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戀愛手游頭號玩家（十一）
白色情人節當天， 校內店鋪均推出情侶特惠。
裴凜來到一家甜品店， 店內的小黑板上寫着， 雙人份産品正在特價銷售中。他對店員說：“我要一份3號芋圓，雙人份，甜度要全糖， 再加布丁、珍珠、紅豆、椰果、葡萄幹和爆珠，不用打包。”
裴凜付完款等待一會， 端着他加了很多料的大碗芋圓坐到桌旁享用， 小口細嚼慢咽，一會還要留出空間吃其他東西。解決掉芋圓， 他又點了雙人份芒果冰打包。
這只是他吃飯的第一站， 緊接着裴凜乘電梯到樓上的火鍋店，門口的牌子也提醒他，選定雙人份套餐有折扣。剛好有位子， 裴凜随服務員來到空位就座， 在服務員遞過的點餐單上打挑。
除了套餐中的菜和肉， 裴凜額外點了午餐肉、脆皮腸、小油條和兩份拉面， 将套餐中的清湯鍋底換成紅油鍋底，火鍋和刨冰一起吃， 正好可以适當中和鍋底的辣。
裴凜一個人吃得正香，服務員來到他桌前， 詢問道：“先生， 你還有朋友要來嗎？12號桌缺一把椅子， 如果沒人的話我就把椅子搬過去了。”
裴凜搖搖頭， 目光随服務員到12號桌，從他那搬去的椅子上坐着一只巨型玩具熊，熊的腿上躺着一個長條盒子，上邊的logo來自本市有名的花店。
情侶們能擁有椅子來放他們的大型禮物，他一個單身狗只能獨自吃火鍋，對面連個椅子都沒有。他為什麽會想沒用的東西，是眼前的火鍋不夠好吃嗎？當然不是。裴凜夾起一塊午餐肉，吃掉之後又吃進一大口刨冰。
裴凜吃完火鍋，在一樓買了一袋糖雪球，以山楂助消化的名義，準備癱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吃。回到宿舍，他換上睡衣裹上毛毯，窩在沙發裏看校電視臺播放的愛情電影。
電影進行到男女主定情的經典橋段，像有把刀在他的腹部攪動，一陣劇烈的疼痛迅速傳至裴凜的全身，他丢開毯子抓起手機沖向衛生間。
已經在打開排氣扇的衛生間待了很久，再這樣下去他會脫水的，宿舍沒有藥，裴凜打算去趟校醫院，他吃這麽多，多半是急性腸炎發作。
裴凜到廚房泡了杯檸檬水喝掉，先用漱口水漱口再刷牙，剛含了一口漱口水他不小心嗆住，漱口水強勁的薄荷味道辣得他直咳嗽，涕淚橫流。
裴凜擰開水龍頭洗臉刷牙，換掉睡衣套上校服，出門之前看了一眼全身鏡，鏡子裏的他臉色慘白，看上去規整，精神上卻狼狽不堪。裴凜決不允許就這麽出去，萬一遇到學長，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樣子怎麽辦？
裴凜打開某寶，詢問彩妝店的客服“能讓人瞬間氣色變好”的東西叫什麽，客服說叫腮紅，接着推薦店裏各種色調的腮紅給他，然後他到顏星的桌上尋找着，終于找到一小盒。
裴凜又搜索化妝刷，找到腮紅對應的刷子形狀，對號入座開始給自己上腮紅，果然臉色正常了很多。他先斬後奏告訴顏星腮紅的事，并拒絕告訴顏星用腮紅的理由，鎖好宿舍門出發去校醫院。
裴凜告白時有其他人在場，很快校內論壇出現相關貼子，表白牆賬號也有人匿名投稿描述當時情況，還傳出小道消息，稱原斯允沒有當面回複，裴凜疑似被拒絕。蘇睿自然也看到這條情人節知名八卦，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們兩個是怎麽搞到一起的？要真的搞到一起，他的任務豈不是要提前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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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裴凜被拒絕了，蘇睿打算試試趁虛而入：“裴凜，你也別太難過了。”
裴凜忍着腹痛，嘲諷道：“你是想看我笑話嗎？”
“不是的，我是想說你沒必要在他面前這麽自卑，你很好啊，很優秀。”為攻略這個最難搞的祖宗，蘇睿好言相勸。
“用不着你在這說風涼話，就算我家破産我現在一無所有，也輪不到你和他在一起。”蘇睿三番五次試圖破壞他和學長的關系，還想利用他們相争，裴凜抛下一句，咬着牙走向電梯間，一進電梯就無力地靠在橫杆旁。
沈鳶到醫院和醫生溝通了解小宇的情況，父母随後趕到醫院，等處理完傷情帶小宇回家。
沈鳶還沒到公寓樓下，一個人跌坐在公寓門口，是裴凜。他扶起裴凜：“怎麽了？”
“我沒事。”裴凜剛站起來，腿一軟，跌回沈鳶懷裏。
裴凜的臉色和他虛弱的狀态并不相符，沈鳶拇指蹭蹭裴凜的臉，蹭下一點……腮紅。
“你塗腮紅幹嘛？”沈鳶又好氣又好笑。
裴凜低着頭：“肚子痛，要去校醫院，臉色好差，不想讓別人看見。”
“真是傻蛋。我送你去醫院。”沈鳶扶着裴凜坐上副駕駛。
裴凜用手背擦掉臉上的腮紅：“不是傻蛋。”
“嗯？”沈鳶掐了一下裴凜的腰。
裴凜立刻舉起手投降：“是傻蛋，是傻蛋，以後不敢了。”
到了校醫院，裴凜被診斷為急性腸胃炎，要住院輸液。沈鳶坐在病床邊問裴凜：“你今天都吃了什麽？”
“就吃了幾樣雙人份的東西，有甜品、刨冰和火鍋。”裴凜答道。
“那你好好休息。”沈鳶今天沒事，不過他待不待在這裏取決于裴凜的反應。
“學長，你可以陪我一小會嗎？”裴凜緊張地抓住沈鳶的手，“幾分鐘就好。”
“幾分鐘就好？”沈鳶反問。
裴凜搖搖頭：“不是的，我想讓你多待一會。”他意識到，如果不把話說清楚，還是口是心非的話，那學長只會把他目的當成他嘴上說的那樣。
沈鳶撥開裴凜的手：“不是嫌我讨厭嗎？”
“不是讨厭，是喜歡。”裴凜再次伸手握住，左手手背上的輸液管晃個不停。
沈鳶按住裴凜的左手：“好了，別亂動。”
裴凜從口袋裏拿出一小塊心形巧克力，單手剝開包裝紙，遞到沈鳶嘴邊：“這是我最喜歡的巧克力，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嘗一口吧。”
沈鳶含住巧克力，一點一點吃掉：“很好吃。只有一塊嗎？”
裴凜将包裝紙扔進垃圾桶：“只帶了一塊，是想告白的時候喂給你的，剩下的在宿舍裏，想做甜品用。”他特地按照菜譜學了巧克力慕斯的做法，想在情人節這天露一手。
他又說：“你相信我，上次微波爐的事是我缺乏經驗，現在學會了一些，可以做給你吃。”
“連喂巧克力都策劃好了，你還安排了什麽？”沈鳶很想聽裴凜腦內的小劇場到底有什麽劇情，前幾天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就猜到裴凜想的絕對不止那麽簡單。
裴凜不好意思曝光自己腦補的東西，盡管他已經作死錯過很多實現小劇場的機會：“後邊沒有了，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沒關系，早晚我會知道的。”沈鳶能确定的是，他所經歷過的世界裏，他的小男朋友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各個方面都是。
“你又幹什麽？”沈鳶捉住裴凜要去摘吊瓶的手。
“想喝水。”裴凜有些口渴，病房裏沒有水，就想下地去接水喝。
沈鳶将裴凜的手放回被子裏：“我去給你倒。再亂動我就把你綁到床上。”他突然靠近裴凜，“臉很紅呢，你在想什麽？”
“沒有，我太渴了才會臉紅的。”裴凜紅着臉扭過頭去。
沈鳶拿了一只紙杯倒滿溫水：“慢點喝，別喝太多，你剛才差點就要脫水了。”
“好。”裴凜小口喝着水，低下頭來掩蓋自己沒消下去的臉紅——學長好像并不像他想象中那麽溫柔，令人如沐春風，反而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
晚上沈鳶買了粥給裴凜，自己在旁邊吃炸雞和鹵豬蹄。
“看這幽怨的小眼神，”沈鳶夾起一塊炸雞，“吃一口？”
“不，不能吃。”裴凜忍住對炸雞的渴求，低頭喝粥。
裴凜最快深夜才能出院，沈鳶問：“想今晚出院還是明天？”
“今晚吧。”裴凜說。
“那想回宿舍還是家裏？”
“宿舍吧。”裴凜郁郁寡歡，他現在沒有家了，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等确認可以出院，沈鳶送裴凜回宿舍，宿舍門關上的一瞬間，系統提示沈鳶：“宿主，蘇睿黑化了。”
沈鳶以為不會再遇到有人因為他黑化的小概率事件，沒想到又被他趕上了，好，黑得好，黑得再快些。旁邊宿舍的門幾乎在同時關上，看來是蘇睿在偷看。
裴凜和顏星說了這一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最後說：“我想找個兼職，輔導學生的那種，你能幫我打聽打聽嗎？”他的成績拿獎學金沒問題，但離獎學金發放還有一段時間，要找點活幹維持生活水平和日常開銷。
“行，我幫你，你等我消息。”
半小時後，顏星推開裴凜房門：“我朋友圈有人說他鄰居家裏需要一個陪小孩玩的，不是熊孩子。你時間行嗎？行的話我發你地址。”
“行。”裴凜答應道。他的課除了一個選修之外，別的都在上午，騰出了大塊的時間。
顏星發給裴凜地址：“後天去就行。”
兩天後，裴凜剛洗漱完，一個陌生號碼打來電話。他接起電話：“喂？爸，媽。”
“我們有個朋友，很多年沒聯系了，前幾天才聯系上，他們一家也和你在一個城市，你收拾收拾東西，周末和假期就到他們家住。”
“不用，我自己能賺錢租房。”裴凜不習慣在陌生人家住，那不就是寄人籬下嗎？還不如一個人租房子或者假期留校。
“我們都說好了，半小時之後有人來接你，你記一下車號。”裴凜的父母告訴他車號之後就挂斷了電話。
“喂？喂？”裴凜實在不想去，東西也沒收拾，下樓守株待兔，等見到來接他的人就讓對方打道回府。
二十分鐘後，一輛熟悉的車出現在樓下。
沈鳶走下車：“很巧呢，我父母讓我來接他們朋友的兒子到家裏住。”
“學長……”裴凜剛才還想，他就算去兼職，打零工，寒暑假留校，也絕對不會到別人家裏去住。
結果還沒到半個小時，他就“真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