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複炎魔
“大家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朗月将他們扶起來。
“你們為什麽會被抓到這裏來的？”小游兒問道。
“恩人，我們也不知道，本來當初我只是在山裏游玩，突然一道妖風就把我卷到這裏來了，它們逼我們做勞力，為它們采集香蕉搬運木頭，如果不聽話就是一頓鞭子，這些妖猴可比人精，什麽都會也能看穿人的心思，所以想要逃走根本是不可能。”一男子恭敬的說道。
“搬木頭？它們為什麽要用木頭？”小游兒看着朗月不解道。
“估計是想造墓穴吧，那些妖猴也分等級的，就好像咱們一樣。”又一位百姓說道。
“大家跟我們走吧，先離開這裏再說。”小游兒抱着銀魄鏡，領着一群人就往來時路出去。朗月斷後，他看着小游兒的身影眼神益發的幽深。
船家早已候在那裏，原來不知不覺間天色竟已晚，當看到那些失蹤的人突然出現的時候老船家下巴都快掉了。
“老船家，恐怕您要跑一趟衙門，因為這麽多人一艘船是不行的。”朗月如此跟船家說道。
“我這就去……我這就去。”老漢已經撸不清事實了，他屁颠屁颠的劃船到對岸，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大喊“他們回來啦，他們終于回來啦！”
漳聶山妖氣被封印的消息迅速在這個小鎮上傳開了，那些失蹤的人們回到家沐浴更衣後紛紛扛着各種各樣的謝禮前往宋神醫家，美味佳肴，绫羅綢緞滿滿的堆放在庭院外，原本還算寬敞的院子瞬間被擠得水洩不通，就連官府衙門的師爺也來了，甚至送上了數十兩黃金當作斬妖除魔的獎金。
大家紛紛呼喚着要見恩人一面，關于小游兒除妖一事已經被茶樓說書的人編成數十個版本廣而傳播了，大家都說是天仙下凡除妖來了。
“定魂珠交給我，外面那一大群人你們去擺平，千萬不要騷擾我。”宋老頭拿過定魂珠便走進了卧室還不忘叮囑道。
“我要留在這裏，我要看着雷鳴醒來。”小游兒執意不肯走，她才不管外面什麽情況，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雷鳴是否能夠安然醒來。
朗月見狀便獨自出去面對那些前來叩謝的百姓們，大家一看到他出現紛紛鞠躬。
“恩人，請讓我們見仙女一面，我們今日都是來拜謝的。”
“各位鄉親父老，各位朋友，家師正在給人救治，實在不便接待大家，那位姑娘也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望各位各自散去從此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至于大家的感謝在下在此一一代為謝過了。”朗月一個深鞠躬拜謝諸位。
“朗月，難得咱們小鎮出了這樣一位奇人，須得上奏朝廷，為國效忠才是啊！”師爺搖着芭蕉扇上前一步說道。
“師爺，正所謂人各有志，您又何必強人所難呢？各位都回吧。”朗月不卑不吭的說道。
那些人見朗月态度如此堅決便不再堅持，他們留下謝禮紛紛散去，朗月拉住最後一個走的師爺，将那數十兩黃金放進他的口袋說道“師爺，江湖兒女都志在雲游四海，這事就麻煩你了。”
那師爺掂量着金子，看着朗月點點頭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雷鳴……雷鳴……”屋內傳出小游兒驚喜的聲音“雷鳴，你終于醒了，天啊！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活不過來了。”她沖到床邊，趴在上面大叫。
“你這小丫頭，他才剛醒需要好好靜養，你給我一邊待着去。”宋老頭不悅訓到。
“我……我只是太開心，我……我保證不會再吵到他，我會乖乖的。”小游兒急忙收住聲音，胡亂抹去眼淚，看着雷鳴傻傻的笑着。
“你沒事就好。”還能夠看到她這樣活蹦亂跳的樣子，雷鳴只覺得恍如隔世，他握緊她的手疲倦的合上雙眼。
朗月踏進屋內就看見那樣的畫面，他向來平靜的心湖突然泛起了漣漪，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迅速蔓延全身，突然覺得那交握的雙手十分的礙眼。
“愣在這裏幹啥？”宋老頭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
“師傅。”朗月急忙回神。
“外頭堆了一大團東西還不快去清理一下。”說玩将他推了出去反手關上門。
“師傅……他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太合适吧。”朗月僵硬說道。
“瞎操心，走走走随為師清理院子去。”宋老頭白了他一眼，硬扯着朗月前去整理那些人送來的謝禮，看着那些烤乳豬香噴噴的，還有上好的陳釀佳肴，這下過冬都不愁吃穿了，挑挑揀揀的扔幾捆布匹給朗月“明日你到鎮上去給那兩個孩子做幾件衣服，村子的左胡同張裁縫手藝極好的，跟他說是我宋老頭的布匹還能算便宜點。”
“哦……”朗月接住那一藍一粉的布匹，傻傻點頭，目光不由得停在粉色布匹上頭去，這個顏色小游兒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臭小子，還在那發愣，你想為師一個人搬死嗎？”宋老頭一聲怒吼徹底震醒了朗月，他急忙上前幫忙。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養雷鳴總算恢複了不少體力，他能夠坐起來進行一些簡單的進食動作，可不管小游兒怎麽追問他就是不肯透露半句村裏的事情。
“你為什麽就是不肯告訴我嘛？為什麽我們會離開村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啊！”
“鎮魔林的結界被破，族長為了保留一息血脈命我帶着你離開村子，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醒得比我早，你應該比我知道事情更多。”雷鳴左故而又言它的解釋道。
“結界被破？好端端的結界怎麽會破裂了？難道是因為我嗎？”小游兒是聰明的，即使她只有十四五歲，但自幼便修習各種課程，背誦各種歷史，她的心智并不幼稚，她懂得分辨好與壞。
“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一切都是天意，族長說過這一切銀魄鏡早有預兆，只是我們無法與天命對抗，只能逃的一個是一個。”雷鳴急忙打斷她勸慰道。
“那這麽說我娘真的死了？你爹也死了？我們村裏的人全都死了嗎？”小游兒臉色蒼白如紫，她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雷鳴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雷鳴，雷鳴，我不要這樣的結果，我不要，我不要。”她伏在雷鳴懷裏大哭不已。
“小游兒，別哭，你還有我不是嗎？別哭了。”雷鳴用盡全力抱緊她瘦弱的肩膀，兩人相互傳遞着支撐下去的力量。
朗月抱着裁縫好的衣服站在門外聽着裏頭傳出的哭泣聲，他不知道該不該在此時進去，過去隐約聽小游兒提過關于他們村子的事，沒有想到竟真的全村滅亡了，這樣悲慘局面他這樣一個外人似乎真的不方便參與。他将衣服完好的放在門外，正想轉身悄然呢離去，突然一名着急忙慌的村民沖進院子裏，看見朗月一把跪在地上。
“朗月公子，求求你大發慈悲讓我見見仙女吧，魚香村那邊也出現妖怪了，死了好幾口人，好多人還得了怪病，見人就咬，還請仙女出手相救啊。”
魚香村？不是跟他們比鄰而居的村子嗎？
“你且先起來，進屋再說。”朗月将他扶起來一同進屋，屋內的小游兒和雷鳴早聽聞外面的聲音。
“妖怪？什麽妖怪？”小游兒忙問道。
“是一頭巨型妖怪，四肢都是黑色的非常兇猛，起初只是夜襲我們的牲畜，現在開始襲擊村民了，有幾口人被咬傷斃命，還有那些被傷到的村民好像抓狂般見人就咬，好恐怖。”來自魚香村的男子邊說竟邊哭起來“我娘拼死相護，我才能來到這裏仙女您求救，聽說您連漳聶山的妖猴都能收複，請仙女你救救我們村吧。”
“你說他們人咬人？”雷鳴眯起眼睛，語氣裏驚駭的讓人生疑。
“是的，很恐怖，見人就咬甚至還向狗一樣犬吠。”
雷鳴渾身一震，小游兒驚訝的看着他“你怎麽了？”
“這種病如果不及時将發病的人綁起來，不出一天時間整個村子的人就全都廢了。”此言一出那個來報信的人直接癱軟在地。
“你是說這種病會傳染？”朗月也甚是吃驚。
“不僅會傳染，還能夠讓人失去理智，就像牲畜一般獸性大發。”雷鳴的眼神沒有半點玩笑成分。
“可是雷鳴為什麽你會這麽清楚？”小游兒不禁問道。
雷鳴閉上眼睛不肯再說。
小游兒見狀心中有氣也不管了“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去魚香村。”
“慢着。”雷鳴突然拉住她。
“人命關天，我不能坐視不理。”小游兒掙紮道。
“要去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你傷勢未好，不能随我同行啊。”小游兒很是為難。
“不行，你絕對不可以孤身奮戰。”他是絕對不能讓她單獨去的。
“雷兄請放心，在下會随她一同前去的。”朗月還以為他是擔心她的安危，遂說道。
“你去也沒用，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個病的可怕，沒有我，你們是調配不出解藥的。”
“可是……”小游兒立時左右為難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終于弄好了。”宋老頭推着一個木輪車進來“那工匠真的巧奪天工啊，一天時間就給我做出來了，小夥子你坐上去試試。”
“前輩？”雷鳴一時不知所措。
“什麽前輩，啰哩啰嗦的，朗月快扶他上去。”宋老頭跟徒兒合力将雷鳴扶上木輪車“這車子可以随你推動的，你的右腿青筋斷了一時沒辦法接上，如果想要出遠門坐這個包你行走自由。”
“這樣你就可以出門了，我馬上去準備東西。”小游兒興奮的往閨房跑去，幾個男人在大屋內面面相觑。
“前輩……請問這裏附近哪裏有苦荠？”雷鳴趁小游兒離開時問道。
“苦荠？屋子的後院就有，師傅種了一大片呢。”朗月回答道。
雷鳴點點頭，“那還煩請你都去采來，越多越好，沒有了苦荠我們什麽事也做不成。”
“我這就去。”朗月眼神一閃毅然選擇相信他。
宋老頭玩味的看着他“苦荠和黃泥，這個法子是哪個師傅教你的？”
“這只是我們村子裏的一種醫治疾病的偏方，前輩不必擔心。”雷鳴閃躲着宋老頭的疑問。
“我信你，否則也不會給你做輪椅。”宋老頭說完轉身就走。
“前輩，謝謝。”
“前方一切小心。”宋老頭搖搖手便準備黃泥去了。
遵照雷鳴的旨意，他們将苦荠磨成泥與黃泥混合在一起弄成數百顆藥丸，準備好一切後便啓程前往魚香村，魚香村和魚樂村都只是一河之隔，這一日他們出發時魚樂村的村民們都自發的前往碼頭送行，大家紛紛祈禱幾位恩人能夠平安歸來，小游兒背上綁着銀魄鏡，雷鳴手握着龍頭拐杖，朗月背上的竹筐裏裝了救人的藥丸。很快船便到魚香村的碼頭，船家遵照指示沒有停近岸邊，三人隔着淺水便下了船，那位村民小心翼翼的推着雷鳴的輪椅走上河邊，只見村子上頭一遍昏暗的天空，這跟魚樂村的晴空萬裏可謂是天淵之別。
“那些發病的人懼怕光，水，風，聲，我們進去村子的時候盡量不要發出聲音以免驚吓到他們就難以收拾了。”雷鳴這樣囑咐道。
魚香村就是販賣魚米的小鎮跟魚樂村同屬一個祖宗，兩族人分河而立，向來友好。因為魚香村比較靠近河邊，所以經濟發展比較對面發達，道路也十分寬敞，碼頭上水聲四起根本沒有異象，但是一走進村子裏一切景象卻十分瘆人，到處都是發病的村民，他們印堂發黑，衣發散亂，有的抱着柱子，有的抱着稻草人，有的在啃咬同伴的屍體，這一幕似曾相識的畫面令雷鳴幾乎控制不住，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現在準備布條将他們一個個分開綁起來，一定要綁緊了。”
朗月點點頭放下竹簍又說道“我們準備的布條不夠，恐怕沒有辦法将這麽多村民分開綁起來。”
“那就慢慢的将他們圈起來綁在那根木柱上。”村子的中央有一根大木柱，上頭飄揚着魚香村的旗幟，正合他們意。
三人拉開繩索輕輕哄着那些村民往石柱方向趕，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吓到他們，就這樣靜悄悄的進行着，說來也奇怪那些發病的村民竟真的乖乖的被圍在石柱上，三人急忙用布條捆了三圈，這個時候雷鳴為他們發藥丸并囑咐一定要敷在傷口上。一時間那些的病的人一敷上解藥，紛紛發出哀鳴。
“點他們這兩大穴道将毒血逼出來。”雷鳴說來手動點住那人的兩大穴道，一股黑血緩緩流出，其餘三人看見後紛紛緊随其後，不一會兒又黑又臭的膿血便充斥在整個魚香村上。
“好了，現在我們分頭去搜村有沒有剩下的村民。”雷鳴說着拉住小游兒“你跟我一起。”
“好。”小游兒沒有多想推着他就走。
朗月只好領着那位村民前往另一頭。
一路上都沒有發現有受傷的村民，小游兒不禁好奇問道“雷鳴，你說這些村民為什麽會染上這種怪病呢？那頭妖怪難道是病毒傳播體嗎？”
“恐怕是我們村子的那道結界被破了，所以那些被封印的妖魔鬼怪都逃到這裏來興風作浪。”雷鳴嘆了一口氣說道。
“如果這真的是我們緣故，那麽就算是拼盡全力我也會那些逃出來的妖魔通通封起來。”小游兒立下誓言，雷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忽聽聞後方傳來慘叫聲。
“不好，那妖怪來了。”
“我去會會它。”小游兒解下銀魄鏡飛似的朝出事地點沖去。
“小游兒，小心點。”雷鳴的叮囑瞬間隐沒在風中。
那頭朗月帶着村民搜尋村子裏生還的人，沒想到竟碰上妖怪出來撒野，他們這才看清那頭妖怪的模樣，巨大肥碩的身軀，四肢發黑只有身體是雪白的，它沖着他們兩個嘶吼似乎很生氣有外人入侵自己的地盤。
“快逃，千萬別被它傷到。”那名村民拉着朗月就跑。
“妖怪，哪裏跑。”一聲嬌斥，小游兒已經捧着銀魄鏡來到跟前，銀魄鏡金光大盛只朝妖怪射去。
“小娃，敢傷你爺爺，受死吧。”巨型妖怪大怒一吼，整個村子都快要被震碎了。
“你這只胖熊，是哪裏的妖怪趕緊報上名來。”小游兒喊道。
“我乃上古魔獸炎魔是也，三千年修煉成魔，豈容你這小兒撒野。”炎魔渾身散着黑色的光。
“三千年就吃成你這副模樣？”小游兒不屑的吐槽道“今天本姑娘就幫你減減肥。”
她念動咒語左手立時呈現了一捆鎮妖鞭“今天我就要将你打回原形。”
“小娃，要不是你爺爺我被壓在鎮魔林裏被封印了法力，你早不是我的對手了。”炎魔被打到無力反手只得口出狂言。
三千年魔獸？鎮魔林？難道它就是……
凡人，帶我出去，我便奉你為永世的主人。
雷鳴總算想起來了，原來這就是炎魔的原形，他推着輪椅沖進打鬥之中“都給我住手。”
“雷鳴你快躲開。”小游兒唯恐鞭子打到他，急忙收鞭，那方炎魔看準時機就要擊中雷鳴。
“炎魔，你可還記得當日在鎮魔林說過的話。”雷鳴高聲說道，炎魔瞬間停下攻擊，疑惑的看着雷鳴。
“你說過只要我帶你出來，你便會奉我為永世的主人，你可還記得。”
炎魔頓時憶起當初說過的誓言，它錯愕的瞪着雷鳴“當真是你帶我出來的？”
“見到主人在此，你還不快現出原形。”雷鳴威嚴一吼，炎魔哆嗦一下，整個體積瞬間縮小，雖然仍然壯碩但已不再可怕反而變得有幾絲憨厚。
“好哇，原來就是你這只死胖熊怪在興風作浪，看我不好好打你一頓。”小游兒不管三七二十一追着它就打，可憐的炎魔在主人面前又不好發怒，只得轉着圈子求饒。
追得累了，小游兒靠在同樣喘氣不已的胖熊身上“我不行了，累死了，看在你還信守承諾的分上，以後就叫你胖胖好了。”
炎魔明顯不願意，但是忌憚她手中的鞭子只得嗚嗚的鳴咽。
“沒有想到這妖魔也會有信守承諾的時候？”朗月訝異道。
“本爺爺是修煉三千年的魔，不是一般的魔，別拿那些上不了的妖怪跟我比，嗷嗚……”它抗議沒完，小游兒便一鞭打過去。
“胖胖，以後人前不許說話，否則你會吓到人的。”
虎落平陽被犬欺，它是熊落凡間被人欺。
“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去看看那些受傷的村民吧。”雷鳴摸摸被打得胖胖說道。
一行人又走回當初的木柱上，只見那些原先發病的村民已經恢複的神志，有些極度虛弱的已經昏倒在地了。
“趕緊将他們松開扶回去休息，他們體內毒素已經解了，休養幾日便會沒事。”雷鳴這樣說道“胖胖，你也去幫忙。”
三人一熊合力将那些村民搬回屋內休息，随後雷鳴又吩咐胖胖将死去的屍體堆積起來，就在木柱旁邊催動三味真火燃燒起來，小游兒雙手合十盤坐在地上為他們歌頌往生咒。
這三味真火燒妖燒魔可令其永不超生，如為渡人則能洗淨前塵冤孽重新投生。
