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願望

吃吃喝喝完了以後就該玩玩鬧鬧了，鄭朗吃得太飽，準備起身去活動一下，拉上童小可到一邊的空地上去放煙花。第一朵煙花騰空而起的時候，梁溪和盛瑜也加入了放煙花的陣營。

裴雨硯已經喝了不少酒，現在覺得整個人有點飄飄然。謝沐宸就坐在他身邊，不過半遲的距離，和以前很多次一樣。那是一個親密的距離，至交好友的距離。

大概也只是至交好友了，裴雨硯想。

“你不去嗎？”

亭子裏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謝沐宸轉過頭來，搖了搖頭：“我看看就行。”

是啊，裴雨硯有點暈頭轉向的想，謝沐宸又怎麽會去放煙花，他甚至不知道他今晚為什麽要來這裏。

裴雨硯搖了搖酒瓶，發現已經沒有多少了，他一口把剩下的全部喝了，扔了酒瓶，看着不遠處笑得絢爛如煙花的鄭朗：“小朗真的很像小曦，對吧？”

謝沐宸一楞，沒想到他竟然會提起這個，當下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半響以後才道：“是很像。”

“是吧，”裴雨硯自我安慰似的一笑，道：“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這麽覺得了，你是因為這個才和他做朋友的嗎？”

這個問題讓謝沐宸一楞，扪心自問，他是因為這個才和鄭朗做朋友的嗎，是因為這個才允許他走進自己的世界的嗎？

答案是肯定的，他不能騙自己。

剛剛開始确實是因為和小曦類似的長相和開朗的性格，但是越到後來他越發現，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鄭朗是鄭朗，小曦是小曦，他根本不可能混淆而談。

“要說是也是，要說不是也不是。”謝沐宸想了想，斟酌着開口，口氣是一如既往的認真：“剛剛開始的時候也許是因為有小曦的因素在，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能夠和他做朋友是我的榮幸，我很高興認識他。”

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裴雨硯嘆息一聲：“你很喜歡他嗎？”

喜歡？這個詞對于謝沐宸來說有點陌生，“如果你說的是喜歡和他待在一起，喜歡和他聊天說話，喜歡和他一起吃東西看電影，和他在一起感覺很輕松很愉快，那大概是喜歡的吧。”

這個回答讓裴雨硯心生悲涼：“小朗确實很讨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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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不時有絢麗的煙花盛開，歡聲笑語一陣陣的傳來，今天是過年，不管過去的一年如何，總算是跌跌撞撞的過去了。

鄭朗點燃了一只仙女棒拿在手裏，跳動的火焰閃閃爍爍的照亮他的臉龐，讓他看起來明亮又溫暖。他本來就是出色的長相，這個樣子站在那裏就已經成了一道風景。

他搖晃着手中的仙女棒，嘆息道：“這一年總算過去了，小可，新的一年你的願望是什麽？”

童小可和他一樣也拿着仙女棒，聞言想了想，半天沒想出一點什麽來：“也沒什麽，繼續好好寫文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吧。”

鄭朗忍不住笑：“你這也太籠統了吧，難道就沒什麽特別想要的嗎？”

童小可看着匍匐在他們腳底下的城市，無數的霓虹燈拼湊出一副又一副白日裏難得一見的美景，他們的前二十年都在貧困孤獨中度過，每一天都覺得暗無天日絕望無助，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能夠依靠着自己走到今天。說實話，他真的是覺得無比滿足的。

他笑了笑，聲音裏帶着平靜的滿足：“沒有啊，以前覺得什麽都想要，但卻又什麽都得不到。現在能夠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又覺得好像也沒那麽重要了，想想還是立足當下最重要。我們都能養活自己了不是嗎？”

童小可的眼睛裏帶着沉寂的月色，讓鄭朗也想起那些以前覺得艱難現在不過過往雲煙的往事，他想起大熱天的走街串巷賣雪糕，想起別人都在旅游打游戲而他卻在餐館刷盤子送餐，汗水滴落在馬路上濺起一顆顆細小的微塵，想起無數個挑燈努力學習的日子，想起無數個為了能夠繼續讀書想方設法掙錢的日子。一幀幀畫面從他眼前閃過，讓他覺得恍如隔世。真的是覺得沒什麽比現在更重要的了。

他不會松懈，但再也不會慌張。

“我也覺得，沒什麽想要……額，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謝沐宸面不改色心不跳：“有一會兒了。”

鄭朗：“……”

虧他剛剛還在這裏和童小可感時傷懷呢，竟然被人聽到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啊有木有！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臉紅了，暗道幸好現在是晚上，不然被他看到多不好意思呀。

童小可的電話适時響了起來，他朝謝沐宸颔首一笑，随即走到一邊去接電話去了。留下鄭朗和謝沐宸兩個人。

鄭朗看着腳尖，眼珠滴溜溜的轉，生硬的轉移話題道：“新年快樂，新的一年有什麽願望嗎？”

他剛剛說完這句話，手裏的仙女棒一下子就熄滅了，現在真成了伸手不見五指了。

兩個人站得很近，不像謝沐宸和裴雨硯的距離，但卻像是隔着一層什麽東西。有點讓人安心，但這安心裏又有着莫名浮動的因素。

謝沐宸的瞳孔印着遠處天邊的月色，黑暗中有微茫的光亮折射進鄭朗的眼裏。

他輕輕一笑，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新年願望啊，大概是，脫單？”

“啊？”鄭朗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認真的回答。他純粹是随口一問，已經做好了他不回答的準備。“啊哈哈哈哈，這個願望不錯哈，那我祝你早日達成。”

“嗯，謝謝。我會努力的。”

作者有話要說：

脫單神馬的，大家都懂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