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說多錯多
顧西珉看不到附着在植物上的靈氣, 只覺得這些植物新奇，摁下車窗示意童檸看車窗外，把臉貼着她的臉頰問道，“喜歡嗎？”
“喜歡。”童檸喉頭有些哽。
她從沒想過還能在人類世界看到屬于妖精世界的植物, 如果不是坐在車上, 如果沒有顧西珉在身邊, 她恐怕會以為自己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那棵樹的名字叫生命樹，據說已經有上千歲。”
童檸笑了笑沒說話, 那棵樹叫楓悅榕, 生命之樹的枝丫和葉子都是銀白色的。
“那株只開了花卻沒有葉子的叫彼岸花，傳說之開在冥界，還有那個叫水晶草，聽說吃了可以延年益壽, 它結出的果子吃了可以長生不老……”顧西珉說着自己都笑了。
“你編的吧？”童檸笑着, 眯着的眼睛像一彎月牙般好看。
彼岸花和水晶草她都見過, 根本不是長這樣。
顧西珉嗤了聲, “我二哥編的, 他是人類基因工程研究員，這裏的花花草草都被他研究過, 記得我小時候, 那株水晶草結了一顆很漂亮的紅色果實，被二哥摘下來, 騙我吃下去了可以長生不老。”
童檸面色一怔，水晶草三百年開花三百年結果, 結出的果實可遇而不可求。
對妖精來說都是大補的滋養品，他一個人類吞下去沒事吧？
“你吃了嗎？”
“我那時候小，都沒嘗到什麽味就被二哥灌進嘴裏咽下去。”顧西珉哂笑了下, 看着外頭成片的水晶草，笑意又緩緩散去，“可惜後來就再沒見到水晶草結果了。”
他神情有些失落，突然叫了聲，“停車。”
李正立即把車停下，回頭看了眼，顧西珉已經帶着童檸下車了。
“幹嘛？”童檸有些跟不上節奏，從這裏看，他們好像還沒到地方。
“帶你去找水晶草的果實。”顧西珉牽着她的手，帶着她踩進路邊的泥地裏，連花草下頭的那些赤色泥土都和妖精世界的一模一樣，踩上去軟軟的，輕輕往下陷出個腳印。
以前在妖精世界的時候，她超想化成人之後在地上踩一踩，躺一躺，或者像其他那些已經修練成人的妖精一樣，追逐嬉戲。
沒想到這個夢想卻在人類的世界實現。
手邊一株寶草玉露，開出的花劍半人高，童檸看到她花朵裏淌着露珠，沒忍住把嘴湊上去，含着花瓣吸了口，有點澀又有點甜，和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樣。
露過寶草玉露，又看到仙人棘、貓尾棕，越往深處靈氣越來越精純，童檸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
這裏頭會不會藏着通往妖精世界的密門？
這些靈氣，就是從那裏面洩露出來的？
“咱們在這裏轉轉，等李正回去接了導演他們，咱們再上車進去。”顧西珉說完掏出手機打給李正，讓他去接人。
“好。”童檸求之不得，欣喜的眼神四下打望。
突然一個白色的影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定睛一看，有只通體雪白的孔雀站在樹上，長長的尾巴幾乎從樹枝墜到地面，它的尾巴上的羽毛因為光線的原因，耀着绮麗的柔軟，色彩斑斓。
童檸呼吸一滞，這只孔雀和她昨天晚上夢到的那只一模一樣。
見她視線看過去，那孔雀小眼睛眯了下，原本墜到地上的尾巴突然揚起來開了個屏，巨大的漂亮尾巴像仙女手中的碧紗宮扇，翎毛高頻率的震動着，在求偶？
顧西珉也看到了，“呵，已經很久沒看到這家夥開屏了，看來它很喜歡你。”
童檸：……
好看是好看，為什麽有種怪怪的感覺。
她好像能感受到那只孔雀釋放出來的荷爾蒙，夾雜在空氣中順着她的毛孔進入血液，酥酥麻麻的，有些口幹舌燥，聽說孔雀開屏時候會釋放出一股複雜的信息素，誘使雌孔雀發-情……
她不是雌孔雀，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只孔雀……不正常！！
不會是一只妖吧？
童檸下意識靠近顧西珉一些，“咱們回去吧。”她突然不想逛了。
顧西珉以為她害怕，松開她的手換成攬着她的姿勢，“別怕，這是大哥養的寵物，它不會傷害人，咱們再轉轉，我想給你找一顆水晶果。”
孔雀哥：……寵物？
“給我找水晶果幹什麽？”那玩意又不好吃，酸得很。
“讓你也長命百歲。”顧西珉看似随口一說，眼睛卻放尖了四處搜尋。
以前他從來不相信這些，要不是今天帶童檸來這看見水晶草，他都快忘記自己小時候吃過水晶果這件事了，如今想起來，突然覺得有些害怕。
萬一自己真長生不老怎麽辦，那豈不是要看着童檸死在他跟前？
童檸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顧西珉，“你是不是傻，就一顆野果子，你以為是人參果？怎麽可能長生不老？”頂多能增強體質或者延年益壽吧。
如果真的長生不老，身體就會定格，他小時候吃了怎麽可能長高？
“萬一呢？反正咱們閑着也沒事，裏邊還有很多稀奇的植物，我帶你去看看。”顧西珉就像個分享玩具的小孩，恨不得把這裏面所有的東西搬到童檸眼前，看她驚奇的樣子。
只是她的表情也太平淡了，還不如她看到小兔子的時候驚喜。
“你為什麽那麽喜歡小兔子？”
聊起兔子，童檸瞬間有精神了，想起她在妖精世界喜歡的那只兔子，開心的和顧西珉分享，“以前有一只兔子老太太，她特別愛撒謊，有時候說自己是被施了魔法的公主，有時候又說自己是巫師……”
“那不是撒謊，是精分吧？”
“是撒謊，我能聽懂它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她一直附身在兔子老太太身上吸取靈力，兔子老太太生了很多很多的小兔子，每一只都很可愛，每一只都愛撒謊。
所以，她最喜歡的就是小兔子。
顧西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停下來問了句，“你能聽懂兔子說話？”
童檸：……
她幹嘛要聊天？說多錯多這麽重要的事情她怎麽忘了？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顧西珉盯着童檸的眼睛，最喜歡看她緊張又局促的樣子，為什麽不否認？難道她真能聽懂兔子說話？
他臉色緩緩變了，“你不會真能聽懂兔子說話？”
童檸拳頭緊了又緊，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顧西珉自己的一切，情感上她覺得自己不應該瞞他，可理智又禁戒她不能說，這是她最後的底牌，如果顧西珉不能接受她的身份，反而到處宣揚……
“我……”
“你先別說話。”顧西珉直接帶着童檸走到白孔雀站立的樹下，彎腰抓住白孔雀的尾羽一扯，只聽到樹上的白孔雀啊~一聲，“該死！”
“他說什麽？”顧西珉一手抓住孔雀尾巴，掀起眼皮看了樹上的孔雀一眼。
童檸也看着孔雀，來到這個世界她還沒接觸過任何動物，她不知道自己是能聽懂所有動物說話，還是僅這只奇怪的孔雀。
但她确實聽到了，“它說——該死。”
“該死？”顧西珉仰頭，冷臉看着那只孔雀，比童檸能聽懂動物說話還震驚，“你說這只只知道開屏發春的孔雀，說我該死？”
童檸點頭，“字面意思是這樣吧？”
只知道開屏發春的孔雀：……，好想打死他。
還不把老子的尾巴放開？
孔雀尾巴抖了下，順滑的羽毛就從顧西珉的手裏滑了出去，高高翹起擱在樹枝上，還狠狠瞪了他一眼，顧西珉感覺自己被一只孔雀暴擊了。
“呵，稀奇，它好像能聽懂我們說話？”顧西珉非常生氣，這只孔雀以前不是這樣的。
童檸：……
孔雀：……
比起這個，“我能聽懂動物說話，你就不覺得震驚嗎？”
童檸越來越看不懂顧西珉了，突然覺得他接受能力好強，想起書裏寫他性格乖僻，我行我素，從不按套路出牌，可能腦回路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