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笑走後，杜文俊道：“哎？嫂子你咋走了？”
林笑腳步更快，飛快的去進了廚房。
杜文俊說：“墨白你不行啊，咋能讓嫂子給咱做飯，不厚道，不厚道。”
韓墨白沒有說話，杜文俊又啧啧兩聲。
韓忻晨從樓上奔下來，一頭紮到杜文俊的身上。
杜文俊笑呵呵的抱住他，道：“韓忻晨，你幹嘛？”
韓忻晨那雙和韓墨白相似的眼怒瞪起來，跟他爸平時生氣時樣子還真有幾分相像。
韓忻晨生氣的說：“她不是我媽媽！”
杜文俊往廚房看了一眼，說：“喲，是嗎？我沒說她是你媽啊。”
韓忻晨愣了一下，道：“你剛才說了！”
杜文俊聳聳肩，說：“我沒有哦。”
韓忻晨看看他爸，韓墨白卻目光沒放在他們身上，低頭翻一本財經雜志。
韓忻晨道：“你騙人！”
杜文俊道：“好吧好吧，我說了，不過她就是你親媽啊，是事實嘛。”
韓忻晨一臉厭惡，說：“我說了她不是我媽，你別再說了。”
杜文俊一臉興趣，道：“這話咋說？晨晨，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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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忻晨愣了一下，臉色微紅，說：“我沒有。”
杜文俊摸着下巴笑了一下，道：“這樣子啊？不過小晨晨啊，你得接受這個事實呢，那個林笑阿姨呢，哦，就是你消失八年的媽哦。”
韓忻晨情緒徹底失控，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冷冷的說：“杜叔叔，我說過！她不是我媽媽！”又補充道：“我沒有認她！”
杜文俊絲毫不被他的臉色吓到，說：“忻晨你這可不對，這位林小姐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呀，你這樣多沒禮貌啊，來，等會兒跟杜叔一塊兒去認個錯，叫聲媽。”
韓忻晨眼睛紅起來，緊緊抿着嘴唇瞪着他。
韓墨白突然出聲道：“文俊，好了。”
杜文俊表情也變了一下，眼中浮現陰狠。
韓忻晨眼睛紅紅，卻強硬的不哭出來。
翰墨白轉頭看了一下韓忻晨，說：“你去洗手間洗一下臉。”
韓忻晨飛快的站起來往洗手間跑。
杜文俊放松身體，靠到沙發上。
韓墨白淡淡道：“适可而止了。”
杜文俊臉色難看，沉聲道：“我知道。”
過了一會兒，韓忻晨回來，杜文俊終于恢複正常，不再和他讨論媽媽的話題。
六點半開飯，杜文俊拉着韓忻晨過去。
韓墨白在主位上坐下，杜文俊和韓忻晨在一邊兒坐下。
林笑給他們上完菜後要回廚房，杜文俊叫住她，說：“嫂子去哪兒啊？不一塊兒吃嗎？”
林笑有些尴尬，道：“你們看看合不合胃口，我就不一起吃了。”
杜文俊驚訝道：“哎喲，為什麽不一起吃啊？啊，對不起，我忘了，嫂子你現在是晨晨家保姆了，哦，應該的，應該的。”
韓忻晨道：“就是！”
杜文俊摸摸他的腦袋，道：“墨白，我吃飯喜歡旁邊兒有人伺候啊。”
林笑心頭一跳，韓墨白淡淡道：“林小姐不用去廚房了，在這兒呆着吧。”
林笑心頭苦澀，點了點頭。
杜文俊笑眯眯的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把韓忻晨抱到膝蓋上坐着，說：“晨晨啊，你還記得小時候嗎，杜叔也是這樣抱着你，給你喂飯啊，哎，那時候你多小啊，小身子還沒我胳膊長呢。”
韓忻晨無語，杜文俊又說：“小豆丁都長大啦，真俊。”
韓忻晨撇了他一眼，掙紮着從他身上下來。
杜文俊說：“孩子長大了就不認親了，真是！嫂子，幫我盛碗湯，謝謝。”
林笑回神，接過他的碗。
韓忻晨和韓墨白都沒有說話，杜文俊說：“對了，墨白，忻晨剛回來的時候多大來着？”
韓墨白看他一眼，說：“五個月。”
林笑臉色慘白，杜文俊笑笑，說：“這麽小呢。”
韓忻晨朝他瞪眼睛，杜文俊不為所動，後面又說了幾句話衆人就沒再聊天了。
林笑一直在旁邊站着，偶爾給韓忻晨添點飯或者挑菜，雖然每次孩子都會面無表情的推開她的手。
林笑的表情到後來卻是平靜了許多，再韓忻晨再一次對她态度惡劣時，林笑仍舊溫柔的笑着。
杜文俊表情也漸漸淡了下來，和韓墨白差不多，臉上沒什麽表情。
飯後，林笑正在收拾盤子洗碗，杜文俊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先走了，嫂子，麻煩送一下我吧。”
林笑看了看韓墨白，韓墨白沒說話，林笑便跟着他出去了。
杜文俊走的很快，幾乎幾秒就走到了大門口。林笑有些夜盲症，眼睛在晚上視力很差，很難看清東西，所以她走的很慢，等走到門口時，才看到燈光下站着的那個男人。
杜文俊的表情十分的冷漠，看向林笑的眼神也厭惡的很。
林笑在離他幾步站定，輕聲說：“文俊。”
杜文俊直直的盯着她，嗤笑一聲，說：“林笑，你還有臉回來？”
林笑沒有争辯，道：“我是晨晨的媽媽，我……我想孩子了。”
杜文俊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說：“你想孩子了？所以你現在回來了？”
林笑輕輕點了點頭。杜文俊不敢置信道：“林笑你怎麽會這樣厚顏無恥？你到底還有沒有臉？八年前你莫名其妙的跑了，墨白找你找的快發瘋了，你他媽輕飄飄的告訴你因為你想晨晨了，所以你回來了？林笑我真想把你腦子剖開看看裏面長得什麽玩意兒，才會讓你如此狠心！”
林笑嘴唇顫抖，沒有說話。
杜文俊心情煩躁，道：“你這次回來有什麽目的？到底想幹什麽？”
林笑啞聲道：“文俊，我真的很想他們……”
聲音很輕，杜文俊沒有聽全，嗤笑道：“想？那半年前你就不想了？難道不是因為那時候韓墨白被他家趕出來，從大少爺變成平民，你過不下去那種生活麽？哦，現在晨晨長大了，墨白也回了韓家，你就想重新回來享福了？”
他低笑一聲，道：“嫂子啊，你怎麽這麽可笑呢？”
林笑搖搖頭，道：“不是這樣。”
杜文俊點了一根煙，道：“那是哪樣？你跟我說，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一個什麽理由來，哈。”
林笑沒有說話，沉默。
杜文俊等了一會兒就不耐煩了，把煙扔到地上碾滅，道：“林笑，你既有臉回來，可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林笑苦笑，杜文俊便轉身走了。
直到對方的車子消失在黑夜裏，林笑才轉身把門關上，關了燈。然後看到站在門口的韓墨白。
韓墨白淡淡道：“走了？”
林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誰，點頭道：“嗯，走了。”
韓墨白便沒再說話，轉身進了屋。
客廳裏韓忻晨已經上樓了，林笑心裏失落，韓墨白道：“等會兒把清洗好的衣服送我房間。”
林笑忙道：“好的。”
來了這裏後，她從未進過韓墨白的房間。
林笑把廚房收拾幹淨後，就去整理下午收進來的衣服，有韓忻晨的，也有韓墨白的。她想了想，分開疊在了一起。
上了樓，站在韓墨白房間的門口，她心裏很緊張。
輕輕敲了兩下門，裏面傳來淡淡的“進來”。
林笑拉開門進去，翰墨白正在看文件，道：“放到沙發上。”
林笑把衣服放到沙發上，見翰墨白沒說什麽，便關上門走了。然而到快十點的時候，一樓客廳的座機突然響了，林笑在那間十平米的小房間裏聽到鈴聲吓了一跳，趕忙跑出去接。
聽筒是韓墨白略顯冰冷的聲音，他說：“上來。”
林笑怔了一下，上樓。
進了房間後，林笑看到仍舊整齊放在沙發上的衣服，不明所以。
韓墨白擡起眼，說：“以後所有的衣服都手洗。”
林笑思維停住，愣愣的說：“可是……”
韓墨白看她一眼，林笑接觸到他的目光，沒有再說了。
“這些重新洗。”韓墨白淡淡道。
林笑道：“……好。”
然後就出去了。林笑抱着那一堆清洗幹淨的衣物下樓，感覺眼睛裏酸酸的。
把衣服放到清洗籃，林笑回了房間，看着房頂的吊燈，林笑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她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感覺到心髒跳動的頻率，默默閉上眼，等着情緒平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