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時柒腰麻得不行, 麻意傳遍全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失控用雙玲珑瑩白的腳蹬沈拂塵的膝蓋, 卻?被他輕松地?反制在膝側。
青年的動?作看?似溫柔卻?弄得她渾身發?緊,不自覺地?想躲避,又想到他是自己的相公?, 忍下了?想逃避的沖動?。
沈拂塵只是給了?時柒舒服, 沒有?繼續,手指濕漉漉的,輕拍了?拍她的小腰, 輕聲道:“換一套新裙子,我帶你出去看?雜技。”
時柒垂着小腦袋瓜悶悶地?應了?聲,精神氣?兒都被折騰沒了?。
她趴在沈拂塵身上緩了?一會兒, 才把那陣令人心驚的感覺壓下去,剛剛腦海一片空白, 差點聽不到任何聲音。
然後……澆了?他一手。
沈拂塵的手很好看?, 白皙窄長中清晰可見薄細皮膚下面的血管,而現?在正在往下滴着水,順着指尖流淌在地?。
看?得時柒不敢再看?第二眼,趕緊扔了?一張帕子過?去,精準地?搭在他手背, 別扭得很地?說:“那個, 你,你快點擦擦。”
沈拂塵随意地?拭擦一下,把她的衣裙拿出來, 親自幫時柒換好。
等時柒換好衣服後,像只袋鼠般地?挂在他身上, 笑看?銅鏡裏的兩個人,雙眼彎彎。
她小巧的鼻子蹭過?他耳邊,“你背我,不太舒服,不想走路。”
沈拂塵微微一頓,以前的時柒絕對不會說出這些話,更不會主動?地?同他這般親昵,轉頭?靜看?她半晌,低聲緩言道:“好。”
時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讓沈拂塵背着自己去看?雜技的這些話,潛意識裏覺得背人這種事很尋常。
直到他們到大街,有?不少人頻頻地?看?過?來,她不喜歡這麽多人盯着自己看?,一度想從他背上下來。
“要?不,你還是放我下去吧。”
沈拂塵仿佛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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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扣緊時柒垂在身側的雙腿,掌心托着大腿側,體溫相加,看?見糖畫轉而問時柒要?不要?吃,她說不要?。
旁邊又走過?一名扛着冰糖葫蘆賣的白發?老者,時柒指着冰糖葫蘆,他掏銀錢出來買了?一串,忽視其他人看?他們的眼神。
販夫走卒沿街叫賣着,文人墨客在茶館酒樓裏高談闊論,一幅歌舞升平的模樣?,偶爾有?一、兩輛馬車從他們身邊經過?。
忽然,一輛馬車停下。
立刻有?下人上前搬杌凳放到地?面,坐在裏面的人掀開簾子出來,步伐略快下車,風風火火地?行至沈拂塵面前,語氣?帶試探。
“君離仙尊?”
此人是寒山派門主的嫡子秦見羽,以前有?幸跟父親去過?一趟仙門,得以一見母親也是出自寒山派的君離仙尊,沈拂塵。
時柒仍被沈拂塵背着,聽到聲音擡頭?看?,見來人衣冠楚楚,停下咬冰糖葫蘆,習慣性地?審視着對方。
她看?秦見羽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着時柒,似在思忖着什麽。
沈拂塵神色從容。
他仿佛看?一團死物地?看?秦見羽,淡淡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君離仙尊,麻煩讓一下,擋住我們的路了?。”
秦見羽頭?皮猛地?一麻,卻?還是讓開路,讪笑着道:“不好意思,那應該是在下認錯人了?,打擾二位了?。”
時柒沒再看?他,咬下一顆冰糖葫蘆,塞得腮幫子鼓鼓的,沒興趣地?看?向一旁的胸口碎大石、只身走空中細繩。
沈拂塵颔首,背時柒往別處去。
等走到一家茶館,他把她放下,尋了?張空桌,略一沉吟道:“你在這裏等我,別亂走,我等會兒回來。”
茶館向來不缺說書人,而且備受百姓們的歡迎,時柒被臺上的男子口沫紛飛吸引了?注意力,心不在焉點點頭?。
說書人講完一個故事,又接着一個故事,講得那叫一個激情澎湃。
時柒還聽得挺來勁兒,招來小二要?了?一碟瓜子,說書人說到了?仙門的君離仙尊,大多都是歌頌贊揚。
她旁邊一桌是當地?的幾名寒山派弟子,素來仰慕這等人,但他們今日聽到說書人講沈拂塵卻?奇怪的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時柒聽見他們小聲議論,“我聽門主說魔族白時柒通過?還魂之術又活了?,仙門最?近派人畫了?她的畫像到處懸賞通緝呢。”
長得還算周正的人喝了?一杯茶,奇道:“懸賞通緝?”
“白時柒是誰?江湖上面誰敢不要?命地?去抓她,像我們這種普通弟子上去就是送死,不過?……你有?白時柒現?在容貌的畫像麽?”
“我倒是想看?一下。”
提起話題的那人回:“我們派裏有?,可能還沒來得及貼出去。”
時柒擡頭?望向茶館外面,人流擁擠,一道颀長的黑影一閃而過?,身邊跟着一道紅影,她突然站起身來想看?得清楚一些。
只是猶豫了?幾秒,時柒沖出去,連還沒吃完的冰糖葫蘆也留在茶館的桌面,行人多得數不清,放眼望去,沒看?到那兩道身影。
仿佛剛才那一剎只是錯覺。
今天既是寒山鎮的民俗節日也是難得一遇的好日子,宜婚嫁喪娶。
時柒本想原路折回,卻?被一喜一喪的隊伍絆住腳,喜事讓喪事,這是歷來大家所默認的規矩,可做喜事的這一回不肯讓。
紅白相撞。
一來二去,街上亂得徹底,“砰”不知道是誰撞跌了?棺材,棺材蓋翻開,一具皮膚潰爛爬滿黑蟲的屍體掉出來,滾到她腳邊。
周圍有?些膽小的人尖叫起來,時柒面色不改三?分,見旁邊的孩子哭便随手扯了?一塊布給屍體蓋上,再優哉游哉地?離開。
長街旁的某間酒樓雅間站着一名男子,看?見這一幕擡手召來一人。
而街上的時柒記憶力很好,還認得回茶館的路,片刻便回到了?,只是桌面的那一串冰糖葫蘆早就不知所蹤。
她看?了?一遍并不大的茶館,有?些納悶地?坐回原位。
時柒等了?半個時辰左右,沈拂塵玉面帶着細汗快步地?走進來,手中還拿着一串她吃過?的冰糖葫蘆。
剛想問為什麽會在他手裏,又見沈拂塵面色怪異、像是在扼制些什麽的時候,時柒話到嘴邊忽變成了?,“你怎麽了??”
沈拂塵緩緩踱步到她跟前,語調還算正常,“你剛才去了?何處?”
時柒不傻,一聽便知他應該是辦完事後來這裏找過?自己,沒看?見人再到外面去找,弄得出一身汗。
她有?些愧疚,解釋幾句,下意識地?忽略了?那兩道身影的事。
烈陽高挂,青年細汗凝成水珠墜落下颌,時柒掏出帕子給他擦了?一下,卻?被十指相扣地?握住手,再被摟住了?。
沈拂塵身上的淡香被太陽曬過?味道更好聞,她被倏地?一拉,小臉撞到他胸膛,鼻尖微疼,理虧又不敢發?小脾氣?。
“我分明讓你不要?亂走的!”
對于白時柒,沈拂塵是食髓知味,多年來的淡薄理智分崩離析,慢慢地?,又想要?更多,陷入了?普通人名喚欲|望、貪婪的泥潭。
被人奉在神壇上的谪仙終究還是被人間的紅塵俗念無情地?扯下。
他摟着時柒,目光幽暗,充斥着一直埋藏在最?底處的陰暗、肮髒、戾氣?,卻?又在聽到她小聲地?說疼時暫且消散、掩蓋下去。
沈拂塵松開時柒,她還是發?小脾氣?了?,踹他一腳就轉身走出去。
還沒走幾步,被人從後面牽住了?手,時柒甩開,但甩不開,放棄掙紮任由他牽着,埋怨道:“我是你娘子,不是你的囚徒。”
沈拂塵側頭?看?着她。
時柒不知道怎麽說出自己的奇怪之處,就感覺他不允許她離開他視線範圍內,晚上沐浴也一起便算了?,畢竟身子都互相見過?。
可時柒想要?點兒自由。
沈拂塵自然知道她這話的意思是什麽,一言不發?地?走着。
寒山鎮民風開放,風水好,山清水秀,養出來的人皮囊也好,走路經過?時柒身邊的男子有?好幾個都是面容俊美、身形纖條的。
此處男子也會裝扮,塗脂抹粉,比女子活得還要?精致三?分,她好奇地?多看?幾下,沈拂塵握住的手越來越緊。
時柒佯裝瞪他一眼。
手上的力度立刻松開,但他心中翻滾着的情緒卻?久久不息。
一旁擺攤的人也是個自來熟,見她對那些走過?去的男子感興趣便道:“姑娘可知剛才的那些是什麽人?”
時柒當然不知道,“不知。”
攤主一邊擺弄着自己攤位的面具,一邊說:“其實他們跟青樓的妓|女差不多,有?銀子就可讓他們陪你一夜。”
言罷,他瞄沈拂塵,跟此人相比,剛才那些男子不過?是庸脂俗粉,又笑,“不過?我看?姑娘是不需要?了?……要?買面具麽?”
大多數搭話的人都有?目的,攤主亦不例外,想替自己招攬生意。
沈拂塵不為所動?:“不需要?。”
時柒硬是要?跟他唱反調,“我要?,給我拿兩個,一模一樣?的。”
給銀子的是沈拂塵,時柒拿到面具便往臉上戴,小臉頓時被遮掩,上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又塞一個放他懷裏,“給你的。”
沈拂塵低頭?看?面具,确實是跟她戴着的是一模一樣?。
攤主賺了?錢後美滋滋,見了?又誇幾句好聽的話,時柒試戴須臾便要?拿下來,在她拿下來的那一刻,沈拂塵眼睫猛地?顫抖幾下。
少女的樣?貌悄然變了?一些,跟以前白時柒的那張臉逐漸有?幾分相似。
最?重要?的是,她眉間的魔族烈火印記隐隐顯露,仿佛要?沖破皮膚的束縛,下一秒昭現?在所有?人眼前。
攤主收到銀子,得空擡頭?看?去。
沈拂塵反應極快擡手捂住了?時柒的眉間,內心得到的片刻安寧似也被這烈火印記摧枯拉朽般地?毀掉,瘋狂叫嚣着把她藏好。
時柒不解擡眼看?他。
一道聲音插進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