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今天也在想辦法花錢:希望所有良心安的人今晚都能睡一個好覺。】

這是鐘子湮在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以後的午後發出的微博,看上去似乎是為這一次的慈善風波畫下了句號。

但良心不安的人就沒這麽好過了。

鐘子湮從自己七七八八的精靈魔法裏找出一條在無限空間裏根本用不到的技能:夢魇。

精靈當然也有黑魔法,只是高傲的正統精靈不屑于使用罷了。

但鐘子湮這個半路出家的假精靈完全不介意,她對着方楠先前收集的幾處相關慈善機構辦事處地址把夢魇魔法扔了出去。

雖然衛寒雲說了更深入的調查仍然在進行中,但鐘子湮有比“調查”更為簡單粗暴、并且更加準确的判定方式,那就是不講道理也不科學的魔法。

只要是在這次事件當中心生愧疚和恐懼的人,就會被夢魇捕捉困住,根據意志力陷入可能長達數年的噩夢當中,去經歷因為他們受苦的人所受過的痛苦。

或許會有人在夢裏變成衣不蔽體、短吃少喝的貧困女童,親身體驗那些可憐孩子的一生吧。

這樣想着,鐘子湮毫不吝啬地揮霍了自己的魔力。

……

第二天早上時,鐘子湮是被直升機動靜喚醒的。

她清晰地聽見一架直升機正在靠近衛寒雲在亭山的豪宅,哪怕還隔着幾百米遠,那螺旋槳的聲音鐘子湮也絕不會判斷失誤。

鐘子湮敏捷地從床上翻身下來偵查四周,發現管家已經在足以充當臨時停機坪的草坪邊站着等待了。

那直升機顯然是打過報告才來的。

鐘子湮放松警惕,打個哈欠去衛生間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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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鐘子湮到樓下和衛寒雲碰面時,管家把一封信交給了她:“夫人,這是衛老先生從燕都送來的。”

鐘子湮:“……”用直升飛機遙遙千裏送信,可以,這很衛家。

信封還是那麽薄,甚至沒有封口。

鐘子湮先抽出的是張信紙,裏面夾着的另一張險些掉落在碗裏。

掉下來的這一張,鐘子湮覺得有點眼熟。

——可不就是之前同款的大額存單?

信紙上的內容相當簡單,就一行字,寫得龍飛鳳舞很是潦草:“那筆錢你用得很好!”

最後還是一個表達情感的嘆號。

鐘子湮想衛老大概是為表稱贊,把四舍五入一個億又補給了她。

雖然建立曙光基金會把那四舍五入一個億都花了,但鐘子湮把錢拿出去時并不覺得心痛。

——當然,能報銷是最好不過了。

她美滋滋地展開大額存單,發現數字和上次不一樣。

八個八前面多加了一個“一”。

四舍五入兩個億,一進一出不僅沒花錢,甚至還白賺了整整一個億。

鐘子湮拿着新的大額存單,覺得自己又要上老年普法欄目被曝光了。

……

衛家有喜事要辦,這已經不是什麽圈內秘聞了。

自從鐘子湮在衛家的晚宴上現身,大家就都明白了衛家的意思。

——哦,衛家,那當然是只說有結婚證的那一支血脈了。其他小三小四還沒上位的,大家明面上說說笑笑,誰心裏真的瞧得起他們?

一時不知道多少人想去調鐘子湮的檔案過來瞧瞧究竟是個什麽人,電話打過去才知道資料早就被衛寒雲帶走了。

于是只能捕風捉影地從知情人口中搜索一些鐘子湮的生平拼湊起來。

但知道鐘子湮的存在是一回事,想要拿到這兩人的婚禮請柬才是真正難于登天、讓所有人都能擠破頭的榮耀。

就連衛家數不清的親戚們都沒有資格全數拿到邀請,更何況和衛家關系并不大的其他人?

婚禮的請柬是由布置婚禮場地的團隊一手設計的,因為“設計要符合婚禮的風格”。

鐘子湮自認沒有真精靈那樣高超的審美,拿設計好的樣品給衛寒雲看了一眼。

請柬和婚禮場地統一風格,色調淺淡帶一點金輝,兩角用染着光暈的浮雕樹影做點綴,整張請柬都是非流水線制作,每一張單獨壓制,浮雕呈現獨特的紋理和深淺,外表大方又雅致。

衛寒雲沒發表看法,反問了鐘子湮的意見。

鐘子湮的意見那就很簡單:“看,金箔。”

請柬上所有金色的部分都是手貼真金,簡直可以當藝術品被裱起來,造價不菲,鐘子湮當然很滿意。

“那就可以,”衛寒雲點點頭,“照這個設計做了再分發。”

他最近似乎也有點忙碌,和鐘子湮确認了婚禮相關的幾件事後就帶着方楠離開了。

請柬一旦開始分發,就成了許多人暗中攀比的手段。

什麽?你也沒拿到衛寒雲婚禮的請柬?我七大姑的八大姨的兒子可已經拿到了!婚禮在私人海島上舉行,非請勿入,想混都混不進去咧。

鐘子湮倒是把請柬給李曳送了四份,讓他再轉交給楊老師、潛老師一家。

李曳的劉海眼見着又長了不少,都把下巴蓋過去了。他拿着四封請柬揮了揮:“我就不去了,楊老師一家我會帶到的——剩下這張,我幫你給宋溪好了,還記得吧?幫你填詞的人。”

鐘子湮吸了口奶茶:“你是不是躲着衛家的誰?”

“胡說八道。”李曳嗤之一笑,反手就是一個轉移話題,“你呢!都幾個月了還不寫曲?”

“我忙着結婚。”

“七八個團隊幫你操心着所有需要操心的事好吧!”

鐘子湮沒被李曳帶節奏:“少廢話,你就是不敢來。”

李曳:“……”操了,都說漂亮女人不長腦子,我怎麽見的都是長兩個腦子的?“我有情債,情債好了吧!”

……

二小姐最近很緊張。

鐘子湮的五百萬事件和她也有點關系,雖然并非有意,但善款卻是她代為捐出的,于是在先前的一陣腥風血雨中,二小姐也受到了不少的攻擊。

甚至她在日常直播時都能見到不少的謾罵。

這些倒還是其次,二小姐是從底層爬到現在直播頭部地位的,比起被人罵,她倒更害怕被人遺忘。

最讓二小姐拿不定的是鐘子湮的态度。

都說有錢人脾氣古怪,說不定這一次失誤,鐘子湮就把她給拉黑記仇上了。

雖然微博互關還在,但每天二小姐都會提心吊膽地确認好幾遍。

直到鐘子湮私信問她要地址時,二小姐的驚恐攀升到了頂端:“請問您是要給我寄什麽東西嗎?”還是真人PK?我我我不能打的!

“婚禮請柬。”鐘子湮說,“就在我從你的直播間買的那個島上,但在島上的開放區域不可以開直播,涉及他人隐私。”

二小姐從衛含煙那裏見過克勞德島的模樣,頓時松了一口氣,爽快地把地址交了出去:“沒問題,您的婚禮我一定到!”

雖然二小姐心中把鐘子湮這個名字和衛含煙連在了一起,也猜到對方一定背景深厚,可等拿到請柬時,她才真驚掉了下巴。

不是因為請柬的做工壕無人性——當然也确實壕無人性——而是因為請柬上那并列的新人姓名。

鐘子湮。

衛寒雲。

二小姐顫巍巍地上網搜索“和衛寒雲同名的有錢人”,未果。

于是她又顫巍巍地打開微博,把一切震驚藏在心裏,發了一條“卧槽!!!!!!”。

再說工作時間安排問題,二小姐和公司一商量,剛說了一句自己收到鐘子湮的婚禮請柬,公司就立刻點頭同意她請假并且将直播時間統統做了調整。

這樣的關系渠道,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不是?

抱着“長長見識開開眼界”的想法,二小姐打包了自己衣櫃鞋櫃首飾盒裏最貴的東西,拉出最貴的兩個行李箱,踏上了去巴哈馬的直飛航班。

她原來想自己買票,誰知道頭等艙機票居然是和請柬一起寄到的。

真·包吃包喝包住包行。

二小姐走進頭等艙時,鄰座坐的是一家三口,青年站起身幫她把随身行李放到了頭頂艙內,幾人順利地搭上了話。

“我想也是,機票既然是一起的,那應該是包機了。”二小姐笑着說,“就是不知道後面經濟艙裏的是什麽人?”

“都是工作人員。”一名剛踏入頭等艙的年輕女性接了話,“一場世紀婚禮,當然需要很多會說中文的工作人員,而鐘子湮的幾個設計團隊主要成員都是外國人。而且她請的很多人都自帶一個助理團隊,不包機怎麽行。”

她說完,把墨鏡推到剃得極短的頭發頂上打了個招呼:“你們好,我是宋溪。”

二小姐:“……作詞的那個宋溪?”

宋溪嚼着泡泡糖看她:“怎麽,要簽名嗎?”

二小姐:“……也沒什麽,就是覺得這婚禮看起來很藏龍卧虎。”宋溪和李曳很像,但她幾乎是橫空出世,第一年就幾乎沒有對手,第二年包攬了幾乎和作詞有關的所有獎項,名聲傳到了國外。

而且宋溪格外低調,幾乎不在公共場合露臉,光知道她長什麽樣的人都很少。

二小姐光以為在鐘子湮和衛寒雲的婚禮上會見到很多商界巨擘,沒想到連宋溪這樣低調的半個娛樂圈人都會出現。

宋溪哦了一聲,臉上沒什麽表情:“那你之後可能還有得驚訝。”

“那你為什麽來參加婚禮?”楊修竹在旁像是單純好奇地問。

宋溪正輕輕松松把自己的背包掄到行李艙裏,聞言咀嚼的動作都頓了一下。她啪地一下把艙門合上,回頭說:“我是她的粉絲,來見見崇拜的人。”

二小姐:“因為曙光基金會?”

宋溪奇怪地看她一眼:“因為她是‘鐘回’。”

已經抵達克勞德島上的衛子謙突然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他擡頭看着幾乎覆蓋了半座島嶼的玻璃場館,揉了揉發癢的鼻子:“裏面空調開太低了吧。”

島嶼已經被改造得翻天覆地。

一個巨大的半玻璃球将婚禮場地罩在其中,中央空調釋放着舒适的冷氣,人人得以穿着正裝在其中穿梭而不至于中暑。

玻璃罩上鑲嵌着許多入夜後使用的燈,但陽光又巧妙地從一道道經過嚴密計算的間隙曬入內裏,成了日間最完美的采光。

如果害怕曬黑的女士,當然也有遮陽防曬的區域可以站立說笑,滿足了她們不想曬花臉上精致妝容的需求。

光是外圍的這場館外形設計和建造,就已經是一筆并非常人能承擔的天文支出。

哪怕其他的富豪來此,也紛紛露出贊嘆的眼神。

錢多得沒處花的人之間,最羨慕的就是別人能找到比自己更為別出心裁的花錢方式,這往往才能打動他們被金錢麻痹了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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