿扭過頭不再看自己時,悄悄放松方才緊繃的肌肉,若無其事道:“沒什麽,就是想告訴你,裏頭說話的是文娟嬸子,她家老三初中的時候就跟女同學搞對象了。”

“啊?”陳弄墨莫名看過來。

邵铮再次繃緊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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